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確實看到前方狹窄的一條細線裡,映出微弱的光亮!
我幾乎無法形容自己內心的激動!
那是光啊!
我走出來了!
最後一段路狹窄到連我也得側過身子挪動,但總歸,我還是穿過去了!
眼前豁然開朗。
風吹過我的全身。
我連跑帶跳的衝了出去,一直跑到一片碎石灘上。我看到了什麼?
海!是大海!
外麵正是深夜,但天上有細碎的星光,朦朦朧朧的。我一把扯下了臉上的氧氣罩,腥鹹的海風瞬間灌入鼻腔。
鮮活的、生命的味道!
我張開雙手,以擁抱的姿勢麵對眼前一望無儘的黑色的大海,像個瘋子一樣又蹦又叫。
我出來了!
我出來了!
“啊啊啊啊啊啊——!”
一束光突兀的打在我身上。
“什麼人在那裡?”
作者有話要說: 莉迪亞神叨叨的獨角戲。
雖然她神經兮兮的,說話驢唇不對馬嘴,但這段真的好難寫!
下一章解鎖新人物。
第2章 暗海(上)
我瘋子似的手舞足蹈停了下來,轉頭去看,被手電的光芒刺得睜不開眼,隻能看到黑乎乎的一個人影。
我還沒從長久以來的死寂環境中恢複過來,驀然聽到人聲,隻覺得無比激動和親切。
是活人啊!
“大叔你好……這兒是哪裡啊?”我衝那邊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情緒無比亢奮,但身體卻早已越過極限。
我已經疲憊到連防備都提不起精神了。
好歹大家都是喘氣兒的,何必自相殘殺啊。
對麵那人似乎對我自來熟又憊懶的死樣子感到有趣,他輕笑兩聲,向我走了過來。
“小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
手電的光束從我身上移到我腳前,他走進光亮裡,露出一張十分年輕的臉。明明聽聲音就是個中年大叔。
我眨眼適應著光線,含糊答道:“我被水衝過來的。誒,你不是大叔啊?大哥哥對不住了。”
我累得基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你叫大叔也沒錯。”那青年似笑非笑的道。“你說你是被水衝過來的?”他手電上下一晃,在我身上黑色緊身的潛水服上示意似的照了一圈。
“嗯。”我肯定,又問他:“這裡是哪兒啊?”
都看到海了,還是不是流星街啊?
“這裡是流星街。”那青年道。
“哦哦。”我點了點頭,有些費力地轉動腦筋。還在流星街啊,好也不好。好的是我能更容易的找到庫洛洛他們,不好的是……流星街的人比外麵危險很多,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
等等,靠海的話……這裡是六區?
據說六區都是高手啊。
我再看眼前狀似無害的青年,強打著精神提起點兒防備。
我半死不活的閉上嘴,氣氛頓時冷了下來。那青年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好看到有些盛氣淩人的一張臉,看起來可不像個敦厚人。
“你也是流星街的?”他問我,很肯定的語氣。
“是啊。”我應道,伸手一指身後的山壁:“我從那裡出來的。”
那青年側頭看了一眼後麵,又看了我一眼,看不出神色,語氣輕巧地道:“你跟我來吧。”
他說完打著手電轉身就走。
“喂……”我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習慣了那把手電的光,他一走周圍頓時黑暗下來,隻有大海的浪湧聲和嗚咽的風聲。
“等等我啊。”我小跑著追了上去。
追上那青年,我走在他身邊,個頭才將將到他的腰間。那青年也不理會我,自顧自在前麵領路。我跟上他的步子,踩著海灘上的滿地碎石怪硌腳的。
天知道我現在累得隻想暈過去。
走了有一會兒,我實在忍不住問道:“喂……你帶我去哪啊?”
“怎麼不叫大叔了?”他卻道。
“對不起啊……”我嘟囔道,實在沒力氣和他糾纏這個。我打起精神,用又甜又嗲的聲音問:“大哥哥,我們去哪兒啊?”
“我家。”這次他回答道。
是回家啊……誒誒誒?我警惕地看著他的側臉,他不是想對我做什麼吧?手電光下,那青年的半張臉線條華美,既矜貴又冷淡,看起來倒不像窮生極惡的壞人。
拜托,壞人又不會寫在臉上。
我心中打鼓,那青年卻不再搭理我。我心裡告誡自己防人之心不可無,但一時也沒有彆的辦法,隻能閉上嘴巴,跟著他先去看看。
老天保佑我可彆才出虎%e7%a9%b4、又入狼窩啊!
一直走出這片碎石灘,腳下漸漸變成了細軟的白沙。遠處離海邊不遠,黑暗中安靜地佇立著一座小木屋,從窗口亮著暖黃色的燈光。
那青年徑直向木屋走去。
是這裡嗎?我跟在他身後,走近了才發現,這木屋不大,建的卻很精致,外麵露出的木材紋理細致而乾淨,不像是就地取材湊活搭起來的。
那青年隨手推開門,走了進去,我在門口踟躕一下,裡麵傳來一句簡單的命令:“進來。”
我抬腿邁進一片光的世界。
木屋不大,一室一廳的格局一目了然。那青年站在一進門的客廳裡,身後是一整套沙發,沙發對麵還有一個敞開門的房間,裡麵大概是臥室。木屋裡東西不多,但該有的陳設都有。關鍵是頭頂上亮著電燈——他哪裡接的電?看來這家夥混得相當不錯啊!
我忙著四處打量,進屋的步子就停了下來。
“看出什麼來了?”
我回神,抬頭看到那青年抱臂站在客廳裡,帶著幾分戲謔地看著我道。他的聲音比麵容成熟一些,帶著絲絨的質感,又很涼薄,感覺很不好相與。
我隻好訕訕地扯一扯嘴角,慢吞吞地向裡走去。
那青年坐在了背對大門的單人沙發上,雙腿交疊。他看出我的手足無措,指了指對麵的長沙發道:“坐。”
我老老實實地坐下,甫一陷進柔軟的沙發裡,疲憊和酸軟頓時從每一個細胞裡滲透出來,令我瞬間癱軟下去。
眼皮不受控製地向下垂了垂,我幾乎支撐不住還裹在身上的厚重潛水服。要不是對麵的人存在感太強,我真的可能會在這張沙發上直接睡死過去。狠狠咬了下口中的軟肉,我才在刺痛裡勉強打起精神,和對麵的人周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老實告訴我,你是怎麼到的這裡?”那青年坐在對麵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問道。
“說了我是被水衝過來的。”我嘟囔道,心裡煩得要死,但還是老實回答道:“衝到一個山洞裡,然後一直走,就走出來了。”我試圖用最簡潔不費力氣的語言打發他。
“說詳細點。”對麵的人換了個姿勢,上身前傾,很有壓迫力地看著我。
怎麼算詳細啊?我暗中腹誹,被頭頂的電燈晃得睜不開眼,敷衍道:“就是一直在地下麼,我走啊走,走啊走,走了好久的。差點死在裡麵。”
“都經過哪些地方?”那青年也有點不耐煩,似乎不經常這樣審問。
“我想想……”我努力開動幾乎睡死過去的腦袋,“山洞……然後是峽穀……”中間有段可怕的記憶被我自動忽略過去,“……最後從山縫裡鑽出來了。”
我說得含含糊糊,倒不是故意隱瞞,隻是累到極點,看人都是重影的,彆提思考了。
“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一次說清楚。”對麵的人徹底不耐煩了,聲音凍人,一股隱隱約約的殺意刺激到我的頭皮,我一個激靈坐直身子,睡意朦朧的眼睛也霎時睜開了。
鬆懈得太早了!
“好好好!”我趕緊道,逼著自己儘量細致的向前回想,開始給他詳細描述自己走出來的經曆。“我醒過來的時候,趴在一個水潭邊,麵前是一個天然山洞。我沿著山洞走了兩個多小時……”
“……縫隙越來越窄,之後我吹到風,還有大海的聲音。等我終於鑽了出來,對麵就是那片海灘。”說話期間我一直小心地觀察著對麵那家夥的臉色,在我說到峽穀的時候,他已經鄭重起來,待說到屍坑,神色更是陰沉。
他本身就是偏陰柔的長相,似笑非笑時已經很難搞的樣子,沉下臉來簡直令人坐立針氈。我心說壞了壞了,怕是惹上麻煩了,但又不敢隱瞞——誰知道他知道這裡麵的多少啊?!
好容易說完,感覺跟自己又走了一遍似的,我出了一身冷汗,連累和困也不知道了。說到屍坑那段,我的臉都是扭曲的,要不是他一直不放鬆地盯著我,我簡直想直接跳過去。
等我停下來,對麵那青年好一陣子沉著臉不說話,看我的目光令我如芒刺背。我不得不怯怯地提醒他:“說、說完了。”
是死是活也得給個準話啊,吊著人算什麼本事!
“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明天再說吧。”那青年半晌吐出一句,臉上還是沒點笑模樣,不過那股子殺氣倒是散了。他站起來道:“你今天晚上就待在這裡。這事還沒完,彆想著逃跑。”
“嗯嗯。”我趕緊點頭,老實至極。看起來他對這件事很是在意,那至少我暫時還是安全的。隻要他不想著立刻把我殺了賣了,我傻了才會沒頭蒼蠅似的跑出去。
媽的累死我了,不管天塌不塌,先睡一覺再說!
“對了。”那青年走到唯一的房間門口,突然回頭對我道:“好心提醒你,你身上那件衣服是海獸皮做的,你穿的太久了。不想四肢都壞死的話,就趕緊脫下來。”
他說完對我看笑話似的冷笑一下,關上客廳的燈,又把房門關上。留下我在一片黑暗裡目瞪口呆。真的假的?!
我被他那句四肢壞死嚇住了,頭發都要立起來,下意識地就想扒衣服,手抓在領口才反應過來——臥槽!我當時忘記在裡麵穿衣服了!!
天呐天呐——那種時候,我怎麼顧得上啊?!這潛水服又厚又柔軟,除了袖子褲腿長了點、其他地方繃得緊了點,比衣服還舒服……
而且《潛水用具推薦指南》上也沒說這件事啊!
他不會騙我的吧?我疑神疑鬼的想著,看向那扇門的目光活像在看心懷不軌的變態!
可萬一是真的呢?誰敢冒四肢殘廢的風險?我可記得這潛水服標明獵人專用……萬一就是有這麼特殊呢?
說實話那青年看上去挺有派頭,不像是會出這種損招的猥瑣變態……
一邊是可能貞操不保,一邊是可能四肢殘廢,這根本連個選擇的餘地都不留啊。可我也不能%e8%a3%b8奔啊!人家都是大姑娘了!
要不用言靈要身衣服?那可就徹底暴露了……不行不行,我還得留點底牌。要麼就假裝裡麵穿了衣服……他關上門也不知道,偷偷用下言靈……可是要說出聲的啊!
哎呀真見鬼!我糾結的直揪頭發,就這麼一會兒,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