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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假高冷 七月岸 4247 字 5個月前

李橘白因為是舉人,可以坐下聽審,她抬眸看向站著的木藍,眼底閃過一絲擔憂,這種情況她們也預料到了,無外乎就是父兄發難,隻希望這個人能保持理智,不要感情用事。

第15章 15

木藍很理智,她一點也不怵,身為尚書府大小姐,她曾經在京城手撕過不知多少綠茶心機婊,這點威脅,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我知道兄長一向不把我當人看,但我好歹是你妹妹啊,親妹妹啊,你對自己的妹妹都下得去手,你還有人性嗎?就算我和夫子身為當事人不可信,難道縣學裡的諸位夫子也不可信嗎?難道院長瞎了嗎?他們犯得著拿一世清名合起夥來汙蔑你們嗎?說句不好聽的,在場的人誰都不配。”

木藍說著又看向眾人:“大家覺得我會深夜邀請兩個男子到我和夫子房裡議事嗎?傻子也知道避嫌啊,這樣顛倒黑白的話你也說得出,你當大家都是豬嗎?”

圍觀的眾人一窒,話是這麼說沒錯,理也是這個理,但總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同樣感到不適的還有老院長和一眾夫子們,就算之前隻當是來賣個情麵、做個證,現在關係到自己的清名,那是一點也不能含糊啊。

這兩個人一定得被定罪,不然以後還怎麼混下去,諸位都是有功名在身的,萬萬不能有汙點,尤其是現在他們站在有理的一方,還想什麼,他們的話必須是鐵證啊。

縣令眸光一閃,他原以為李橘白是主事人,現在看來這個木藍也不簡單啊,短短一席話就把縣學裡的夫子們都和她們綁在了一起,連德高望重的老院長想脫身也脫不掉了。

就連圍觀的眾人,乃至於他自己都要慎重考慮要不要相信木堂的話了,畢竟不能跟傻子一樣聽什麼信什麼,更不能做沒有腦子的豬不是。

木堂被木藍的話堵得一愣,他也想知道,縣學裡的夫子們都是傻子嗎?竟然連這點小技倆都看不出來,老院長是瞎了嗎?都是豬嗎?

竟然夥同這兩個女人汙蔑他們,一世清名都不要了嗎?

“你強詞奪理,夫子們肯定是受你蒙騙,木藍你這個狗東西,小爺我待你不薄,你的良心都喂狗了。”

邵旺族氣急,如果不是在公堂上,他早一腳踹過去了,什麼憐香惜玉,這個女人就是食人花。

木藍冷笑:“是啊,邵少爺待我太好了,好到明明已經跟夫子退了婚還賊心不死,好到勾結我的兄長趁休沐日學院裡沒人,深夜來探望,我是不是還要給你磕個頭道個謝。”

邵旺族被問得滿臉狼狽,這是最重要的一點,深夜出現在李橘白的房間,不管過程是怎樣的,都無法令人信服,尤其是學院裡的門房當時還看到了他和木堂,編什麼借口都無法避嫌,總不能說夢遊吧。

感受到眾人看過來的視線,邵旺族和木堂一時間淪為眾矢之的。

不能就這麼栽了,他梗著脖子道:“我們平素關係好,你約了晚上議事,小爺也不覺得有什麼,所以才中了你的圈套。”

自知這話幾乎沒有什麼可信度,邵旺族在眾人的視線下越來越沒有底氣,他下意識地看向站在前排的邵父,眼露祈求,爹爹你快幫我啊。

邵父見兒子落了下風,再不出手就板上釘釘了,他高喊一聲道:“縣令大人,草民有話要說。”

縣令沉沉道:“無關人等不得喧嘩。”

邵父讓開身去,推著一個人走進公堂,繼續喊道:“大人,此人可不是無關人等,他是本案重要的證人。”

木堂看清進來的人後眼睛一亮,爹來了,看這個死丫頭還敢不敢嘴硬,爹爹一定打死她。

他平時覺得爹爹的窮酸樣丟人,眼下卻像看到了救星一樣。

“爹,木藍這死丫頭害我,你快收拾她。”

木老爹在路上已經聽邵父說了這件事的利害關係,稍有不慎,兒子就要坐牢,那可是木家的命根子,他三兩步衝過去,揚手就要扇木藍的臉。

幸好木藍躲得快,一旁的衙役也反應過來,一左一右拖住了他。

“放肆,堂下何人,竟敢在公堂上傷人,即是證人就趕緊作證,再敢擾亂公堂,大刑伺候。”縣令又一拍驚堂木,滿堂寂靜。

木老爹方才因為心疼兒子,一時憤怒而衝昏頭腦才忘了是在公堂上,這下一激靈站也站不住了,他直接跪到地上道:“小人作證,青天大老爺開恩啊,小人是木藍和木堂的親爹,小人要作證我這女兒最會扯謊,平時也不服管教,她說的話都不能信啊青天大老爺。”

縣令沒接話,目光落在木藍身上,想看這個女子怎麼應對。

木藍看了木老爹一眼,麵色沉靜道:“學生開始就說了,我與夫子身為苦主說的話可以暫且不信,同樣的邵旺族和木堂的話也不可信,所以--------”

她拉長語調看向縣學裡的夫子們,一字一句道:“所以能作證的人是老院長和夫子們,若是不知道,我還以為昨晚在場的是爹爹呢?您算什麼證人?”

木老爹被這麼一問,又怒了,這死丫頭還敢頂嘴,他朝著木藍啐了一聲:“我是你老子,老子我怎麼不能作證,你這賤丫頭打小就又奸又壞,為了一口吃的都跟我掀桌子,你說我算什麼證人?”

木藍苦笑一聲,並不理會木老爹,她又看向眾人道:“諸位可知我為何會與夫子訂婚,不,應該說諸位可知夫子為何會願意與我訂婚?”

眾人不語,其實心裡也好奇來著,李橘白有才有貌又家底豐厚,就算名聲不好,想入贅的人也多得是,她為何會獨獨會中意這個聽起來人品不怎麼樣的女子呢?

畢竟連親爹都出來作證了,這個世道,孝字當先,大多數人對木老爹的話都是信了的。

木藍自問自答道:“我在縣學裡名聲也不好,我不好學,愛巴結有錢人,因為經常窮得連個饅頭都吃不起,我兄長一個禮拜的飯錢是五十文,你們知道我有多少嗎?十文,這個禮拜因為和夫子訂婚,我的好爹爹把我賣了五十兩白銀,便多給了我五文錢,我說的對也不對?”

木老爹不滿道:“女娃娃家本來就吃得少,你不是以後都吃住在李家嗎?再說我不是多給了你五文錢嗎,你這個賤丫頭能跟你大哥比嗎?”

木老爹話音一落,眾人的視線又變了變,見過偏心的,沒見過這麼偏心的,一個包子還要兩文錢呢?一個禮拜七天,這個木姑娘平均一天一個包子都吃不上,這日子怎麼過來的。

似是知道眾人的疑惑,木藍臉上添了一份慘淡:“這就是夫子看上我的原因,為了不讓自己餓死,我聽說李夫子心善,便經常去找她借錢過活,一來二去才熟識了。”

“你胡說,你明明跟李夫子不熟。”木堂一臉震驚,像是不認識自家妹妹一樣。

木藍卻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道:“至於不好學,整天沒有一點尊嚴地跟在邵大少爺後麵裝得像條狗一樣,是因為我這張還算過得去的臉。”

她用手指著自己的臉,一雙桃花眼眨了眨,平添了幾分明豔之色:“如果我平時的做派不像條狗一樣,我的好大哥早就把我賣到彆人床上了,李夫子透過外表看本質,知道我本性並非如此,所以才與我兩情相悅,退一萬步說,就算我秉性不怎麼樣,可這與本案有什麼關係,就因為他是我爹,就能不講是非黑白嗎,難道夫子們昨晚都瞎了?”

木藍對原主的記憶並不多,可從僅存的記憶來看,原主整天搖尾乞憐像個惹人厭的哈巴狗一樣,未嘗不是打了自保的主意。

難得有這麼多人認真聽她講話,當然要抓住機會洗白自己啊,她才不為原主背那麼多黑鍋呢。

第16章 16‖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眾人依舊沉默,可這沉默和方才不同,若說之前還有人因為孝道盲目相信木老爹,現在就是都清醒過來了。

眾夫子們更是躍躍欲試,不再隻想著明哲保身了,他們都不是瞎子,李橘白也不是瞎子,不然又怎會看上這麼一個人,這姑娘說得話八成是真的,真是可憐。

老院長是領頭人,又豈會看不清情勢,就算之前有點不太情願和木藍綁在一條船上,現在也是不得不綁了,總不能做瞎子吧,更何況因為木藍一席話,他們更理直氣壯了好嗎?

他輕咳一聲道:“老朽雖然年事已高,卻還沒到眼老昏花的地步,昨晚我親眼目睹這二人衣衫不整地出現在李夫子房中,且與木藍有動手的痕跡,後來邵旺族意圖逞凶,李夫子為了保護自己拚死反抗,拿板凳砸暈了他,之後老朽就做主報了官。”

“對,我也看見了。”

“我作證。”夫子們在一旁紛紛附和。

木藍低頭,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衣衫不整是這兩個人急色,還沒怎麼著呢就先脫自己衣服了,活該。

沒想到老院長把話說得這麼漂亮,把理說得全在她們這邊了,真是不枉她賣力表演一番啊,

木藍收起笑意,她抬起頭來一臉哀切道:“若大人覺得夫子們的話不能為證,那請您治學生的罪吧,此事與夫子無關,她隻不過是心善接濟了我而已,大人如果覺得還不足以給他們定罪,索性就判學生有罪吧,夫子待我恩重如山,我卻給她惹來這等無妄之災,我…我罪不可恕。”

她的話是假的,哀切卻有一部分是真的,是為原主感到不值,若是換自己攤上這樣一對父兄,真的是不想活了,不對,依她本來的性子應該是和這對父子打個你死我活。

“不怪你,錯的是他們。”李橘白明知木藍可能還是在做戲,可看著那一張布滿哀戚的臉,她莫名心酸了一下,當下便站起來。

她走到木藍身邊看向縣令,聲音微冷道:“學生也有罪,大人便把我和木藍一起判罪吧。”

“李夫子你怎麼有罪,你若有罪,那們這些證人也有罪,大人要判便把我等也一起判了吧。”夫子們七嘴八舌地道。

老院長沉目看向縣令,一縣父母官到這個時候還想給邵家留情麵嗎?若再任其發展,就變成不明是非的昏官了。

縣令看到老院長的眼神,不由得脊背發涼,這位是他的授業恩師,這是對他不滿了嗎?

他何其無辜啊,方才確實是做官做久了有了一點壞毛病,覺得審案跟看戲一樣,一時興起想知道木藍怎麼應對,就沒著急宣判,誰知道事情發展太快,話趕著話就到這份上了。

縣令一陣頭大,明明他是個好官,眼下被一堆請罪的人給弄的,感覺自己像趕鴨子上架一樣不得不主持公道了,這算什麼事啊。

就這麼一走神,圍觀的百姓也跟著湊熱鬨,接連喊著大家都有罪。

縣令頓時臉一黑,你們有個pi的罪,再爭下去,有罪的就成本官了。

他拿起驚堂木趕緊一拍,沉聲道:“邵旺族、木堂二人聽判,爾等罪證確鑿,卻冥頑不靈拒不認罪,依百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