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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躺著,窗戶的縫隙中透進來清朗的月光,他慢慢起身走到窗邊,從那道縫隙看到了高懸於空的那輪明月,

“原來已經是中秋了……”他歎道,“溫立軒這個瘋子不知道還要把我關多久。”

這時外麵傳來了一陣細細索索的聲音,門鎖被打開,隨著溫立軒而入的還有一陣濃鬱的桂花香氣,

“言塵,今日是中秋節,我拿來了桂花釀和桂花糕。”

曲言塵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香氣,再睜開時眼神中居然有了一絲期待,他衝著溫立軒勾勾手,又抬抬下巴,示意他將酒與糕點放到旁邊的桌子上。

這幾日來曲言塵莫不是冷著一張臉,讓他猶如墜入冰窖一般,今日居然招呼著他過去,溫立軒心中一陣狂喜。

“以前你就愛喝桂花釀,每到中秋就要喝的酩酊大醉。”

“你既知道我愛喝還就隻拿來這區區一壺?”

“你終於肯與我講話了!”溫立軒小心地將東西放好,又幫曲言塵將身子扶好,“我怕你又醉了,我不能照顧你,不過隻要你肯理我,就是罵我都行。”

“今天是中秋,我不想與你吵架。”

是的中秋,這個日子對於以往的他們來說,是最為美好的回憶,在多年前那一日二人終於互通心意,在彌漫的桂花香中定下了終身。

溫立軒聞言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再哪裡惹惱了曲言塵,失去這來之不易的一點溫度。

“你……這些年過的好不好?”

“無牽無掛的感覺甚好。”

溫立軒苦笑一下,竟不知如何接話才好,隻得為他斟上一杯,

“嘗嘗,還是不是原來的味道?”

曲言塵接下酒杯一飲而儘,熟悉的桂花香氣混合著醇香的清酒,入口一瞬間,記憶就像被激活了一般,甚至有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

“彆喝的那麼猛。”溫立軒又遞給他一塊桂花甜糕,“吃點東西壓壓。”

“溫立軒。”曲言塵看著那塊糕突然道,“你還記得那年我太貪吃這糕,胃痛得渾身冒汗。”

“記得,我當時又氣又急。”

“哎,太丟人了,我被醫署那幾個老家夥笑死了。”

“那還不是你貪嘴,身為醫者明明知道這糕容易塞著還吃那麼多。”

“說來說去怪你,知道我一吃就停不下來,還給我拿來了兩大盤子。”

“溫立軒。”曲言塵抬頭,絲毫不躲避地看著他,“真懷念那個時候啊,無憂無慮的,一切隨心就好。”

自分彆以來,溫立軒幾乎不敢再奢求還能有這樣的時刻,他此刻雖儘力讓自己顯得平靜如常,可微微顫唞的手依然出賣了他。

“言塵,你原諒我了嗎?”

第38章

“都過去了不是?”曲言塵垂眸,不置可否地抓起一塊糕塞嘴裡,“廚子一直沒換過嗎?還是那個味道。”

“這是我做的。”

“你做的?”這次的驚訝是真真兒的,

“其實自打第二年起,你每個中秋吃的桂花甜糕都是我做的。”溫立軒道,“我見你愛吃,特意去學來,隻是這許久沒做過,不知是否還合你口味?”

“還不錯……”曲言塵眼神飄忽地將糕咽下,又飲了一杯桂花酒,“難為你了。”

“不……做的時候一想到你貪吃的樣子,我很開心。”溫立軒試探地輕輕握住了曲言塵的手,那手很涼,還輕微地抖了一下但卻沒有抽出,

“言塵,我們不鬨彆扭了好不好?”

“好……”

聽到這個好字,溫立軒內心掀起一陣狂喜,他再也克製不住的緊緊抱住了曲言塵,懷中的人掙紮了兩下便順從了下來,

“我好想你……我真的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溫立軒。”曲言塵的聲音自%e8%83%b8口悶悶地傳來,“那你把我放了好不好?”

被千轉百回的情意幾乎要衝昏頭的溫立軒,聞言如同澆了一盆冷水一般僵直了身體,懷中的曲言塵也敏[gǎn]的感受到了變化,他使出全身力氣將溫立軒推開,

“虛情假意!”

溫立軒已恢複了冷靜,他也換上了平日裡理智的神情,

“虛情假意的是你吧曲言塵!”溫立軒克製著情緒,他怕自己再做出什麼無可挽回之事,攸地站起走到門口。

“嗬嗬……幾年不見長進了不少,騙不到你了。”

溫立軒深吸一口氣卻沒有回頭,“我從來都是心甘情願被你騙的。”

說完他走出門去,依然是熟悉的落鎖聲。

曲言塵舉起酒壺將酒灌了一口,原本香甜的桂花釀也不知為何又變得異常苦澀。

他平日裡看起來沒心沒肺,可偏偏在感情上是個非黑即白的人,當初他與溫立軒也都年少,情正濃時忍不住總歸有些顧不上旁的,漸漸被一些師兄弟瞧出了些端倪。

而褚飛白當時就極為看重溫立軒,有意將他收為關門弟子,這個位置就意味著褚飛白將他視為了掌門的繼承人,偌大的蒼雲頂要說沒人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溫立軒,你看這是什麼?”曲言塵偷偷拿出兩個錢袋,“我在山下買的,咱倆一人一個。”

溫立軒接過錢袋看了看,曲言塵的上麵繡了竹子,他的那個上麵繡了鬆枝,看起來普普通通沒什麼特彆的,“我的錢袋舊了,剛好想換一個。”

“彆急。”曲言塵笑眯眯的將兩個錢袋翻過來,裡麵居然還分彆繡著比翼鳥與連理枝的圖案,

“怎麼樣?我當時看到這個錢袋就喜歡,而且偷偷藏在裡麵也不會被人發現。”

兩人喜滋滋地換上了錢袋,隻是他們當時不知道,這兩個隱秘的宣告著愛意的小小信物在日後卻成為了彆人手中的鐵證,曲言塵永遠忘不了他在門外聽到的那些話,溫立軒信誓旦旦地向褚飛白保證著與他一刀兩斷,保證著日後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既然我是你的錯誤……你又何必將這個錯誤找回來。”一壺酒見了底,曲言塵趴在桌上,已是醺然,

“過往之人事,可想可念不可及……”

此時此刻,同一個明月高懸於空,安慶府依然是熱鬨非凡,安思遠找到了城中最大最豪華的酒樓,包下了一個隔間點下了一桌的好酒好菜。

“今天咱們什麼都彆想,就是一醉方休!”

“好!一醉方休!”

難得偷得如此暢快的時光,葉知千為安思遠斟滿了酒,看著他痛飲,自己卻偷偷地少喝了幾杯,雖說今日高興,但兩人也不可都喝得酩酊大醉,就算沒有危險他也得照顧著安思遠才是。

安思遠雖愛小酌,可酒量卻不怎麼好,

“這酒喝著香甜,勁兒可真不小啊。”安思遠雙頰緋紅,已然是有些醉了。

“要不還是少喝點吧,雖說是桂花釀的不如旁的酒那般辛辣,但卻十分醉人。”

“不行!”安思遠擺擺手,“我就要喝,喝醉了說不定我就能回家了。”

“回家?”葉知千以為是安府,“等事情了結,我就陪你回家。”

“你陪我?”安思遠吃吃笑著,“說好了啊,你一定得陪著我回家。”

“好,不過不喝了好嗎?”葉知千扶起已經醉得癱軟的安思遠,“你醉了,我們上去休息。”

“好喝……我還想喝……”安思遠有點不滿地嘟囔,可人已沒了反抗的力氣被葉知千攙扶著回到了房間,葉知千無奈地搖搖頭,他為安思遠擦了擦臉,又將外衣除去後扶他在床上躺好,◢思◢兔◢在◢線◢閱◢讀◢

“今天是有點多,還是第一次見你醉成這樣。”他細細地將被褥蓋好,“你好好睡吧,我就在隔壁。”

“彆……”安思遠掙紮著睜開雙眼,“我喝醉了嗎?是不是回家了。”

朦朧中眼前依舊是葉知千的臉,安思遠有點失望和落寞,

“奇怪……為什麼喝醉了還回不了家……”

“家?”葉知千今天總是聽他提起這個字,“想不到你是如此戀家之人啊。”

“你不懂!”安思遠有些生氣,“你怎麼會懂突然一個人被扔在陌生的地方,要去承受本不屬於自己的命運!”

“你又怎麼會懂我有多害怕,我沒有人可以傾訴,也沒有人可以依靠……”

“你想說什麼可以對我講,你更可以放心地依靠我。”葉知千心中一緊,雖然他聽的糊塗,可那種揪心的疼卻真實存在著。

“你……?”安思遠對著葉知千看了又看,躲開了他伸出來的手,“不,你不殺死我就算好了。”

“殺死你?”葉知千愕然,“我絕不可能。”

“就是可能!”安思遠此刻像個無理取鬨的孩子一般,“書裡就這麼寫的!可是……可是我現在卻隻能依靠你,你說這可笑不?”

“思遠……”

“嗯?”

“我知道你以前受過的苦也許是常人難以想象,可那已經過去了,我無法守護你的過去,但將來我必生死相依,若負此言當死無葬身之地。”葉知千唯有此時才敢講出這埋心底已久的話,“我們以後都不分開,好不好?”

“好……”安思遠滿意地笑著,紅暈在本就白皙的臉龐上顯得如此緋紅,連那平日裡就飽滿紅潤的唇也在酒氣的熏染中變得格外瑰麗。

葉知千就那麼盯著這唇,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似乎隻有從那唇上才能汲取到甘露一般,不……自己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他身體僵直著,內心卻如兩軍交戰糾結不堪。

“你今日好好睡一覺。”葉知千咬牙將安思遠拉著他手臂的手撥開,“我走了。”

“不行!”安思遠氣得很,整個人恨不得掛在葉知千的手臂上,“你剛說不分開就要走,騙人是不是!”

葉知千看著這緊貼著自己的人,%e8%83%b8口劇烈的起伏著,猶豫再三,他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猛地將安思遠推倒,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便狠狠%e5%90%bb住了那讓他失控的唇。

“唔……”安思遠遲鈍的大腦根本沒法作出反應,他掙紮了幾下卻被狠狠壓製,隻能嗚咽著輾轉承受。

原來這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味道,似乎比那香甜的桂花釀更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葉知千貪婪地汲取著,直到安思遠一聲痛呼,他才如夢初醒般的驚醒。

一雙?唇瓣被%e5%90%bb的鮮紅欲滴,唇角處甚至還掛著一顆血珠,

“對……對不起。”恢複了理智的葉知千心如擂鼓般狂跳,不知所措地擦去血珠慌亂逃去,而安思遠閉著眼睛像是夢到了什麼似的,嘴角彎出了微微的弧度。

第二日,安思遠依舊在混沌中醒來,他坐起來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是和葉知千在安慶府喝了頓大酒,

“居然醉成這樣……”他敲敲腦袋,想起昨晚的那個夢耳根子有點熱,“真沒想還能居然夢到了美女親我。”

他咧咧嘴,嘴角卻一陣扯痛,

“嘶!”

安思遠一愣,跑去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