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1 / 1)

下等色相 木三觀 4357 字 6個月前

不邀請我們,叫我們好傷心呐!”

薑歸辛笑道:“你們莫怪,我們的婚禮隻請了相熟的人。”

這話說得簡直比刀子還紮心。

南青平嘴角挑了挑,終究也是老狐狸一隻,憋住沒有發火,還能保持笑容:“是嘛,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也很正常。”

王若杏不覺有些難堪,似有幾分責怪:“我記得杜若也去了吧。”

言下之意:連南杜若都受邀了,我卻沒有!

南決明笑而不語。

薑歸辛卻笑道:“是啊,杜若哥也去了,可熱鬨了!“

他笑得爽快,好像真似和長輩話家常。

王若杏和南青平血壓都要上來了,卻不好講什麼,隻能保持精致微笑。

——這就是體麵人的尷尬了。

薑歸辛總算明白,南決明這彆扭的“體麵人強迫症”是從哪裡來的了。

原來是家學淵源。

一—就算氣得要死,也要保持微笑,否則就是有失風度。

這就是南氏家訓

薑歸辛暗道嗚呼哀哉,不免同情起他們來。

宴會結束,王若杏和南青平也忍不了多久,到底拉著南決明私下訓話。

隻是他們訓話,也不敢真的訓,尺度還是要好好拿捏,畢竟南決明可不是好惹的。

王若杏隻能陰陽怪氣地挑了挑唇,淡淡說一句:“你們看著倒是恩愛,我和你爸爸剛結婚那會兒也是這樣呢。"

這話也是軟刀子了。

南決明聽了果然是不高興的。

王若杏卻是眸光盈盈,繼續笑道:“決明,你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我也是歡喜的。隻是結婚這事兒怎麼能不慎重?說到底,喜歡隻是一時的,婚姻卻是一世的。”

南決明笑笑,說:“當然是一世的。”

這話聽得王若杏一噎。

南青平卻歎了口氣,說:“我看著,你們好像沒有簽婚前協議吧?”

南決明仍是笑笑,甚至還把薑歸辛的話語搬出來:“薑總前途不可限量,這不簽婚前協議,最後對誰有利,也是未知之數。”

如果這話放在早前講,南青平和王若杏肯定要聽得捧腹大笑,說南決明是不是精蟲上腦智力受限。

但現在看著拔地而起人流如織的藝術標地,又想到甘遂對薑歸辛的青眼有加,南青平和王若杏倒不敢鐵齒了。

南青平卻把眉頭皺得更緊:“那麼說,這個姓薑的可厲害著了。他可不是你能掌控得了的人啊。這種底層爬上來還能爬到這麼高的人,可不得不防。”

王若杏也趁勢說:“感情這種東西,縹緲又短暫,你從小也是看多了的,怎麼到自己身上卻看不懂了?我隻怕你投入太多,早晚有一天要受傷的。”

南決明聞言,卻也真有幾分難過,卻隻是淡淡的。

他臉上還是四平八穩,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兩位說的話,我都聽明白了。隻是我和他木已成舟、米已成炊,婚前協議的確是沒簽的,如有變故,那非但是我的不幸,更可能是南氏的災禍。你們難道不應祝福我倆白頭偕老,怎麼反而唱衰?”

南青平和王若杏一下被堵得啞口無言,隻好轉進如風地抬起笑容:“當然,我們當父母的,怎麼可能不祝福孩子呢?隻是提醒一句,你不愛聽,我們就不說了。”

南決明這才點點頭,微笑道:“那就好了。你們不知道,辛辛膽子小又敏[gǎn],我講話都順著他的。你們以後見著他,可也得和氣點兒,彆嚇著他了。”

南青平和王若杏聽了這話,都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誰膽小子又敏[gǎn]?!又是誰嚇著誰了?!

南決明笑得令人如沐春風:“辛辛已經和我結婚,家族基金他也有權打理。我想,你們必須尊重這個決定。”

聽到薑歸辛要打理家族基金,南青平和王若杏都幾乎要跳起來反對,但南決明目光輕輕一掃,便透露出幾分不可撼動的威嚴。

這份威嚴讓南青平和王若杏都不敢開口說話。

他們兩人,原本是家庭中的支柱,但此刻,在兒子麵前,他們感到一種深深的、堅固的肅穆,那是來自上位者的威壓。

他們好像到這一刻才徹底明白,當年那個柔弱的小孩子現在已經成為這個家族的支配者。

無論是從物質上還是情感上,他們都已經無法再掌控或鎮壓這個骨肉至親,他們現在能做的,唯有尊重與仰視。

南決明輕輕一笑:“我隻是希望你們明白,薑歸辛現在也是南氏半個主人了。”

王若杏和南青平儘管內心或許有些不忿,但在兒子堅定的目光下,他們最終還是表麵服從點頭。“我們明白,”王若杏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妥協,“我們會尊重他,也支持你們的關係。”

南青平也點點頭,仿佛最和氣的長輩:“無論如何,我們都是一家人,互相尊重和支持是最重要的。”

南決明確認二人以後不會再對自己的伴侶不敬之後,才淡笑著離開。

薑歸辛已在車子裡等候著他。

薑歸辛坐在車內,把西裝外套脫了,領帶鬆開,歪著身子看手機,和從前彆墅裡那精致洋娃娃可謂判若兩人。

南決明卻喜歡看他這樣,隻笑著坐到他身邊,問:“在看什麼好玩的東西?笑得高興。”

“沒什麼,就是段子。”薑歸辛看了一個網絡段子,突然有了想法,笑哈哈地問南決明,“如果這世界所有男人都死了,你是活著的最後一個……”

南決明驚訝道:“那你呢?”

薑歸辛順嘴說:“我也死了唄。”

南決明也順嘴反問:“那我怎麼還活著?”

薑歸辛怔住了,竟是一陣子說不出話。

南決明和薑歸辛回到家中,整天的活動讓他們確實疲憊不堪,便趁早洗澡睡下。

二人沒有多言,隻是默默地躺在床上,身體緊挨在一起,共享著溫暖的被窩。

南決明慢慢沉睡。

迷蒙夢裡,南決明置身於一片絢爛的玫瑰花叢之中。

他的目光落在遠處,卻見一個身影在花海中舞動——竟是薑歸辛。

薑歸辛優雅而迷人地旋轉跳舞,身姿如同音樂盒上華美的人偶。

南決明被吸引得心神俱醉,漸漸走近,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試圖觸碰薑歸辛的手。

他的手指輕輕觸及薑歸辛的指尖,仿佛是觸摸到了一片柔軟的夢幻。

然而,就在這一刻,薑歸辛的身體迅速碎成無數的玫瑰花瓣,花瓣如羽毛般飄散在空中,又散進風裡。

南決明震驚恐懼,手在空中揮動,試圖抓住那些飄散的花瓣,卻隻是抓到虛無。

“不!”南決明驚呼一聲,猛然驚醒。

他的眼睛瞬間睜開,額頭上滲出細微的汗珠。

很快,牢固的床鋪、寂靜的房間和溫暖的被子讓他明白自己已經離開了那個美麗又可怕的夢境。

南決明剛剛那一聲驚呼,把薑歸辛也給喚醒了。

薑歸辛撐起身體,關切地問道:“決明,你怎麼了?做噩夢了?”

南決明聽到薑歸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下意識地抱住他,嘴上卻是強作鎮定:“做噩夢了而已。”

“我覺得你好像做不少噩夢啊。”薑歸辛輕聲說。

南決明笑了一下:“是麼?我做什麼夢,你也能知道?”

薑歸辛笑了:“你這樣心思重平常又瞞著不說的人,當然容易做噩夢。”南決明輕輕歎了口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薑歸辛溫柔撫摸南決明的頭發,說道:“你好像悶悶不樂的,難道是有什麼話,是連對我也不能說的?

南決明坐起來,背靠著枕頭,自我剖析般地說:“我從我父親那兒學得,愛情是消耗品,又從母親那兒學得,愛情是易碎品。因此,難免容易不安。”

薑歸辛好笑道:“你跟你父母學愛情觀?那你怎麼不直接問老虎怎麼劃船?問貓咪怎麼叼飛盤?”

南決明聽了這話,也忍俊不禁,笑道:“是啊,是啊。你說得很對,還是辛辛聰明透徹。”

薑歸辛歎了口氣,卻握住南決明的手,說:“是不是你父母今天和你說了什麼?”

“隻不過是一些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的俗話而已。”南決明幽幽道。

薑歸辛看得出南決明表麵上銅皮鐵骨但要戳中軟肋就成了死蛇一條。

很不巧,他和南決明就是互為肋骨的關係。

薑歸辛擁住南決明的肩膀,柔聲說:“要說什麼一生一世的誓言,婚禮上也說過了。你是不信?”

“我怎麼會不信?”南決明否認道,隻是心裡不免有他刻骨子裡的不安感作祟。

薑歸辛笑道:“不信就不信,沒什麼的。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一生一世的話,一張嘴能說一百句,是沒什麼說服力的。我一張鐵齒不足為信,你南決明的誓言也有待檢驗。”

南決明輕輕呼吸著,聽薑歸辛接下來的話。

薑歸辛隻笑道:“都交給時間吧。”

南決明聞言,默默半晌。

南決明再次躺下,與薑歸辛相擁而眠。

他們的%e8%83%b8膛靠得更近,近得好似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和心跳。

南決明首次在薑歸辛麵前露出孩童般的脆弱,薑歸辛心中愛憐達到頂點,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幾乎想為他唱一首搖籃曲——倒也不必要,南決明很快安心地閉上雙眼,慢慢沉入夢鄉。

南決明第二天回來,一走進臥室時,他就注意到床頭掛著一張精美的網狀裝飾品。

這一張網由細繩和羽毛精巧編織而成,細繩交錯編織,精致複雜。這網下方,懸掛著一串柔軟的羽毛,看起來頗為美好。

南決明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薑歸辛笑道:“南總博聞強識,沒聽說過‘捕夢網'?”

南決明卻笑道:“還請先生指教。”

薑歸辛微笑著解釋說:“捕夢網是一種傳統的美洲原住民藝術品,美洲原住民相信,在夜晚,捕夢網會過濾夢境,將美麗的夢境穿過小孔,而把噩夢纏繞在網上,然後在早晨的第一縷曙光中,讓噩夢消失。

南決明一怔,半晌吐出一聲笑意,不覺伸手輕輕撫摸著捕夢網上的羽毛,這些羽毛綿軟如雲朵,柔滑輕盈,摸起來極為柔軟而充滿撫慰力——隻是都比不上薑歸辛肌膚的萬分之一。

南決明轉身擁抱薑歸辛,笑著說:“我都有你在身旁,怎麼還需要捕夢網?”

薑歸辛笑著回抱住南決明,沒有說什麼話,隻是凝視著放在床頭的飄雪南瓜車水晶球,笑而不語。

他們的關係看起來是那麼的脆弱,即便被沒有婚前協議的婚姻維係著,仍讓人覺得童話難以成真。

唱衰他們的,又豈止是南決明父母?

雖然網絡上很多大眾看熱鬨,認為他們是神仙CP,但離他們更近的圈內人大多抱持不同看法。

普通人看南決明和薑歸辛都是年輕英俊總裁,但圈內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