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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冷笑,劉敬和雖被農民收養,卻打心裡看不起農民,還以為自己走在了正確的路上呢。

殊不知,原著裡他屢屢落第,根本考不上去,到死也隻是個秀才。

於是,沈舒跟劉敬和算好了賬,給了他十兩銀,充作跑腿費和買書費。

劉敬和自是嫌少,但少勝於沒有,連忙寶貝的將銀子揣好。

擺平了劉敬和,沈舒開始琢磨建學堂,建哪裡、怎麼建都是個問題,他有心向旁人請教,就去找了村裡的文慶伯。

文慶伯是父親沈大同生前的知交好友,之前受沈大同囑托,擔負著村賬房一職。

正好,除了問學堂的事,沈舒還有意跟文慶伯問問村財政,看看在沈大同去世前,有沒有留下什麼財政赤字,也好方便他對村子未來的規劃。

須臾,沈舒來到文慶伯的家裡,是位於村西的一家土屋,蓋著青色的瓦和乾草,圍了個院兒,院裡曬著陳皮和乾辣椒,還種著一棵歪脖子棗樹。

沈舒推門站在院裡,十分熟稔親熱的喊了一聲:“文慶伯。”

沈文慶就從黑洞洞的屋裡出來,隻見他穿著鬆垮的棕色布袍,腰係灰色布帶,頭上係著一條黑色的幘巾。

他留著兩撮很長的胡子,從人中撇開八字,看上去頗像個讀書人,不過透露著一股清貧的氣息。

原著裡,沈文慶娶的妻子是沈大同的遠房表妹,待沈舒十分的親,在他被沈穀堆害得差點終身殘廢時,是沈文慶及其妻子留他在家中將養,才讓他身體好轉,才能有後來的許多劇情。

這會兒,沈舒對沈文慶的好感已經提前拉滿,越看他越麵善,態度也是出離溫和:“文慶伯,吃中飯了沒?舒舒有事向您請教。”

沈文慶見到沈舒亦是笑%e5%90%9f%e5%90%9f,他回頭指了指屋內,說:“你表姑在做了,聽說你當上了村長,你表姑今天中午做了一道大肉,正準備一會兒給你送過去呢。”

沈舒眼睛一亮,毫不客氣:“那感情好啊,今個兒我就在表姑父這兒坐著不走了,非得嘗嘗表姑做了什麼好東西。”

沈文慶哈哈大笑,往常因為妻子跟沈大同表出不知道多少輩的緣故,沈舒從來不喊他表姑父,今個兒還是頭一回呢。

當即,他伸手拍了拍沈舒的腦袋:“好,就在表姑父這裡吃,一會兒讓你表姑叫敬和去。”

老實說,沈舒並不是很想捎上劉敬和,但是為了防止自己跟劉敬和對外關係下滑得太快惹人生疑,他還是笑了笑沒說什麼。

隨後,沈舒就隨沈文慶一起進了屋裡,由於屋裡采光不好,一片黑漆麻秋的,沈文慶又搬了兩個矮凳出來。

說到正事,沈文慶自是十分認真,聽到沈舒想在村中建學堂,他先是一驚,而後表現得跟劉敬和一樣,撚須搖頭道:“怕是不太行。”

沈舒當然知曉他的顧慮,不徐不疾笑道:“表姑父,其實我都想好了,隻要這學堂能辦得起來,付出多少都值得。所以,我準備實施配套的獎勵機製,凡是願意把孩子送到學堂來讀書的,獎勵十個雞蛋,凡是孩子上學勤奮的,定期提供一袋大米。”

隻要孩子肯來、肯學,他就有信心說服家長。

沈文慶不由咂舌:“小舒,你這是要準備掏祖產?”

這是沈舒第二次聽到“祖產”這兩個字,目光微閃,答:“先想法子賺些錢,若是不夠再掏祖產,隻有孩子們讀了書,咱們平梁村才有崛起的希望。”

沈文慶仍是驚疑,翹了翹胡須,片刻忍不住勸:“小舒,你可想好了,這事兒若是辦不好,恐怕會招來怨言,村裡人大抵是不會支持你的。你若是安安分分當個村長,就像你爹一樣,說不定聲譽更佳。”

沈舒搖了搖頭,看上去對此事非常執著,接著,他徐徐開口道:“我既是平梁村的一份子,理當為平梁村做出貢獻,若是因為害怕被責備就什麼也不乾,當初我便不會競選村長。”

況且,還有什麼苦比被渣攻囚禁虐身虐心更苦,還有什麼路比先喪父、後被騙、再被/操更崎嶇?

要知道他可是直男啊!

鐵打的直男啊!

沈舒內心一片操蛋,心道:他不僅要當個好村長,還要當穩,誰都彆想把他從村長這位置上扒拉下來。

第6章

稍許,表姑鄧氏做好了飯菜,就去找劉敬和,讓他過來跟沈舒一起吃飯。

劉敬和被叫過來時還兀自茫然,他今個兒私自燉了村民們送給沈舒的雞,準備改善改善夥食,讓自己舌頭沾點油水。

因著沈大同去世,他已經連續吃了幾天的素,嘴巴都快淡出個鳥來了。

沈舒正跟沈文慶談著村財政,聽到沒有赤字鬆了一口氣,就見劉敬和抱著一鍋雞湯,老遠能聞到鮮香味兒。

劉敬和恐是怕沈舒罵他,見他瞥來,連忙上前略帶討好的說:“你近些日子操勞,看著似是瘦了不少,我特意燉了雞給你補身體。”

沈舒看穿他的想法,說都懶得說他。

原著裡,苦情受竟會被這樣一個人騙得神魂顛倒死去活來,真他媽不合理。

隨後,沈文慶和鄧氏招呼兩人上桌吃飯,劉敬和就像是餓了那八百年的小豬崽子,埋頭苦吃,絲毫不注重禮節。

沈舒一忍再忍,還是沒忍住,拿筷頭打他的手,不許他再夾半塊肉。

劉敬和“哎喲”一聲,痛呼出聲,便聞得鄧氏笑道:“你爹生前想看著你們成婚,可惜沒看到,等孝期過了,你們就籌備起來吧,介時表姑親自給你縫喜服。”

沈舒忽然沒了胃口,白了劉敬和一眼:“不急。”

劉敬和亦是斂起委屈之色,抓耳撓腮的含著幾分尷尬,肉眼可見的不願:“是不急。”

一頓飯,兩人吃得心懷鬼胎,沈舒跟劉敬和是一刻鐘都待不下去了,提出了告辭。

劉敬和也趕忙離開,亦步亦趨跟在沈舒身後,見沈舒走得飛快,一頭霧水:“舒舒,你怎麼了,我惹你不高興了?”

沈舒驟然止步回過身來,眼神清冷:“學堂的事我已與表姑父商議好了,事情迫在眉睫,敬和哥你早點到縣城去吧,早些回來。”

劉敬和一愕。

怎麼還帶趕人的?

從前沈舒不是這樣的,他待他很是柔情蜜意,怎麼如今卻……

難道,自己與縣裡千金有染的事被察覺出了端倪?

不。

若真露出馬腳,依沈舒的性子,必然不依。

沉思片刻,劉敬和點頭應允:“好,舒舒你在家好好照顧自己,我明日就去縣裡。”

雖不知沈舒為何態度大變,但他還不伺候了呢!

等他成功娶得那富貴小姐,成為人上人,有的是金銀和前程,沈舒就守著他這個破村長的職位自個兒過去吧!

看他能當出什麼花兒來。

次日,沈舒送走了劉敬和,就召集了全村的村民,宣布了辦學堂的想法。

村民們瞪大眼睛,一片嘩然:“村長,你想建學堂,那請誰做夫子?”

沈舒指了指自己:“我。”

原著裡,苦情受也做了夫子,隻不過是在繼任村長無望後,被渣攻顧懷瑾帶到了他的封地,才當上的夫子。

不過,撇開這些令人糟心的劇情不談,沈舒認為以自己現代本科的學曆,教幾個孩子認字綽綽有餘。

等孩子們學得深一點,再讓劉敬和教,也算廢物利用。

村民們十分沉默,向來村長都是有事就忙,沒事就閒,能少乾絕對不多乾,怎麼沈舒還給自己攬活兒?

在他們眼裡,沈舒此舉完全就是吃飽了閒得慌。

“舒娃子,這事兒不行,俺要是讓俺家狗蛋來上學,誰幫俺家乾活?”

“就是,這麼多活誰來乾?”

“馬上就是芒種了,咱們村所有人都要割麥子種稻子,你讓咱們去上學,這些麥子稻子誰來割誰來種?”

……

沈舒站在村口大榕樹下,一身藍袍斯文俊秀,說話的語氣卻分外有力:“我知道大家農務繁忙,尤其是割麥子的時候,一個人恨不能當兩個人用;但鄉親們也知道,咱們平梁村至今三百餘年,總共就出了三位秀才,沒人做官,沒人走出平梁村,也就沒人領著咱們雞犬升天。”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倘若咱們一直不重視學業,咱們就永都沒有出頭之日,難道這是鄉親們希望看到的嗎?”

“當然不是。”

誰想看到自己村子一直受窮啊?

他們也想村裡有人做官,帶他們雞犬升天,可是誰敢保證自家孩子有那個靈光勁兒,一讀書就能中秀才中狀元?

要是書書沒讀好,活活乾不了,豈不是在家養了個白吃飯的廢物?

村民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就又聽得沈舒說:“一個學不進,就兩個人學,兩個學不進,就一群人學。咱們村兒有那麼多孩子,我相信總有兩個聰明的,可以承托起平梁村的未來。且,作為村長,我願意為此付出——”

“即日起,但凡肯送孩子上學的,獎勵十個雞蛋;孩子讀書讀得好,送菜送糧。”

“若是日後誰僥幸能夠讀出名堂,考試的費用和進京的盤纏我亦全權負責。”

轟地——

村民們腦子如雷鳴貫耳般炸響,一下子啥都聽不進去了。

沈舒說什麼?!

送雞蛋送菜送糧?

天底下能有這麼好的好事麼?

“村長,是真的送雞送菜送糧麼?你可不要把俺們孩子騙過去了不給。”

“村長,學堂擱哪兒建,我可以幫忙!”

“村長這份心意大家夥都感受到了,我們絕對支持村長的決定!”

……

什麼東西能有蛋菜糧重要哩,小孩子能乾得了什麼?

把他們扔到地裡,一天也割不了幾斤麥子,上了學堂他們還能讀書,萬一就讀進去了呢?

再談遠的,日後自家孩子大了,即便考不上,去縣裡謀個差事也是好的。

讀書人的路總歸是要比普通人的路要廣,這麼一想,他們才意識到沈舒多麼有遠見,當即紛紛表示讚同。

沈舒見辦學堂的事順利推行,鬆了一口氣,笑容也燦爛了許多。

接著他告訴想送孩子上學的村民,什麼時候報名,該如何報名,報完名該幾點到,幾時放學。

按他和沈文慶商量的,早期不知道有幾個人入學,學堂便先不建,就隻在村口空地上堆幾個沙盤。

等粗淺的知識過了,孩子們要做文章了,再添置些紙筆,讓他們省著點用。

不過,沈舒有更好的想法。

他想複刻現代的黑板與粉筆,給孩子使用以此節約成本,畢竟他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至於學堂先不建這事兒他同意,一則建學堂耗費人力和時間,會耽擱孩子們的學業;二則若能讓村民們每次經過村口時,聽到自家孩子的讀書聲,會生出許多滿足感。

待交代完了詳細,沈舒便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