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頁(1 / 1)

也隻能先回到村裡,跟村裡人商量想對策,才能把場子找回來。

說著,一行人迅速撤退,回到村中,果然整個紅方村都響起嘩然之聲。

且不提方從坤是村裡的打架好手,在武力值方麵頗有威望,尚且還能順利脫身,回去跟方江海彙報情況。

就說其他紅方村村民乍一在村裡露頭,就遭到了村裡人的圍觀及質疑,質疑他們打架沒出力、沒拚命,丟了紅方村的臉麵,把幾人冤枉得不輕。

他們原還覺得沒打贏愧對了大夥,一見這狀況連忙為自己辯駁,急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平梁村的人也不知道吃了什麼神藥,一個個力氣大得跟牛一樣,有本事你們打去,彆在這兒站著說話不腰疼……”

討伐的紅方村村民均是不買賬,甩臉子道:“嘿,你們幾個……平梁村的也是吃飯咽菜,力氣再大能大到哪去,沒用的東西!”

雙方一番爭執,也不等方江海那邊出來說下一步該怎麼辦了,立刻就有人叫了五十個人,去縣路堵平梁村人。

平常平梁村一天隻往縣裡送一趟貨,也不知怎地,今日生意格外好,愣是醬貨不夠,讓平梁村村民多送了一趟。

還是那幾個村□□貨,三十個壯漢護送,紅方村村民一見他們的影兒就不管不顧的撲了上去。

半個時辰後,紅方村又回來了一批鼻青臉腫的人,一個個低著頭,如同死一般寂靜。

一乾村民立刻圍了上來,見狀沉默,再也沒有剛才的囂張氣焰。

半晌,一個村民出聲安慰道:“他娘的,看來平梁村村民是吃了神藥,不過這回比上回好,上回才去沒一會兒呢就回來了,這回好歹跟他們打了一陣,隻要咱們去更多的人,一定要能打贏平梁村的人,我就不信這村架咱們打不贏了,大夥,你們說是不是?!”

其他村民頓時被鼓舞,剛想說“是”,結果就聽到某個被打的村民悶悶開口道:“沒有打一陣……”

其他村民:“啥?”

被打村民表情是生無可戀的,語氣是自暴自棄的:“就打了半刻鐘不到,我們就輸了。”

其他村民:“那你們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被打村民:“我們覺得丟臉,在村口蹲了一會兒。”

其他村民:“……”

離譜!

這就一個大寫的離譜!

紅方村村民完全接受不了。

上一波挨打的村民見機立刻出來為自己平反道:“我就說我們平梁村人吃了神藥了吧,我們哪兒是不拚命,根本就是太拚命……”

不然他們會被揍得這麼慘麼,臉都被平梁村村民給打腫了。

嘶……平梁村人真不是東西!

沒法,他們隻好又去找方江海,問方江海拿主意。

豈知方從坤前腳剛到家跟方江海說明白情況,嘴角上了藥等著止痛呢,後腳村民們就找上門來,跟催命的小鬼似的。

他煩得很,懶得見,索性不理,自個兒待在房裡不出去,可苦了方江海,正焦頭爛額著呢,村裡人又來管他要說法。

“村長,平梁村那夥人不知道吃了藥,一個個生猛著呢,剛才我們去了五十多個人,都沒打過他們三十個多個人,你給想想辦法,用點招兒對付他們……”

紅方村村民滿心想著,既然當初打村架,平梁村弱成那個鬼樣子,都能靠沈舒的計謀取勝,那他們紅方村也可以。

方江海一把年紀了,不能比沈舒差吧?

沈舒今年才二十多歲呢!

薑總歸是老的辣的!

方江海一聽,頭發都要起火了,連問:“你們剛才又去堵人了?”

人群的聲音一下弱了下來,答:“是的哩。”

方江海一口老血差點嘔出來,他讓方從坤去堵人,是想試試平梁村如今的實力深淺,順便以騷擾為主要目的,讓平梁村陷入煩躁無奈之地,再上門談合作,以便抬高自己身價,這群蠢貨竟然未經他的同意,私自上門討打,把紅方村的底兒掉個乾淨。

深深吸了口氣,一忍再忍,到底還是沒忍住問罪:“剛才那架打的是誰出的主意?”

被問的村民們你看我、我看你,往後退了一步,指了指帶頭的那個。

被指的村民:“……”

一群孬貨!

一點義氣都沒有。

方江海凜聲道:“罰跪祠堂三天。”

被指的村民立刻起身,梗著脖子想要跟方江海對衝,一觸及方江海嚴厲的視線,又慫了,憋著一口氣從屋子裡走了出去。

然後,方江海閉了閉眼,朝房裡喊:“從坤,你到平梁村跑一趟,探探沈舒那小子現在到底是個怎麼個意思。”

方從坤的嗓門隔著一張簾子傳過來,“我還沒當上村長呢,這事兒你自個兒操心,我不去。”

方江海氣得兩眼一瞪,掀開簾子怒罵:“你不去誰去,讓你爹我去?”

方從坤陰著個臉:“老子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沈舒,你不想丟臉,就讓我去丟臉?讓舅舅去。”

第145章 (一更)

方定天就站在屋子的角落, 是被村民們擠過去的,村民沒來時跟方江海商量著事兒呢,這會兒冷不丁被自己的外甥點名, 眉毛擰成了麻花。

他倒是不嫌丟人,但紅方村主動送上門去找平梁村也不是個事兒呐, 這不意味著接下來的事態全捏在平梁村手上了麼?

“妹夫。”方江海使喚不動自己的兒子, 罵了一陣“小白眼狼翅膀硬了”雲雲, 為難的看向了方定天, “從坤這孩子不穩重, 這趟還是你去吧, 事關咱們紅方村的生死,你去我放心些。”

話落, 所有村民齊齊看向方定天,視線直勾勾的, 無形中帶來莫大的壓力。

方定天便是不想去也不行, 話到嘴邊又咽下,點了點頭, 往平梁村去了。

彼時,沈舒正聽去縣裡才回來的平梁村村民描述戰況,三言兩語儘是輕蔑,直把那紅方村人說得跟泥鰍似的,任由他們拿捏。

雖然事實也是如此,但村民們繪聲繪色大肆渲染,聽起來彆提多誇張。

沈舒莞爾道:“大夥出了一身力, 一定累壞了吧, 不如回去好好歇息歇息,明天再戰。”

村民們嘿嘿一笑, 連連擺手說“不累”,意猶未儘的一步三回頭,還想再吹噓兩句,但還是適可而止的相繼離去。

他們一走,站在沈舒身旁的沈文慶就開口道:“小舒,紅方村的人被打得這麼慘,該不會因此記恨上我們,更不願意讓咱們使喚吧?”

沈舒搖了搖頭答:“不會。”

不過,為避免這樣的事真的發生,他早已做了二手準備,讓沈穀堆到箕鬥村走動去了,如今人正跟箕鬥村磨著呢。

索性此次黃州那邊要的貨量大,多少人都用得上,如果能收伏紅方村是最好,收伏不了那就再想想彆的辦法。-思-兔-網-

作此想,沈舒又讓人去盯著紅方村的動向,好進行下一步的打算,卻不想派出去的人前腳剛去,後腳就跑了回來,說紅方村派人來了,要見他。

“來人是誰?”

“方從坤的舅舅。”

聽村民彙報,沈舒大感意外,他還以為來人會是方從坤或是方江海呢,沒想到來的是方從坤的舅舅方定天,上次打村架方從坤被俘虜,就是方定天過來贖的人……

念頭一閃,心裡大概有了主意,沈舒跟著村民到村口去見人,就見方定天穿著灰青色的棉襖棉褲,攜著零丁幾個紅方村村民站在路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等了一會兒,興許是等得有點不耐煩,他身後的紅方村村民道:“定天叔,沈舒那小子這麼久都不來,該不會故意晾著我們吧,要不咱們直接進村找他去?”

方定天不溫不火瞥他一眼,語氣平淡:“你要是想闖村子討打你就去,不想挨打就乖乖在這兒等著。”

如今今時不同往日,平梁村再也不是可以任由紅方村橫著走的存在了,雖說他並未像方江海一樣,因為平梁村崛起生出巨大的危機感,但也不是認不清狀況。

被懟的村民喉嚨一哽,憋紅了臉,啞火了。

再然後,聞得一聲令人如沐春風的含笑嗓音,“方伯伯,好久不見,您的駕臨真是讓我們平梁村蓬蓽生輝。”

紅方村村民及方定天皆是抬眼一望,隻見身穿月白色棉袍清瘦如竹的男子朝他們走來,身姿挺拔,麵容溫潤,舉手投足都是居於高位的泰然。

為何如此泰然,紅方村人心裡都清楚,尤其是方定天,瞧著沈舒今個兒束著的一眼看上去就頗為值錢的富有光澤感的雪色腰帶,驀地覺得牙癢癢。

想方從坤跟沈舒同是二十出頭的年紀,方從坤今冬還穿著去年的破棉襖,哪裡有沈舒這般光鮮?

巨大的貧富落差昭然顯現,使得方定天在對沈舒說話時語氣都不太好,頗為不善道:“客套話還是免了,咱們有話直說吧沈村長,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而來。”

沈舒一臉笑%e5%90%9f%e5%90%9f,點了點頭:“當然,方伯伯應是為今早的事而來。不過,我個人覺得村裡人一點小打小鬨無傷大雅,畢竟牙齒和舌頭都有磕磕碰碰的時候,紅方村與平梁村多年近鄰,感情甚是深厚,這點小事不值一提。”

方定天聽了眼皮一抽,心裡直罵沈舒狡猾,他明明知道他不是單純為兩村人縣路鬥毆的事來的,卻還揣著明白裝糊塗,不過就是想讓他先開口,置紅方村於被動境地……

方定天沉著臉,不憚把膿包挑破了來講:“沈村長,紅方村和平梁村多年交惡,稱不上什麼感情深厚的近鄰,但也不妨化乾戈為玉帛。那十金你若是痛痛快快的給了,以後紅方村裡人人心裡記你一分好,但你若是推三阻四非逼得咱們動家夥,那我們紅方村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沈舒麵不改色,仍是含笑:“方伯伯有所不知,這十金非是我不給,實在是這天底下沒有贏了反倒賠錢的道理,即便我想痛快給了息事寧人,我村裡的人也不會同意……若要打就打好了,我記得今早咱們村子裡的人才打過一架,好像是我們平梁村的人贏了,方伯伯可要想清楚。”

換以前,平梁村勢弱,沈舒可能還會委婉一下,表達一下“愛與和平”的主題。

現在,平梁村正麵對剛都是穩贏,再低調可就不禮貌了。

霎時,方定天的神情無比難看,用充滿危險的口%e5%90%bb說道:“那麼沈村長是想打了?”

沈舒道:“打不打,看你們。”

那一雙清亮的桃花眸子明明如同兩汪溫軟的春水,蕩漾著粼粼的波光,可不知怎地,一股無聲的寒意從裡麵沁了出來。

任是誰對上沈舒這一刻的眼,都會覺得自己如置潭底,脊背發冷,而當沈舒慢悠悠的四平八穩的開口說“沒有選擇的可不是平梁村”時,埋沒在溫柔春水下的寶劍終於毫不掩飾的露出了淩厲的鋒芒。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