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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等色相 木三觀 4353 字 6個月前

不太注重這些節慶。

再說了,南決明生日,自然有南家大排筵席去恭賀他,也不缺他一個人錦上添花。

南決明和薑歸辛的事情也從不擺上台麵,薑歸辛專心地當他公開的秘密情人,隻保留心照不宣的默契。

南決明總不可能在生日當天把薑歸辛帶回南宅吧?

這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那薑歸辛人不在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薑歸辛咳了咳,抬眼望向陸英:“可是,那一天好像是南總的生日。家裡人會不會需要你去出席慶祝活動?”

聽了這句話,陸英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竭力讓自己看起來是不小心把日子安排在了這一天一樣。

陸英心下不免妒忌:你清楚記得表哥的生日,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的生日呢?

陸英不能把這沒有來的醋意說明,隻好生硬地回答道:“這一點你放心,表哥不喜歡熱鬨,他生日從來不辦宴席。”

薑歸辛微微一怔。

他當了南決明一年秘書,卻也真的沒給南決明辦過生日。

他當秘書的時候,南決明生日那天正好在出差,匆匆就過了。

現在想來,可能是南決明有意為之,就跟出國躲過年一樣,南決明也會出差躲生日。

“這你也不知道?”陸英瞥薑歸辛一眼,“你們沒一起過過生日嗎?”

薑歸辛淡淡一笑:“我和他也沒認識多久啊。”

陸英真生氣:卻是比跟我認識得久。

陸英看了薑歸辛的鎮店之寶後,心裡總盤旋那個念頭:如此名畫,南決明根本不識得欣賞,如果是我早一步遇見,這畫早掛在我牆上了。

竟漸漸成了執迷。

薑歸辛的心卻掛在南決明生日與大師會麵之間,好像搖蕩的鐘擺。

現下是他和南決明成為情人後的第一個生日,他作為小蜜若無一點表示,還缺席出國,好像真的不太敬業。

但他心裡又想:或許南決明根本不稀得過生日,願意給我放這個假。

薑歸辛也不敢親口去問南決明,更不敢主動跟他請假。

他怕這顯得他立心要把南決明的事情排在大師會麵之後。

誰都知道,薑歸辛既然受人錢財,自然應該把金主需求擺在第一位,就算心裡並不真的當他是第一,也該作出一個把顧客當上帝的姿態來。

薑歸辛便先給南決明身邊心思最淺的那位秘書麥冬掛了電話。

他淺笑著問麥冬:“說起來,下個月十七日是南總生日,不知南總那邊有什麼安排?”

麥冬愣了一下:“那天是南總生日?”

他好像現在才想起來,恨不得立即喊“罪過罪過”求佛祖原諒,一邊翻閱行事曆,目光掃到行事曆上的安排,不覺輕呼一聲:“啊,那天……”

“那天怎麼了?”薑歸辛問。

麥冬回答道:“那天是您喬遷新居的日子啊。”

薑歸辛愣住了。

薑歸辛掛了電話,心下沉默。

那一天,是南決明的生日。

南決明非但不要他費心安排,還給他送一套大彆墅,他再沒良心,也該知恩圖報,那一天好好洗洗刷刷打扮成一份精致禮物好讓南決明拆開想用享用,才不辜負這上億的生日禮物。

但薑歸辛到底還是割舍不下與羅薩裡奧大師的合作機會。

深夜的寂靜,薑歸辛躺在床上,卻無法入眠。

他大歎一口氣,坐起身來,走到電腦前。

他打開瀏覽器,開始一幅幅地瀏覽羅薩裡奧的畫作。

薑歸辛的視線在屏幕上不停地遊走,一直看一直看,一邊感歎“到底是怎麼樣的天才才能創作這樣的藝術”“若能見他一麵,那可是千金不換”,又想自己的畫廊未來何去何從……

薑歸辛關閉瀏覽器,打開畫廊的財務報告。

瀏覽一陣,他的心情變得沉重,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現實的問題:畫廊的財務支出相當高,而收入主要依賴於南決明的人脈和資助。

儘管畫廊的業務表現不俗,但它似乎還沒有完全實現獨立盈利。

他心裡知道,自己和南決明的關係是不會持久的,但這畫廊很可能就是他最重要的營生了。

這位目前風光無限的小薑老板不免為此未來擔憂。

因為他明白,如果將來與南決明的關係發生變化,畫廊很大可能會陷入財務困境。

他不想將自己的事業和夢想寄托在彆人身上。

最近,因為有了身為藝術評論家的陸英的幫助,收入也算是有些起色,但畫廊始終不能擺脫對南決明人脈和南氏投資的依賴。薑歸辛明白,如果他想要獨立經營畫廊,就必須找到更多的藝術家合作,吸引更多的藝術愛好者和收藏家,讓畫廊自給自足。

他要立足,還是得靠自身硬。

與羅薩裡奧大師合作,不僅是他作為粉絲圓夢的機會,更是畫廊長久發展的契機。

——為此,他心裡甚至誕生了“就算不要那套大彆墅,也想和羅薩裡奧會麵”的想法。

不過,南決明也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薑歸辛殫精竭慮,一個晚上沒有合眼,都在思考該如何破局。

第二天晚上八點鐘的時候,薑歸辛裝作自己隻是隨意穿搭,上身是淺綠色的襯衫,下`身穿米白色亞麻長褲,配白底鞋,悠哉悠哉地走進了一家高雅的餐廳——他已從陸英打聽到了今晚南決明會來這兒與陸英用餐。

薑歸辛走進餐廳,一眼就發現了坐在一張餐桌旁的陸英和南決明。

他心情複雜地望著他們,然後緩步走向他們的桌位。

陸英故作驚訝地站起來,說:“小薑老板,好巧啊。”

聽到這話,南決明才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落在薑歸辛的臉上,又從陸英的臉上掃過,仿佛在審視什麼。

陸英故作從容地笑笑,仿佛在表示自己的清白。

薑歸辛卻能從南決明的眼神裡讀出一絲不快。

薑歸辛立即緊張起來:南決明是不是看出來這次“偶遇”是設計的?所以感到被冒犯了?

事實上,薑歸辛和南決明在一起這些日子來,從來沒有出現過類似的“偶遇”。

因為薑歸辛明白南決明這個人需要掌控感,因此,他從不會給南決明任何所謂的“驚喜”。

他每次出現在南決明麵前,都是應召而來,確保是南決明需要他,他才會以最佳的狀態現身,又在完事兒之後,像月亮躲進雲朵背後一樣地消失。

如果不是為了畫廊的未來,薑歸辛可真的不會這樣不管不顧地聯合陸英搞突然偶遇。

陸英好像看出了薑歸辛的忐忑,拉著他坐下,說:“小薑老板來了,就一起吧。我想表哥應該不介意吧!”

南決明的目光落在陸英的手上——陸英的手此刻正拉著薑歸辛的手臂,將薑歸辛拉到自己身邊——也就是南決明的對麵。

南決明的表情雖然保持著微笑,但並沒有立刻表態是否同意,而是用一種冷靜的姿態看著薑歸辛和陸英,仿佛在審視甚至批判著什麼。

這眼神看得薑歸辛頭皮發麻。

儘管薑歸辛心裡焦慮,但他努力保持冷靜,不再多言。

他隻是輕輕點頭,臉帶微笑。

他知道,這個偶遇計劃需要繼續保持表麵上的平靜,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

陸英吃著美味的菜肴,裝作不經意地說起:“下個月我打算去巴黎參觀一下藝術展覽,聽說羅薩裡奧大師也會在那裡。小薑老板,如果您也有機會去,說不定我們可以一起前往,畢竟你也是羅薩裡奧大師的粉絲。”

薑歸辛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南決明的反應。

南決明嘴角浮起一抹虛幻的笑容,握著刀叉的手在牛排上畫出一道深痕:“哦?小薑是羅薩裡奧的粉絲嗎?我竟然不知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薑歸辛儘量保持鎮定,微笑回應:“是的,南總,我一直都是羅薩裡奧的忠實粉絲。他的作品對我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他不敢再多言,生怕說錯話,隻希望南決明能夠順著這個話題友善地交談,不要對他產生不滿或懷疑。

陸英則在旁邊敲邊鼓:“說起來,小薑老板的畫廊合作的畫家都是新銳較多,如果能拿下和羅薩裡奧這樣的大師的合作,想必對他而言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薑歸辛仍沒說話,而是更多地去關注南決明的表情。

南決明卻沒有任何表示,隻是專注地將刀叉在牛排上滑動,仿佛世界上隻有他和這塊牛排存在。

陸英坐在一旁,一直在敲邊鼓,還趁著南決明低頭的時候,對薑歸辛使眼色。

就在陸英對薑歸辛擠眉弄眼的時候,南決明把頭抬起,微微一笑,目光定在薑歸辛臉上。

薑歸辛心頭一陣緊繃。

南決明卻微笑著打破僵局,問道:“那你是怎麼想的?”

這是燙手山芋拋到薑歸辛手上了。

薑歸辛心中一緊,但他知道這是他自己引導出來的話題,不能退縮。

他便微笑著說:“說實話,我確實很希望能見到羅薩裡奧大師。但真不巧,陸英說的日子好像是在南總生日附近吧?比起羅薩裡奧大師,我更在乎的是您。”

說著,薑歸辛還露出乖巧的笑容。

陸英看到薑歸辛在南決明麵前作出這樣的姿態,心中既是妒忌又是慪氣。

薑歸辛這招其實也就是以退為進。

他斷不可能說自己在乎大師多於金主。

但薑歸辛也知道,自己這個話是好聽,但是騙不了南決明的。

南決明當然會知道薑歸辛真正的想法,他知道薑歸辛演這麼一場大戲,就是為了讓自己知道薑歸辛想在南決明生日那天去見羅薩裡奧,並希望得到南決明的批準。

最好的結果,就是南決明雖然看出了薑歸辛的以退為進,但也願意看在陸英的麵子、以及薑歸辛的乖巧份上,大發慈悲地說一句“既然和大師的會麵這麼重要,你就去吧,我本來就不愛過生日,你不用操心這個”。

薑歸辛對此也有七成把握。

因為他總覺得南決明最近對自己越發寬容溫柔了——都到了讓薑歸辛產生“他對我是不是有點兒真心的喜歡”的幻想的程度了。

南決明聽完薑歸辛的回答,放下刀叉,伸手輕輕拍了拍薑歸辛的手背,溫柔地說:“小薑,你真是個懂事的人。”

薑歸辛心下一喜,越發覺得有機會,自然柔柔一笑:“還有什麼比陪伴您更重要的事情呢?”

南決明欣然點頭,然後又對陸英笑道:“看來,我家小薑是不能陪你去巴黎了。”

陸英愣住了。

薑歸辛也愣住了。

這個出乎意料的情況讓他們陷入了沉默,彼此之間的目光交錯,一瞬間都浮現出無措和尷尬。

看著二人的眉眼官司,南決明的笑容在這時顯得格外深沉。

陸英心中難受,卻不能說出口。

薑歸辛也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