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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青年甚至不敢走近,“我隻是一時情急想要拉住薇薇,加上當時被你打的頭暈眼花,實在是沒看清楚。”

“真的抱歉,無論你需要什麼賠償我都願意。”

趙子琛單薄的身材在夏風中顯得更加拘謹,聲音聽上去誠懇至極,但那是被嚇的。

薑淺的厭惡幾乎要湧上嗓子眼。

她還沒開口,就見站在身邊的周亦突然走上前去拎住了趙子琛的後衣領。

麵色蒼白的趙子琛沒反應過來,被男人壓著脖子走到了幾米外的噴泉水池邊。

“你要乾什麼!”

時奕州冷冷地看著他,一把將他的臉摁進了水中。

冰冷的池水從趙子琛的耳朵鼻子灌了進去,他難受的想要吐;但還沒顧得上掙紮,又被拽了回來。

青年的頭發貼在臉上,擦的粉底也浮了上來,“你他媽的乾什麼!”

“對不起。”時奕州乾巴巴地說道,又一次將人摁進了池中。

一旁的薑淺和池薇看呆了。

趙子琛也就比時奕州矮了這麼一點,在他手裡卻像個小雞仔似的一點反抗都沒有,臉被壓得無數次起起伏伏,濺出來的水花甚至比上邊的小噴泉還要大。

“對不起,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穿著襯衫的男人來來回回就是這三句話,把趙子琛剛才對薑淺說的那幾句都用上了。

池薇驚的話都說不利索,“他、他他...”

從薑淺的視角看去,夜幕在周亦的身上投下陰影,將他的臉映得模糊。

和初見時的冷靜和電梯裡的害羞一點都不一樣,他渾身上下都充斥著隨意而又狂躁的氣息,下手時更是毫不留情。

就像是——就像是...

薑淺趁著男人再次將趙子琛的頭狠狠壓下時,看了一眼西裝的內襯。

上麵的字母和前些天自己在時悅集團頂樓、李特助讓她幫忙抱著的那件一模一樣。

女人悄悄將衣服合上,垂下眼一言不發。

那邊的趙子琛已經喝水喝到肚皮都鼓了起來,在時奕州鬆手的刹那,坐在地上開始乾嘔,吐出了一大灘水。

這邊的動靜終於吸引來了孟家的人。

老管家匆匆忙忙帶了兩個保安過來,視線在幾人身上輪著翻得轉,“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池薇指著趙子琛的鼻子,“就他,趕緊報警,”

“剛才把我朋友從二樓推下來了!”

老管家一時間犯了難。

他雖然不認識趙子琛,但看他身上的衣料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而且今天的宴會請來的都是各家的少爺小姐,小年輕之間的摩攃鬨大了他們孟家也不好收場。

“那個台子隻有不到兩米高,是孟老爺去世前賞花專用的,我們少爺十幾歲的時候也從上麵摔下來過——”

他斟酌著出聲,意思就是小孩掉下來都沒事,薑淺能有什麼好歹?

糟老頭子一張嘴池薇就知道他想放什麼屁,“我是池家的池薇,我哥跟孟朔的交情先不說,我這位朋友是時、時家的人,她被人惡意從台子上推下來,怎麼,我們連報警都不行?”

“還是說你們孟家連法治社會都不放在眼裡!”

池薇原本想說薑淺是時奕州的妻子,但一想到兩個人即將離婚,加上周亦還在,就硬生生把這話咽了下去。

噴泉邊的趙子琛終於嘔得差不多了,他擺著手,“不是,真的隻是意外。”

老管家也是人精,不管那邊的是誰,攤上池家或許說不準,但是惹了時家的,那真的就隻有一個下場。

“兩米多的台子摔不死也要斷條腿,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我們這就報警。”

老管家說著拿出手機開始撥號,趙子琛慌了神,爬著就過來了。

“不!薇薇!不要!”她想抱池薇的腿,卻被女人躲了過去。

“好聚好散給臉不要,趙子琛,你的好日子在後頭呢,有什麼話就去警察局再說吧。”

無情的話像一巴掌一樣重重打在趙子琛的臉上,他發覺事情沒有轉機,從草坪上站起來就想跑。

跟著管家一起過來的兩名保安立刻上去控製住了他,將人的胳膊死死壓在身後。

青年的嘴裡吐出一溜煙的臟話,換做平時的薑淺應該早就上去給他一巴掌,可今天她卻一點心情都沒有。

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從樓上掉下來嚇的,還是被這件西裝後麵所隱藏的真相而驚的。

周亦...

薑淺看向男人,對方走過來,“心情好一點了嗎。”

他的語氣還是像平時微信語音中的那樣淡然,但又能聽得出潛藏的關心。

周亦...

“我好多了,沒事。”

女人不鹹不淡的態度讓時奕州心裡咯噔了一下。

此時,滿嘴臟話加威脅的趙子琛已經被扭到了一邊,老管家讓人去調監控的同時又替他們送上了兩杯水。

“警察大概二十分鐘就過來,拍賣才剛開始沒多久,等這件展品拍完,我就去請孟總過來。”

這件事畢竟是在孟家的地盤上發生的,給主人家說一句,趙子琛隻會被整的更慘。

薑淺和池薇對視一眼,同時道了謝。

然而時奕州一聽孟朔要來,心裡又咯噔了一下。

完了,要完了。

時奕州突然覺得最近自己提起這兩個字的頻率特彆高,但沒辦法,孟朔一出現,他的掉馬率高達百分之一百五。

這位霸總的腦袋瓜子飛速地轉動著,見薑淺拽拽西裝,突然來了主意。

“薑淺。”他說。

女人抬頭,“怎麼了?”

“我胳膊疼。”

“……”時奕州說完就後悔了。

他原本想陳述一個事實,怎麼聽上去跟撒嬌似的。

還薑淺我胳膊疼——不止時奕州覺得彆扭,聽得薑淺腦袋也空了一刹。

觀察著這邊的池薇趕忙湊了過來,嚴肅道,“不會是骨折了吧,畢竟接的是人...”

對,他剛才胳膊還抖來著。

薑淺立刻將那些亂七八糟的猜測都拋在腦後,“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看著她關心地望著自己,“……”

“疼。”時奕州垂下臉,似乎有些委屈。

他在心中告訴自己這不算撒謊,看到薑淺從樓上掉下來的時候他的心臟都要驟停,抱住人的時候更是使足了勁;再加上剛才教育了趙子琛——

“……”

等等。

我怎麼打人了呢。

時奕州突然變得極其鬱悶,而這股低沉看在薑淺眼中,更加堅定他受了不輕的傷。

女人在心裡鬥爭了一番,“薇薇,我先送他去醫院。”她蹲下`身子將高跟鞋穿好;不管這是周亦還是時奕州,他救了自己的事情是沒辦法抹掉的。

池薇更是催著讓她們趕快走,不要耽誤了治療。

兩人正準備一同離開,突然,“你來的時候開車了嗎?”薑淺一摸包,想起今天她是坐時星祁的車過來的。

那邊的管家適當插了一句嘴,“不方便的話我們可以派車送你們過去。”

“開了。”

時奕州無視了管家,點了點腦袋。

開了就好,薑淺平時習慣了隨身攜帶各種證件,周亦這個樣子肯定是開不了車,她回頭朝跟池薇打了個招呼,接著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走過去。

昏暗的燈光打在兩人身上,一高一矮,池薇遠遠地望著他們離開,突然覺得這一幕唯美的要命。

“英雄救美什麼時候能落在我頭上啊。”她喃喃自語。

“什麼東西就要落在你頭上?”

身後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她抬頭,池逸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大廳內溜出來了。

有家人陪在身邊總是讓人安心,卷發女人立馬拽住他的袖子,“哥!”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池逸眼睛眯起,“怎麼回事?趙子琛對你動手了?”

“那個變態,何止對我動手!”

池薇立刻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全部都說了一遍,從薑淺墜樓,再到周亦現身,“我不管,我要趙子琛身敗名裂生不如死,進監獄要被捅的菊花遍地開,一輩子隻能戴著鐐銬吃糠咽菜。”

“無論那個楚心雅要不要保趙子琛,都一並給我弄死,一個私生女,頭上插把稻草真就把自己當公主了?”

她咬著牙,將心底壓得那些不堪的話都說了出來。

池逸有些驚訝,“怎麼,黑化了?當了這麼多年的小淑女,不打算當了?”

“老實說我也不明白你為什麼突然改性子,該出手時就出手,彆人陰了你就報複回去,彆跟個軟柿子一樣。”

“薑淺幫了你多少次了,要我給你數數嗎?”池逸拍拍她的頭,“她雖然喜歡和你做朋友,但你也不能無休止地麻煩她,難道又要想以前那樣再把好朋友作丟嗎?”

池薇不禁咬著下唇。“我知道。”

“今天要不是周亦,就出大事了,幸好有他在...”

“周亦?”池逸聽了兩次這個名字。

“嗯,就和淺淺一起離開的那個——”池薇下巴往那邊一抬,兩人剛好側身拐出大門,也將男人的側臉暴露了出來。

池逸咂了下嘴。

“你從哪兒聽的他叫周亦。”

“他親口說的啊,我和淺淺同一天認識他的。”池薇拍拍她的肩膀,“老實說你要努力一些了,等淺淺和時奕州離婚了,周亦就是你的有效競爭對手,說實話,現在我比較看好他。”

池逸的神色瞬間變得怪異。

“薑淺的頭上是不是受過傷?”

“嗯,之前上綜藝的時候大家都知道,不過她本人好像都不太清楚。”

“這樣啊...”

池逸聽完後笑了出來,聲音開懷無比,他環抱著雙手,抬著下巴朝遠處望去,“周亦、周亦...”

時奕州啊...你怎麼能乾這種事情呢。

另一邊,順著來時的毯子走出彆墅大門,披著外套的薑淺和時奕州二人一言不發,靜靜地並排走在一起。

女人現在對周亦的身份已經起了百分之七十的懷疑,隻等一個能確切錘死時奕州的機會。

等晃悠著到了停車場,薑淺才望著四周問道,“你的車停在哪兒了?”

時奕州支支吾吾了半天。

“那兒...”

薑淺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發現一輛嶄新的勞斯萊斯停在那裡。

“……”

時奕州,是你吧時奕州。

薑淺在心裡冷哼了一聲,但麵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車鑰匙呢?”

“在、這兒。”

男人忍著胳膊上的疼痛,從兜裡掏出鑰匙遞給她;薑淺先到副駕駛的位置上幫他打開車門,等著他進去。

“謝謝。”他笑了一下。

不用謝,時奕州。

薑淺嘭的一下關上車門,冷著臉走到駕駛座;身旁的‘周亦’看上去唯唯諾諾,像是一隻破碎的洋娃娃——假如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