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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初抿緊了嘴唇,神情嚴肅。

關有雲聳聳肩,說:“你放心啦,那個家夥對人類沒有興趣,不會專門去窺聽你的隱私的。”

“……”關初沉默了半晌,“你又怎麼知道呢?”

關有雲原本想說關初杞人憂天,但也沒說,想了想,便道:“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可以給你換一組‘明衛’,他們會在明處保護你,跟著你。你也隨時能看到他們,知道他們在乾什麼,有沒有在偷聽你、偷看你。這樣的話,你會覺得更合適嗎?”

關初一怔。

換掉嗎?

把那個人換掉嗎?

第11章 消失的智齒

關初沉默了一會兒,說:“換來的人,會比他更出色嗎?”

“那可不能保證。”關有雲回答,“事實上,在某程度上,他已經是最出色的。”

“那就暫且留著吧。”關初頓了頓,又說,“不過,我要求他停止對我的監聽行為,他隻能在合適範圍內注視我、關注我的周圍情況,不能對我的私人談話進行竊聽,更不可無故入侵我的生活空間。”

關有雲聽關初說得煞有介事,便也嚴肅起來:“怎麼?那小子還真的竊聽你了?還入侵你生活空間了?”

關初也不想隱瞞,表情嚴肅地點頭:“不錯。”

“這家夥可真是……”關有雲唉了一聲,說,“不過他應該是沒有惡意的。”

關初沒有回答。

關有雲便往樞密署那兒發了警告,叫那邊的人管束管束“智齒”的行為。

樞密署的人則表示,好好好,我們會訓示“智齒”的。

不過,他聽不聽就是他的事啦。

兩天之後,樞密署便給關有雲反饋,首先解釋了一番,說“智齒”是出於安全考慮才會24小時監聽監視關初的,並不是有意冒犯。

對於這一點,關有雲也沒有太大的異議。畢竟,關有雲也知道,很多影子守衛都是靠這些手段來確保自己能在“無形中保護”關注者的。

此外,樞密署又說,現在“智齒”已撤除了涉及侵犯隱私的監視設備。

關有雲對於樞密署的辦事效率尚算滿意,回頭就跟關初說了,事情已經辦好,請他放心。

關初卻道:“我怎麼能確定他真的撤除了呢?”

“這個……”關有雲被問住了。

關初說:“你可否帶幾個可靠的夥計過來給我排查一次?”

關有雲想,關初是不是有點“被害妄想”啊?

不過,關有雲還是沒拒絕,便帶著幾個可靠的技術人員去給關初做排查。

這不排查不要緊,一排查就叫人吃驚。

關初的公寓、車子、私人電話、辦公室、個人電腦裡仍運行著一批監視設備,而且都是高精尖的貨兒,不是關有雲帶的人技術過硬恐怕還查不出來呢。

這排查結果一出,關有雲都驚呆了,他可真沒想到。

關初倒是一臉鎮定,好像早已料到一樣。

關有雲這暴脾氣受不了,拿起電話就給樞密署撥過去,痛罵一頓。

樞密署那邊一邊挨罵,一邊尷尬地解釋:“這個……這個我們也沒想到啊。可是,‘智齒’確實做了彙報,而且上交了一批監視設備……”

“已經上交過一批了?”關有雲聞言更震驚,“‘智齒’是不是有病?”

那邊的人又說:“那個,您能確定這些設備都是‘智齒’安裝的嗎?”

“那肯定,都是你們樞密署的貨。”關有雲斷然說道,“再說了,如果不是‘智齒’,那問題就更大了。會是誰?難道有彆人在‘智齒’的守衛之下還給我弟裝了bug?那‘智齒’不如改名叫‘智障’吧。”

說完,關有雲罵罵咧咧地把電話掛了,才抄著口袋又跟關初說:“這家夥……”

關初沉默半晌,忽道:“所以,他叫‘智齒’麼?”

關有雲愣了一下,才想到自己剛剛通話的內容應該是被關初聽見了:不過這也問題不大。

他笑了一下,說:“是,他外號‘智齒’。挺貼切的,特彆讓人頭疼,煩死人了,就該把他拔了。”說著,關有雲又板起臉,“我看他還真的挺過分的,你要生氣,就把他換掉?”

關初卻問道:“他這樣違規操作,會遭到任何懲罰嗎?”

這問題讓關有雲有些尷尬。他摸摸鼻子,說:“嗯……會、會對他進行嚴厲的訓誡和警告……”

關初也是懂行的,一聽就明白:“那就是不會被懲罰。”

關有雲噎了一下,又打量關初的臉色,但見關初還是萬年不變的冰川冷酷臉,實在看不出是什麼情緒。但關有雲推測關初應該是在惱火的,這……這也難怪,換誰誰不惱火呢?更彆提關初本來就是一個邊界感強的人,這對他而言更是一種加倍的冒犯。

事實上,關初卻一點兒也沒惱火。

關初自己都有點吃驚。

但他的表情看不出。

關有雲仍以為關初在不爽,便說:“要不這樣,還是給你換一個吧?”

“換?”關初像是從沉思裡緩過神來似的,抬了抬眼,“換什麼?”

“就是把這‘智齒’給拔了,換個不叫人牙疼腦熱的家夥。”關有雲半調侃地說。

關初搖搖頭:“沒必要。”

看到關初居然拒絕換人,關有雲是十分吃驚。他眨眨眼,震驚了一會兒,才抓到了一點思路,握著拳說:“所以,你是打算親手把他揪出來,打他一頓是嗎?”

關初抬了抬眉:“嗯。”

前不久,關初和關有雲才進行過一次類似的對話。雖然最後關初說自己隻是開玩笑,但這回關有雲怕他是認真的。

關有雲便道:“我覺得吧……這也不好。你要是襲擊特工,特工是可以還手的。你懂吧?”

“我懂。”關初點頭。

看著關初老神在在的,關有雲卻不自在:“我知道你很強,比很多ALPHA都強十倍,但這個‘智齒’真不是普通貨色。”

“我知道。”關初回答,“你說了,他是一流的,最出色的。”

關有雲見關初倒是無比堅定,便也不勸了。畢竟,關有雲知道自己這個堂弟的脾氣,犟起來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且仔細想來,關有雲還覺得這事兒挺有意思的,嘿嘿一笑,說:“你要是真能把他揪出來暴打一頓,我可就服了你。”

關初對這樣的言語不太感興趣,隻說:“你服我有什麼用?”

關有雲聽著這話,頭腦一熱,便道:“你不是想搞個合法持槍的牌照嗎?要是你真能辦到這事兒,我就給你搞一個槍牌。”

“能給我搞到嗎?”這話確實勾起了關初的興趣,但他又不太相信。因他一直想要槍牌,但關有雲卻是一個奉公守法的公務員,絕不給他開綠燈的。現在,他也很難相信關有雲會為了一句無聊的打賭而違背原則。

關有雲便說:“最近你接二連三地遇襲,我也挺擔心的。你這個情況,其實是可以申請的。我努努力,應該能合法合規地給你辦下來。”

所以說,關有雲突然提起這個,也不純粹是心血來潮。

關初便道:“那麼說,你本來就在跟進此事,就算我沒暴打‘智齒’,你也該給我搞到的。”

“……”關有雲對這個不苟言笑的堂弟也是無語了、

關初看出關有雲的尷尬,道:“行,不必說了,就這麼定了吧。”

關初為人謹慎,在拔了一次“智齒”的監聽裝置後,自掏腰包找專業團隊隔幾天排查一輪,還製定了日常方案,要求做到每日一小查,每周一中查,每月一大查。

才查了兩天,關初的手機就收到了陌生信息了。

不用想,都知道來自“智齒”。

智齒:不用忙了,你不喜歡,我就不這麼做了。

關初沒回複,直接把手機塞進兜裡,讓專業團隊繼續該乾嘛乾嘛。-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不過,智齒似乎還是講信用的,接下來一段日子,專業團隊確實也沒查出什麼問題來。

而且,這段日子,關初也過得風平浪靜,並沒有什麼刺客出現在他的身邊。可能是智齒默默幫他處理了,也可能是神秘組織在折損了一員大將之後選擇觀望。總之,這半個多月來,關初好像又回到了曾經的日子,安靜的,安全的,平和的……無趣的。

關初獨自在家查閱著冗長、無聊的彙報,手指百無聊賴地敲擊著桌麵,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把玩拆信刀,卻驀地想起,拆信刀已經不在了。

傷人的刺客不再出現了。

惱人的智齒也仿佛消失了一般。

第12章 言而無信

他真的不會再出現了嗎?

——關初看著桌麵上閃爍著反光的墨水筆的時候,心湖如有鳥飛過一般地掠過了這個疑問。

漣漪蕩了兩圈,他又靜下來。

電話響了。

他拿起來一看,不是陌生來電。

他對自己嗤了一聲:不是陌生來電,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期待接到陌生來電嗎?

這次來電的人是秘書阿奇。

阿奇這次來電是為了和關初確認與甑岩下次會麵的時間。甑岩和關初現在是名義上的“相親交往對象”,但實際上的交集非常少,平常連短信也不會發一條。如果要見麵的話,也是兩邊的秘書溝通約時間。

這種公事公辦到冷漠的相處模式,讓雙方都甚為滿意。

阿奇這次來電,是把與甑岩秘書確認好的時間跟關初確認一次。

關初一邊聽著電話,一邊把目光投向掛在架子上的那條天玄丹色的圍巾上。他想了一下,便對阿奇說:“你去準備一份禮物,價值和天玄青圍巾差不多的,以便我下次回禮給甑岩先生。”

阿奇便想:這不是難為人嗎?你送對象的禮物還不帶自己想的?

不過,阿奇也不敢把心裡話說出口,不然老板還不得噴他“什麼都要我自己想,請你來乾什麼?”

阿奇隻能答應,回頭又得琢磨什麼禮物送得出手,但又好弄得來的——若是要回禮一件天玄色的禮品,那可是超出阿奇能力範圍的。

猶豫再三,阿奇出了幾個方案,交到關初麵前。

關初看了眉頭微蹙,似乎是不太滿意的。

阿奇隻得苦笑著說:“按照公價倒是好說,天玄青圍巾的官方價格並不算十分高。問題是,它實際上的市價畸高,而且是有錢也買不到的那種。這讓我一時間很難找到標準,不知著呢麼才算‘價值相當’。”

關初想了想,接受了阿奇的解釋:“這倒是難為你了。”

阿奇哪敢接這個話,隻能說:“是我能力不足,沒辦成事。”

關初想了想,說:“之前我不是在劉總那兒收了一卷徐老的立軸行書八言對聯?你找陳師傅去給它再裝裱一下,配個好一點的盒子。”

阿奇鬆了一口氣,忙答應著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