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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宮,二人在後花園相遇,衣著樸素的葉采女抓著寧貴妃的衣袖喊了一句姐姐,便被她身邊的太監踹進了湖裡,拉上來掌摑了十幾下。

葉箏心有大計,不願和葉雨瑤相認,於是作風變得更加張揚,更是多次和她作對,而葉雨瑤...似乎也真的以為自己是認錯人了。

直到後來皇帝生辰,百官慶賀,醉醺醺的武帝在宴會結束後被葉箏請入了寢宮當中,她以為自己來了機會,拿起那把她無數次在深夜打磨的發簪想要刺入仇人的心臟,卻沒想到男人早就看透了她的偽裝。

“阮阮,朕以為你會再耐心一些,可以告訴朕,你為什麼這麼恨我嗎。”

原本醉酒的皇帝目光變得無比清明,眼看著事情敗露,葉箏似乎也終於厭惡了多年的跋扈,她卸下驕縱的偽裝,靜靜地站在武帝麵前,麵容平淡而又從容。

她控訴著皇帝的一切,告訴他自己這麼多年躺在他身下時是多麼的惡心,又是花了多大勁才壓下了每次麵對他時的殺意,卻唯獨沒有告訴皇帝為什麼。

葉箏用她那把簪子刺進了%e8%83%b8口,保下了葉家的秘密,她想,自己既然複仇失敗,那便讓葉雨瑤好好地活下去。

一場大火燒遍永寧,天亮之後,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這個全書占比不到百分之十五的角色就在火光中離開了人世,她曾經的故事也是僅僅穿插在葉雨瑤的記憶裡。

葉箏目標明確,即使在進宮後、麵對皇帝的偏寵時她仍舊不為所動,金銀愛情在她眼中不過是浮雲,這正是薑淺欣賞她的地方。

她還記得《崇安》的評論區下問的最多的一個問題:如果身居高位的寧貴妃在葉雨瑤進宮的第一日便與她相認,那她後來會不會就不會死了?

一群讀者關於這個問題爭論不休,有的說是,畢竟兩個姐妹互相扶持,總能找到機會弄死殺父仇人;但又有人說如果葉箏不死,就不會有後麵知曉真相後葉雨瑤的黑化、更不會有那個名動十朝的葉太後的出現了。

——畢竟女主剛進宮時可是愛著武帝的。

但關於這些,原作者都沒有做出解釋。

《崇安》的主角終究是葉雨瑤,絕大部分讀者都更想知道這麼一個調皮可愛的女孩是如何在後宮的浸染下變得絕情,又是如何在殺死武帝後扶幼子登基,最終執掌朝政的。

隻是到最後,似乎連那個從小伴著她長大的姐姐都消失在了她的記憶裡。

葉箏,葉箏。

“薑淺...”

“薑淺在嗎?”

耳邊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陷入思索中的女人沒注意到有人叫了她的名字,直到那人喊了第二聲,她才冷不丁反應了過來。

“是我。”薑淺從凳子上起身走到了門口,身後跟了一溜煙的視線。

穿著衛衣的工作人員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最後點點頭,讓出了身後的位置。

他一推門,“你進去吧。”

“謝謝。”

隨著試戲間大門打開的瞬間,一股空調製冷劑的味道瞬間席入了薑淺的鼻腔,趁著從門口走到房間中央的功夫,她的目光飛速掃過這個一眼就能望的穿得空間。

屋角處擺了一架正在運作的攝像機,正對麵的長桌後坐著三男一女。

扣著手機的時星祁坐在最左邊,他身側梳著馬尾的女人是《崇安》的原著作者兼編劇李喬喬,剩下的兩個應該分彆是選角導演和導演,兩個人桌前沒放名牌,薑淺分不清哪個是趙亦。

不過無論哪個是他,現在都不重要了。

薑淺收斂了思緒,調整了下呼吸。

“大家好,我是薑淺,今年二十二歲,是來試葉箏的演員。”

熟悉的聲音與名字讓原本在位子上百無聊賴的時星祁倏地抬起了頭,他身邊的李喬喬不由側過了腦袋,而疑似趙亦的眼鏡男人則完全沒注意到那邊的小動作,自顧自開始了問答。

“薑淺,說說你平日裡的愛好吧。”他決定先聊點輕鬆的。

“逛街,購物,喝下午茶。”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然而薑淺話音剛落,喝了口水準備緩解尷尬的時星祁就沒忍住噴了出來。

濺射而出的水花在燈光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薑淺那如同刀子般朝他射去的目光。

抬起眼皮和她對了個眼的時星祁咳得更厲害了,一旁的李喬喬趕忙塞了一張紙給他,“沒事吧?”

“沒咳咳咳,沒事,繼...繼續。”

坐在一邊倒趙亦瞥了一眼時星祁,又瞥了一眼薑淺,他是在座的諸位裡唯二知道兩人認識的。

劇組最近確實出了不少事,時星祁雖然沒明著說,但他也看得出自己這個原本狂放的大學舍友這幾天到底蔫了多少。

他不止一次擔心過《崇安》是否還能成功地拍下去,但昨天下午的時星祁突然給他打了電話,話裡話外是藏不住的高興。說什麼資金有救了啊...場景能做得更精致了啊...反正亂七八糟地說了一大堆,最後還說有個朋友要試葉箏的角色。

他還自顧自地再三保證那位朋友僅僅是試戲,選不選得上還得導演班子說了算,最後叮囑他不要把這事兒往外說,然後立刻掛了電話。

趙亦想著,抬頭望向薑淺,估摸著劇組寬裕起來的資金多半和眼前的人脫不了乾係。

但戲還是要試的。

他挺直了腰板,這是他入行以來的第一部 作品,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一定要最大程度將自己的水平展現出來。

就算是好哥們的女朋友也不能這麼白白把人放過來。

“試鏡的劇本你讀過了嗎。”覺得自己抿出真相的趙亦比剛才更加嚴肅。

薑淺不知道對方怎麼突然壓低了嗓音,但還是點了點頭,“讀過了。”

時星祁一共發給她了兩個片段,第一個是葉雨瑤進宮後在後花園第一次見到葉箏,發現這個最為受寵的寧貴妃和自己的姐姐長得一模一樣時,二人拉扯的一段劇情。

第二個則是葉箏臨死前和皇帝的對手戲,一段控訴般的獨白,兩個都是葉箏這個人物的代表場景。

趙亦想了想,“李編,你想看哪個?”

“第一個吧。”李喬喬整理了一下手裡的紙張,抬頭說道。

雖然能將自己筆下的角色改編成劇、又恰巧遇到了一個不錯的導演和投資人已經足夠幸運,但老實說,來試戲的演員裡沒有幾個讓她滿意的。

遞給一些小花的本子不斷被退回來,原本勉強定下來的角色也都因為各種原因辭演了。

剛才好不容易讓她找到了一個十分貼近原著武帝的演員,李喬喬連帶著對葉箏選角的期待值也高了起來。

薑淺的氣場和外貌都和她想象中的葉箏十分接近,李喬喬當然希望她也能表現出意料之外的演技——要是稍微差一點點也行。

“對了,剛才不是有一個葉雨瑤試得不錯,人走了嗎?沒走的話可以進來搭下戲。”有人搭戲的話應該能發揮得更好吧,李喬喬心想。

趙亦在手邊的表格裡翻了兩下,“我記得是叫徐悠洛。”葉雨瑤的試鏡人選裡,她是目前讓幾人最滿意的。

他的聲音並不小,讓站在原地的薑淺聽了個正著。

真是巧啊。

她不禁感歎道。

那邊趙亦立刻給前台撥了個電話,沒過幾分鐘,人就被領了過來。

“導演,來了。”

穿著粉裙的女孩有些茫然地站在工作人員身後,她都半隻腳邁入電梯了,不知道被叫回來是因為什麼事。

剛才結束的時候幾個人不是挺滿意的嗎?

本來還有些無措的徐悠洛在趙亦的招呼聲中走入了房間,這才看見了在一旁站著的薑淺,她目光一閃,上去甜甜地叫了一聲。

“薑姐姐。”

看她這副自來熟的模樣,薑淺又忍不住想笑了。

一旁的趙亦則顯得有些驚訝,“你們兩個人認識?”

徐悠洛點點頭,搶在前頭說道,“是的導演,請問是要我幫忙搭戲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對,就演葉雨瑤和葉箏在宮中初見的那個片段,麻煩你再演一遍了。”

麻煩?不不不,徐悠洛可一點都沒覺得麻煩,她反而覺得有些欣喜。試了這麼多個葉雨瑤卻偏偏喊了她,這個角色豈不是多半落在了自己手裡?

想著,女孩臉上的笑容變得更深了些。

“哪有,是我應該做的。”她朝著趙亦鞠了一躬,隨後淡下了笑容。

“薑姐姐,請多指教了。”徐悠洛說完後,在薑淺的目光中走到了兩米外的地方假裝撲起了蝴蝶,似乎她就是那個剛剛進宮的葉雨瑤。

然而對於薑淺來說,這場戲並不好演。

這場在原著中,兩姐妹於後花園初見的七八分鐘的戲碼裡,葉箏隻有一句台詞。

她深呼吸,閉上眼睛醞釀了幾秒,接著進入了狀態。

身著華麗的寧貴妃在宮人的擁簇下賞著花,眼神中寫滿了無趣與淡淡的冷漠。

她右胳膊懸空架了起來,先前領著兩人進來的工作人員站在她身邊,充當起了大太監的角色。

“娘娘,今年的菊花開得格外的好啊。”

他一手虛扶著薑淺,讀出來的台詞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寧貴妃在他的攙扶下走了兩步,似乎真是被他口中的菊花所吸引了。

貴妃娘娘下巴微抬,身子輕側,身邊的宮女立刻將菊花的花葉遞到了她跟前。

新來的小宮女不懂事,放得近了些,寧貴妃被熏了一刹,左手撫在了鼻前,眉毛瞬間皺了起來。

在場沒有多的人可以充當小宮女的角色,於是薑淺這一段完全是無實物表演,坐在桌後的李喬喬看著看著,雙手攥得緊緊的。

薑淺的微表情很多,她必須要緊緊盯著她的臉才能不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此時,工作人員往空氣中淩空一踹,“醃臢的奴才,還不滾下去。”

這個時候應該是寧貴妃轉身回宮,被身後衝來的葉雨瑤抓住了衣擺,可眼看著薑淺輕飄飄即將轉過身的動作,角落裡的徐悠洛卻鬼使神差般的提前衝了出來。

“姐姐!”她喊得嘶聲裂肺,一把抓住了薑淺的褲腿。

徐悠洛那張清純的臉上夾雜了太多情緒,“姐姐,姐姐....我終於找到你了。”

她手上的勁越來越大,揪得薑淺越來越疼。

玩陰的?

薑淺的手撫過自己的臉頰,隨後彎腰輕點在了徐悠洛的眼邊。

“你叫本宮姐姐?”

薑淺的指尖一來一回晃動於她的顴骨之上,跪坐在地上的徐悠洛看著薑淺上揚的眼尾,突然有些發怵,手上的動作也不禁鬆了下來。

薑淺這句台詞說的太婉轉了。

以至於眾人都摒住了呼吸,房間內靜悄悄的,隻剩下空調機箱所發出的陣陣顫動。

趙亦的目光完完全全被正中央的女人所吸引,仿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