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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比他實際的性格顯得溫和得多。但是黑色截然不同。

我不知道衣服的顏色為什麼會給人的氣質造成如此大的反差,但是庫洛洛穿上黑衣服,整個人都變得淩厲起來了。黑發、黑眼、黑衣,他骨子裡的煞氣徹底沒有了遮掩,那雙很少有波瀾的眼睛看過來的時候,我甚至有一瞬間無法呼吸。

這麼說吧,白色軟化了庫洛洛的氣質,但是黑色本身是暗的,庫洛洛穿黑色時給人的感覺,就是他毫無顧忌殺人時的那種感覺,沒有一絲一毫遮掩。

我知道庫洛洛本身是個怎樣的人,但很顯然,我還是更習慣他穿著白襯衫,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溫和。

“真的和白色差彆很大嗎?”庫洛洛問道。他穿著新衣服在地上走了兩圈,又坐回到床上,懶洋洋地靠著床頭。

穿了黑色,他連脖子下麵的扣子都不好好扣了。

我聽他說話的口氣,在本上寫道:還有人說你這樣差彆很大嗎?

“飛坦、瑪奇和派克,他們都這麼說。”庫洛洛側頭回想道。

那就是很大了。我用力點了點頭。

庫洛洛攤攤手,表示無所謂。

我卷著被子挪到他身邊,拉開被角把他蓋進來,然後像隻貓一樣縮到他懷裡。

“這樣很熱啊。”庫洛洛摟著我抱怨道,“退燒藥不管用嗎?你簡直像個火爐子。”

我抱著他的腰,直起身子在他清清涼涼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表示補償和賄賂,然後又縮回被子裡。我身上發著熱,但卻覺得冷,庫洛洛的體溫焐得我正舒服。

穿著黑衣服的庫洛洛感覺有些陌生,抱起來都沒有白色的舒服,我不樂意地想道,不過倒是挺新鮮的。

“好了,睡覺吧。”庫洛洛拍了拍我道。

我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又動動身子,覺得睡不著。庫洛洛把他的手蓋在我露出的耳朵上,溫熱的感覺讓我覺得踏實。

我這回睡著了。

一個午覺睡到天擦黑,起來吃了晚飯,我和庫洛洛玩了會兒紙牌打發時間,倒頭又繼續睡去。

半夜的時候,我做了噩夢。伊路米漫山遍野地追著我,空洞的眼神、凜冽的殺氣。我拚命的逃跑,上躥下跳,還是被他抓住,然後就是一根根骨頭被打斷的劇痛。

我滿頭大汗地陷在夢裡,扯著灼痛的喉嚨,模模糊糊地喊著疼。庫洛洛把我搖醒,抱在懷裡一直拍一直拍,按遍了我全身的骨頭證明不會疼,我才又在他懷裡倦極睡去。

自從我們在十一區起,他就是這樣安撫做噩夢的我,不厭其煩。

第二天早上再起來,庫洛洛拿溫度計給我一量,三十七度五。

“還是低燒。”他摸著我的額頭問我:“今天走嗎?還是再待一天?”

走吧。我在本子上寫道。

喉嚨腫痛得比昨天還厲害,我根本說不了話了。但是再待下去也沒有意義,而且言靈用不出來,我們沒有物資了。

我再一次覺得自己實在是沒用,沮喪地在本上寫道:我之前的自愈能力可好了,為什麼這回不管用了?我在六區一次病都沒生過!

“你這是正常現象。”庫洛洛把退燒藥遞給我,道,“剛到二區的人隻要不會念,都會受到嚴重的汙染,高燒隻是最輕微的開始,甚至還有病變畸形的……”

我麵露驚懼,庫洛洛又道:“彆怕,不是給你項鏈了嗎?有那個保護不會有事的。至於你現在……我想隻是六區太乾淨了,出來以後身體要重新適應而已。等燒退了就好。”

我真沒用對不對?我扁著嘴,筆觸拖遝地寫道。

“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嫌棄你的。所以彆撒嬌了。”庫洛洛道,他伸出手:“把項鏈給我,我來注入念。”

項鏈上的五顆能量石已經徹底褪去了藍色,變成透明的。庫洛洛握住能量石,向裡麵注入念,總共持續了將近一刻鐘,才把五顆能量石都變成純正濃鬱的紫色。

充好能的項鏈被重新掛在我的脖子上,我看著%e8%83%b8`前能量石裡仿佛在流動的紫色,深邃、神秘而又高貴,總而言之,真的很漂亮——比藍色漂亮多了!

我抬頭看向庫洛洛,他對我點了點頭,道:“氣已經在流動了。之後隻要你不刻意消耗它,應該可以撐很長一段時間。”

我感覺了一下,在本上寫道:什麼感覺也沒有。

庫洛洛伸出手來握住我的,道:“你再感覺一下。”

我搖了搖頭,還是什麼特彆的也沒有。

庫洛洛放開我,道:“你好像天生對氣不敏[gǎn]。難怪念對你沒有作用。”

我摸了摸項鏈,問他,那要是再像之前那樣很快褪色了怎麼辦?

“記得放鬆就可以了。”庫洛洛道,“你之前做噩夢的時候,會排斥和消耗我身上的纏,但是意識清醒和正常睡覺的時候都不會。”

我皺了皺眉,更擔心了。我對念一點感覺都沒有,無意識地就消耗了,想控製都沒辦法。

“彆擔心。我用上凝看,你現在就做得很好。”庫洛洛道。他在我臉頰上獎勵般的親了一下,輕聲道:“是我的念就沒問題。”

因為暫時失聲,我們沒有早飯了。庫洛洛在基地裡轉了一圈,居然拿來了兩個之前那群小孩沒敢帶走的乾麵包……

雖然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紀,那群孩子沒準比我們還大點兒,但在我心裡我們已經是大人了,而他們還是溫室裡的小鬼而已。而現在,庫洛洛在把一群孩子從基地裡連夜趕走之後,又毫無廉恥地搜刮了他們留下的儲備糧。

“當時覺得這樣的乾麵包糟透了,現在看來,五區的食物供應可比二區好多了。”庫洛洛盤腿坐在床邊,咬著麵包,對我道。

他吃完了以後,還拿了半個麵包,用我們之前沒喝完的礦泉水泡軟了給我吃。

即使是泡軟了的麵包,口感仍然糟糕,劃得我的嗓子疼痛難忍。我一邊咽麵包,一邊疼得眼淚流出來……得要庫洛洛親親我才能好起來!

好吧我承認,回到庫洛洛身邊才兩天,我已經嬌氣到了自己都不忍看的地步。

然而庫洛洛真的親了親我。╭(╯^╰)╮

言歸正傳。填飽肚子,我們離開了基地,並且離開五區,繼續向二區進發。在五區和二區之間,我們還要經過一個十二區。

大同小異的垃圾山,庫洛洛背著我走得如履平地。

一開始我還是自己走的,但庫洛洛溜溜達達、走一步等三等的讓我玩了一會兒,終於不耐煩了。他說照我這個速度,到明天我們也走不到二區,忍無可忍地把我拽上了庫洛洛牌特快列車。

我的嗓子腫得厲害,趴在庫洛洛背上一點聲也出不了,偶爾憋得悶了,就捅捅庫洛洛的肩膀、摸摸他的頭發或者耳朵,庫洛洛就把我放下來喝點水,或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我說話。

絕大多數時候,我們都是沉默的,但沉默也是安心、舒適的。

走到下午,我的體溫又驟然升高,整個人都燒得迷糊了,伏在他背上時昏時醒。庫洛洛不再背著我,把我抱在身前,時時觀察著。

我一度燒到四十二度,庫洛洛看起來也有點發慌。路過十二區的又一個聚居地時,他臨時改道,準備冒險去有人的地方走一趟。十二區作為內四區,雖然建在垃圾山上,但卻有一個個相對規整的村鎮,那裡麵多半會有醫生,他打算帶我去碰碰運氣。

離開基地之前,庫洛洛把我們剩下的、以及那些孩子積攢的水都帶上了。快要接近目標的小破村鎮時,他給我喂了點水,我的意識也稍稍清醒了些。

這一清醒又清醒出了麻煩,我拉著庫洛洛鬨著要上廁所。庫洛洛隻好帶我往外圍的垃圾山走——雖然到處都隻是垃圾山,但垃圾山之間還是有區彆的,類似像我這樣解決生理需求的、甚至打野|戰的,都會選擇往陡峭一些、隱蔽一些的垃圾山走。⊿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等我終於如願以償,剛提上褲子,庫洛洛悄無聲息又迅雷不及掩耳的從斜裡冒了出來,在我的驚嚇中,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抱起我向後跑去。

借著高大的垃圾山隱蔽,庫洛洛還捂著我的嘴,湊到垃圾山的邊緣,傾身聽對麵的動靜。我抱著他的脖子,聽到外麵兩個人大搖大擺地走到了離之前我解決不遠的地方,也發出“嘩嘩”的生理之聲。

真是巧了,大家選了相同的地方。

但看庫洛洛嚴肅的臉色,竟還有更巧的事。

那兩個男人一邊走過來噓噓,一邊還小聲聊著天。我聽到一個男人說:“情報準不準?那小子真的會往這邊來?我們蹲了一下午了,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他會來的。”另一個人道,“情報說他帶的那個小姑娘病的不輕,在進二區之前,這裡是最後有醫生的地方。”

聽到這裡,我手上用力,抓皺了庫洛洛的衣領——難道是在說我們?

“一個半大小子帶著個拖油瓶,還用得著出動我們這麼多人?那些大佬動動嘴,我們就得在這兒喂蚊子!”一人抱怨道。

“彆小看那小子,那可是十三區有名的殺神。”另一人道,“再說不怪上麵多事,這兩年邪性得緊,出十三區做任務的都要小心——你還記得之前,屁大的小事,就連厄裡斯的鷹犬都折了一個,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說的也是。希望這趟順利回去,可彆再出來了。”先前那人道,“住慣十三區,外麵簡直難以忍受。”

“走走走,上邊要催了。”

“媽的,蹲在那裡,腿都要斷了……”

那兩人走了,庫洛洛鬆開了捂著我的手,我才小小的喘熄起來。

怎麼辦?我詢問地看著他。

庫洛洛抱著我腳下無聲地躥下垃圾山,一直跑出老遠,才停了下來,沉%e5%90%9f道:“那些人埋伏在進鎮子唯一的入口處,藏得很隱蔽,要不是我等你的時候多走了兩步,根本發現不了。”

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未必是指我們。”庫洛洛搖搖頭,“不過那些人是十三區出來的,至少五十個,其中不乏念能力者,要是真被他們圍上,我們可不容易脫身。”

我亟亟搖頭,雙手在%e8%83%b8`前用力打了個大叉,意思是我們不去了,趕緊走。

“可是……”庫洛洛有些猶豫。他探手又摸我的額頭,掌心帶來一陣清涼。我下意識地在他掌心蹭了蹭。

被那邊隱藏的危機一嚇,我頭也不那麼暈了,看庫洛洛還不死心,我抓過他的手,在掌心寫道:我沒事,彆冒險,我們走。

“那好吧。”庫洛洛道,“我們直接回二區。”

我鼓勵地抱住他的脖子,將滾燙的臉埋在他的臉側——就是這樣,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不要再節外生枝了。在六區那麼多重傷都挺過來了,我會好起來的。

庫洛洛帶著我繞了路,遠遠地避開那處聚落、以及聚落外麵的伏兵,繼續朝二區走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