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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孩子命苦,人生統共就辦了兩次大事,結果回回都不順利,分明都是精挑細選的黃道吉日,怎麼還這麼坎坷呢?

就像……

她倆八字不合,天生不配。

心中如此嘀咕著,梅夫人頗有些不安,但想到梅伊對容闕的那份感情,麵上還是堆出笑來,坐到孩子身邊,拍了拍她的手,“她會來的,你放心,先把妝化了,你這臉上都跟個花貓似的了,快坐好——有媽媽在呢,今天你就負責當個漂亮的新娘,其他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彆怕,嗯?”

梅夫人沒說容闕母親生病的事情。

她總覺得以梅伊對容闕這份心思,說不定能做出跑出去宣布婚禮當場取消的舉動。

今天到場的媒體很多,又將兩家的親朋好友都請過來見證,真要讓梅伊這麼鬨,傳出去以後孩子的名聲可怎麼辦?

難道讓人笑話她跟同一個人婚禮辦了三次?

聽起來就晦氣。

梅夫人決不能讓這事發生。

-

九點十分。

會場依然不見兩位主角的身影。

路嘉吃著堅果,椅子好端端的四條腿,被她坐得隻有一條支棱在地上,其他三個角晃悠半晌,她目光始終盯著婚禮台的位置,不知在想什麼。

直到旁邊人用胳膊肘碰了碰她:

“哎,嘉嘉,聽說另一位主角現在還沒來呢,你知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我可是昨天連夜把她的紅毯造型都給補完了,好期待她今天的驚豔出場。”

路嘉驀地前傾,等椅子腿四平八穩落在地上,不由冷笑一聲:“什麼情況?有人吹牛吹上天了唄?指不定是%e8%88%94太久沒%e8%88%94著,精神出問題了,你們平時不看娛樂圈新聞嗎?”

“什麼新聞?”身邊朋友好奇捧場。

“類似‘一女子因沉迷追星,出現妄想症,對身邊親朋好友都說自己的老公就是大明星’,又或者‘瘋狂粉絲在一明星發布會上跳上台,公然丟出玫瑰花當場求婚’……例子太多,自己去看。”

她將手裡的堅果碎屑拍了拍。

坐在她旁邊那桌的人乾笑一聲,“不可能吧,梅家應該不會讓她這麼胡鬨。”

“你不信?”

路嘉驀地站起身,在會場裡看了一圈,正好見到從外麵進來的彭幼,對她笑眯眯地招了招手。

等彭幼走近,她故意揚聲,讓同桌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彭彭,我問你,前段時間梅子是不是腦子出了點問題?”

彭幼:“?”

她舌尖頂了頂牙齒,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指警告:“路嘉,需要我教你怎麼說人話嗎?什麼腦子出了問題,她隻是臨時失去了記憶,現在已經恢複正常了。”

“啪!”

路嘉兩手一拍,朝周圍人聳了聳肩,拖長了語調重複:“失憶難道不是腦部功能受損、也就是腦子出現問題的表現之一嗎?”

“我幾天不收拾你,你皮癢了是吧?”

彭幼抬手勾住她的脖子,試圖把她拉出人多的會場。

路嘉撲騰半天沒將她扒拉開,被卡著腦袋,歪著脖子警告道:“你動我一下試試!”

彭幼直接給她腦門上呼了一巴掌。

-

有賓客鬨起來的事情很快傳入梅伊耳中。

見到梅夫人拍桌瞪眼的模樣,她抱著自己的婚紗裙擺,努力挪了幾步,忙不迭阻止道:“媽媽媽!彆急,是我的朋友,我過去看看有什麼誤會,您都忙活一早上了,坐這兒歇歇吧。”

說完沒等梅夫人阻攔,她就以這副團抱婚紗的模樣,往門邊走去,梅夫人哭笑不得,隻好趕緊吩咐人去幫她提婚紗下擺,免得等會兒在外麵磕碰絆到。

不多時。

梅伊有些氣喘地將朋友們都帶到僻靜角落,抬手從路過侍者的托盤中取下兩杯果汁,挨個塞進彭幼和路嘉手中,而後自己端了杯雞尾酒。

“說說吧,兩位大小姐怎麼在我大喜的日子鬨起來了?”

“想讓我見點兒紅,圖個吉利?”

路嘉新做的發型都被破壞了,這會氣的眼睛都紅了,還是旁邊有朋友不斷地替她拍背,另一邊彭幼那兒也有人不斷把她往後拉,免得戰局白熱化。

“你先問問她這張破嘴都在造什麼謠!”

彭幼指著路嘉的方向,仍覺不解:“梅子,你就不該讓這種人來參加你的婚禮,簡直晦氣!”

“來參加神經病的婚禮才是我晦氣!”路嘉看她被拉住,嘴上又行了起來,不忘朝梅伊的方向看去,將她一同嘲諷:“你剛不是很能炫耀嗎?這就是你的應有儘有?你不會以為婚禮是一個人就能辦的吧?”

梅伊沉默半晌。

然後她將這杯雞尾酒倒在了路嘉頭上。

四下皆驚的氛圍裡,她抬手讓保安過來,十分禮貌地將路嘉這個攪-屎-棍請走換衣服。

隨後又看向彭幼的方向,見她臉都紅了,不由出聲道:“彆生氣了,她嘴一直都這麼碎,你不是知道的嗎?”

彭幼看了她半天。

忽然抬手戳了下她的額頭。

“你啊!”

她忍不住道:“我是在氣她嗎?我是在氣你!你怎麼跟我保證的,說容闕變了,不是以前的樣子,請我一定要來祝福你們的婚禮,結果呢?”

彭幼說的%e8%83%b8膛不住起伏,又氣又怒,反而讓她的妝容顯得更加精致,但她此刻心思全不在這上麵,隻拉起梅伊的手,語重心長道:

“梅子。”

“對象不行咱就換,我們不受這委屈了,不行嗎?”

梅伊低著頭,眼眶都紅了。

一滴滴淚從眼睛裡掉下來,將她剛上好的妝都暈染開來,本來彭幼還覺得今天一定要罵醒她,但看她這無聲息哭泣的模樣,又有些心軟,趕緊找人要了紙巾,替她擦臉。

梅伊接過她的紙巾,抬起發紅的眼眶,咬了咬唇,重又開口:

“不……她不是這樣的人,她沒來肯定、肯定是有事情在忙,你彆說了,我愛她,她也愛我。”

她還強調了一遍:“真的,你相信我。”

但越是在這時候回護容闕,就越顯得她可憐。

周圍還有其他的賓客朋友看過來,想知道發生了什麼,梅伊頂不住他們的視線,攥著紙巾倉皇地逃跑。

-

洗手間裡。

梅伊撐著洗手台,雪白的婚紗裙擺散落一地,隻聽她深吸一口氣。

係統出現在她身邊,試著安慰:“她的好感度已經70了,可能這次真的有急事呢?你這次替她說話也許沒錯。”

“誰知道呢?”

梅伊麵無表情地擦掉自己的眼淚,想要重新補妝,“但我愛她什麼?愛她那張常年零下二十度的臉?愛她這破爛的一無是處的技術?愛她給了我十二次BE?她有什麼值得我愛的?”

她對著鏡子,仔細檢查自己模糊的眼線。

瞥見係統突然被定格、仿佛卡機的動作,她出聲問:“怎麼?”

係統:“……”

梅伊若有所感,目光往旁邊一轉——

洗手間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門外站著一道搖曳而豔麗的身影,黑漆漆的眼眸看向這邊,不知道已經聽了多久。

梅伊:“!”

等等,她剛才到底有沒有點暫停!

很快,事實就告訴了她答案,因為對方頭頂的好感度數字,正在一點點地往下掉。

梅伊的臉色也跟著一點一點變得更白。

她腦袋空白,一時間忘了怎麼反應,本能地呢喃出一句:

“再、再給次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因為想上一個榜單,所以更新都是十二點,辛苦大家。

忍我兩天,更新時間就會調整回來的,麼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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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自看見容闕的時刻起,係統就在力挽狂瀾,它將梅伊說到一半的話都給消音了。

容闕其實隻能夠聽見前半截:“但我愛她什麼?愛她那張常年零下二十度的臉?愛她這破爛的一無是處的技術?”

再後麵,就隻有梅伊開開合合的唇,因為沒有發出聲音,配上那張過度失望的神情,倒像是因情緒過度、無聲地在罵些什麼。

及至轉身看到容闕之後,恍惚的模樣,還有唇不斷開合、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的樣子,還有滿臉的不可置信,像極了因對愛人失望而躲起來發泄、卻無意間被對方撞個正著的不知所措。

容闕自父親抵達醫院之後,就爭分奪秒地驅車往婚禮現場趕。

她打從梅夫人那裡知道了梅伊手機沒電的事實,抵達酒店樓層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想當麵找到梅伊,給她當麵為家裡的突發倩況道歉。

可她聽見了什麼?

梅伊將自己關在洗手間裡,失望地說不再愛她。

非但如此……

還有那句“破爛的一無是處的技術”。

前段時間和諧的夜晚生活還停留在記憶中,對方竟在極度的氣憤中,開始胡言亂語了起來?

容闕深吸一口氣。

她頭頂的數字堪堪維持在65,彰顯此刻心中的鬱悶。

趁著好感度跌停,梅伊總算回過神來,趕緊將劇情暫停,手撫在%e8%83%b8口上,隔著婚紗表麵的碎鑽與珍珠點綴,給自己順著氣,腦子裡轉瞬間想出了數十種方法。

她轉頭看係統:“你覺得我現在裝個精神分裂,跟她說剛才那些話都是我表妹說的,她會信嗎?”

結果係統的電子音跟她的話語撞在了一塊兒。

“我剛才給您消音了!”

“嗯……嗯嗯?”

梅伊趕緊讓係統調出方才那一段的畫麵,清楚地聽見自己的末音結束在“一無是處的技術”,後麵所有的字句都隻剩口型。

看完這段回放,梅伊麵上的表情從死裡逃生的放鬆逐漸變成困惑。

係統:“?”

梅伊用下巴示意它去看這一段,一臉深沉地問:“她是不是有什麼毛病?說一句技術不好,當場就掉5個點?”

人不能,起碼不應該……這麼拒絕現實。

剛才數字嘩啦啦一串掉的時候,梅伊還以為自己前功儘棄、隻能馬上開始第十四次攻略了。

係統小心翼翼地問她:“那現在,您有解決的辦法了嗎?”

-

容闕的唇間隻來得及泄出一個字:“你……”

懷中便猛地撞入一道溫度。

漂亮的新娘三兩步前來,無意間踩到地上長長的裙擺,幾乎以一種半撲的方式,傾向她這兒,牢牢抓住她的手臂,眼淚落下,將睫毛、眼影都要暈染,偏偏襯得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

“你終於來了。”

梅伊的聲音裡已經帶上哭腔,“我以為你又不來了,我等了你好久。”

也許是太過傷心,她邊哭邊打嗝,聲音很快變得斷斷續續的:“你知道剛才他們都怎麼笑我嗎?他們說我腦子有病,這場婚禮根本就是家裡同情我,特意為我辦一場滿足我心願的……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