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知道啊，娘親。我——”
“樊飛”揮了揮袖子，將本欲靠近她的楊絮給推遠。
“無論是否有意，你且記住——沒有人會憑白無故對你好，也沒有人應該對你付出一切。她雖有目的接近你我，就她所做之事絕無對不起你之處。而你又待如何？”
“若是真的心懷愧疚，便完成誓言。”
作為此界的大派之一，原本的九重山便如同它突然出現那般，沒有了山隻剩下了平地。
末了，眾人隻聽到空中傳來虛無縹緲之音。
那琴音，似哀傷，似悲歎。
數年之後，原九重山弟子的楊絮，不願投入任何一個門派，獨自一人浪跡天涯，僅僅是為了當初的一個約定。
隻是，她完成了約定，那人又在何處？
第17章 世界融合後第一天
意識脫離了樊菲的身體，艾瑞感到她就像是被卷入了漩渦中，意識沉沉浮浮中，不等她慢慢適應，就猛然間墜落。
“嘔——”
旁邊的侍女聽聞聲音，急忙跑過來，詢問道：“艾瑞大人，您怎麼了？”
侍女穿著一件西大陸隨處可見的白色長裙，外罩皮質馬甲，頭發隨意的散落在後麵，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乾練。
艾瑞從床上爬起來，一手扶著腦袋，一邊艱難的開口道：“給我一個袋子。”
侍女的行動力極為迅速，很快就從外麵拿來了一個麻袋，飛快的遞給了眼前的少女。
接過了對方給到的袋子，艾瑞忍住了胃裡的惡心感，對著侍女道：“你先出去吧，等有事情了我會再喊你進來。”
服侍了這位勇者大人這麼多年，侍女十分會看臉色。眼前的少女儘管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是那樣的淡漠，語氣卻是十分認真的。
她沒有去詢問理由，拉著裙擺後退著離開。
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關起，艾瑞從將腦袋給鑽進了麻袋裡，吐得稀裡嘩啦的。
當然了，喉嚨口的血腥味讓她明白，她這一次收集信仰之力是虧大發了。沒想到關鍵時刻，居然受到了力量的反噬。
將胃裡的東西，連同反噬造成傷口引發的內出血給吐完，她將袋子上的繩子給一紮，丟在了一邊。
這個世界是她所在的世界，為了避免世界不同種族的平衡被破壞，在這個沒有神明的世界，她必須收集信仰之力來支撐人類的力量。
沒有神明這件事，並沒有幾個人知曉，儘管大長老總是對她說“願諸神保佑您”之類的話，實際上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一點——這個世界，並不存在神明。或者說，神明隻是一種讓人能夠繼續支撐下去的精神支柱。
隻是概念的東西，自然是不可能存在的。
但是其他世界有神明，也有因為神明而擁有仁慈或者關懷之心的人們，她將那些人給挖掘出來，促使他們成為世界的中心，取走他們的信仰之力。這樣一來，這個世界就算沒有神明，也會有著類似於神跡一樣的事情發生。
艾瑞不明白，這樣自欺欺人有什麼意義，隻是她既然作為這個世界選擇的勇者，自然就要背負這樣的職責。
長時間躺在床上，她有點動作遲緩，習慣了一下自己的手腳，扭動了下腦袋，她換掉了一身的衣服，離開了房間。
寬大的門扉從兩側打開，門外的侍女微微頷首。
“裡麵的麻袋丟出去，再將床上整理一下。”
“是。”
話音落下，侍女便動作極快的小跑進房間裡。
艾瑞換上了比較輕盈的紗衣，頭發給挽在了腦後，不緊不慢的來到了前殿。
位於大殿的正中心，之前帶回來的光明神殿，正處於神聖之光的渲染下，不停的轉動著。在它的旁邊，有著一枚枚的金色魔法石，不斷的閃爍著耀眼的光輝。
“將信仰之力轉換為力量，是對於這個世界相信神明的使徒們最好的方法。”
位於迷你神殿前的男人，察覺到了身後有人到來，卻並未轉過身。
“沒想到陛下對於這件事還有研究。”
站在正殿中的男人，正是西大陸的國王艾維特·撒托，正值壯年時期的他，親手乾預了人類信仰這件事，讓很多人都十分的不爽。
隻是，這些人中並不包括艾瑞。
“最近東大陸有些混亂，好像冒出了很多擅長用劍的高手，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突然間冒出來的。”
艾瑞不置可否，似笑非笑道：“我以為您會更加在意自己所在的西大陸才對。無事不登三寶殿，您有何事直說好了。”
“西邊，也就是珂尼森林那邊，死了很多魔族。”
“人類與魔族不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個人並不覺得這有何不妥。陛下您既然提起這件事，說明應當還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那些魔族，我從未見過。”
對於這番話，艾瑞略感詫異：“據我所知，您對於大陸上的人文地理的理解，並不輸給任何一個曆史學家才對。您居然說沒有見過，實在是令我好奇……那些魔族到底是怎樣的模樣。”
艾維特轉過身，注視著眼前的少女。他很清楚，對方的這個模樣也不過是一種假象，勇者從來不會展露出其真正的模樣，就像是一種保護層，她每次見人都會以截然不同的模樣出現，據說沒有人見過其真正的樣子。
而要如何確認勇者是本人，她又從來不會在他人麵前偽裝。
對她而言，改變模樣和否認身份，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那些魔族長著翅膀，頭上還有黑色的角，最讓人家驚訝的是他們是人形的模樣。”
珂尼森林這一帶的魔族，出了名的是長相和野獸沒有區彆，因此有了人形的魔族，很明顯不是他們。畢竟進化這做事情，數千年來都不沒有發生過，怎麼會在短短的數日內一下子進化一大批？
艾維特的話，令艾瑞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後，她抬頭：“請您直說，您希望我做什麼？”
“艾瑞勇者，請您回到您的領地。當前四邊形勢不明，我們並不清楚這樣的變化是好事還是壞事，倘若是在您的天空堡壘的話，要掌握這些情報應當不難。”
艾瑞微微怔然，忽然笑道：“您的意思，是希望我啟動戰時才可以開啟的空中城堡嗎？”
艾維特不語，隻是平靜的望著眼前的人：“我希望您能夠明白一件事，您雖作為協調者，卻也是世界中的一員，你有義務保護我們人類這個種族。”
“我並未說不幫，陛下。隻是對於空中堡壘的啟動，恕我直言！那並不是您希望怎樣就能怎樣的，您沒有權利代表全部人。”
“將四片大陸的蓋章集中在一份卷軸上，給予我那刻我便會去將城堡給開啟。這並非我思想老舊，而是我有我這邊的規矩。”
說到這裡，艾瑞做了個請的動作。
“沒有更多事情的話，您請回。我這邊並不是很歡迎不請自來的人，感謝您告訴我空間結界應當設置得更難一些。”
艾瑞不會在沉睡的時候，將客人給留在建築物裡。而對方既然這般沒有禮貌的直接闖入，還不客氣的來到了正殿，那她也不需要客氣什麼，有事說事沒事就讓他離開。
艾維特也是明白他這次的行為有多麼不禮貌，因此主人下了逐客令，他便直接用空間魔法離開了。
在他離開後，一個人走到了正殿中心，問她：“勇者大人，您覺得艾維特·撒托的話可信度有多少？”
艾瑞伸手關掉了眼前的裝置，將魔法石丟給來人，她自己將神殿給重新收進空間戒指，這才回答道：“艾維特這人心高氣傲，但是關鍵時刻不會無中生有，而他的學識廣泛也是大陸出了名的，連他都不知曉的魔族種類……我對這件事感到了不解。”
那人打量了下艾瑞的神情，小心翼翼道：“那您——”
艾瑞扯掉了固定頭發的發飾，一頭金色長發隨之滑落，那樣純粹的色彩，猶如散落於人間的星辰，明亮，無暇。
“我會親自前往一趟，其他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周後，艾瑞啟程前往了珂尼森林，根據她對魔族屍體的觀察，內心大致上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之所以沒有肯定，無非是這個想法太過誇張，不切實際。
而且，她隱約希望這是錯誤的。
這一天，位於正殿的中心，有人突破了結界，抵達了此地。
“你是誰？”
有著金發的女性端坐於一邊的位置上，如此詢問。
來人有著一頭不輸給眼前女性的耀眼金發，那雙猩紅色的眸中浮現出了笑意。
“很久不見，艾瑞。”
第18章 世界融合後第二天
自聖女從自己身邊沒了影子，從其他地方找到了她殘缺的屍首那刻起，特雷的內心就像是有什麼被解開了枷鎖。
原本已經消散的差不多的魔族血統，又在某一刻突然間回到了他的身上，然而那一頭金發依舊帶著神明的祝福，泛著淡淡的光暈。哪怕那雙猩紅色的眸子屬於魔族擁有，隻要神依然眷顧他，就沒有人會否認他救世主的身份。
他也沒有讓任何人失望，一次次的手持利刃，斬殺了一個又一個的魔物。當看著那些曾經的部下驚恐看著他呼喊“陛下”時候他是怎樣一種心情……已經記不清了。他所深愛著的那個少女，死在了她最美好的年華。
而他，徹底的失去了屬於他的光。
在得知了會有再與艾瑞相遇的一天，特雷便思考著，再次見麵的時候，他會不會做出非常失禮的事情。
真的看到心心念念的少女就在眼前，特雷發現他無比的平靜，也許對他來說這是一開始就注定的，反而沒有了那份驚喜感。
又或者，他很擔心會不會嚇跑那人。
“我是特雷，艾瑞。”
許久以後，有著金色長發的青年，以無比熟稔和懷念的語氣，這麼對少女說道。而那輕柔的聲音，那話語中的喜悅之意，是這般的明顯。
金發少女抿唇，俯視著單膝下跪的青年許久，才冒出一句：“你是誰？”
臉上的笑容還來不及收斂，特雷微微瞪大了眼，眼中流露出了不可置信：“你不記得我了嗎，艾瑞？我是勇者特雷啊。”
“唔……”
按了按眉心，身穿長裙的女性隻是露出了非常茫然的神色：“這位先生，你是不是認錯了人？”
“我喊你艾瑞，你沒有否認。”
女性嗤笑道：“這是我的名字，我為何要否認？”
花費了一會兒工夫，她才想到了一個比較合理的理由：“艾瑞這個名字十分常見，也許你要找的人並非我。”
特雷細細的打量著不遠處的人，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那雙漂亮的眼眸直勾勾的望著他，任由他打量，眸中沒有任何虛假。
特雷略感失望的垂下頭：“看起來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