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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爬到車上,眼前光線一暗,同時聽門邊一個戰士叫道:“後麵兩個,也上來!”

我眯起眼睛迅速適應了裝甲車內昏暗的光線,快速掃過到處不明覺厲的車內設施和坐在車裡的四個人,視線在其中一個穿著白大褂戴眼鏡的年輕男人身上打了兩轉兒,最後定在坐在副駕駛後麵、氣場沉穩的中年男人身上。

這時候,從車門後麵走出另一個全副武裝的戰士將槍口對準我,還有一個孔武有力卻隻穿著背心、露出一身盤虯肌肉的男人走到小白身後,威脅性地掰動手指。

“你說你們是紅鷹會南分會的人?”那個中年男人開口,果然是剛才下命令的聲音。他雙手交叉撐住下頜,眼睛盯住我們:“那個假稱神明的人……”

“咦?”小白身後,穿著背心的肌肉男打斷了他的問話,在中年男人不悅地視線裡,一把將剛上車的俠客提了起來,在後者哇哇的踢腿抗議裡,拎著後衣領提到前麵,沉聲道:“先生,這男孩是個念能力者!”

“哦?”中年男人霍然揚眉,那個一直被我用餘光關注、穿白大褂的青年更是直接站了起來,脫口道:“免疫者?”

“把他放下。”中年男人命令道。

俠客被放到地上,鼓著臉很不情願的樣子。白大褂連珠炮似的問道:“你是上一次丹妮卡病毒的感染者?太小了……你今年多大?難道是天生免疫?”

他說著想要朝俠客走過來,被坐在他旁邊、始終一言不發的小個子男人伸臂攔下了:“弗萊博士,不要貿然靠近他。”

“你認識他?”中年男人問。

“巧合得很。”小個子男人不緊不慢道,“這四個人裡,有兩個我都認識。這個小姑娘,”他一指我,“至今還掛在厄裡斯的高級懸賞上。而這個男孩,”指俠客,“他師父曾是十三區的紅人,雖然現在死了,但他自己也是個危險人物。所以我建議弗萊醫生不要靠近——我們最好小心一點,二區的小東西可不像他們看起來這麼可愛無害。”

小個子的話令我臉色微變,剛要開口,那個中年男人已經加重語氣道:“你們厄裡斯的私事先放在一邊,現在先解決議會的任務。這樣看來——”他視線如看死物地掠過我、俠客和小白,盯在最後麵的艾裡莎身上:

“你是那個自稱神明的女人?敢趁機挑起二區的騷亂,你的膽子不小啊。”

艾裡莎臉色蒼白、神色惶恐,在槍口和對方逼人的視線裡搖搖欲墜。

緊盯在她身上的中年男人看出什麼地眯起眼睛。

“能力是她的,但做主的人是我。”我冷靜地開口道,“你要說什麼,和我談就行了。彆浪費時間。”

“你?”對方揚起眉毛,視線落回我的身上。

“怎麼,你不信?”我皺眉道,心中隱隱焦躁起來,頭也不回道:“艾裡莎,你告訴他,你聽誰的?”

“聽、聽你的。”

中年男人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道:“有意思……”

不耐煩聽他故弄玄虛,我徑自打斷他道:“不用想太多,你們也應該看出來了,我們沒有惡意,也不想和你們對抗!我們隻是想要能治好病毒的疫苗!隻要你們能救人,其他都好商量!”

“疫苗?”那男人揚起聲音道。

“對,你們有吧!”我微微側頭示意,“完好的念能力者,還有醫生,以及你們打算去紅鷹會總部——是要救治裡麵的念能力者吧?”

說著,我直勾勾看向那個白大褂,語氣強硬地問他:“你是來救他們的吧?你有疫苗。”

被迫和我對視的白大褂不由自主地點頭道:“對,但是……”他的臉色難看仿佛在掙紮抵抗著什麼——是我用出了言靈。

“那很好。”我飛快地打斷了他,在裝甲車狹小的空間裡揚聲道:“對方所有人,不許動!”

幾乎在我話音才起,眼角餘光一花,小白已經化為一道閃電竄了出去,身形如鬼魅地在狹窄空間裡繞了一圈,筋骨折斷和槍支落地的聲音接連響起。

不到三秒鐘,話音未落,小白的身影在白大褂身後停住,單手成爪狀扣住了後者咽喉。

在車後方,第一時間被解決的那三個端著槍的戰士和孔武有力的背心男軟倒在地上,坐在車頭的中年男人同樣被打暈在地,而此時,我正把藏在身上的匕首從那個小個子男人的心口抽出。

小白出手貌似留了分寸,至少倒在前麵的中年男人隻是昏倒而已,而我卻出刀見血地殺了人。

“後麵這三個怎麼解決?”俠客在後麵問。

“他們沒用了吧?”我自言自語,但為求保險,還是問了問被小白牢牢挾持住的白大褂:“他們之中,有你要用到的助手嗎?”

後者神色驚恐,身體僵直,小白代他道:“沒有,他想搖頭。”

我一聳肩膀,把入鞘的匕首向後拋給俠客:“殺了吧。”

“艾裡莎……算了,俠客你殺完人,去把前麵那男人捆上。”我又道,指了指牆上掛著的繩索,真周到,工具都是現成的。

“現在,”我走到被小白牢牢挾持住的白大褂麵前,善意地笑道:“尊敬的醫生,請幫我個忙。”

我話還沒說完,裝甲車從外麵遭到撞擊,車身微微一震。

“莉迪亞,先解決外麵的麻煩。”小白道,示意我們看窗外,一群扛著槍支和其他武器的人包圍了我們,正試圖用敲擊引起車內人的注意。

“是從總部出來的吧?他們等不及了。”俠客道。的確,車外那群人疲憊、焦灼而隱含希冀的眼神那麼熟悉。

我不耐地嘖了一聲,抬頭問醫生:“你們帶的疫苗多嗎?能救多少人?”

“五、五十支。”小白放開鎖住喉嚨的手,年輕的醫生顫聲答道。

“哦,”我皺起眉頭,排斥地看向外麵:“那可不夠哩。我們趕緊走吧,離開這裡!”

“俠客,你來接手一下。”小白道,“我去開車。”

“咦,白哥你會開這個嗎?”我驚奇道。

“和普通的車差不多。”小白道。俠客過來接手醫生後,他走到駕駛座上,調試幾下,車子一陣震動——啟動了!

“外麵的人有點礙事。”小白道。

“不能直接開過去嗎?”俠客好奇問。我們來的時候,曾經見過這輛裝甲車是如何暴力甩開追在後麵的普通人大軍的。

“我試試。”小白說著,裝甲車緩慢的向前移動起來。

透過車頭暗色的玻璃我們看到,一開始外麵的人還試圖緊扒著車身不放,或是跑到車頭攔截,但隨著裝甲車毫不掩飾離開的意圖不斷加速,最終,那些人還是絕望地放了手,眼睜睜看著裝甲車離開。

我知道透過這扇玻璃,外麵的人是看不到裡麵的情況的,但我們看他們卻無比清晰,包括那種希望破碎後的掙紮和無助。

“這種感覺糟透了。”我小聲道,“好在我們就要解脫了——那麼醫生,讓我們來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哇!這就是疫苗?”

在醫生的指點下,我將他座位底下一個沉重的鐵箱子打開,看到裡麵排列整齊的一排排裝滿淡紅色液體的試管,驚喜歎道。

抬頭看到年輕文弱的醫生欲言又止神色古怪,我瞬間又沉下臉,皺眉道:“怎麼,疫苗有什麼問題?你們在裡麵動手腳了?!”

自從俠客當著他的麵將天線紮到他的肩膀上,醫生就表現得十分配合。麵對我的質問,他連連搖頭,慌道:“不,沒有……”

“那怎麼了?”

他古怪地看我一眼,自暴自棄地糾正道:“不是疫苗。這是血清。”┆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

“疫苗是用病原菌刺激動物體免疫係統,抗毒血清是……算了!”看到我明顯不明白的迷茫表情,醫生換了更為簡單粗暴的解釋:

“簡單來說就是,疫苗隻對沒感染過的人有用,對於已經感染病毒的,就得注射血清。”

“……哦。”我訕訕點頭,想到自己一直“疫苗疫苗”的滿嘴叫,不禁有點臉紅,擺著手對醫生不好意思地笑道:“這個我不懂啦,你才是行家……”

說著臉又一沉,鄭重問:“所以這個、血清!對於已經感染的人來說,肯定能治愈對不對?!”

“對……我們已經用這個治愈了十三區絕大多數的感染者。”

醫生點頭,用自豪的口%e5%90%bb解釋起來:“這個血清來自一部分能夠自發產生抗體的免疫者。我們抽取血液,待血液凝固後抽離纖維蛋白原得到原始的血清,再經過反複的實驗,將血清處理到有效的程度。這個調整的過程耗時最長,其中經過了……”

“啊!”我打斷他,“血清來自免疫者的血液?”

我指指俠客,吃驚地道:“是這樣嗎?我們之前有人說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來抵抗病毒!我當時以為他瘋了……”看到俠客發黑的臉色又連忙補充:“當然現在也認為他瘋了!但是……其實是有道理的嗎?”

“當然不是。”醫生露出牙疼的表情糾正道,“直接喝血?簡直暴殄天物!你知道一百毫升血液能夠製作多少血清嗎?這其中的配比才是最艱難最有技術含量的部分!我們是科學的實驗!雖然不會保證所有的試驗品都活著,但是浪費是可恥的……”

“你未免也太得意忘形了吧?”俠客語氣冰涼地打斷醫生的滔滔不絕,“忘記自己俘虜的身份了嗎?”

醫生突兀地住了嘴,臉色青白。

“在這時候被派來二區,和流放也差不多了吧?”俠客顯然十分不爽,繼續擠兌他:“我好像知道你為什麼會被派出來了。”

年輕的醫生明顯被他說中了,露出尷尬訕然的神色:“他們好像確實不太喜歡我,可明明我才是研究的主力……”

“因為你做人太差勁了。”俠客掛著涼薄的笑容插刀。

“沒事啊醫生!”我猛地搖起尾巴,一把揪住醫生白大褂的袖子,熱情地笑著道:“我們二區歡迎你!”

“你看你這麼有本事,肯定能輕鬆治愈病毒!隻要你幫我們救了人,想提什麼條件都行啊!”我熱情洋溢地提議道,“帶幾箱黃金回去怎麼樣?呆一點也沒關係,隻要用黃金打通關節,你肯定會得到重用……”

醫生看起來十分無措,小心抽了抽被我攥住的袖子,尷尬道:“那個,我不是醫生,隻是個生物醫學的研究員,叫我弗萊就……”

我的笑容掛不住了,臉又咣當地沉下來,凶狠道:“那你會用血清救人對吧?”

我放出了內心的殺氣,弗萊戰戰兢兢,點頭如搗蒜:“會!當然會……”

“那不就完了?”我一秒鐘又笑靨如花,仰著臉打包票道:“隻要你把這件事做成,就是我的大恩人!我一定不虧待你。”

被我如此熱情厚待,弗萊卻沒有半點放鬆,反而眼神躲閃,看起來嚇得不輕。

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