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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而來,就為了給黑暗中的自己一個擁抱。

曾經那些對容闕外貌最粗淺的評價,現在都變得模糊,如果是現在的容闕,她發現自己幾乎已經失去了對美的判斷,既覺得這人美,又沒了最初的驚豔——

可是有一種感覺比這還要凸出。

是安心感。

不論自己處於何等絕望的境地,她發現自己隻要看到容闕,就會感到無比的安心,甚至會有一種,隻要跟這人待在一塊兒,哪怕下一刻是世界末日也沒關係的感覺。

她沒再去折騰那不靠譜的麵板,也不再糾結自己長了耳朵和尾巴的奇怪狀態,她記得自己從含糊的唇齒間擠出一句建議:“你……要不要洗個澡?”

但不知道為什麼,最後熱水也淋到了她的臉上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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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空調在來電之後,顯示屏重新跳了跳,卻沒有開啟。

床頭隻亮起了一盞夜用燈。

屋子裡有一種潮濕的悶熱感,仿佛窗外的水汽借著窗縫、門縫透了進來,梅伊全身都是汗,不知是剛才洗澡時候的熱水沒擦乾,還是後來又出的汗。

她聞到一股格外曖昧的味道在自己的鼻尖漫開,迷迷糊糊間,她以為是自己剛才跟容闕的這場不知所起的荒唐鬨得太過,於是使勁從困頓裡睜開眼睛,想要起來將沾上味道的被子都往旁邊撥一撥。

但眯了眯眼睛,才覷清楚是什麼挪到了自己的跟前。

……那是一條長長的、隻悠閒地輕微甩動的黑色尾巴。

可尾巴卻不似主人乾淨。

分明是一同進浴室的,而今尾巴末端濕噠噠的,不知沾了什麼粘稠的東西,毛茬兒都一撮撮地黏在一起。

梅伊盯著自己這條尾巴看了好久。

後知後覺地,臉頰“砰”一聲全紅了。

那些細節爭先恐後地從她腦海裡冒出來,生怕打她的臉不夠響似的,恨不能將那些不可描述的反應放大,以此來嘲諷她:

之前不是說有的人技術不好嗎?

今晚麵紅心跳,半小時不到的功夫,就冒出生理眼淚的人是誰?

睜大的眼睛,急促的呼吸聲,不斷推卻、卻被對方逼在身軀和牆壁間,隻能咬著嘴唇,一點力氣沒有地任由彆人支配……

梅伊回憶了五分鐘。

頭頂那雙獸耳變得通紅。

她試圖往被子裡躲,好像這樣就能將那些見不得光的故事一起藏住,誰知才剛動了動,旁邊陪著她睡覺、從浴室出來連一件像樣布料都沒披上的人長臂一攬,重又將她拉到懷裡,梅伊稍稍動了動腦袋,發覺自己的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她閉上眼睛,卻睡不著了。

因為想不通。

人與人之間的技術是能差這麼多的類型嗎?

梅伊可謂是百思不得其解。

過了不知多久,她忽然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沒用幾分力氣的情況下,大腿傳來尖銳的痛感,還有一股更加奇異的感覺。

梅伊:“???”

靠,她不會是被這奇怪的耳朵和尾巴弄壞了吧?

她被這個猜測嚇得睡不著覺。

甚至還把旁邊的容闕一起搖醒了。

因為趕路回來淋了一身雨,後來又在浴室裡胡鬨半晌、到了床上也跟著出了一身汗的人,因為沒怎麼蓋被子,這冷熱交替的情況下,醒來時的鼻音就變得有些濃重。

“怎麼了?”

梅伊沉%e5%90%9f兩秒,竟然沒好意思直說,話到嘴邊換了一句:“你……回來之前是不是在工作?不用回去的嗎?”

被她這麼提醒,容闕想起來雜誌拍攝的後續,想到自己家經紀人的能力,整個人從驀然緊張到放鬆:“放心,睡吧。”

梅伊睡不著。

她在容闕懷裡趴了會兒,感覺到對方的溫度高得有些不正常,忍不住動了動,起身將額頭往容闕的額頭上貼,過了幾秒鐘,她輕輕“啊”了一聲。

這人發燒了。

梅伊看她睡得特彆熟,盯著她的睡顏看了會兒,發現自己現在竟然有點不太舍得將這人搖醒——難道這就是顏值在線的同時,技術提高之後的魅力嗎?

她自顧自地笑了下,旋即輕手輕腳地從床上起來,給容闕把被子蓋好的同時,熟門熟路地往醫藥箱放的位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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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闕還是被叫醒了。

在遞到跟前的一杯熱水溫度剛能入口的時候。

梅伊披著一件浴袍,尾巴比本人更黏人,一離開容闕就蔫巴巴的模樣垂落在地,但隻要一靠近,必定比她更先纏上去,諂%e5%aa%9a得不得了。

“你有點發燒,應該是感冒了,先喝點感冒靈,出點汗看看。”

被她這一提醒,容闕確實發現自己有些頭昏腦漲,起初她還以為是今天太疲憊的緣故,此刻不由抬手去接水杯,指尖才剛搭上去,又往後挪了挪,抓住了遞杯子那人的手腕。

梅伊:“?”

容闕鼻子都有些發堵,聲音甕聲甕氣的,因為發熱讓兩頰肌膚有些泛紅,平時冷豔的樣子早讓人不知忘哪兒去了,而今都是她這副肌膚白裡透紅的樣子,連指尖都是泛紅的,如枝頭剛熟的毛桃,就冒出那一點粉尖。

但卻讓人覺得很情-色。

容闕更湊近一些,放大了自己外形的殺傷力,聲音沙啞地問梅伊:“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梅伊習慣地想退,可惜手被對方包的緊緊地,退無可退,隻能盯著這杯衝好的藥,低聲道:“你想是什麼關係,就是什麼關係,隻要你不後悔就行。”

容闕回得非常快:“我當然不會後悔。”

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很久。

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後悔呢?

“鬆手。”

梅伊輕聲提醒她。

容闕以為她要反悔,於是本來的勁兒又增加了一些:“不鬆。”

梅伊有些無奈地提醒她:“你再不喝,藥就冷了。”

“那你先說,你是我的女朋友。”執拗的黑眸緊緊地盯著梅伊不放。

梅伊動了動唇,有那麼一瞬間,她想起來自己和這人的關係……好像從確認關係,就是從步入婚姻殿堂開始,現在竟然要走回最正常的戀愛順序了嗎?

她失笑片刻,最終還是很低地說:“我是你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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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闕的身體底子不錯,即便是天天在作息顛倒的娛樂圈,一場感冒,還是好的非常快,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燒已經退了。

梅伊昨晚為了怕自己搶她被子,還特意多抱了一床過來,不過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床鋪半山腰的位置。

神奇的是,容闕就挨著她睡在旁邊。

她恍恍惚惚地坐起來,聽見洗漱的動靜之後,揉著眼睛揚聲問:“你睡覺怎麼也變得這麼差了?”

容闕拿著牙刷,從浴室探出頭來,“我睡相不差,但昨晚想抱你,你總是往旁邊躲,我就跟過去……醒來就這樣了。”

頓了頓,她又問:“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嗎?沒有的話就彆賴床了,小郭送來的早餐都要變成午飯了。”

梅伊軟綿綿地趴在被子上,閉著眼睛應她:“唔,你有出門計劃嗎?”

“對,”容闕應她:“在一起的第一天,應該出門約會。”

梅伊:“?”

她條件反射地想指自己的耳朵,甚至還有意識地驅動尾巴想要甩:“我這樣子,怎麼出門啊?”

浴室的方向靜了靜。

過了一會兒,容闕不知從哪兒翻出一麵小鏡子,走到床邊對著她:“你什麼樣子?”

梅伊睜開一邊眼睛,起初不知道她為什麼拿出這個鏡子,等和鏡子裡的自己對視好久之後,才驀地驚起:“我的耳朵呢?”

那雙貓耳!

還有那背叛的尾巴!

都不見了!

容闕俯身衝她笑:“你好像很懷念?是喜歡嗎?像昨晚那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梅伊:“!”

倒也沒有!

但是,這玩意兒的消失機製不會是要用成年人的方式解決一遍才會消失吧!這未免也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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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門逛街,梅伊都沒反應過來,身體的零部件突然增加又突然減少,竟然搞得她有些悵然若失。

她站在遊樂園兩個項目的岔路邊,看容闕戴著口罩和帽子,神態自然地融入冰淇淋車前麵的排隊群眾,覺得有些好笑:

兩個成年人,怎麼會來遊樂園約會啊?

不過還蠻好玩的。

“你們倆又在一起了,對嗎?”

一道聲音從後方出現。

梅伊點頭點到一半,驀地反應過來,回頭去看,正見到旁邊綠化帶的樹影下,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黑色的輪椅上。

樹影婆娑,隨著風和日光搖晃,斑駁落在那人身上,一時間,梅伊竟然覺得她好像有種神奇的魔法,隻能讓自己看見。

“奇奇?”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眼中有意外也有詫異,因為女人臉上的表情太讓她熟悉,讓她一下子混淆了自己對遊戲檔案的記憶。

緊跟著。

她看到該在輪椅上坐著、傳聞中在這條世界線得了怪病的人站起來,朝著她的方向一步步走近,梅伊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你這麼特彆,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由著你挑——”

“但你為什麼總是會選擇她呢?”

周琦站定在她跟前,這人已經從樹影下走出來了,可梅伊還是覺得她身上有極強的陰影,好像不是從陰影裡走到了陽光下,而是帶著黑暗壓迫到了光明的近前。

她動了動唇,怔楞下道出的話語:“你……你的腿……”

“我已經好了。”奇奇看著她,露出個格外燦爛的笑容,一瞬間像極了梅伊記憶裡那個曾被自己胡亂撩過的女孩兒,她甚至還在梅伊麵前轉了個圈,讓梅伊看清楚自己像是開放花瓣一樣炫開的裙擺:“你看。”

怎麼。

這究竟是怎麼恢複的?

“輪到伊伊姐回答我的問題了,”周琦直視她的眼睛,眼眸彎彎地問:“為什麼每一次的選擇,都是容闕呢?”

“她身上到底有什麼吸引你的地方?”

可梅伊聽不進去這些話。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周琦究竟是怎麼從那種藥石無醫的狀態下恢複的健康?

“你是怎麼恢複的……”

她喃喃地盯著對方腰身往下的部分。

周琦不滿意她這副走神的模樣,抬手將她的下巴抬高一些,讓她直視自己,爾後笑出聲來:“瞧瞧你問的——”

“伊伊姐明知道我對你而言,就是個毫無意義的數據,既然是數據,修複了不就能重新變回健康的模樣嗎?”

“為什麼露出這麼驚詫的樣子?還是說,你們玩家都喜歡這樣?”

梅伊:“我……”

她還想說話,周琦已經見到了不遠處拿著冰淇淋回來的人,她稍加思索,拍了拍梅伊的肩膀;“這次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