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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才是。

還有她脖子上的紅印——雖然比一開始好了很多,但看上去還有些觸目驚心。

男人的目光陰沉,心裡想了許多許多,更多是悶悶不樂與自責。

但很快那邊的麵條就煮好了,薑淺將洗好的碗又涮了一下,盛了一碗湯麵出來。

時奕州的冰箱裡連一點蔬菜都沒有,但幸好調料充足,她左看看又看看,放了一點鹽和香油提提味。

熱騰騰的麵端上桌,薑淺將筷子橫放在碗上。

“吃吧。”

“謝謝。”時奕州低聲說了一句,然後,“手動不了。”

薑淺:“……”

時奕州:“……”

大眼瞪小眼。

薑淺看看他的手,又看看筷子,時奕州抿著嘴,臉上隱隱有期待的神色。

“抱歉,可不可以麻煩你喂...”

“叮咚——”然而時奕州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門鈴硬生生地給打斷了。

薑淺估摸著來的是徐子一,她趕忙從凳子上站起來去瞅了貓眼,確認沒問題後開了門。

房門一開,客廳的燈光照在徐子一的身上,他的手裡還舉著傘,帶來一陣濕意。

“下雨了?”薑淺抬著脖子望向他身後。

“下的不小。”徐子一也趁著空檔望向屋內,對上時奕州的視線,“走吧,我叫了小琪去你家陪你,等送你回去的時候她應該也差不多了。”

“還要等等。”

“等什麼?”

徐子一看著她脖子上的傷就覺得離譜,說話時也不像平時那樣平緩;屋內,時奕州轉過臉盯著麵前的碗一言不發,實際上耳朵早就豎的跟天線一樣。

薑淺想了想,“你先進來。”

徐子一將雨傘放在門口後邁進了屋子;薑淺將人領著走到了餐桌前,一同坐在了那邊。

她還沒走。

時奕州的喉結微微滑動,隻見女人拿起筷子,然後——然後事情的發展急轉而下。

他親眼看著薑淺將筷子遞到了徐子一手裡,“周亦今天為了救我手受了傷,我不太方便,麻煩徐哥幫我一下吧。”

時奕州的身子瞬間變得一僵,他沉著臉望向徐子一,對方竟然隻是挑了挑眉毛,連拒絕都沒有。

然後夾了夾空氣,卷起一團麵條遞到了他的嘴邊,“謝謝周先生照顧小薑。”

時奕州:“……”

這口麵他到底是吃還是不吃。

男人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薑淺看著他呆滯的模樣,覺得有趣極了。

“你不是餓了嗎?”她話故意將碗往前推了一下。

“來,張嘴”

“不燙的,啊——”

第33章

時奕州最後還是吃下了薑淺‘滿懷心意’的晚餐, 雖然這個心意的代傳達者是一個身高一米九幾的男人,但這飯是自己老婆做的,沒錯, 是自己老婆做的。

他進行著自我催眠,最後甚至連碗裡的麵湯都喝得乾乾淨淨。

沒有浪費,這很好,很居家。

薑淺滿意地點點頭, “碗我放在水池裡了,明天讓保潔阿姨洗, 還有, 你的衣服...”

先前在孟家的時候,時奕州的襯衣就被池子裡濺出來的水給弄濕了;雖然現在乾了, 袖子也被醫生卷了起來, 但是他晚上總不能穿著臟兮兮的衣服上床睡覺吧。

“我想想。”薑淺思忖著點了點下巴, “你這襯衣貴不貴?”

時奕州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主意, 說了句不貴。

“那就行, 你家有沒有剪刀。”

“在茶幾下邊。”

薑淺照著時奕州說得去找,果然在茶幾下的小筐裡找到了一把黑色剪刀, 她在手裡使了兩下,鋒利得不行。

“怎麼了。”時奕州看她對著剪刀不停點頭, 疑惑地問道。

男人懵懂的樣子看的徐子一咂了下嘴, 已經參破真相的經紀人衝著薑淺笑說, “你小心點。”

“我?”誰承想薑淺突然誇張的指了一下自己。

“你小心點吧。”她說完後將剪刀反過來遞給徐子一, “這個活一個人乾不了。”

徐子一:“……”

什麼, 怎麼突然就變成我的工作了。

時奕州還是沒看懂, 以為薑淺是要上來把厚厚的紗布拆掉重新裹上一層薄的, 直到她上來突然撫上了他的肩。

男人的身體不自覺抖了一下。

薑淺安慰道, “彆慌,不會傷到你的,稍微清理一下你睡覺的時候也舒服。”

拿著剪刀的徐子一仿佛容嬤嬤般越走越近,時奕州終於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了。

女人輕輕將他肩膀下的衣料提起,徐子一比劃了一下長短,在他的大臂上哢嚓一剪刀,價值兩萬五千塊的襯衣一下子就少了一截袖子。

“慢點慢點彆傷著皮膚了。”

薑淺目不轉睛地盯著剪刀,語氣有些緊張,時奕州聽她在關心自己,又覺得心裡暖暖的。

其實長時間挽著襯衣袖子確實難受,能解脫也是好事。

很快,男人的衣服就在徐子一的幫助下變成了襯衫短袖,這位經紀人是知名藝術學院畢業的,手工一直做得很不錯,但薑淺看了半天,總覺得哪兒還差了點。

“給我一下。”她朝身後勾勾手,接過剪刀坐在了時奕州身旁的凳子上,然後低下頭仔細觀察著。

女人鼻尖的輕微呼吸刺激著他的毛孔,讓他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外麵下了暴雨,就算是室內也不會太暖和,薑淺還以為他是冷了,“晚上被子裹好再睡。”

“嗯,你也是。”

剪刀的哢嚓聲音又響了起來,客廳內安靜得不行,時奕州身子不敢動,頭也不敢扭,生怕不小心和身側的人撞在一起。

薑淺剪一會兒左右對比一下,大約過了兩分鐘。

“嗯,好了!”

她拍拍手,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

原本正正經經的短袖被她修剪成了花邊的樣式,看上去又Q又可愛,就連時奕州恰好好處的肌肉都被襯托地嬌俏了起來。

時奕州啊時奕州,這才隻是個開始,現在看你病著,等你好了,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你呢。

薑淺想著,勾唇笑了起來。

然後就看到凳子上的時奕州抬起胳膊,左右看了好半天。

筷感覺到惱羞成怒吧!

不管明天來的是不是保潔阿姨,堂堂時悅總裁穿花邊衣服,你大男人的自尊一定忍不了——

“謝謝,很好看。”

薑淺:“……”什麼?

她懵了一下,去看時奕州的眼睛,男人鏡片後的目光看上去真誠而又溫柔,似乎還有這麼一丁點的笑意。

薑淺覺得自己的牙根都有點癢癢,“...不客氣。”

時奕州卻搖搖頭,“我會好好保存它的。”

“...其實也不用。”

“還要謝謝你做的晚飯,真的很好吃。”

“...真的沒關係。”薑淺撐不住了。

真誠是把刀,但時奕州是真的茶。

站在一邊抱著胳膊的徐子一看看薑淺,又看看時奕州,終於找到了一個完美的描述來概括現在的場景。

兩個思維極其不成熟的小學生在一塊來回拉扯。

見事態有點尷尬,他出來打了個圓場,“好了小薑,時間也差不多了,該走了,我給小琪打了電話去你家陪你,有她照顧你我也放心一點。”

時奕州抬起眼皮瞥了徐子一一眼。

薑淺聽罷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而從這裡到她家最少也要四十分鐘。⑨思⑨兔⑨網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外麵下著暴雨,擔心張小琪在院子裡吹著風感冒了,她也不打算多留,毫不猶豫地拿起了桌上的小包,“那我先走了,你好好養傷。”

“嗯。”

時奕州點頭,“早點回家,注意安全。”

薑淺揮著手跟他道了彆,率先推開了彆墅的大門,身後的徐子一主動撐開了傘,將傘身往女人那邊靠了一些。

坐在凳子上的鐵臂阿童木覺得這一幕礙眼極了,徐子一偏偏還當沒看見似的。

“周先生好好養傷,謝謝你幫了小薑。”

他說完後不等時奕州接話,就一把將門合上了,偌大的彆墅瞬間變得空蕩蕩,牆上鐘表走動的聲音變得愈發清晰。

時奕州終於想起來了。

徐子一,池逸似乎有個表弟就叫徐子一。

“……”

另一邊,薑淺從時奕州家走出來就沒忍住開始笑,她清脆的嗓音如同銀鈴一般,連滴滴答答的雨點都蓋不住。

太有意思了。

明明苦大仇深難受得不行,還硬要強迫自己吃下去;薑淺一想起時奕州那吃一口就黑一分的臉色,被騙所帶來的不高興都少了不少。

她從傘下跨進車內,徐子一是開著保姆車來的,薑淺和往常一樣坐在了後座,還把平時用的小毛毯蓋在了身上。

“脖子上的傷口沒事吧。”徐子一發動車子,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

“有點疼,擦破了皮但是沒有流血。”

“有些事情我不應該過問的,但是這個周亦...”男人斟酌道,“要是讓時奕州知道了,會不會出麻煩。”

麻煩?怎麼可能出麻煩,畢竟時奕州就是周亦本人啊,薑淺舒舒服服靠在了椅背上,“他應該沒工夫管我。”

“時奕州最近很忙?所以你暫時不打算和他離婚了?”

徐子一的問題像是鋒利的刀片,將薑淺晚上不願意思考的問題一下子挑了出來。

她驟然睜開雙眼,外麵的雨下得很大,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她的影子。

女人都沒有說話,徐子一也不急著問。

好一陣後,“要離吧。”她輕聲說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時奕州和程雨凝沒有在一起,但關於劇情的事情薑淺的心中還有隱約有些擔心。

她對周亦有好感,但周亦偏偏又是時奕州,雖然很難做選擇題,但是狠狠心也是能做出來的。

嗯...所以應該怎麼選呢.

薑淺的心越來越沉,外麵的雨也越來越大,車燈開到了最亮也有些看不清楚。

但她又反應過來了。

自己為什麼要糾結這個問題,應該糾結的是時奕州才是。

薑淺算是發現了,時奕州時星祁,就算外表以及外在看上去再大相徑庭,體內流淌的都是同樣的血液,腦回路估計也都一樣清奇。

她不知道為什麼時奕州在見麵時聲稱自己是‘周亦’,但他既然這樣做了,就一定有自洽的邏輯。

而且結了婚可以離,離了婚也可以結——

既然時奕州披上了周亦這個馬甲,就是想讓她認為他是一個全新的個體,也給了她選擇的機會。

這樣想著,薑淺突然覺得渾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

不好意思,雖然穿書了,但她的人生還是要她自己來過。

但關於時奕州自洽的邏輯...薑淺眨著眼睛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