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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假高冷 七月岸 4319 字 5個月前

又拿了起來:“掌櫃的也多看了我兩眼,看來小二哥是不想掙這銀子了。”

小二一愣,隨即小聲道:“姑娘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有個老婦拿著一副畫像尋遍了咱們近天府的大小客棧和酒樓,那畫像上的人和您有幾分相似,而尋人的那個老婦說若有人得見畫像上的人,告知消息便贈百兩黃金。”

木藍把銀子放到桌上:“多謝了。”

小二眼神又是一亮,拿起銀子恭維了幾句便去忙碌了。

吃完飯回到房間,李橘白深深看了木藍一眼:“有什麼不妥?”

木藍不知道從何說起,尋人的必是尚書府的人,說不定還是她熟悉的人。

照於叔叔所言,爹娘對外稱她病了,可在毗鄰京城的近天府又有人在尋人,想來應該是出於名聲的考量,在暗中找尋。

方才肯定有人想著賞金去報信了,所以她隻需要靜等,便能等來尋人的是誰,看是否可信。

“沒有不妥。”話音剛落就有人敲門。

木藍猛地站起來,卻又不敢去開門,她心道一聲“來了”,腳步卻怎麼都邁不開,生怕看到的人是陌生的,又怕是熟悉的,有一種類似於近鄉情更怯的心情。

李橘白看了她一眼,起身詢問之後去開門。

門一打開,方才應話的那個人又急道:“您快看看這是不是要找的人。”

後麵被人擁著的婦人走進房裡來,她盯著木藍打量了一下搖了搖頭,語氣失落道:“是有一些相像,但並不是我要找的人。”

說完轉身要走,卻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那與自家小姐相似的眉眼。

木藍僵立在當場,是她的%e4%b9%b3娘,是馮媽媽。

眼見人要走,她忙開口道:“且慢,不知閣下要尋的人是否與我麵容相似,或許我能提供一些消息。”

馮媽媽快速轉過身來,麵色激動道:“姑娘說的是真的?若消息為真,我必奉上黃金百兩。”

木藍調整裡一下情緒,鎮定下來看向李橘白:“勞煩夫子帶不相關的人都出去吧,我與她單獨聊幾句。”

李橘白點點頭,心裡有些不適,為什麼不適?

她也說不清,大概是因為那句不相關的人都出去吧。

她站在門外,眼眸深深,自己也出來了呀。

房間裡,木藍不動聲色地問:“府上的大丫鬟荷兒可安好。”

“小女安好。”馮媽媽下意識地答了,緊接著就怔了一下,為什麼自己會答得這麼順口,就像是從前在回答小姐的問話一樣。

“我見過一個長相和我相似的男子,不知是不是您要找的人?”木藍心裡涼了半截,原本要相認的心思散也散了個乾乾淨淨。

荷兒是她的貼身侍女,也是當天跟隨她去護城河邊的人,更是馮媽媽的親生女兒。

可問題是荷兒還活著,還活著就意味著是知情人,甚至參與其中。

所以她不能和馮媽媽相認,哪怕情感上相信%e4%b9%b3娘,可理智始終占著上風。

馮媽媽麵露失望,是個男子啊。

隨後她又反應過來什麼:“姑娘怎知府上有個大丫鬟叫荷兒?”那豈不是知道她來自戶部尚書府?麵前這個女子為何會知道?

木藍淡淡道:“偶然相識罷了,曾遙遙見過閣下一麵,所以識得您是荷兒姑娘的娘親,這才有此一問。”

回答的有條有理,聽著也沒有什麼問題,馮媽媽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的樣子,難道是因為這個女子和小姐長得相似的緣故?

離開這家客棧,馮媽媽回到了落腳的驛館,剛推門進去就見一個妝容華貴的婦人迎上來:“怎麼樣,見到人了嗎?”

馮媽媽看著麵容憔悴的夫人,艱難地搖了搖頭:“老奴見到人了,是長得有幾分相似,但不是小姐。”

婦人愣愣地坐回去,口中喃喃:“綰綰啊,你到底去哪了,為娘該去哪找你?”

“夫人,咱們回京吧。”馮媽媽也很難過,但看著堂堂尚書府夫人整日奔波、查探,這半年來幾乎瘦脫了相,她更心疼夫人啊。

“我不回去,我若回去了就沒人找綰綰了。”丘夫人連連搖頭,雖然明白老爺是為了顧及尚書府和女兒的名聲,是為了長遠打算才對外宣稱女兒是病了。

第24章 24

這幾個月來一直都隻有幾個府上的老人被派出來暗中尋找女兒的下落,眼看著半年過去,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丘夫人知道不能再漫無目的地等下去,所以才帶著馮媽媽一起出來了。

她怨老爺不報官,若是一開始便對外說是失蹤,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大肆尋找,說不定已經找到人了,她更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苦尋多日連女兒的影子都沒見到。

“夫人回去吧,天下這麼大,咱們這樣找要找到什麼時候啊。”馮媽媽繼續勸道。

丘夫人一愣,隨後眼底迸發出亮光:“對,天下之大,單靠咱們太難找了,我要回京,回京告訴老爺不要在意什麼名聲了,隻要綰綰回來,隻要能找到綰綰比什麼都重要。”

“夫人……”馮媽媽不知該勸什麼好,一個閨閣小姐若是傳出失蹤多日的消息,即使被找回來也會因名聲所累,在嫁娶一事上怕是會難配良緣了。

丘夫人搖搖頭,示意她無需再勸:“那個孩子和我的綰綰長得很像嗎?”

馮媽媽想起木藍的樣子:“眉眼極其相似,就是嘴唇薄了一點,雖得了大小姐五六分顏色,但若論貌美遠不及咱們大小姐。”

要知道丘尚書府上的嫡女丘綰,除了才氣無雙之外,在長相上也全挑著爹娘的長處來。

丘尚書年輕時可是貌比潘安的探花郎,丘夫人也曾名滿京城。

他們的嫡女丘晚可見有多麼出色,明豔動人的樣子絲毫不輸於她的才華。

丘夫人微微意動,她太想女兒了:“馮媽媽覺得我能見一見那孩子嗎?”有五六分相似,一定和綰綰一樣好看吧。

“老奴覺得可見。”馮媽媽因為丘夫人小心翼翼的樣子感到心酸,這麼多年來什麼時候見過夫人這副模樣啊,小姐到底去了哪啊。

丘夫人低頭看著地麵,沉默許久才道:“去請那孩子來見吧,若她不願意便罷了,明日咱們就回京。”

“唉,老奴這就去,夫人您彆著急。”馮媽媽見丘夫人紅了的眼眶,忙不迭地去請人了,這一趟就算是跪著求,她也要求那姑娘來見一見他們夫人。

讓馮媽媽沒有想到的是,她還沒求人呢,那木姑娘問了一句就答應了,還說要梳妝打扮一番。

“不知是府上的哪位夫人?”木藍就問了這麼一句。

“咱們府上就一位夫人。”馮媽媽如實回答,尚書府隻有一位女主人便是明媒正娶的丘夫人,還有一個姨娘是夫人懷孕時抬進門的,雖然生了一兒一女也永遠隻是姨娘。

木藍靜靜地給自己挽著發髻,那是她從前最常挽的發式。

李橘白坐在一旁看著對鏡梳妝的人,原本就好看的人經過一番打扮,平添了幾分明豔之色,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也更加清澈動人。

木藍放下木梳,心裡猶豫再三到底還是給了一句交代:“煩勞夫子在此安心等候,待我去見了那位夫人以後,一定會告訴你緣由。”

李橘白點頭不語,末了又補了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你心裡有計較就行,不必強求。”

不必強求相告,她雖然疑惑,卻也明白各有所求,所以才不會問。

是理解也是尊重,或許還夾雜著慢慢滋生的信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推開門去,馮媽媽看清她的樣子,忍不住驚了一下,而後忍不住一看再看,若說這木姑娘之前和大小姐有五六分相似,眼下至少有了八分。

木藍坐在馬車上,心情隨著時間越來越緊張,越來越期待,是娘親嗎?娘親親自來了嗎?

她要不要表明身份?娘親會信嗎?

馬車在驛館外停下,馮媽媽在前麵領路,木藍麵色鎮定地跟上,心底早已紛亂如麻。

娘親隻有她這個女兒,姨娘卻有一兒一女,爹爹對她很是疼愛,對庶弟也很重視,所以她和庶弟幾乎可以說是受丘尚書一手教養長大。

反而是庶妹總喜歡繡花和打扮,自幼不喜歡讀書,所以並不得爹爹喜愛,儘管如此,府上也很和諧,娘親和姨娘都是不爭不搶的性子,這麼多年來都很和睦。

這種認知一直伴隨到木藍死之前,現在卻幾乎完全推翻了她以前的認知,呂三郎的書信是由一向不諳世事的庶妹拿來的,最信任的丫鬟荷兒在她死後沒有被滅口,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就連%e4%b9%b3娘也不可信,畢竟荷兒是馮媽媽的親生女兒啊。

府中還有誰可信?除了爹娘,她誰都不敢信了。

馮媽媽敲了敲門:“夫人,老奴回來了。”

房門很快被打開,一道熟悉的聲音也隨之響起“那孩子來了嗎?”

馮媽媽趕緊讓開身子,簡單介紹道:“這是木姑娘,這是我們夫人。”

一道門檻隔著母女兩人,丘夫人看清木藍的樣子,忍不住渾身一震,眼角迅速溼潤,心底一聲“是綰綰嗎”繞了又繞卻說不出口。

因為沒有人比她更認得自己的女兒了,再相像也不是啊,可這姑娘的眼神和女兒太像了,太像太像了。

像到她恍惚,恍惚以為這就是她的女兒綰綰。

木藍看著憔悴的丘夫人,一聲“娘親”也在齒間久久不散,她用力咬了一下嘴唇才忍住要喊出口的衝動。

“丘夫人,我可以單獨和您說幾句話嗎?”

她一定要和娘親相認,不然等回京以後很難再有單獨相見的機會,尤其是自己到了京城可以說是孤立無援,唯一可以全心信賴和依靠的人隻有爹爹和娘親。

“好孩子,快進來,馮媽媽你在外麵守著。”丘夫人忙點頭應下來,她對這個和女兒長相有著八分相似的姑娘有種難以言喻的親切感。

馮媽媽遲疑了一下,但最終在夫人一個淩厲的眼神之下默默退開了,她擔心夫人的安危,卻也明白主子的命令是不容置喙的。

倒是自己糊塗,因著夫人這一路所展示的脆弱與憔悴,差點忘了丘夫人身為大家主母的威嚴。

房門一關,木藍忙上前兩步握住丘夫人的手:“您隨我來。”

動作熟悉,語氣熟稔,好似兩人是母女一般,丘夫人下意識地依了。

直到走進裡間,見木藍徑直走向桌前拿起毛筆,蘸墨落筆開始寫字,丘夫人才後知後覺地愣了愣。

為什麼這位木姑娘會知道她的習慣,不論到哪總會備著紙筆,尤其喜歡放在裡間的桌子上,以免自己想到什麼好的詩句可以隨時記下來。

丘夫人在京城開了一個詩詞社,每隔兩個月都會出一本《飛花集》,上麵會收錄十八首名家閨秀的手作,在京中很是受追捧,一些喜歡詩詞的閨閣小姐更是以能上《飛花集》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