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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嗎,陰天,又不曬。”

薑淺隨意地說道,沒著急打開袋子,反而是好好將東西看了一遍。

“今天的包裝袋是長頸鹿啊。”黃色的袋子上印著不規則的深褐色圖案,小動物的耳朵在袋子被翻了個個後才看見。

她小聲嘟囔了幾句,一開始還以為是什麼另類豹紋之類的。

薑淺的拇指從袋子上劃過,半天後才將口子解開,露出了裡麵排列成其的四個飯盒。

“你也來吃點。”她抬頭笑了一下,又補了一句,“對了,雨凝呢,也喊她一起。”

“……”嗚嗚嗚。

一提到程雨凝,張小琪的表情跨得更厲害了。

這幾天徐子一不在,薑淺拍戲和生活的大小事務都由她來負責,按理來說演員的三餐都由劇組內的食堂承包,那些咖位大一些的,乾脆會自己隨身帶個廚師。

但她們進組前沒提什麼特殊申請,張小琪也就以為薑淺對吃的沒什麼太大要求,正常盒飯就行。

直到開拍第二天,她被派去劇組門口去取午餐。

原本以為徐子一在外麵聯係了廚師每天按時到點兒的送,直到她看見了送飯的人。

開著豪車,西裝革履,細邊眼鏡,一個不該出現在影視城的男人麵無表情地從車窗裡遞出一個印著動物頭像的袋子。

——這是可以說的嗎?

——這不周亦嗎!

張小琪瞳孔地震,‘周亦’還叮囑她將袋子交到薑淺手中,嚴肅程度讓原本不輕的便當變得更加沉重。

怎麼回事,就跟做□□交易似的!

第一天、第二天,甚至第三天,張小琪還能說服自己這是朋友之間的關照,直到一周過去,她每天都能在固定的時間地點看到時奕州,和他每天都不一樣的卡哇伊包裝袋以後,她悟了。

性彆一換,一切都變得好理解了起來。

這不就是日劇裡每天給喜歡的人送便當的女高中生嗎!

剛畢業的小助理不敢說話,也不敢多問,總覺得自己要見證一樁愛情,然後在她提著便當扭頭就走的時候,一眼看到了程雨凝的助理。

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孩站在一輛豪車旁邊,從上麵下來的老管家細心地將比她手裡更華麗、包裝更精美的餐盒交到了那位助理的手裡。

“……”

快跑。

話說程姐的戀愛對象是誰啊,怎麼看上去這麼有錢。

張小琪很想否認,但她在拎著時奕州遞來的粉紅小豬袋子時,確實有這麼一瞬間是覺得有些丟人的。

尤其是在薑淺和程雨凝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對麵的筷子金燦燦的,她們這邊...就是兩根木頭的時候。

周亦能不能多賺點錢啊?

總不能讓淺姐給他花錢吧。

張小琪趁著薑淺打開袋子的時候,又往裡麵瞥了一眼。

三菜一湯一份水果一份甜品,也算不錯了。

但程雨凝那邊可是四菜一湯,還時不時有日料和海鮮!

“……”加油啊周亦!多加班啊周亦!乾業績啊周亦!快點漲工資啊周亦!

張小琪搖旗呐喊,希望能在拍戲結束前看到八菜一湯。

她想著,轉身就要跑去喊程雨凝,但薑淺總覺得在大家開工的時候乾飯不好,在小助理離開前,她順帶找了保鏢一起幫她把攤子挪到了某個房車後邊。

折疊桌和大傘重新支起,這兒沒什麼人經過,加上原本就是陰天,靠近樹林的地方更加涼爽。

薑淺把時奕州送來的驅蚊貼貼到了腳踝上,捧著手機看了起來。

[Z:收到了嗎。]

[生薑真好吃:嗯(比耶.jpg)]

[Z:今天都是你喜歡吃的,但是調料放的不重,還有多吃點水果。]

[你也是。]她嘿嘿笑了一下,頭仰在凳子後邊,將屏幕舉到最高。

不過薑淺的這個動作沒有持續太久,她突然發出一道鼻音,坐直身子在袋子底部翻找了起來。

最底下和往常一樣壓著一張小紙片。

但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張紙摸上去有點坑坑窪窪的。

薑淺緩緩將折疊成塊兒的紙張打開,男人漂亮的字跡一下子暴露在她的眼中。

上麵寫了四個大字:

吃好喝好。

薑淺:“……”嘖。

很有時奕州質樸但又貼心的個人風格。

她笑了一下,把紙條壓在了手機殼內側,準備回酒店後和前幾天的那些都放在一起,她想了想,又把這四個字原封不動又發回給了時奕州。

[謝謝周總送來的祝酒詞(兔兔舉杯.jpg)]

電話那頭,時奕州看著屏幕上的幾個字,嘴角稍微揚起了一些。

男人將廚房裡用過的廚具都整了整,然後全部放進了洗碗機裡。

……

薑淺當然不知道這質樸的四個字被時奕州寫了多少遍,總之她現在的心情很好,好到能吃下三碗飯。

她哼著小曲兒,一個人靜靜坐在傘下。

夏日的微風吹著樹葉嘩嘩直響,不大不小的蟬鳴聲也不至於太過惱人。

程雨凝好半天都沒出現,薑淺估計她多半是和孟朔打電話又打過頭了。

“戀愛中的男男女女啊...”

她忍住笑意搖搖頭,手上忙活著將飯盒和餐具一個個都擺好,不過就在此時,她麵前突然多了一道影子。

“雨...凝?”薑淺抬頭,正準備吐槽她兩句,卻發現來的另有他人。

“寧老師。”

她的語氣一下子冷了下來,直接起身走到了傘外邊。

寧晟言還帶著拍攝用的假發,但衣服已經換成了平日裡最常穿的一件大白T,男人的視線掃過薑淺,接著是桌上攤開的飯盒,以及那幼稚無比的包裝袋。

“我以為時奕州會對你更用心...”

“沒想到他是用這種廉價的東西來哄騙你的。”

他說著,走到對麵的空位上坐了下來,嘴裡的明明諷刺無比,可那溫和的麵具上卻什麼都看不出來。

薑淺的火蹭地一下冒了上來,她的手幾乎要忍不住扶上凳子。

當然是提起來朝寧晟言頭上掄過去的那種。

但她冷哼了一聲,最後還是忍住了。

“關你什麼事。”

寧晟言抬頭,“你確實不一樣了。”

薑淺最煩的就是聽到這句話,和道德綁架沒有任何區彆。

“什麼叫不一樣,和你想象當中不一樣,就是我變了嗎?有沒有可能你壓根就沒了解過我?”

她現在幾乎可以確定自己後腦勺上的傷口就是寧晟言打的,而就是因為那個傷口,才會讓原主致死,讓她來到這個世界。

薑淺突然挺這個同名同姓的人感到不值。

原主的這段故事劇情裡並沒有寫,但換作任何一個人,遇見寧晟言這種男人,都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他都能把你打得神誌不清了,最後還輕飄飄說一句你變了。

——這不腦殘嗎。

薑淺連半句話都不想說,直接走到桌邊開始收拾餐具。

斜前方的房車將這邊擋得嚴嚴實實,可以說是這個地方很少有人會主動過來。

她原本想的是圖個清靜,和程雨凝胡亂侃上幾句,一起吃個午餐什麼的,現在?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寧晟言靜靜地看著她的動作,末了,“上次的事情是我誤會你了。”

薑淺沒說話。

“那天喝了點酒,有點神誌不清,我向你道歉。”

薑淺繼續一言不發。

“我隻是偶爾會想到以前的事情,如果當初我在強硬一點,硬把助理的工作塞給你,我們會不會有新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將最後一個盒子蓋好,薑淺忍不住了。

她甚至不再好奇原主的故事,或者去思考如何才能不在寧晟言麵前露餡,老實說,她覺得自己已經陷入這場無意義的糾紛太久太久了。

“我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薑淺了,請你、請您不要再用以前的目光審視我,以前發生的事情我沒辦法改變,但我有一點申明,現在我們的關係隻是同事。”

她直視著寧晟言的眼睛,鄭重其事地想給一切畫上個句號。

“隻有同事?”

“隻是同事。”如果不是因為拍戲,我壓根不想跟你呼吸同一座城市的空氣。

薑淺原本想補上這麼一句,但話到嘴邊又收了回來。

激怒一個變態並不劃算。

她觀察了兩眼寧晟言的神情,對方看上去平平靜靜的,似乎沒有過激反應的預兆,“既然說清楚了,寧老師,我先走了,下午那場戲的台詞我還沒背熟。”

薑淺說罷,拎著袋子就要走。

“等等。”男人的聲音高了些。

可薑淺就跟什麼也沒聽見似的,腳下一點遲疑也沒有。

“你總說我不了解你,但我其實早就聽過你的過去了。”看著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寧晟言終於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就是我送給你餅乾的那一天,我其實早就在商店外麵看到你了。”

“站在櫃台旁白你猶豫了半天,最後選擇了你不喜歡、卻便宜的哪一個,不然你以為我會送五塊錢的禮物當作見麵禮嗎。”

薑淺恍惚了一下,步子慢了一些。

“我一直在想,你是真的喜歡時奕州,還是隻把他當作了更便宜的那塊餅乾?”

“是不是他的出現改變了你的人生,讓你隻看到了家財萬貫,就算你不願意留下來當助理,像你曾經想的那樣,成為護士不好嗎。”

寧晟言的話越來越刺耳,薑淺的臉色愈發慘白。

“你這是聽誰說起的。”

明明是夏天,可她的雙手變得冰涼無比,連袋子都快要提不動了。

薑淺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是不是在...”她掙紮著想要說出便利店的名字,卻怎麼都想不起來門頭上掛著的究竟是哪兩個字。

那對兒一直對她很友善的夫婦,開在養老院斜對麵的那家亮堂的商店...

“等有錢了以後,把敬老院買下來重新開門,再給那些早年喪子的老人修個體體麵麵的新墳...”寧晟言一頓,“薑淺,這些話,難道不是你親口說的嗎。”

我親口說的?

是,是我親口說的。

這是我的記憶。

可、可為什麼。

薑淺的眼前茫然一片,她回過頭,恍惚間看到寧晟言還想說些什麼,她的太陽%e7%a9%b4疼得要命,先他兩秒喊出了一聲,“閉嘴。”

男人愣住了。

“彆說了!”她咬著牙,狠狠側過了腦袋,眼睛也因為難受而死死閉了起來。

女人痛苦的神色看在寧晟言的眼中完全是不一樣的樣子,還以為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他從凳子上起身,逐漸接近了薑淺,最終停在了她一米外的位置。

“淺淺...”

“我說了讓你閉嘴!”

腦海當中偶爾閃過的幾個碎片讓她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