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那裡,仿佛剛剛睡著了一般。
隻是孩子身上裹著藍色不織布,並未穿衣服,他不好多逗留。
齊老爺子也覺得,還是把時間單獨留給孩子的好。
便拉著嚴碩道:“走吧!咱們倆出去等,讓他倆好好說說話。”
梁院長立即應道:“對對對,給年輕人一點私人時間。……哦,我還有幾個小問題要和嚴先生說一下。他第一次來這個冷凍室,有些東西不能亂碰。”
嚴老和齊老不疑有它,便一起離開了冷凍室。
冷凍室艙門一經關上,梁院長立即朝嚴敏使了個眼色。
嚴敏點了點頭,兩人打開一個小門,進入了另一個冷凍艙。
那個冷凍艙是之前是屬於嚴敏的,如今空置了。
幾名醫生正在布置那名病人,一見他們過來,為首的醫生立即摘了口罩和他打招呼。
“嚴隊,人運過來了,可差點嚇死我!他在我那拳擊館關著的這幾天,我天天戰戰兢兢的,生怕被警察同誌發現了。”
嚴敏點頭:“辛苦了兄弟們,記住,這件事你們就當做沒發生過。”
為首的立即點頭:“放心吧嚴隊,規矩我都懂,我們就是你的暗棋,隨時啟用!”
正如他們退役時說的那樣:“若有戰,召必回!”
梁院長正在協助著把剛剛的病人封進冷凍艙裡,旁邊也有一名醫生協助。
那病人相貌粗獷,黑皮虯髯,至少一米九幾,一身盤虯的腱子肉。
當然,這些並不是他的標誌性特征,隻見他身側的左手,赫然有六根手指。
第197章
此人正是那天被嚴捷送走的六指,但藏在拳擊館畢竟不太方便,便被轉運到了這裡。
說起來,這又是一個冗長的故事,簡單來講就是眼前這些都是嚴敏的人。
梁院長這會兒也把人給裝進了冷凍艙裡,還挺不甘心的說道:“這套設備一億五,便宜他了!就是我們實在沒地方藏他了,您這一躺就是二十多年,我們也隻能這麼辦了。”
嚴敏看著被裝進冷凍艙,並關掉冰藍探照燈的六指,裡麵瞬間變的黑漆漆一片,鬼都不會認出他來。
一邊滿意的點了點頭一邊道:“好樣的小梁,事情辦的不錯。”
小梁:……
啊,這親切的稱呼,至少三十年沒聽過了。
梁院長難得這樣正兒八經的說話:“幸不辱命啊!我真怕您和嫂子就這麼過去了,當年您給我發信息我都懵了,但是我是真的很慶幸自己無負重托。”
當年梁院長退役,重新回去讀了臨床,又由於成績優秀,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主任。
兩人其實年紀差不多,但是如今看來,梁院長好像禿然就老了。
而且他還一口一個您,搞的嚴敏有種不長輩不是很有禮貌的感覺。
他嘖了一聲:“小梁……不,老梁。你就彆您了,咱好好說話。”
梁院長道:“是!隊長!”
嚴敏嚇了一跳,說道:“就你平常怎麼說話咱現在怎麼說。”
梁院長做作的放鬆了一下,隨即又覺得不舒服:“這一日是兵,一輩子都是兵,我跟你相處怎麼就不會相處了?”
嚴敏被他給逗笑了:“你都退役快二十五年了,怎麼就還不會相處了?”
梁院長道:“你當年對我呼來喝去那勁頭呢?拿出來啊!”
嚴敏道:“那不是讓你給凍沒了嗎?”
凍凍室裡靜止了片刻,兩人瞬間仿佛兩個傻逼似的笑了起來。
隨即兩人互相擊了個拳,梁院長道:“隊長,謝謝你,當年要不是你,我這大學就讀不成。本來我讀大二那年去當兵,就是因為父親去世,家裡沒有人能繼續供我讀書了。當了三年兵回來,沒想到還能繼續讀書。雖然我們倆戰友兩年,但你給我的幫助太多了。所以我當年央求你,手機上給我設置一個緊急求助。不論多大的困難,我都會不遺餘力的去幫你。當然,那時候怨隻是我的一個奢求,我本來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回報你了。”
嚴敏道:“回報這個詞兒我不喜歡,也算是陰錯陽差,沒想到你還真能成功把我救回來。我老婆的情況怎麼樣?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救他?”
梁院長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道:“還得等等,得等賽特爾醫療團隊的主力回來。那個牛卓牛醫生,隻有他坐陣,我們才敢解凍。而且上次您的冷凍艙壞了,得從他們總部重新再調一個過來。前前後後連準備加運輸,至少也得一兩個月時間。但你也彆著急,嫂子的情況一直很穩定。唯一讓人擔心的隻有他肚子裡的孩子,但也我問過小關醫生,他說應該能保住。”
一提到小關醫生,嚴敏的表情就變的溫柔了起來,他點了點頭道:“好,我相信他。”
他可以的,畢竟那孩子如此優秀。
這進,嚴敏的手機響了一下,發現是他父親發來的信息。
告訴他家裡還有重要的事,得馬上回去。
不用說嚴敏也能猜到,應該是L發現六指失蹤了,正在那邊大張旗鼓的找。
讓他找去吧!
他找一輩子,也不可能找到這裡來。
如小關所說,L的金手指隻能活人有用,也就是隻能思維活躍的人有用。
六指現在昏迷了,進入一個假死的狀態,他這輩子也彆想找到。
而他之所以要藏起六指,也的確和L手上的那個東西有關。
當初他以將死之人為由詐出了他的底牌,了解到他那個底牌可以知悉這個世界所有會阻礙他的人,也就是與他對立陣營的人時他就知道,隻要是跟自己有關的人,全都在他黑名單上。
所以,那孩子必須不能和自己栓在一起。
看著他在那裡笑,在那裡鬨,他也很痛苦。
想抱抱他,想親親他,想告訴他自己很想他。
但是不行,因為隻有他在對方的陣營牌上是中立的,他才是最安全的。
嚴敏的內心驚起一絲波瀾,給他父親回了條信息:“好,您去吧!不用擔心我,我在這邊養病,一切都好。我會等阿旻醒來,忙您的就可以了。”
嚴碩可能是怕打擾到他們,所以沒有打電話過來,隻發了信息。
如嚴敏所料,確實是那邊出了事,有幾個匪徒在公海那邊鬨事。
他已經讓白龍過去了,但最近確實不太安定,他不能離開陣地太久。
兒子死而複生那麼大的事,他卻也隻呆了兩個多小時。
看著老親家匆忙離開,齊老爺子也隻是歎了口氣,並未在冷凍室前多逗留。
而是給嚴敏也發了條信息,跟他說讓他好好陪陪齊思旻,便轉身回去了。
每次齊老爺子過來,都要陪他們一整夜,嚴敏怕是有不少話要對阿旻講。
如齊老爺子所料,嚴敏確實有一堆話要對老婆講。
隔壁冷凍室被焊死了,嚴敏直接在這兒弄了張單人床,他打算晚上就睡這兒。
以後老婆在這兒呆多久,他就住多久,直到他醒來為止。
此刻的他正雙手拂在玻璃屏幕上,手指輕輕摩梭著齊思旻的臉頰,開口卻是泣不成聲:“老婆,我們全家很快就可以團聚了。但是……但是,還有一點點事沒有處理,我們的阿炎暫時還不能回到我們身邊。不過你放心,他很安全,也長大了,非常帥氣且優秀。他如同你年輕時一樣,是個淘氣又色氣的崽。當年你的黑曆史,我就不一一拿出來說了。明知道我隻是送你去醫院,還口口聲聲讓我負責。我怎麼負責?你不能這樣,看到合心意的就霸王硬上弓……”
他這輩子沒這麼哭過,仿佛隻有在他老婆麵前他的情緒才能得到徹底的釋放。
嚴敏哭完十分沒骨氣的哼唧道:“你也不起來哄哄我,這輩子沒這麼委屈過。”
在外人麵前一直以鐵血軍人形象存在的嚴敏,誰能想到在老婆麵前會是這個形象。
但他從不在意自己在老婆麵前的麵子,也從不認為讓老婆俯首帖耳才是真男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真正的男人要照顧好自己的老婆和家庭,要在關鍵時刻能保護好他們。
他承認自己做的不夠好,但他真的儘力了。
嚴敏吸了吸鼻子,說道:“老婆,齊寒在你肚子裡陪你,你應該不孤單吧?”
美麗的青年乖乖的躺在玻璃門內,不能給予男人任何回應。
然而男人卻覺得足夠了,就這樣看著他,自己的心就是暖的。
晚上他果然就在冷凍室的外麵拉了張行軍床,簡單的弄了點鋪蓋睡在了這裡。
白天回那個病房,以方便和他們交流,反正兩個地方距離也不是特彆遠。
前方是陣地,後方就是家。
以前他也是這樣對齊思旻說的,齊思旻雖然是個豪門大少爺,身上嬌氣的毛病特彆多,但隻要和嚴敏在一起,他瞬間什麼嬌氣的毛病都好了。
嚴敏卻也不舍得他受一點罪,嚴家雖然沒那麼多錢,他卻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給他最好的。
齊家更是不遺餘力的把一切都給兒子,說起齊思旻,又有誰不羨慕?
除了他們這樁婚事,有人說齊老一把年紀了,竟然有心讓家族往軍政上發展了。
天地良心,嚴家雖然說出去好聽,其實也隻是個窮當兵的。
齊老爺子也一直反對他們的婚事,卻看不得兒子哪怕掉一滴眼淚,隻得由著他去了。
嚴敏回憶著他們的過往,裹著行軍被睡著了。
這兩天眾人忙忙碌碌,嚴敏醒來的事在內部很小的圈子裡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白龍等老人秘密來訪,見他狀態恢複的良好也就沒再打擾。
直到大家都恢複如常時,卓醫生也從外地回來了。
關靖堯親自開車去接的他,從醫院一路開到機場,裹挾了一路的芬芳。
春已深,關靖堯的肚子也有七個多月了。
他一直擔心自己肚子大起來會很難看,但可能是因為身高足夠,反倒是並不能看出什麼。
小腹處仿佛揣了個不大不小的西瓜球,偶爾西瓜球裡還踢啊踢的,感覺新奇又美妙。
他剛來的時候最接受不了的就是這個懷孕的設定,現在竟然自得其樂了起來。
肚子裡的秦草草還挺會和他互動,父子倆偶爾隔著肚皮還能擊個掌。
他覺得秦草草的性格可能比秦蓁蓁溫順不少,他做夢都想要個貼心小棉襖。
哪怕是黑心棉漏風小棉襖也沒關係,反正咱有了。
軒逸之在後座上,說道:“你確定要這麼乾嗎?我多少有那麼一點點擔心。”
關靖堯說道:“擔心什麼?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哎呀我就讓你拍個照片,卓醫生那麼好脾氣,不會跟你發火的。”
軒逸之按了按太陽%e7%a9%b4:“我說的是拍照片的事嗎?”
關靖堯把車停到開滿櫻花樹的路邊,搭著軒逸之的肩膀道:“呐,我們倆一直是兄弟拍檔,做這種事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