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麼容易了。
楚心雅果然是氣得不行。
看著自己的名字高高掛在熱搜上,她一怒之下在家裡砸了好幾個花瓶,連那些個價值幾十萬的瓷器也都眼睛不眨地扔得到處都是。
她雖然喜歡被關注,但也絕對不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怎麼還沒有撤下來!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嗎!”女人嘶吼著在家中來回踱步,數名傭人都縮著頭站在樓梯邊,大氣都不敢出。
楚心雅現在真想掐死趙子琛這個狗東西,娛樂圈裡腳踩幾條船是常有的事,就連她也不止趙子琛這麼一個裙下之臣。
但他這麼一個無權無勢的人,他怎麼敢去惹池薇?就算池薇沒有告訴他自己究竟是誰,他就沒有腦子嗎?
她找去的律師見了趙子琛,說青年被打的臉都破相了,真是活該。
害死人的東西還以為她要撈他出去,楚心雅氣的連桌上趙子琛落在她車上的手機都砸了——不讓你在監獄裡多待二十年都是她仁慈,還撈你,我呸。
然而怒急過後,女人又有些慌張。
《荒島求生》是張榮海花了不少心思打造的節目,而且請來的嘉賓也都是不小的咖位,如果因為這麼一個人渣毀了整個IP...
“薑淺、池薇...”楚心雅靠在沙發上喃喃自語,突然,她的四號助理捧著電腦慌慌張張跑過來了,一個滑跪蹲在了她身邊。
“心雅姐!有東西了!”
楚心雅心頭一震,趕忙去看屏幕,上麵是一張照片。
身穿禮服、披著西裝的獨自女人坐在醫院的凳子上,似乎是在焦急等待著什麼。
“心雅姐,這個是昨天有人拍到薑淺去醫院,還有她走路的動圖,這個可以直接拿出去反錘她,從二樓摔下去怎麼可能毫發無傷。”看著楚心雅盯著照片半天沒說話,四號助理的語速越來越快,“用這個當證據,起碼從輿論上把撈趙子琛出來——”
“滾。”
楚心雅摁了一下自己的太陽%e7%a9%b4。
身側的助理沒反應過來。
“噶?心雅姐?”
“你的腦子是不是混著豬腦子長的。”女人一把將電腦從桌子上掃下去,“她脖子上的痕跡清清楚楚,池薇都發了監控的截圖,保不準她還有更高清的。”
“我看你不是要拿這個當撈人的證據,我看你是想直接把整個節目組都錘死!”
“滾,提著包直接滾出去!”她邊說又拿來桌上的茶杯扔在地上,嚇得青年臉都白了,顧不上去撿電腦,灰溜溜地溜到了門外去。
微博上,關於池薇小作文的討論越來越多,但都隻是爭執,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楚心雅的評論區還勉強能控製住,但薑淺那邊則徹底被淪陷了,連帶著她之前轉發過的薑楷都受了點牽連。
不過這位一千五百萬粉絲的UP主也不是好惹的,直接發了一張石錘的表情包。
真·物理層麵·石錘。
確實,圖片清清楚楚,該寫的也寫了,但就還有有人不信。
不信的後果就是被瘋狂打臉。
#星娛大小姐#
#星娛宣布封殺趙子琛#
又是兩條熱搜蹦了上來,星娛官方唯一賬號轉發了池薇的微博@星娛:大小姐駕到,統統閃開//@薇某人:……
一時間,網絡上的風向瞬間倒了一百八十度,還有無數‘路人’冒出來說昨天晚上在A市親眼見到趙子琛被押上了警車。
一傳十十傳百,最後變得好像每個人都在現場一樣。
關於趙子琛時間的相關熱搜層出不窮,網友恨不得兩秒一刷新,害怕錯過任何一個小瓜。
刷著刷著,還有真刷出來了個新的。
#薑淺我姐#四個大字莫名其妙頂下池薇的所有信息,登頂熱搜第一。
不明所以地吃瓜群眾進去一看,這個ID名為爺富奈我何的賬號發送了一句話,正是如同熱搜上的四個字一樣。
【不好意思剛才睡醒,我說一句,薑淺我姐。】
抱著手機看池薇打臉路人的薑淺:“……”這是時星祁嗎,這是時星祁吧,ID和微信上一模一樣,他到底是在乾什麼。
等等,這句話怎麼感覺押韻了呢。
等等....
薑淺突然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她慌裡慌張地準備切屏給熊孩子彈語音,讓他停下一切犯蠢行為的時候——
一切都遲了。
【@時悅集團:怎麼可以讓我們家的人受欺負呢。】
#薑淺時悅大小姐#以飛快的速度擠下#薑淺我姐#,成為了新的第一。
沒有嫂子、沒有夫人等字眼,看到這簡單一句話的薑淺的呼吸都要驟停。
時星祁你還是有腦子的,真的,我以後再也不罵你了。
事件的翻轉比滾筒洗衣機還要快,今天是極其疲憊的一天,不光這些當事人,吃瓜群眾、服務器程序員,微博會計部,是一個比一個忙。
網絡上鬨得是如何不可開交,薑淺現在已經沒工夫去看了。
女人靠在床頭望著窗外的瓢潑大雨,莫名其妙地突然想到了時奕州。
我姐那條可能是時星祁買的,但第二條...薑淺攥著手機想了想,給‘周亦’打了個電話過去。
昨天就說了要問候他的。
與此同時,時奕州家中。
男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微博的熱搜界麵,觀察著每一條網友評論,旁邊,‘保潔阿姨’李特助正舉著他的胳膊,幫他換上一層新的紗布。
李特助這人嘴巴永遠閒不下來,邊乾活還邊要嚷嚷兩句,“老板,你這衣服怎麼回事?”
見他注意到自己的絕版襯衣,時奕州的腰挺起來了點,“好看嗎。”
“不是很好看...”
李特助說到一半,突然覺得周圍的溫度有點涼涼的,再一看自家老板,臉有點黑。
完了,說錯話了。
他頭皮瞬間發麻,用誇張的語氣揮了下拳頭,“不是很好看,因為是特彆好看,太太的手藝永遠是最棒的!”
時奕州的心裡舒坦了點,高傲地點點頭。
下一刻,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來電人:小淺。】
時奕州:“……”
咳咳。
李特助:“……”
救命,會被滅口嗎。
作為一個極具素質的特彆助理,他原本不應該聽老板小夫妻倆的私密通話,可手上的活乾了一半,紗布這東西沒辦法放下就走,再加上老板沒有趕人的意思,李特助也就坦坦蕩蕩留下來了。
隻見時奕州用還裹得嚴實的胳膊顫顫巍巍移向接聽鍵,輕輕一按,女人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出來。
“喂。”
時奕州%e8%88%94了下下唇,“我在。”
“怎麼樣,胳膊有沒有好一點?”
“好多了。”男人乖巧地答道,之後一言不發,等著薑淺還要問自己些什麼。
然而電話那邊的薑淺則有些語塞,一問一答,一撥一轉,時奕州這種悶葫蘆式聊天法她是真的習慣不了。
她想了想,“今天早上有阿姨來嗎,要幫你換藥的?”
“來了,在換。”
“嗯嗯,那就好。”
李·保潔·特·阿姨·助:我降級了。
聽筒裡時不時傳來輕微的電流聲,但不見薑淺再開口,時奕州有點心慌。
男人以為她是被各種熱搜搞的心情乏累,刻意略過了所有相關的話題。
“你下午有時間嗎?”他問。
“怎麼了?”
時奕州現在連草稿都不用打了,“我胳膊有點疼,想要去複診。”
薑淺一聽,立刻從床上坐直了身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怎麼回事?要不讓阿姨趕快送你去醫院。”難道昨天晚上時奕州睡覺的時候在床上翻滾,然後骨裂了?她打了個寒顫,呼吸都輕了兩分。
“你先彆動,實在不行打個120。”
“我沒事,阿姨剛走。”
薑淺:“……”等等,他剛才是不是說了阿姨在給他換藥來著。
薑淺瞬間狐疑了起來。
時奕州這個小子不會是在賣慘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時奕州隻能聽見薑淺的呼吸聲,他抿抿嘴,聲音比往常低了幾度,“很疼,我感覺有點問題。”
“那你等等,我一會和助理一起過去。”果然,女人在聽了這話後沒有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不過在此之前,“助理?”
這聽上去有點慌張的反問讓薑淺一下子就回想起了昨天晚上,徐子一拿著筷子親口給他喂飯的場景。
噗。
“放心吧,不是昨天那個。”她笑著說道,“你稍微等一會,我再去買點吃的帶過去。”
話音一落,女人先他一步掛了電話,看著黑下去的屏幕,時奕州坐在凳子上半天沒有出聲。
李特助這還是第一次見老板和老板娘電話聯係,感覺開啟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他笑嘻嘻地替他纏好了右手的繃帶,“太太對老板可真好。”說完後挪到了左邊,準備把藥也一同換了的時候。
“等等。”時奕州抬手。
李特助撓撓頭,“怎麼了老板。”
“你先走吧,這裡我自己解決,今天給你放半天假。”
聽著時奕州生病了還關心員工的心理工作健康,李特助露出了質樸的笑容:“沒事兒老板,公司沒什麼忙的,我先幫你把胳膊——”
“這個月的獎金翻倍,你先走吧。”
時奕州抬頭,重重地重複了一遍。
第36章
屋內的鐘表滴答作響, 偌大的彆墅內,時奕州穩坐在餐桌邊靜靜等待著。
李特助早在一個小時前就已經回了公司,臨走前還幫他把堆在桌上的文件都收回了臥室;男人的麵前雖然放著IPAD, 但已經因為沒有電而黑了下去,手邊,泡好的英式紅茶也涼了個徹底。
屋內靜悄悄的,甚至連窗外的風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時奕州總覺得這一幕很刺眼。
就好像自己是個久居深宮的妃子, 知道皇上要來,就無所事事地什麼都不敢乾了一樣。
不過很快, 他這種有點跑偏的思想就被驟然響起的門鈴聲而打斷。
他看了一眼表, 過去了一小時十五分。
時奕州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了身,朝著門邊快速移去, 但就在他的手即將要觸碰到門上開門鍵的瞬間, 男人突然一頓, 低頭看了自己一眼。
因為久坐的褲子變得皺巴巴的, 看上去難看極了。
“叮咚——”門鈴又響了一遍。
他假裝咳嗽, 左右腳卻在地上稍微用力踩了踩,讓褲腿看上去不那麼貼合後才開了門。
屋外雨滴的潮意瞬間湧進, 男人嘴角揚起了一個不明顯的笑意,“你來....了...”話沒說完, 眼中的微喜就僵在了臉上。
“請問是周先生吧。”來人禮貌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