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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等色相 木三觀 4270 字 6個月前

自己穿美麗刑具——隻簡單穿著一雙蝴蝶結芭蕾舞平底鞋。蝴蝶結的裝飾讓鞋子顯得更加俏皮可愛,仿佛一抹少女心還在歲月中閃耀。

她原本還挽著年輕的男伴,看見南決明和薑歸辛出現在宴會廳,連忙笑著把手從男伴的臂彎裡抽出來,轉而去伸手擁抱南決明:“寶貝,你可來了。”

南決明麵帶恰如其分的笑容,輕輕回抱了一下王若杏,然後快速鬆開。

熱情落空,王若杏有些悵然若失地看著南決明。

二人沉默得有些尷尬,薑歸辛趕緊上前填補沉默的空缺:“王女士您好,這是南總特地為您準備的禮物。”

王若杏看著包裝精美的禮物,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著南決明:“是麼?是你特地準備的嗎?”

南決明溫和笑道:“當然。”

“那這是什麼?”王若杏不動聲色地把問題拋給南決明。

聽到這話,薑歸辛都快裂開了——很顯然,這禮物絕對不是南決明特地挑選的,而是薑歸辛代為購買的。這一點應該是心照不宣的事情,王若杏卻非要揭老底,也不知存的什麼心思。

或許,王若杏希望南決明就算不自己親手準備禮物,也好歹過問一下禮物是什麼,不至於被一句“這是什麼”難倒。

麵對王若杏突如其來的詰問,南決明淡淡一笑,說:“您打開就知道了。”

王若杏哪裡聽不出是敷衍,便依然勾唇說:“我現在就想知道。”

“那您可以現在就打開。”南決明把手輕輕搭在王若杏的肩膀上,溫和道,“當然,我更傾向於保留驚喜。因為您是我獨一無二的母親。”

王若杏聽了這話,雖然知道有謊言搪塞的成分,但還是無可避免地被那一句“獨一無二的母親”給哄住了。

而且,她也深知,南決明已給她好話,若她再不依不饒,那就會讓場麵難堪,自己給自己的生日添堵。事實上,她所求也不過是南決明一句好話罷了。

於是,王若杏笑眯眯地拉著南決明說笑,氛圍立即變得溫馨和睦。

原本還想開口解圍的薑歸辛一下子沉默,心想:果然沒有南決明解決不了的尷尬局麵。

如果有,那就是他不想解決。

這時候,南青平也走了過來。

歲月對他倒是不太留情,當然,也因他不保養自身,把身體搞壞了。曾經風流俊朗的臉龐已落滿時間的指紋,留下了一張頹廢、蒼老的麵容。

他支撐不起浪蕩日子,也沒精力照顧家族企業,大權旁落到兒子手上,日日無所事事,便思念起天倫之樂。他便擺出浪子回頭的姿態,渴望與南決明走入父慈子孝的時光。

可惜,南決明並未賞臉。

南決明能立起來之後,便搬出南宅,甚少與父母往來走動。

南青平到底是當過霸道總裁的男子,不能像王若杏一樣能屈能伸,難得展示溫情卻屢屢碰壁後,反生怨懟、逆反之心。

他今天竟然帶著一個情婦和一個私生子來到南決明跟前,笑著說:“這是你紫燕阿姨,這是你弟弟,賢樂。”

沈紫燕和南賢樂兩母子便朝南決明和王若杏柔柔一笑,好像真的遇到了家人一樣。南賢樂上前就對南決明喊:“哥哥好,我一直都十分仰慕您,想成為想您一樣優秀的人。”

南決明看不出什麼情緒,臉上依然溫溫和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你不必仰慕任何人,你隻需要成為你自己。”

這話十分體麵親和,聽得南賢樂都有些驚喜。

倒是薑歸辛心裡想:南決明這話的意思分明是——“仰慕我?成為我?你也配!滾”。

看著這一幕,王若杏也覺好笑:上回南青平帶來的那個私生子,決明好像也是這樣溫柔可親、好聲好氣對待的吧?後來的事情……

這一場生日宴下來,各個心懷鬼胎,而南決明都一概微笑應對,以貴公子的風度成全每一個人的體麵。

南決明在這四麵楚歌又八麵玲瓏,薑歸辛在旁邊看著都累,心裡立即明白:怪不得南決明寧願做加班狗都不肯回家。

這漫長的宴會,近親遠戚一個個都來急攻南決明,薑歸辛身為秘書跟在旁邊好像沒起到任何作用,也有些焦慮。

大約是看出薑歸辛的心態,南決明回頭朝他一笑:“你也累了,也沒吃飯吧?自己去坐著,歇息一下,不用一直跟著我。”

薑歸辛一怔,道:“可是老板……我、我雖然不才,但也能為您擋一擋……”

——擋什麼呢?薑歸辛一時也找不出合適的措辭。

“替我擋什麼?”南決明見素來伶俐的薑歸辛噎住,覺得有些好玩兒,深棕眸子裡笑意更深,“就你,還太嫩。”

薑歸辛自感被看輕,心內微微不忿:老板,您有所不知。雖然我表麵上看起來清純脫俗,但其實我是一個妖豔尖貨。

雖然如此,薑歸辛現在還不至於立即撕破老實小年輕的假麵,跳出來展示垃圾桶踹人的真我風采。於是,他朝南決明柔順又感激地一笑,然後找個位置坐下來大吃特吃,瘋狂*飯。這兒的山珍海味鮑參翅肚黑鬆露大龍蝦有一個算一個,他哢哢大吃,絕對不讓這些生靈白白死在餐桌上。

“哇啊,薑秘,你是真餓啊!”一把熟悉的男聲在薑歸辛身邊響起。

薑歸辛轉頭一看,一眼認出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男子:“是你啊,杜若哥。”

南杜若是南決明的族弟,現在也在南氏工作。

隻是南杜若在集團較為基層的崗位,隻拿五千塊錢底薪——但這不妨礙南杜若穿著Alexander McQueen板鞋開著Aston Martin上班。

薑歸辛的工作主打一個全年無休,而南杜若的工作主打一個營養均衡——南杜若早上九點打卡完了下樓吃早餐吃到十點,吃完回來敲敲鍵盤和同事聊聊閒天,十一點開始醞釀午飯情緒,十二點準時出門用餐。彆人家用餐是吃外賣或者樓下隨便對付一頓,偏偏他就是開著他的Aston Martin滿世界溜達美食大循環。等他在高檔餐廳吃完一頓午餐再開車回來,基本都是下午兩點之後的事情了。剔剔牙喝喝水,就是三點半,開始下午茶……

雖然如此,南杜若在打卡記錄上還是全勤的。

因為被記缺勤的話要扣零花錢。

扣工資事少,扣零花錢事大。

這方麵他還是拎得清的。

南杜若這人毫無建樹,但也毫無野心,為人頗為開朗,沒什麼心機,是南決明為數不多相處得還可以的親戚。

因為南決明和他關係不錯,所以薑歸辛也和他關係不錯。

南杜若揶揄他:“你這人還真的是來吃飯的?”

“不然呢?”薑歸辛說,“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南杜若深以為然,點頭不迭,跟薑歸辛一起並排坐下大吃特吃:“這個海參做得不行,聽我的,城東那家私房菜的鮑汁海參,那才叫一個絕啊。下回帶你去嘗嘗。”

“必須的必須的。”薑歸辛連連點頭,半晌又歎氣,“可是啊,我天天都要加班,哪有空跟你去吃海參呢?”

南杜若聞言,對薑歸辛流露出同情的眼神:“也是,我老哥整一個工作狂,你跟著他乾活,那也是上吊都沒得喘氣。”

薑歸辛見火候差不多了,小心翼翼地問南杜若道:“你哥這個年紀了,怎麼一個女朋友都沒有啊?”

南杜若一臉震驚地看著薑歸辛,然後壓低聲音說:“你不知道哇?”

“不知道啊……”薑歸辛一臉疑惑,“怎麼啦?”//思//兔//在//線//閱//讀//

南杜若左顧右盼,然後低著頭,把聲音壓得更低了:“那我跟你說,你彆告訴人是我說的……”

第5章 金線

“當然啊,”薑歸辛一臉純良,“我你還信不過嗎?”

南杜若便低聲說:“從前我姨和我叔給他安排過相親的,他都拒絕了。你猜他說啥來著?”

“說啥來著?”薑歸辛問。

南杜若低聲說:“說他因父母的緣故產生了童年陰影,恐異性戀,現在是同性戀。”

薑歸辛臉露詫異之色:“他這麼講,那不是讓南先生和王女士非常難堪?”

“當然啊。不過嘛,他們也沒多說什麼。後來還說什麼,就算是男的,也可以啊……”南杜若吃吃笑起來,“可以是男的,但必須得結婚,也不知他們是開明還是封建。”

薑歸辛跟著笑道:“隻是利益至上。畢竟你們這樣的人家結婚,就等於是千億萬億資產的合並重組,那可絕對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大項目。”

南杜若聽了這話,如醍醐灌頂。

南杜若想了想,又說:“那可好玩了,我在想有哪家富家公子要為我哥繡金線?”

“繡金線是什麼意思?”薑歸辛不解地問道。

南杜若笑著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在南家有個不成文的習俗,就是如果南家媳婦入門的話,不必陪嫁什麼貴重物件,隻要一幅親手做的摻金線的繡品。”

“金線繡品?”薑歸辛訝異道,“那這還真的是好玩。”

南杜若點點頭,繼續解釋道:“這個風俗背後還有一個動人的故事。傳說在很多年前的戰亂時期,南家遭受了一場劫難,我們太爺爺成了落魄子,慘遭退婚。那位退婚的大小姐看似拒絕了婚事,但私下裡卻送給太爺爺一幅繡品,其中摻雜了金絲,價值頗高,太爺爺靠著這個渡過難關。後來,太爺爺化險為夷,重新崛起,成為了當地的首富,他迎娶了那位退婚的大小姐。”

南杜若繼續說道:“然而,這位退婚的大小姐的家道卻已經凋敝,她羞愧地表示無法提供體麵的陪嫁。太爺爺卻微笑著說:‘您親手做的金絲繡品,就是最珍貴的嫁妝。’為了紀念這故事,我們南家便多了這麼一條規矩。”

薑歸辛頗感有趣:這簡直像是男頻爽文故事嘛,難道還是能真事?也不知是誰編出來,故意給入門的媳婦出難題。說什麼“彆的陪嫁不要,隻要一方繡帕”,就是胡扯。要說能進南家的門的,就沒有不帶巨額陪嫁的。隻是都21世紀了,還要大小姐親手繡個什麼玩意兒,那就是故意出難題,要高門大戶的媳婦展現出賢良模樣吧。

薑歸辛臉上卻不顯,隻是皺眉說:“要嫁入南家,還得會繡花?”

“現在有幾個女生會繡花?”南杜若擺擺手,“也很多也就是做做樣子,隨便弄個十字繡,隻要摻了金線,也能過關。就是一個過場罷了。”

其實南杜若也是明白人,說道:“雖然說除了金絲帕子不用彆的陪嫁,但現在富家女但凡結婚的,哪個會不帶嫁妝啊。”

薑歸辛看著滿場亂飛、肆意張揚的王若杏,實在難以想象她耐著心思繡金線的樣子,好奇問道:“當年王女士也繡了嗎?”

“當年她可厲害,送了一幅手繡織金的千裡江山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