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來開。
直到女人的馬尾辮掃在她的胳膊上,還將她緩緩拖回包間方向的時候,趙小婉才終於意識到對方的真實意圖。
她徹底不反抗了,冷冷地盯著她。
“你抓著我不讓我走是什麼意思?”
趙小婉那仿佛針尖般的眼神都看得程雨凝心中打鼓;她才剛大學畢業,和對方這種混跡娛樂圈多年的‘老人’沒有絲毫可比性,一被這樣質問,連小腿肚子都有點抽抽。
——要是係統在就好了。
統統你快回來,我以後再也不凶你了。
她這樣想著,咽下一口唾沫的同時強迫自己稍微擺出點氣場,“那你要湊上去聽牆角又是什麼意思?”
趙小婉冷笑,“要你管?”
程雨凝深呼吸,直接把手鬆開了。
“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公司,薑淺是時悅的人,寧昇言是傳聲的,你看你哪個惹得起,你要是不信就去,反正被封殺了也跟我沒有一點關係。”
“反正一代新人換舊人,你要是今天敢過去,我下樓就給陳姐打電話,胡導的戲就算是個配角都有人擠破腦袋都進不來,女三換誰演不行!”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原本沒什麼底氣,但說著說著覺得有道理啊,接著便被自己這洋洋灑灑的一段話給說服了,說罷還鼓著腮幫子瞪著趙小婉。
“你!”
麵前的女人果然被唬住了。
“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告狀,真是不害臊。”
贏了一局的程雨凝下巴抬得老高,“有本事你也去告狀啊,看看公司高層是幫你還是幫理,你要是不敢,我可以幫你找老板反饋一下。”
“神經病!”趙小婉怒罵出聲,氣衝衝越過她就想回包廂;她走得急促,害怕程雨凝又拉著她不放。
隻是這次的程雨凝沒有理她的口舌之快,聽著對方高跟鞋愈來愈額遠的聲音,反而長長呼出一口氣。
“終於走了...嚇死我了。”
她輕輕拍拍自己的%e8%83%b8脯,這是從她進入娛樂圈以來,第一次在沒有係統幫助的情況下自己解決問題唉。
程雨凝不禁揚起了一個笑臉,準備等002號回來的時候,將這件事好好講給它聽。
不過現在....
她有些憂心地盯著遠處。
那邊,寧昇言和薑淺仍舊麵對麵對峙著。
身穿衛衣的男人雖然看上去是在笑,卻連一點暖意都沒有;半封閉的天台上露台上空無一人,薑淺現在是真的很想逃。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其餘的話不用多說。”
她留下一串話後直接繞過對方就要離開,可這次卻因為背對著寧昇言,冷不防被抓住了手腕;薑淺渾身瞬間警覺了起來,仿佛是一隻炸了貓的毛。
“鬆開。”
她使勁地一甩,卻沒想到對方的手下根本就沒用多少力道,輕得要命,一下子就掙脫開來。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動作讓薑淺的腦袋更加難受,她趕忙拿出剛才的紙巾,捂在嘴巴前乾嘔了起來。
笑容一瞬間僵在了寧昇言的臉上。
他的瞳孔正在慢慢放大。
“你懷孕了?!”
“你有咳咳咳嘔——”薑淺本難受得不行,想罵人又忍不住地吐酸水。
然而麵前的男人仍在繼續追問,“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懷孕了?!”
“咳咳咳我沒有,你有病就咳咳就去治!”
但現在的寧昇言明顯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明明是我們先認識的,當時結婚的事情你瞞著我,現在就連懷孕的事情是不是也不打算告訴我真相——”
“你不是說過你不會喜歡時奕州的嗎?那你告訴我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沉浸在自己世界當中的男人一聲嘶吼,薑淺被這種壓迫感逼得喘不過氣,一把將他推開。
“我沒有懷孕!”
她現在是徹底發現寧昇言和原主的關係不一般,而且這人腦子絕對有點問題;這裡沒有彆人經過,要是不穩住這個瘋子,自己又得受傷。
“我沒有懷孕,我再說一遍!”
薑淺將紙隨手仍在旁邊的垃圾桶裡,撐著想要吐的勁從露台靈活地躥回了餐廳;然而她本身喝的酒就不少,再加上剛才喊得這麼幾下,灌了一肚子風,這下子徹底上了頭。
她晃晃悠悠地躥過無人的走廊,依稀記得衛生間就在拐角那邊。
隻要讓她吐了...吐了之後就能清醒了...
可明明二三十米的路卻在此刻顯得這麼漫長,就在薑淺覺得自己要撐不住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兩道影子,
其中一人似乎...是認識的人嗎?
薑淺這樣想著,緊繃地精神稍稍鬆懈了些。
而對麵,來到了B市的時奕州也逃不過商業應酬。
在吃飯前他就給薑淺發了消息,說今晚有些忙,回消息可能會慢一些;然而這都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了,微信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看著身邊李特助因為新簽項目而笑嘻嘻的模樣——時奕州覺得自己工作上的進展很順利,但愛情上就有點坎坷了。
沒有收到老婆消息的男人消息有點不高興,還在心裡小小的生了下悶氣;結果他眼睛一抬,卻發現了極其熟悉的一道身影。
小淺。
眼看著拐角處那個短發女人要跌在地上,時奕州瞳孔微張,正準備衝上去攬住她的時候——
“老板小心!”
學習柔道三年的李特助一下子將他擠開,反而自己衝了上去。
自從知道了自家老板心係老板娘以後,李特助就不能允許任何異性接觸老板三米內,發誓要替太太掃清一切障礙。
看著這個不知道從哪兒過來的女人連時奕州的袖子都沒碰到,反而被自己攔了個嚴嚴實實的時候,這位在周秘書陪老婆度產假期間,承擔了各種重要事務的特級二哈助理笑嘻嘻回頭:
“好險啊老板。”
“你給我讓開!”
時奕州話音剛落,餘光中緊接著發現從薑淺來時的方向那邊急匆匆追過來的另一道人影。
遙遙相望,穿著衛衣的男人在視線與他相對的那一刻緩下了步子。
他瞥了一眼李特助,再看看對方身後空無一人的走廊,又看著已經被攬過去的薑淺,最終又將視線移到了時奕州的臉上。
兩個人這是第一次見麵,卻都在瞬間知曉了對方的身份。
“是你啊,時奕州。”
男人陰沉著一張臉,和往日溫柔的模樣截然不同。
久仰大名了——寧昇言。
時奕州原本是想這樣說的,話到嘴邊卻隻剩下了兩個字。
“你誰。”
第48章
時奕州的一句“你誰”脫口而出, 不光是寧昇言的目光微微閃動,連一旁李特助的太陽%e7%a9%b4都跳了兩下。
他發現自家老板真的是把張口就來的功夫練到了登峰造極,明明最近沒少調查寧昇言的資料, 就連他看到這張臉都覺得有點膩得慌,偏偏時奕州說這話的時候麵色不改,真就像毫不知情的樣子。
看他裝傻充愣,對麵的寧昇言笑著搖搖頭, 悶悶地吐出一句話。
“你比我想象當中更善言辭一些。”
他說完後目光怔怔盯著薑淺,短發女人虛弱地靠在時奕州的懷中, 似乎已經失去了絕大部分的意識。
但時奕州壓根沒有理寧昇言的意思。
挑釁的話語從他的左耳朵進去右耳朵出來, 男人權當麵前是杵了個柱子,理也不理地將西裝脫下來扔在了李特助的身上, 接著卷起襯衣袖子將薑淺橫抱了起來。
他上次受傷後的胳膊還沒有完全痊愈, 手臂上密密麻麻貼的都是膏藥。⑧思⑧兔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讓開。”
時奕州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 順著右邊就要走。
這一幕看在寧昇言眼中隻覺得礙眼極了, 原本極力裝出來的笑容也維持不住, 目光逐漸變得陰沉。
他咬著牙,“把人放下。”
李特助被這四個字驚呆了。
他猛地望向自家老板, 男人的嘴唇抿起一個細微的弧度,顯然是已經不悅的到了極點。
寧昇言見他不願意鬆手, 聲音冰若寒冰。
“你既然不喜歡她, 就把她放下。”他瞪著眼睛, 一字一句說道。
時奕州停下了腳步。
他一向是分得清輕重的。
畢竟如此時此刻這個場景, 最重要的一定是薑淺;所以在見到寧昇言的時候他就想好了, 與其在這裡跟對方像小學生一樣扯頭繩, 還不如當他是坨空氣。
寧昇言說什麼他都可以先忍著事後再算賬, 但唯獨這一句, 他無論如何都忍不了。
時奕州鏡片後的眸光中閃爍著危險的意味,“你是站在什麼立場上說這句話的。”
他想著隻要寧昇言敢說出他喜歡薑淺,自己就二話不說上去給他一拳,反正是按照官司賠錢,他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寧昇言一聲冷笑。
“你們結婚的時候她壓根就不喜歡你,薑淺這個人就喜歡錢,因為錢才選擇跟你結婚的。”
時奕州點點頭,“你也有錢,但她為什麼不嫁給你呢?”
“……”
一旁的李特助瞳孔地震,抱著西裝恨不得縮到牆縫當中;他一邊控製不住自己的耳朵,一邊靈活地觀察著會不會有人接近這裡。
“明明是我和她先認識的。”——就在他顫顫巍巍的時候,又被寧昇言的高聲一吼給嚇到了。
時奕州看著對方氣急敗壞的模樣,自己反而不急不躁了起來。
“那又怎麼樣?”他說。
“這個世界本就不公平,就像我年齡比你小,資產卻是你的幾十倍幾百倍,薑淺喜歡年輕有錢的,剛好這兩點我都占了。”
“你呢,你有哪點比得過我?”
“是比我有錢,比我好看,比我年輕,還是比我有本事,名字能跟她寫在同一個戶口本上?”
時奕州而後揚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對麵,寧昇言眸光中的怒氣在向外噴發。
兩人看上去劍拔弩張,似乎是即將要吵起來;李特助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兒,他稍微低了低頭,“時總,我去給太太買醒酒藥。”
“去吧。”
時奕州的應允讓他鬆了口氣,李特助嗯了一聲,接著故意從寧昇言的身邊擠了過去;在經過對方的時候,他還專門用自己能拿出來的最不善的眼神瞪了人家一眼。
李特助的背影匆匆消失,此刻的走廊上就剩下他們三人;餐廳內設的各種裝飾的隔斷將這裡的場景嚴實擋住,即使有人從遠處經過,也不一定會注意到幾人的身影。
沒有了不相乾的人,寧昇言說起話來更加不客氣。
“投胎投的好而已,薑淺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這些話你敢在她麵前說嗎?”
“時奕州,你彆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時家願意接納她,無非市因為算出她的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