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呢?”
“彆裝了,你也會不好意思嗎?”關初冷冷地說。
易閒君倒憋不住似的,噗的一笑,說:“那可謝謝您啦。”
關初冷道:“你要這樣一直咳嗽,吵得我也沒覺睡。”
“對不住,對不住。”易閒君毫無歉意地道著歉,然後大搖大擺地進了關初的臥室,十分不客氣地坐在關初的床上,歪著頭問,“那你睡哪兒呢?”
關初道:“不關你事。”
易閒君卻笑盈盈說:“我們可以一起睡呀。”
關初答:“不可以。”
說完,關初轉身就走。
隻是走了幾步,關初又回過頭,卻見易閒君一臉笑容,仿佛偷了糖似的。關初臉上掛著不耐之色,道:“你知道,我明天就會把你送走。”
易閒君的笑容果然沒了,精氣神都耷拉下來似的,看著十分可憐。
關初卻覺得鬆快許多,抬腿走出了臥室。
卻不想,第二天,關初又沒能送走易閒君。
第25章 引貓入室
第二天一大早,關初敲主臥的門,敲了好一會兒也沒反應,心內便覺疑惑,一邊說“我進來了”,一邊推門而入,但見易閒君躺在床上,眼睛微閉,氣息紊亂。
關初忙上前,伸手探易閒君的額頭,卻是觸手一片滾燙,那麼看來,易閒君是發燒了。
關初無法,先不提把易閒君送回的事,且取了退熱貼,給易閒君貼上,又打電話叫來家庭醫生。
家庭醫生來得很快,迅速給易閒君看診,診斷一番後,得出結論:問題不大,應該是著涼了。
關初卻感奇怪:“好好的,怎麼會著涼了?”
送走了家庭醫生後,關初在臥室裡轉了一圈,見窗戶開了縫,又發現主臥的浴室地板濕漉漉的,應該是用過。
關初發現浴室的風暖裝置被關閉了,他打開洗浴設備,查看了一下,發現水溫設定在20攝氏度。由此可知,昨晚易閒君在這兒關掉風暖裝置,並洗了一個冷水澡。從耗水量和浴室地板的溼潤程度來看,他這個冷水澡還洗了挺久的。
洗完冷水澡後,他還開窗睡覺。
他這樣做,為的是什麼?
怕就是故意要著涼,故意要發燒吧。
——當然,這其實也僅僅是關初的猜測罷了。
易閒君本人其實泡冰水一夜也未必會生病,今天發高熱,是他對自己用了藥。
浴室和窗戶的“破綻”都是易閒君故意露給關初看的,為的不過是博得關初朝他回頭那微微一蹙眉。
關初眉峰如劍,眉型如山,自帶堅定不移、不可輕動的沉穩——蓋因如此,易閒君便偏要引得關初為自己眉峰輕蹙、眉心皺動,要看著穩如磐石的關初為自己動搖、猶豫,意有躊躇。
易閒君從枕上掙紮爬起,幽幽說:“你還要送我回去嗎?”
關初冷冰冰地答道:“你以為,你故意將自己弄病,我就不會送你走?”
易閒君撐著身體,露出體力不支的虛弱,細聲說:“在你這兒凍死,都好過去那裡……”
關初帶著不解,說:“你前不久才當我是變態跟蹤狂,現在卻把我當救世主,也太自相矛盾了。”
易閒君便道:“你不是說你不是跟蹤狂了嗎?”
關初板著臉道:“我說不是,你就信了?”
“你說不是,我就信了。”易閒君笑答。
易閒君長得太美,笑起來極富感染力,瞧著他的笑顏,關初也有些板不住臉了,隻彆過頭看窗,又伸手把窗戶的縫隙闔上,不再叫涼風吹進來。
關初站起身來,走到外頭,又撥通了東宮那位侍女的號碼。
侍女十分迅速地接聽他的來電,並說道:“昨晚你並未將易閒君送回伊尼特將軍處,是麼?”
關初當她是興師問罪,卻也不虛,隻說:“是,昨晚有不方便之處。而今晨起來,易閒君又病了……”
“行了,先不管了。”侍女淡淡說,“易博士說了,先叫易閒君在你那兒待著,煩你多照顧幾天。”
關初疑惑道:“易博士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侍女便道:“你看新聞就知道了。”
說完,侍女便將電話掛斷。
關初皺著眉,點開了新聞頻道,快速瀏覽了一遍頭條,便精準地找到了一條有關伊尼特將軍的報道。
原來,昨晚伊尼特將軍遇襲,現在正躺在醫院呢。
關初隻覺得這事情也太巧了,便撥打了關有雲的號碼,問他是否知道伊尼特遇襲的詳情。關有雲自然是知道的,便說:“說起來也真是有趣……之前不是說,反叛黨盯上了易閒君嗎?”
“是,”關初點頭,“這事情和伊尼特遇襲有關嗎?”
“正是。”關有雲答,“據說刺客意圖襲擊易閒君,卻因為易閒君不在,反而誤把伊尼特給傷著了。”
關初卻道:“伊尼特是會武的,又帶著護衛,怎麼會被誤傷?”
關有雲便道:“聽樞密署那邊說,刺客是在飲食裡下了藥,目標是易閒君。易閒君卻不在,毒藥便叫伊尼特給誤食了。”
關初便道:“那可真是太不巧了。”
“可不是嗎?”關有雲又笑了笑,說,“伊尼特這也是做壞事太多,才這麼倒黴吧!”
關初卻道:“這話無理。要是做壞事太多就要倒黴,我們世家大族也不剩幾個人丁了。”
“哈哈哈!”關有雲點頭,“這話對頭。”
伊尼特入院一事似乎給了易閒君賴在關初家裡的底氣。
他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睡在關初的床上,一靜一動,完全滿足了書裡所言的“病美人”的姿態。之所以說是“書裡所言”,皆因他臉容疲憊,但雙眼也閃著動人神采,舉止無力,卻又能保持優雅貴氣,這病得很有藝術感。
按著關初的觀察,易閒君身體很弱,容易病,易過敏,吹吹風就能倒了。
關初雖不是多話的人,但麵對易閒君,也忍不住抱怨幾句:“怎麼會有這麼柔弱的ALPHA!”
卻因易閒君一直病著,關初也沒能把他掃地出門。
等關初回過神來,不免發現家中竟是天地巨變——布藝沙發被換成牛皮羽絨沙發,地上鋪著土耳其真絲地毯,全屋更換了一套新風係統,恒溫恒濕,臥室熏著千金一兩的寧神香,連窗簾都換上了深紫色天鵝絨——那是易閒君指定的,說是這窗簾隔音隔光,能讓易閒君睡得好一點兒。
關初看著改容易貌的公寓,終於覺得不對勁——很不對勁。就像一個無辜路人在停車場遇到一隻流浪貓,流浪貓非跟著他回家,他一時心下不忍,將貓接到家中,才知道後患無窮。
這家裡便多了一隻自恃美貌就敢隨地大小便的小畜生——這就罷了,關初回頭想來,最覺得震驚的是,他對這小畜生竟還好茶好飯地伺候著,真是離天下之大譜。
關初隻想,再不能這樣下去了,他決計要把這個小畜生給趕走。▃思▃兔▃在▃線▃閱▃讀▃
而且,這事是宜早不宜遲,擇日不如撞日。
關初毅然停下正在調配藥膳的手,轉身走進臥房,正打算張口下逐客令,卻是一陣目眩——一股熟悉而陌生的信息素氣味如潮浪般撲向他,淹沒了他的呼吸……
第26章 糾纏
臥房裡沒有開燈,又因為拉上了易閒君指定的深色完全遮光厚重窗簾,室內一片漆黑。一道熟悉的高大人影在黑暗中展示出虛幻的輪廓。
那股智齒特有的信息素氣味從此間散出,隨著空氣流動到關初的鼻腔。
關初把背脊貼緊牆壁,從頭到腳的肌肉繃緊得像拉滿的弓。他咬緊牙關,從牙縫中蹦出一句:“智齒!”
智齒輕嗬一聲,道:“原來你還記得我。”
關初憋著一口氣,儘力屏蔽信息素對自己的影響,冷聲道:“快把你那股臭味給收一收。”
看著貼牆貼得跟壁畫似緊密的關初,智齒發出輕笑聲,仿佛在嘲笑他的嘴硬。智齒往前幾步,抬起手,把掌心貼在離關初耳朵極近的牆壁上,仿佛要用雙臂把關初困在牆角。
因為這個姿勢的緣故,智齒的氣息更為濃烈了,仿佛燒熱了的酒一樣,蒸騰出醉人的熱氣,繚繞在關初的唇邊。
“你不想念我,難道不想念我的氣味嗎?”智齒把臉頰湊到關初的鬢邊,讓他獨特的氣息像小蝴蝶一樣飛舞在關初的四周。
這些小蝴蝶讓人眼花繚亂,也讓關初心浮氣躁。關初竭力沉下心來,運用起從前特訓時學過的抵抗信息素的技能,一邊屏息凝神,一邊睜開眼,仿佛試圖在黑暗中看清敵人的臉龐。
“你的氣味?”關初冷冷道,“難道你真以為自己是ALPHA,就能憑借信息素控製身為OMEGA的我了嗎?”
智齒聽出關初語氣裡的抵觸和嫌惡,便柔下嗓音來說:“怎麼會?我隻是說,我們是天生一對,你應該是很喜歡我的信息素的。”
丘比特綜合征患者的信息素對旁人來說是幾乎無味的,唯獨對上100契合的對象才會產生獨一無二的化學反應。
“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很難抵擋。”關初難得地承認了智齒對自己的天然的影響力,“難道我的信息素,對你來說就不難抵抗嗎?”
說著,關初不再收斂自己的信息素——控製信息素的散發,是軍部特訓的必修課。不論是關初,還是智齒,都應該學過。縱使關初以為自己得了冷淡症,旁人不會對自己的信息素起任何反應,他還是習慣性地收斂氣息。
而平日收斂的他卻選擇在這一刻驟然放縱,特殊的、隻屬於他的的氣味瞬時爆發——包裹在他後頸皮膚裡的芬芳,像破繭的蝴蝶似的,猝然飛舞而出,一瞬間繚亂了智齒的神誌。
在智齒難得的失神的一刻,關初迅速動作,一掌拍向智齒的中門,一腳踢向智齒的下路,智齒上下遭擊,吃痛倒退兩步。
關初又要上前懟他一拳,可惜智齒已反應過來了——比起關初,智齒的特訓和實戰經驗都更豐富,自然再不會繼續挨打。不過,智齒也不舍得擊打關初,便是一避再避,不接關初的招。關初便覺得被小瞧了,越發氣憤,身上越熱,信息素也散得越快。
二人的氣味猶如兩道泉水,在封閉的空間裡噴湧,然後漸漸交彙,交融成一股%e4%b9%b3泉,甘美而濃烈。
他們的氣息,對於世間幾十億人而言都是無味之物,但唯獨對對方,是最致命、最凶險的存在。
當二人的氣息混雜在一起,就如同威士忌不加冰一樣,純飲,辣喉,又在唇舌深處爆發出複雜多變的花香果香麥芽香。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都變得醉醺醺的。
仿佛是無形的絲線穿過了他們的%e8%83%b8膛,纏緊了他們是手臂,他們被扯著往對方的身體碰撞。原本要衝出去的拳頭,變成了貼在對方%e8%83%b8膛上的手掌,想要打在對方臉上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