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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被借給興趣小組的學生們了。

兩人去校外找了個地方,一間人少的美式咖啡館。

坐下後沒多久,喻笙借口去上廁所,實際上是去埋單。

昨晚被貝琪敏這麼一說,喻笙不好意思要尤逍付錢。

等她回來,尤逍還在看昨天那本油畫畫冊,見她回來,抬頭說:“把錯題拿出來寫了。”

口%e5%90%bb像是守小孩寫作業的大人。

早上物理測驗發卷子了,喻笙隨堂測驗成績全班倒數第一。

一班的學生們對她可不齒了,難得的為她發出了聲音,一個勁的抱怨,“這水平也太差了吧。”深怕她會拉低一班的平均分。

尤逍剛才給她講了講她的錯題的解答思路,現在把錯題給她出在練習本上,要她重新再解。

喻笙看了看他冷情的眼睛,支支吾吾的回答:“唔,我還是不會。我成績太差了,真的跟不上,你能不能跟吳老師說一下,讓他把我轉回九班去,反正九班也是他帶的。”

故意考差的她真的不想呆在一班了。

壓抑得今天放學後她都想上網給自己團購點降血壓藥了。

精神時刻緊張著。

時刻都在思索身處一群神經病中如果被識穿我不是神經病怎麼辦。

“你就斷了這個念想吧。”尤逍把練習本遞到喻笙麵前,“我答應過吳老師會幫助你提高成績,我就會幫助你。”

“班長大大,其實我真的挺笨的……”喻笙做出一副要哭的表情,在尤逍麵前演戲,“我家裡條件不好,成績也不好,八字就跟你們一班不合,我在班上呆著真的很很很壓抑。都來這麼多天了,我還沒跟一班一個同學做成朋友,我心裡挺沉重的,快要抑鬱了。”

尤逍用眼角瞄了她一眼,沉聲問:“我不是你朋友?”

他把筆遞給喻笙,用一副權臣要挾破國公主必須寫退位詔書的威嚴神態告訴喻笙:“彆廢話了,不把這些錯題正確的做完,今天彆想走出這個咖啡館。”

“什麼啊?”喻笙想,憑啥我要被你管著,真當你是權臣,我是破國公主了是吧。

野馬此刻有點要脫韁了,演不下去了。“我就不寫!”喻笙大聲宣告。

尤逍領會到她的血壓值確實需要被降下來以後,溫聲建議:“要不我讓吳老師給你重新找一個互幫互助小夥伴,李梔怎麼樣?”

“那我馬上寫還不行嗎?”喻笙立刻慫了,撿起筆,埋頭算題。

縱觀一班那些龍虎之輩,大概也就尤逍稍微順眼了那麼一點。

起碼他這張臉就很賞心悅目了,更彆提那纖長的脖頸,瘦突的喉結,比例優美的寬肩,窄腰,還有那雙隨時隨地都像是在撩人的大長腿。

如果非要以虛偽學渣這種方式存活在窮凶極惡的一群猛獸當中,喻笙選一頭模樣英俊的跟她結對子,應該也算是對自己的小小安慰了。

起碼跟他在一起眼睛不受罪,對吧。

“你不是會做嗎?”見喻笙埋頭刷刷刷寫出了第一道證明題的前半部分,尤逍閒閒問。

糟了,一時情急,發揮過了。

“我……看你借我的筆記上是這麼寫的。”喻笙解釋,“我今天下午才背的。”

“哦。”尤逍沒有再追問了。

喻笙低頭做題,尤逍繼續看他的油畫畫冊。

喻笙這才發現,跟一班其他人比起來,他好像不是很用功,那他又是怎麼在那群變態中殺出一條血路來的。

在一班呆久了,要說一班那三十個學生裡誰看起來像個人樣,那大概就隻有尤逍了。

“對了。”喻笙說,“謝謝你昨天給我買早餐。貝琪敏告訴了我你家裡的情況,我會把早餐的錢給你的。”

“我家裡的情況……”尤逍皺了皺眉,想了想,答道,“嗯。”

“你要是下課後打工什麼的忙,也不必一直幫我補習。我一個人可以的。”喻笙想借這個借口跟他解綁。

吳結曹是不是也追星,瞎給他倆炒作什麼CP呢。

難道不知道南山高中貼吧裡,尤逍跟米璨才是一對CP。

“你做題吧,彆說話,集中精神。”尤逍不接受喻笙的建議,招呼她做題。

沒一會兒,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本就寂寥的長街上,行人為了躲雨,一下都跑沒影了。

時間晚了,咖啡館裡隻剩下他倆,坐在靠窗位置的兩個人麵對著一桌的書籍,開始各自做自己的事了。

尤逍戴上耳機,聽了一會兒英文對話。

喻笙低頭算題,她忽然發現,尤逍給她出的題不是她在測驗卷子上故意做錯的那幾道,也不是他借給她的筆記上的例題。

尤逍給她加了難度,做了修改。

……換句話說,現在這題是全新的。

但是號稱不會做的她,卻吭哧吭哧寫出來了。

草,一種植物。

他是不是早就發現了?

喻笙抬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戴著AirPods,扭頭在欣賞窗外的雨景,白皙纖長的手搭在翻開的約翰·辛格·薩金特的油畫畫冊上。

在燈光幽暗的小咖啡館裡,他那張線條爽利的側臉白得發光,緊閉的櫻色薄唇似是藏著什麼深邃的秘密。

眼神像是被煙熏過,藏匿在霧裡,又迷又撩。

矜貴的氣質從頭流淌到了腳。

嘀嗒——

屋簷上的雨滴彙聚到了下墜的重量,斷線滴落。

少年忽然回頭,明亮目光照進喻笙正出神注視他的眸子裡,嚇了喻笙一跳。

喻笙怕他發現她在偷偷看他,於是馬上低頭寫方程式。

第22章 女神。羔羊。

幫喻笙輔導完功課後,尤逍晚上去了遊戲廳開了一會兒賽車。

那個遊戲廳有些偏,亭林路上的學生們都不太去,所以尤逍才有時候會去。

再回到自己的住處以後,他洗了個澡,換了便服,走出來,貝琪敏給他打了個視頻電話。

“小舅舅,嗨,這麼久不見,是不是想我這個小仙女啦?”

尤逍在客廳坐下,肩膀上搭著一條毛巾,對小仙女這個稱謂有點難以消化,問貝琪敏:“又怎麼了?”

“就是問問我的女神被你照顧得怎麼樣了啊。”貝琪敏說。

“你女神?”尤逍似乎不知道這個代號是指誰。

“就是喻笙,笙笙啊,我跟你說過的。”貝琪敏尖厲的揚高語調,“我女神身材好,樣貌好,心腸好,以前在念恒大家都喜歡她。”

“那她為什麼要轉來南山?”尤逍隨口問了一句,拿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為了她爸爸吧。”貝琪敏想了想,這麼回答。

尤逍不再有興趣跟貝琪敏攀談,雖然兩人歲數一樣,但是貝琪敏輩份矮他一輩,外加上貝琪敏這種嬌生慣養的小姑娘在他印象裡總有點幼稚,他不想跟她繼續聊下去。

看出尤逍的漫不經心,貝琪敏難受了起來,馬上就從眼角擠了兩滴淚,“小舅舅,你是不是不願意照顧我女神啊?我實話告訴她你吧,她很慘的,她爸得尿毒症了,天天在醫院做透析,要換腎,可是又沒錢,家裡媽媽又跑了,剩下她一個人照顧她爸爸。”

尤逍抬了抬眼皮,嘴角輕輕勾了一下。

他想起上次喻笙翻牆逃課被他發現,說的理由是要去給重病的爸爸打工賺醫藥費。

……難道是真的?

“她都要高三了,還臨時轉學,其實就是為了南山考上清華給的獎學金比念恒考上清華給的獎學金多了五千塊,她就背井離鄉轉學來南山,都這樣了,你還不照顧她,你是多狠的心啊。”

貝琪敏一邊跺腳,一邊喝手裡的奶茶。

眼淚嘩嘩嘩流出來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尤逍揚聲,提醒她收一下,“貝琪敏,演過了啊。”

“不是演啊,我女神真的很慘,她為了五千元,就到你們南山來插班,你身為學生會長,南山的明星學生,你不替我照顧她,我怎麼說得過去。

俗話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她也在一班,一班就是你們南山那個最變態的班,收納的全是一些六感不全的冷漠學霸,嗚嗚嗚嗚,我女神就像是一隻毫無縛雞之力的迷途羔羊,掉進了你們這群窮凶極惡的狼群裡,就為了五千塊,就為了五千塊,就為了那區區五千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能不能彆嚎了。”

尤逍打斷在視頻裡哇哇大哭的少女,“我給你女神五千行不行。”

“那她肯定也不會要啊。小舅舅,你得幫她上清華,那樣她多得到的五千才有意義,她跟她家人分開,也才會值得。”

貝琪敏抹一把鼻子,嬌滴滴的看著自己那個無時無刻都帥得掉渣的小舅舅。

“小舅舅,從今天起,我就把我女神托付給你了。你要幫她考上清華,還要幫她快樂,我掛了啊,啾咪。”

尤逍抿了抿唇,想到貝琪敏的形容,說喻笙像隻迷途羔羊,掉進了狼群裡。

尤逍想起那天下課,她獨自站在樓道上,孤零零的,一臉清冷的落寞,渾身上下都在無所適從。

迷途羔羊嗎?

感覺是有那麼一點像。

其實不止是那一天,從他轉學過來的第一天,映入他眼簾的她,就是這種畫風。

明明知道自己已經迷途了,還蹦著跳著要往前走,在彆人麵前一臉的“來呀,快活呀”,然後轉身到無人知曉的角落裡,就是要死了的喪。

尤逍腦海裡一再出現少女光潔細膩的臉。

*

星期五下午,高二一班的教室又被興趣班的人占領了。

尤逍跟喻笙的互幫互助隻能換地方進行。

尤逍臨時被學生會的人叫走了,喻笙站在樓道上等他。

其實喻笙也不需要被誰格外開小灶輔導,私底下已經跟尤逍或明或暗的表達過了,但是尤逍就是要堅持輔導她。

喻笙揣測他肯定是怕她拉低一班的高考成績的平均分。

在一班這種變態雲集的班集體裡,怎麼能容忍一個號稱隻想考上二本的平庸之輩存在。

然而,他們怎麼知道喻笙隻想考個二本,要是高考完,他們發現南山第一是喻笙會不會很打臉?

想到隻要乾掉尤逍,自己就是妥妥的南山第一。

那麼結對子這事,其實也還行,采用的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戰術。

就還是勉強跟這個逼王一對一下去吧。

真正的,一對一。

喻笙抱著書本,在樓道裡兀自想得發笑。

這時候李梔跟年級上的幾個女生走了過來。

李梔看到了喻笙一個人站那兒,也笑得春風滿麵的,李梔好奇,她是遇到什麼好事了。

“喻笙,笑什麼呢?”

李梔走到喻笙麵前問,“上禮拜物理測驗你考56,這禮拜英語模擬考你考95,今天數學段考你考80,沒哪門超過了及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