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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質係更是幾乎沒有,但我打聽了一下之前的死亡病例,可以確定率先進入病毒爆發第二階段、高燒致死的都是體質弱、念量少的念能力者。”

“目前,基地徹底失去戰鬥力的念能力者已經超過半數,有不少都在這次叛亂裡被那些普通人砍瓜切菜似的乾掉了。而且即使是今天出戰的親衛隊裡最強壯的強化係,根據殘留念量判斷,應該也撐不過兩天了。至於大姐……我無法判斷,但也不會相差太多才對。”

庫洛洛點了點頭道:“開會應該就是說接下來基地管理權的分配。”

他伸手幫我把睡亂的頭發理順,定下調子:“我們隻要守住這間屋子,其他聽大姐的安排沒問題。”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

出了房間,走廊裡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我們的房間在一樓的最深處,和正對著大門的樓梯之間隔了兩間大廳。這樣的大廳基地裡有好幾處,平時熱熱鬨鬨住滿了人,拖家帶口,是最富有生活氣息的地方。而現在,大廳裡的人數比之前少了一半,空出來的地上、牆上還有著戰鬥破壞的痕跡和未及清理的血漬,竊竊低語和小聲啜泣都壓得很低,令人感覺空曠而壓抑。

我們在走廊上匆匆走過,和持槍守在門口的兩個親衛隊員擦肩而過。他們身上的血腥味就更濃了,從站姿到眼神都散發著未散的殺意和警惕。

往樓梯上走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基地大門外陽光明%e5%aa%9a,仿佛從空中灑下金光。水泥地麵上覆蓋著大片深色的汙漬,那是已經凝固的血跡。

“那裡是行刑的地方。”看到我注意外麵,俠客小聲道,“被活捉的叛亂者都被趕到外麵的平台上槍決,我們站在人群裡看,殺到最後遇難者和叛亂者的屍體在平台上堆不下了,就直接丟下垃圾山。”

我看著外麵明%e5%aa%9a的陽光,想象那樣的畫麵,不禁打了個寒戰。

開會的地點在二樓大姊的房間。

房間很寬敞,進去以後首先看到站在中間、雙手抱%e8%83%b8麵沉如水的大姊,身邊是抱著筆記本奮筆疾書的小喇叭。半叔靠在他們斜後麵的牆上,隔著一定的距離,看起來沒有參與開會的意思。我特意觀察了一下,這麼直接看倒是看不出大姊的身體狀況如何。

在我們周圍還零零散散地站著八|九個人,我視線一掃,倒有幾個眼熟的。其中一個麵相悍辣的中年女人打我一進來就用帶著敵意的眼神怒視我,我略一思量……這不是那個和我賭鬥輸掉一隻手的阿英的媽媽嘛!

冤家路窄。

我們來得算晚的,之後又匆匆走進來兩個拎著搶的男人,他們把槍隨意立在牆角,關上了門。

“人齊了,現在開會。”大姊拍了下手道,聲音和往常一樣洪亮,但還是可以感覺出她聲音裡的底氣沒有原來充足。

“基地現在的危機大家都知道了,我長話短說。今天叫來的都是可以信任的人,在念能力者恢複之前,基地的秩序由你們負責。”

大姊一開口就直奔主題,與會的各人顯然也心中有數,安靜地聽她一口氣分配下去:“現在我把人分成四組,一組負責物資,一組負責基地的巡邏警戒,另外兩組分彆負責一樓二樓的秩序……”

“……莉迪亞,”點到我的時候,大姊看著我和俠客兩個小鬼頭沉默了一瞬,但還是接著說道:“蜘蛛負責一樓左邊兩間大廳的秩序,讓小白和阿武協助。赤火負責一樓另一邊……”

大姊是按所屬小團體劃分的,除了一個病毒爆發時集體出任務至今沒能回來的小隊,基地四個能拿得出主事的普通人的獨立小隊分彆負責一樓二樓的秩序,各自對應兩個大廳約百來號人。

另外,因為我們這些普通人未必都擅長武力,大姊還從此時非常緊俏的親衛隊普通人名單裡撥出八個人給我們當助手——分到我們的就是那個“小白和阿武”了,目前人不在這裡——算是對下麵的群眾有個武力威懾,當然估計也有相互監督的意思。

畢竟親衛隊嘛,雖然人數捉襟見肘,但絕對是大姊最能放心的力量了——他們的主力要負責基地外圍的巡邏警戒。

作為高層家屬身份與會的幾個人(包括阿英的媽媽)負責基地的物資,基地的用水和飲食統一由他們管理分配,直接由小喇叭負責領導。

“……既然把管理權分給你們,就放手去做,基地裡日常的小事都由你們全權決定。如果有出了人命的大事或者什麼異常情況需要彙報,就上來這裡找我,我不行了就找小喇叭,由他全權負責。都聽明白了嗎?”

大姊不帶喘氣兒地把任命公布完畢,插著腰環視一周,視線逼人地問道。

大家紛紛應了下來。

大姊點了點頭,道:“基地雖然遇到了難關,但隻要我們齊心協力,就肯定可以邁過這個坎兒!關鍵是大家心要齊!今天外麵殺的人你們也都看見了,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有誰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鬨事,我會讓他知道,老娘的拳頭還沒軟!”

病虎威風猶在,大姊這麼鼓足氣勢一聲厲喝,大家都有點頭皮發麻、噤若寒蟬的意思。

大姊滿意地點點頭,一揮手道:“那就這樣,都出去乾活吧!”

一時還沒人動彈,對麵一個男人出聲道:“大姊,我們想問一下目前的情況。基地最近和總部聯絡過了麼?關於病毒的治愈方法是否有眉目了?”

我在基地裡宅了兩年,認識的麵孔不多,這個娘兮兮長著一雙桃花眼的男人算一個。他就是住在基地另一頭那個“赤火”小隊的人,現在負責一樓另外兩間大廳的秩序。這家夥是個情報專家,基地情報的總負責人小喇叭當年是搞精算出身,管理後勤是一把好手,情報上就差點兒,論本事這家夥才是基地情報第一人——庫洛洛找他買過不少情報,我跟著見識過。

情報專家的本事再大,困在基地裡那也是脫毛的鳳凰不如雞,倒是南分會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這是問到了點子上。

這下大家都不急著走了,多少人心裡想問又不敢問的,全都目光灼灼地看向大姐。

大姐並不故弄玄虛,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可他的問題,接著目光環視在場眾人,沉聲道:“我之前不說,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目前我們和十三區的聯係已經中斷,昨天派去紅鷹會總部的信使還沒有回來。此前從總部傳來的最後的消息是,十三區以前進行過對丹妮卡病毒的研究,相關的救治方法正在加緊研製中。一旦疫苗或者解藥研製出來,議會肯定會儘全力在第一時間分派到流星街各地,絕不會漏過二區漏過紅鷹會,這一點大家可以放心。目前我們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此言一出,會議室裡的氣氛明顯浮躁起來。

“大姐,難道我們就這麼乾等著?”阿英的媽媽焦急地開口道,“這麼多念能力者……他們可撐不了多久啊!”

“是啊,總不能眼看著孩子們一個個發高燒燒死吧?”另外一個老婆婆也拍著大腿嘶啞道,“這是在煎我們的心啊!”

“而且拖得越久,基地的實力削弱的越厲害。”一個剛才拿槍最後進來的親衛隊員道,眉頭緊鎖:“大姐,這樣下去基地的安全恐怕……”

“不用說了,我知道。”大姊豎起手掌打斷他,麵上也現出煩躁,臉上橫肉鼓起,目光猶如困獸:“我難道不著急嗎?還不是實在沒有辦法……”

“誰說沒有辦法?我有辦法!”一個腆著將軍肚的絡腮胡子男人突然大聲嚷道。

我被嚇一跳,旁邊人已經紛紛催促道:“是什麼?”“你快說!”“哎呀這時候就彆賣關子了,快說啊!”

尤其是念能力者的親屬最為著急,看著這男人的神色簡直像捉住了救命稻草。我也是渾身一激靈,豎起了耳朵生怕錯過。

那人好像也是高層的家屬,一雙銅鈴似的眼睛猛地看向我們這邊,用手一指大聲道:“大姐,那小鬼也是念能力者,他憑啥沒事?他身上肯定有解藥!”

順著他的手指方向,我餘光一瞥,心中臥槽:果然是俠客!

“大姐這是怎麼回事?!”

“這小子是誰?這次的事和他有沒有關係?”°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不如我們先把他抓起來!”

一時間俠客成為眾矢之的,一屋子人熱辣兼且懷疑的目光都針一樣紮在他身上。俠客嬰兒肥未褪的可愛臉蛋上露出一個有點訕訕的苦笑,碧綠的圓眼中閃過陰翳。

“都閉嘴!”大姐一聲斷喝,斬釘截鐵道:“彆瞎猜了,俠客沒事是因為他以前被病毒感染過,有抗體!撲通這件事你哥哥已經問過了!你彆在這搗亂!”

她嗬斥完那個叫“撲通”的絡腮胡子,瞪了神色惶急的幾個家屬一眼,煩躁道:“我不是說了麼,丹妮卡病毒不一定致命,所以沒必要恐慌!”

“大姐!既然他有那個什麼抗體,我們從他下手,肯定能搞到解藥!”那個撲通還是不依不饒,一雙銅鈴似的眼睛瞪住俠客不放,好像生怕他跑了,而且看樣子是一早就盯上了他。

“你和他有過節?”我小聲問俠客。

俠客搖了搖頭小聲道:“我不認識他。”

這時候,因為那絡腮胡子的煽動,在場十餘人都躁動起來——誰背後還沒有一兩個掛心的念能力者呢?這其中又猶以那幾個高層家屬為甚。對麵那幾個娘子軍圍著絡腮胡子,七嘴八舌地追問著到底該怎麼辦——要不是大姊在這裡坐鎮,看樣子他們都想圍上來把俠客生吞活剝了!

“彆吵了,都給我閉嘴!”大姊不耐煩地厲喝道,沉%e5%90%9f幾秒,抱臂睨著那挑起事端的絡腮胡子問道:“撲通,你想怎麼樣?”

我有預感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果然那個撲通一拍肚腩,咬牙發狠道:“大姐,我想過了!既然他體內有解藥,讓我大哥他們吃了他的肉,肯定就能好!”

話音未落,一室嘩然。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說什麼?吃、吃肉?吃俠客嗎?

我難以置信地和俠客對視一眼,臉上明白寫著:他瘋了吧!

顯然其他人也這麼覺得,我看到大姊臉色一變,小喇叭放下了筆記本,湊到絡腮胡子旁邊的一個女人倒退一步,失聲道:“你在說什麼?!”

旁邊老太太也駭然色變道:“這怎麼行?這、這不是吃人嗎?”

“撲通你夠了!閉嘴!”大姊沉聲道。

叫撲通的瘋子卻連大姊的麵子也不理了,雙眼怒瞪、情殷意切地大聲道:“大姐我是認真的!你們看這小子真的沒事!說不定吃了他的肉,彆人也能好呢?!反正我們也沒有彆的辦法!試一試又有什麼?總比讓我大哥他們就這麼等死強!!”

總比等死強……

此言一出,大姊尚未如何,我明顯看到那瘋子周圍的幾個家屬的臉色一變,幾分動容幾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