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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什麼品質的花。我打算從他那兒批量購買,用於裝飾易閒君的喪禮。”

小秘書皺起眉,好像有點兒為難,說:“可是……皇宮有指定的花卉皇商,您說的這個商家不是注冊皇商,我們不能在皇宮使用他的產品。”

關初想了一會兒,說道:“易閒君的喪禮也不會在皇宮操辦,他本人也不是皇室成員,這個應該沒有關係的。太子那邊我來說,你先去辦吧。”

小秘書點了點頭,記下了這件差事,然後又說:“計算吉時和設計風水的大師來了,您要見嗎?”

說實話,關初對這種迷信行為向來是嗤之以鼻的。但是太子妃說算時辰和風水是易家傳統,皇室也多有信這個的,況且搞搞儀式,還能創造就業、拉動內需,何樂而不為呢。

關初也沒那麼大意見,便依從了,讓那位與皇室有多年合作關係的風水師來給建議。

這位老大師便進了室內,跟關初友好地表達了意見。小秘書則在旁邊用電腦打字,記錄下大師對於喪禮布置的種種意見。

關初聽後,也沒發表己見。他自認為沒有必要多費唇舌與人辯論。橫豎大師的布局建議,他聽了就聽了,要不要執行還不是他自己說了算。

待布置流程說過一遍後,大師又拿著卦盤,看著關初欲言又止,那尷尬的模樣讓關初不得不貼心地主動對他說:“洗手間在那邊。”

大師愕然,半晌說:“我……我不是想拉屎。”

“是嗎?”關初頓了頓,“我看你一臉便秘,有點兒誤會了,勿怪。”

大師咳了咳,說:“隻是有一句話,我想著不知當說不當說。”

關初心裡雖然想著“不當說”,但還是維持禮貌地說:“大師請講。”說完,關初又想“這位老神棍該不會想說我印堂發黑”。

“那我說了啊,您可彆見怪。關總看著印堂發黑、雙目無神,兩眉鎖印、眼下發青,一看就是……”老大師清了清嗓子,拉滿懸念,方說道,“睡眠不足啊。”

關初隻道:“大師果然是大師,看得真準。”

小秘書也在旁附和:“可不是麼!我們關總不怎麼休假,都是996,確實是睡眠不足啊。不知道大師可有什麼解救的方法啊?”

“唉,996跟睡眠不足有什麼關係?為朝廷996是積福積德的事情,能帶來福報。”老大師道。

小秘書被震驚了:“大師真知灼見,怪不得皇家如此倚重您老人家啊。”

老大師笑著撫須道:“好說好說。”

小秘書又道:“那關總睡眠不足是為什麼啊?”

老大師觀察關初幾眼,便說:“該是做噩夢吧?”

關初挑眉,說:“夢是有夢,但不太記得內容了。或許是也不一定。”

“我看,關總頭頂有一股黑氣飛流直下,下侵印堂,額頭一股黑氣,怕是怨鬼纏身之相,如果沒有高人化解,不但會噩夢連連,甚至還會夜行撞鬼。”老大師道。

“夜行撞鬼?”關初道,“承你吉言。”

老大師聞言一怔:草,此人生猛。

易閒君的喪禮舉辦場地定在郊外。

那兒既不屬於易家也不屬於皇家,隻是一塊無主之地。關初自掏腰包將那裡買下,搭棚,裝點,做成一個簡單而隆重的場地。

場地選在廣闊的野外,旁邊有清泉石上流,天上也有明月鬆間照。設計了迎賓的拱門,還有人造的花海,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婚禮現場。

關初與小秘書驅車來到現場,隻見現場一個工頭匆匆上來迎接。他流著滿臉的大汗在這清涼的夜裡分外奇怪。

小秘書便問:“工頭大哥,你怎麼留這麼多汗?”

工頭結結巴巴地說:“有……有鬼……”眼神裡流露出惶然,渾身都顫得在直打擺子,每個毛孔都呐喊著——我的媽呀。

小秘書聽了,吃了一驚:“鬼?什麼鬼?”

關初卻想到老大師的批語,奇怪中有帶些期待:“什麼鬼?”

工頭哆嗦了一下,說:“紅衣女鬼……”

聽到是“女”的,關初立感興味索然:“哦。”

小秘書睜大眼睛,搖搖頭說:“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鬼呢?”

工頭舉起手掌擦自己額頭上淋漓的汗,一臉焦急地說:“是真的有鬼……不止是我,許多人都看到了。”

關初不冷不熱地問道:“他們看到鬼是什麼樣子的嗎?”

工頭便說:“是……樣子看不清,但遠遠看著,是紅色衣服……啊,那紅色應該是天玄丹色……能穿得那樣的顏色,肯定不是窮鬼,得是有錢鬼啊。”

關初聽到天玄丹色的衣服,心神恍惚了一瞬。

小秘書在旁邊卻問道:“既然看不清樣子,你怎麼知道是女鬼?”

“穿著紅色的衣服呀,”工頭回憶著,“還是長長的頭發……”

聽到這一節,恰好一陣清涼的晚風送來,小秘書也打了一個哆嗦,有些怕得望向不遠處的鬆林。

倒是關初聽了這描述,眼裡多了幾分興趣,說:“鬼在什麼地方出沒?我去看看。”

小秘書聽了,便拉著關初說:“關總啊,不久前大師才說您最近印堂發黑,容易撞鬼,您還……”

聽到這話,工頭也十分關心地對關初說:“大師這麼說啊?那關總,您可彆不信邪啊。”

“我正是信了他的邪,才要看看。”關初頓了頓,說,“在哪裡,你說說看。”

工頭便往鬆林處一指,說:“就在那兒。”

關初扭頭對小秘書說:“你在這兒看看施工的進度,我去看看。”

小秘書一邊想勸他,一邊又不敢跟上去,隻說:“關總怎麼這麼勇呢?隻聽說鬼非要纏人的,哪有人非要撞鬼的?”

關初拿著手電筒,往鬆林裡走。

現在正是晚上,林子裡一片漆黑,隻有手電筒發出的光芒勉強照明。晚風吹送,帶走肌膚上的暖意,給人帶來一股透心透肺的涼氣。鬆葉掩映間,有一陣陣霧氣飄零,猶如幽魂的白紗。

無論是誰,走在這兒都容易恐慌,即使不撞鬼,也不見得會高興。

可關初卻是帶著一股期待的心情在這兒行走。

忽聽林間一陣響動,似是樹搖葉落的聲音,又像是有寒鴉飛過。

關初循聲將手電筒往那兒一照,隻見一道紅色的身影一閃而過,而後又淹沒在鬆林的陰影裡。他快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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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是反叛黨裡十分擅長易容喬裝的一位成員,他接到上級通知,要偽裝成易閒君的模樣去誘捕關初。

據說關初是一名非常難搞的目標,之前為了他已經折損了幾名高手——雖然老大為了激勵大家,“高手”名頭都是批發。

但為了穩妥起見,這次的行動也是比較周密的:

首先,反叛黨買通了見錢眼開的神棍大師,讓他跟關初進行心理暗示,告訴他他會撞鬼。

此外,反叛黨還事先布置,在鬆林裡裝神弄鬼,設計鬨鬼傳聞,加深撞鬼的心理印象。

不僅如此,他們還在鬆林裡放出迷煙,讓關初更容易認錯“鬼”。

考慮到安吉擅長的是喬裝而不是武裝,怕他控不住“O中之A”關初,所以在鬆林裡還埋伏了幾名壯士。

可算是十分周全了。

安吉引誘著關初來到了迷煙彌漫的林深處,粲然一笑,朝他招了招手。他果然跟上來了。

關初手電筒發出的強光穿過迷煙的霧落到自己的臉上那張仿照易閒君描繪的美麗容顏。

他對自己的手藝十分有信心,對鏡照看的時候,都自傲不已,恨不得頂著這張“京城第一美人”的臉招搖過市。

然而,關初看清自己後,眼神陡然變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安吉卻伸出雙手,模仿著智齒的聲音,說:“你跟我來吧……來吧……”

關初突然暴怒:“來你老母!”

安吉一怔,還沒反應過來,腦袋瓜就被關初抓住,往旁邊的鬆木上猛撞。

關初知道說臟話於事無補,問候彆人的母親也非常無禮,畢竟人家媽媽生出這麼一個玩意兒也是個受害者。但關初還是惱恨不已,抓著這個卑劣的冒牌貨發泄憤怒不滿。

安吉被摜得眼冒金星,頭昏眼花,因此也無暇想到:預先埋伏在這兒的同伴們呢?為什麼不出現?

關初這身手也不是開玩笑的,安吉完全無招架之力,兩下就被關初給撞暈了過去。眼見著這個刺客差點沒氣,關初便鬆了手,隨便把他往地上扔:一看就知道不是他。大約又是一個反叛黨送來的刺客吧。

反叛黨接連派人送人頭,讓關初簡直都要懷疑反叛黨是不是打算裁員又不想付賠償金,因此直接把人送到京城來吃牢飯。

關初搖搖頭,轉過身,失望地回程。隻他沒走兩步,腳下卻似踢到了什麼。他縮了縮腳,皺起眉來,把手電筒腳邊照去——隻見草叢上仍是籠著紗一樣的煙霧,薄霧裡橫躺著一個穿紅襯衫的人。那人臉上並無一絲血色,雙目緊閉,嘴唇紫紺,滿臉死氣,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一條屍體。

理論上,無論任何人在夜路上看到這麼一條“屍體”,都會覺得很恐怖,唯獨關初例外。

第39章 幻覺

話說,小秘書見關初跑去鬆林裡撞鬼,是沒敢跟上。但他想,關初這人這麼猛,應該是不怕鬼的,就也沒想到那麼多。

他留著現場督導喪禮布置的工作,工頭和工人們也都在他的指導下繼續乾活。原本也是無事的,卻在小秘書正在花壇旁看著工人挖坑的時候,鬆林深處傳來幾聲響亮的爆破聲——嘭!嘭!嘭!

林鳥驚飛。

工人們也都十分慌亂:“那……那是什麼聲音?”

小秘書的臉色也一下變得難看:“是槍聲!”

他也顧不得什麼有鬼沒鬼的了,立即撥號報警,然後招呼現場的安保人員,一起衝進鬆林裡。

在鬆林深處,他們發現了昏迷倒地的關初。

關初是在醫院病房裡醒來的。

在夢裡有綠色的水淹沒過他的肩膀,將他%e8%83%b8腔浸泡。他幾乎呼吸不過來,就在他竭力大喘一口氣的時候,眼睛兀的睜開,醒了。

“醒了、醒了……”

——關初聽到床邊傳來殷切的聲音。

關初眯起眼睛,認真看了看,是小秘書的臉。

“關總,您醒了?”小秘書眨巴著那雙綠豆似的小眼睛問道。

“唔……”關初想抬起身,隻是脖子一用力,腦門就鑽上一股酸疼。

看出關初的不適,小秘書忙安撫道:“您先躺著,我去喊醫生。”說完,小秘書就出門去喊人了。

關初把沉重的腦袋擱回枕頭上,用力抬了抬眼皮,睜大雙眼看著雪白的天花板。他的腦子裡還是一團漿糊,然而,他試圖從這團漿糊裡用力攪動,勉力抽出一條清晰的線索。

“醫生,您看……”小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