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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對方這心思,才不會與他搶功。

殺人奪功,他已是久違了。

妖女察覺身前人身上殺意,不由心驚。她想要躲閃,卻因靈氣重壓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瞧著那抹鋒利墜下。

原以為,尤刃失勢以後她便可取而代之,可畢竟修為不夠。四下輾轉,也隻有花好容願意接納他們為手下,好歹分了一杯羹。

卻沒想到因果輪回,這份罪果究竟是回到了她身上?

眼底映著劍身寒光,愈來愈甚。隻差一步就可切斷她的脖頸。

妖女絕望閉眼。

正當此時,忽然聽見哐地一聲脆響。尤刃手中刀刃竟是被彈開了。

妖女睜開眼,抬頭望去,映入眼簾一道熟悉身影。

身形高大,身姿婀娜。撲鼻而來一股脂粉香氣。

她心下一喜:“花、花大人!”

花好容折扇掩麵,扭著屁股款款走來:“怎這般狼狽?”

其他人瞧見花好容亦是喜出望外:“是屬下不敵,甘受責罰!”

“責罰?”

花好容輕哼一聲,“無用之輩,我留著又有何用。”

眾魔修尚未反應,便覺%e8%83%b8口一疼。刀刃般鋒銳的花瓣直直刺入,立即有鮮血淌出,染紅了衣襟。

看著傷勢不重,花瓣上卻有毒素沾染。片刻間蔓延全身,血液凝固。稍後不久,甚至連那淌出鮮紅亦是變成了深紫。

眾魔修七竅流血,死不瞑目。

尤其那名女妖,眉目圓睜,死前依然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我最恨女人與醜陋之人。”

花好容折扇輕搖。

“傳功於我,倒也算是做了番貢獻。”

因察覺這邊爭鬥,已許久沒有其他魔修靠近。眼下屍體橫地,隻剩下站立三人。

尤刃方才彎月刀被震開,此時手腕仍止不住地痙攣。他一手捂住手腕,怒不可遏:“你他媽敢搶老子的人!”

花好容聞言,唯一抬頭,繼而莞爾:“有什麼不敢的。小尤刃,如今我境界遠超於你,開口前還是謹慎些好。”

尤刃當魔將之時,花好容才剛獲封魔將。他第一眼瞧見這人就覺不喜,因此沒少鬥爭,向來關係不和。

後來他那些手下對他緊追不舍,想必也是受到了此人挑唆。

既然人已死了,再囉嗦也無用。隻恨不是他親手殺的,功力被人平白搶了去。

花好容不再理他,轉頭看向一旁:“我倒沒想過你這麼難纏。這些手下好歹也是元嬰期,聯手竟對付不過一個你?”

沈星叢:“你就是花好容?”

花好容眼睛愈彎:“都說長相好的人聲音也不錯,我隻聽手下描述。真想親手摘下你的麵具瞧瞧。”

說完,殷紅舌尖%e8%88%94了%e8%88%94嘴角。

沈星叢不由起了身雞皮疙瘩。

“彆跟他廢話。”尤刃撿起彎月刀,“以你修為,乾掉他也是綽綽有餘。”

“你們要乾我?”

這話聽在花好容耳中卻完全成了彆意。

“3P我也玩過不少。尤刃你相貌雖不是我的菜,好歹身材不錯。將就了。”

沈星叢:……

穿來至今,他還是第一回 見這麼奇怪的人。

而尤刃已經受不住戲弄,徑自持刀衝上。

花好容手指一點,立即有漫天花瓣降下。瞧著唯美,但花瓣片片鋒利,內含靈氣與劇毒,一旦接觸。常人當立即斃命。

尤刃再是修為停滯,也有百年實戰經驗。彎月刀大刀闊斧一揮,便將這花瓣雨攪散,瞬間已近了花好容身。

花好容朱唇輕啟,靈咒一出。這境界壓製便顯現出來。

尤刃腦內嗡嗡作響,忽覺手中武器沉重不已,再也抬不起來。

麵前男子那濃豔妝容背後是極清淡的五官,表情戲謔。

尤刃餘光瞥見一抹紅。那無處不在的花瓣再次降下。

他拔腿想躲,鞋底卻死死定在地底一般,動彈不得。

難道要到此結束?

他腦中瞬間閃過方才魔修慘死畫麵。

七竅生血,甚至連血都變色了。實在難看。

尤刃想求沈星叢幫助,可又忽然想及對方說不插手魔修爭端。無論他殺花好容,亦或是花好容殺他,既是魔修“自相殘殺”,便與之無關。

不甘一閃而過。

就在這時,那抹紅色忽被金光所替。

尤刃忽覺身體輕了許多,再一抬腳竟是行動無礙了。

他連忙遠離花好容。

天女散花,花瓣墜地。這一場“花雨”,竟是未傷一人。

花好容眼底陰霾閃過,抬頭看向不遠處身形頎長的青年:“看來,你修為也非我想象那般。難怪這些人那麼費勁。”

既麵容姣好,又實力不錯。這等修士是他最愛的。因賞玩一番之後,煉作人丹對修煉亦大有裨益。

可若是實力太過強勁,就沒那麼好了。因是塊硬骨頭,憑他尚且啃不下來。

例如尊上。雖長了張令他心猿意馬的臉,可他是萬萬不敢招惹的。

方才這一番對峙,他意識到就算自己能勉強拿下,也得費一番苦工,實在不劃算。

“不打不相識,是人家冒昧了。”

花好容立馬變了副態度,婀娜作揖。

“都是手下亂傳話,讓人家誤會公子身份。還請公子不要介意。”

他眼波流轉,拋了個%e5%aa%9a眼。

沈星叢對魔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性子早已見怪不怪。隻是這%e5%aa%9a眼拋來,立馬心頭一震。

幸好他真戴了副麵具,不至於讓人瞧見表情。

他想儘快找到蕭霖。若是與此人糾纏又會費不少工夫,因此打算要走。

尤刃見沈星叢轉身,趕忙去追:“就這麼算了?”

“這花好容心思狹隘,這仇一定會記心上。等他覺得打得過了,定又會來招惹。”

沈星叢看了花好容一眼。

那人依然立在原地,嘴角扯著,貌似在笑。

他收回視線:“到時再說。見到蕭霖以前,我不想浪費更多靈力。”

聞言,尤刃一頓。

這麼說來,他確也沒想到沈星叢方才會出手救他。

若是想對付花好容,大可直接攻去。可那抹金光,竟是替他散了花好容壓他身上的禁錮。

尤刃向來藏不住事兒,徑自開口:“你為何助我?”

沈星叢:“我還要你帶我去找蕭霖。”

尤刃:“但位置你已清楚了。從這方向,也望得見魔宮……”

沈星叢忽然停步。

尤刃跟在後邊,未來得及,險些一鼻子撞上。

而他很快反應過來身前人為何止步。

因有一股強壓朝這邊靠近,比之花好容、比之沈星叢都更為駭人。

似乎,是來自上方。

空氣見嗅得一股不詳。連那常年懸於半空的血月都變了幾分顏色,慘淡許多。

陰雲覆來,圓月成了彎鉤。

尤刃定住,接著不受控製顫栗起來。

這份驚懼並非來自於靈壓壓迫,而是來自於骨子裡的臣服。

數年前他與魔種之子擦肩而過。彼時對方尚未成器,他都感受到了幾分威脅。

而如今,這份脅迫以幾何倍增長,壓得他喘不過來氣。

尤刃再也直立不住,膝蓋一軟,砰地跪下。

不遠處,花好容早已跪服在地。

不僅是他倆,這無域城方圓百裡都感受到這幾近窒息的壓迫。

街邊,巷道,裡屋。

皆是魔修伏地身影。連大氣都不敢出,頭不敢抬。

也因此,唯一立著的一人頗為顯眼。

沈星叢仰望上空,抬手摘下覆麵。金瞳眼底,映著那懸浮天際的一人。

身後是淒慘血月。

來人容貌俊美,卻是被襯得多出一絲鬼魅。漆黑瞳孔注視下方,瞧不出絲毫情緒。

這副場景仿佛與書中描寫重疊。

廣闊黑夜,猩月之下,周身儘是跪拜魔修。

萬人之上,孑然獨立。

塵世喧囂,竟是未有一物能令其瞧進眼底。

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第77章 歡迎回來

沈寒淩在靜心峰住了幾日。

短短幾日, 卻瞧見門內頗忙。不僅替換了一批內門弟子,亦有新長老接手無常峰,此後正式替代菱長老成為新掌事。

但變故再大, 於沈寒淩而言卻也沒什麼所謂。

他照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似乎無論發生什麼,都打擾不了他的修煉。

這日他離開靜室,從一處宅屋外經過。

途中緩下腳步,望向裡側。

分明已是空下的屋子, 卻有聲音傳來。

不多時,裡邊動靜便消失了。接著有人拎著掃帚出來, 是慕容。

瞧見他後,慕容亦是一愣, 接著拱手:“寒淩道友。”

“這裡是兄長居所。”沈寒淩道, “你在此處做什麼。”

慕容:“他長久未歸。我怕裡邊積灰, 過來掃掃。”

沈寒淩:“兄長已不會回來了。”

慕容:“……”

他沒再多言,隻是又拱了下手,拎清掃器具而去。

他與餘飛師弟雲琇師姐早已察覺蹊蹺。

這些日門內瞬息萬變,貌似出了什麼大事。可無論問誰都不肯實言相告。

何況星叢一直未歸, 且了無音訊。他們心有猜測。卻不敢主動戳破。

如今行動, 大約是最後的慰藉。

沈寒淩目送慕容遠去。正待離開, 又遠遠瞥見一人影行來。

他與此人有過幾麵之緣,不記得姓名。隻知兄長尚在門內時與此人關係甚好。

對方瞧他一眼,輕點了下頭, 算作招呼。

沈寒淩開口:“你也來幫兄長打掃?”

蘭謹佇足。

沈寒淩:?

蘭謹看來,麵上不見平時親和:“你可知此人是魔修。”

沈寒淩:“知道。”

蘭謹:“你卻仍喚他兄長。”

沈寒淩:“他本就是我兄長。”

許是沈寒淩語氣太過理所當然, 又或是眼神太過純粹。蘭謹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移開視線。

“……我還有事。”

他落下這麼一句, 就要從身旁經過。卻又聽人開口。

“我聽說兄長離前, 與你關係甚好。”

沈寒淩道:“隻因兄長墮魔,你便不認了麼。”

蘭謹一頓,不禁閉眼。

他憶起從前。

憶起沈星叢來雲峰找他、嘴裡塞滿甜糕;憶起沈星叢知他過去,為救他一去數月;憶起對方喚他先生,或是大笑、或是耍賴,又或是……眼神決絕。

而最後,這些畫麵又化於臨行前最後一眼。

那日天降大雨,冷空氣冰寒刺骨,滲透心脾。他察覺靜心言語漏洞,抓緊趕去。

因他不信,幻想是發生誤會,又或是林燃陰謀。

他終究是趕到了。

大雨之中,那道身影禦劍懸於半空。衣衫濕儘,黑色長發亦被雨水打濕。

可他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