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資舒服。
他把椅背又放直了,拿出手機準備找大炮問問奔奔的情況。
旁邊的段非凡突然坐了起來。
“醒了?”江闊被愣住了。這人醉倒醒來都這麼一驚一乍的嗎?
但段非凡沒理他,頭都沒往這邊轉,坐了兩秒鐘之後,又哐的一下倒了回去,繼續睡了。
“我剛應該給你錄下來。”江闊說。
剛還說什麼等一下有禮物,是怕沒人在,會在走廊上趴一夜吧!
對了,禮物。
江闊站了起來,在宿舍裡看了看,沒看到哪兒有禮物,沒有任何長得像禮物的東西,他甚至還往桌子下麵瞅了兩眼。
“禮物呢?”江闊走到段非凡身邊,推了推他,“段非凡。”
段非凡胳膊動了動,沒有醒的意思。
最後可能的地方大概就是衣櫃了,沒鎖,但段非凡睡著,他也不可能去打開衣櫃看。
不過應該不可能,段非凡這性格,不太可能在這屋沒彆人能進來的情況下還把禮物藏衣櫃裡。
這種蠢事一般都是江總給他老婆送禮物的時候才會乾。
江闊歎了口氣,躺回了躺椅裡。
雖然他對禮物沒有任何期待,也沒有什麼東西作為禮物時能讓他有什麼驚喜,但眼下這種情況下,是一個人告訴他,我有個禮物給你,然後就沒下文了。
好奇心讓人睡不著覺。
如果這個人是大炮,他也不至於,但這個人是他的大學同學,一個生活在他完全沒有了解過的世界裡的人。
這個禮物就充滿了未知。
他又坐了起來。
還有一個地方沒找。
那就是段非凡書桌上放著的一個大紙箱。
紙箱的蓋子沒蓋嚴,開著巴掌大的一條。
江闊走過去,往裡看了看,陰影裡什麼也看不清,他拿出手機,打開了手電,又回頭看了一眼段非凡。
然後用手機的光迅速往紙箱上一晃,借著光掃了一眼。
營造出走過旁邊掃一眼的場景。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蝴蝶結。
就是它!
江闊一把掀開了紙箱蓋子。
裡麵是一個巨大的黑色龍貓,看上去是陶瓷的,一隻耳朵上係著個小小蝴蝶結,看著像是那天江了了給他買的那個蛋糕盒子上的。
他伸手敲了敲,沒錯,是陶瓷的。
這是個什麼玩意?
他放下手機,抱著箱子想把這東西放到地上再看看。
抱著紙箱一使勁。
紙箱隻在桌上滑行了半厘米。
這重量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他媽是實心的嗎?”江闊轉頭問段非凡。
段非凡的腦袋倒是往他這邊偏著的,但睡得非常香。
有了心理準備之後,江闊再次抱起箱子,用手兜著紙箱下麵,這回抱起來了,但的確超過了一個陶瓷擺件的應有的重量,哪怕它的尺寸也超出正常範圍。
放到地上之後,江闊又揪著龍貓的耳朵,小心的把這玩意兒拎出了紙箱。
“起碼十幾斤,”他說,“段非凡你聽見了沒?麻煩你醒醒,這是個什……”
他看到了龍貓後腦勺上的一條縫。
“存錢罐兒?”江闊震驚了,看著這個跟個小水缸差不多大小的龍貓存錢罐。
他慢慢把罐推到一個傾斜的角度,看了看下麵,居然還是個沒有口的罐子,裡麵不知道放了什麼,總之想拿出來就得砸掉。
“是錢嗎?”江闊晃了晃罐子,裡麵發出了很細的一些聲響。
就是錢。
是硬幣。
“生日快樂。”身後傳來段非凡的聲音。
“靠!”江闊本來蹲著,直接跪下了。
回過頭發現段非凡還靠在躺椅上,側著腦袋枕著胳膊看著他正樂呢。
“你醒了?”江闊問。
段非凡衣服肩膀上被他撕開的位置很醒目,江闊有些不好意思,但為了談話能正常進行而不至於打起來,他沒敢馬上告訴段非凡。
“嗯,”段非凡說,“也沒喝多少,一會兒就能醒,就是困得厲害,你念念叨叨的也沒法睡了。”
“是沒喝多少,”江闊說,“正常人這點兒酒也就一泡尿……”
“對,”段非凡站了起來,往廁所走過去,“你不說我差點兒忘了我應該是憋醒的。”
廁所的門哐的一聲摔上了。
江闊有些無語,隻能坐到了椅子上,繼續看著這個罐子,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又問了一句:“裡麵是放錢了嗎!”
“能不在人尿尿的時候問話嗎?”段非凡的聲音帶著廁所的回響。
“你就說是,不是,”江闊說,“最多倆字兒,不比你這一串兒強?這智商也就配尿鞋上。”
段非凡洗了個臉,出來的時候看上去已經沒什麼事兒了,腳步利落,不過他剛暈倒的時候,腳步也很利落。
“放硬幣了,”段非凡蹲到了罐子旁邊,手指往龍貓耳朵上一彈,“一千塊。”
江闊愣住了:“你什麼意思啊?”
“從收你的那些錢裡拿了一千,換成硬幣放進去了,”段非凡說,“時刻提醒你,要學會講價。”
“……我爸應該會很感謝你。”江闊說。
段非凡笑了笑。
“謝謝。”江闊說,“這個真的……我沒想到。”
“我本來想直接給你個紅包,”段非凡說,“又覺得沒意思,這個罐兒是段淩他們商場陶瓷部打折,她搶回來的。”
江闊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
“在家放了倆月了,也不知道能乾什麼。”段非凡說,“我正好就拿來用了。”
“放家裡不也就是存錢罐兒嗎,往裡放錢啊。”江闊說。
“她怕這罐兒沒放滿她就已經先走一步了。”段非凡說。
江闊笑了起來:“現在用錢的機會本來就少,猴年馬月能放滿……你這麼多硬幣哪兒來的?”
“公交公司換的。”段非凡說。
“公交車不是都掃碼了嗎?”江闊說,“還有這麼多硬幣?”
“可以啊,你還知道公交車怎麼坐啊?”段非凡說,“坐過嗎?”
“這話說的,”江闊嘖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回答,“沒坐過。”
段非凡笑得咳嗽了兩聲。
“這蝴蝶結是蛋糕盒上的那個吧。”江闊問。
“觀察力不錯啊,”段非凡說,“就是那個,我看著還挺完好,就粘上去了。”
“你沒事兒了是吧?”江闊看著他。
“嗯,”段非凡活動了一下脖子,伸手在自己頸側和肩膀上捏了捏,“就是……”
他的手頓了頓,又在肩膀上摸了摸。
江闊清了清嗓子,看著他。
段非凡也看著他。
這沉默漫長。
過了一會兒段非凡指了指他,轉身走回了廁所。
一秒鐘之後就退了出來:“江闊?這你乾的吧?”
“是。”江闊點頭。
段非凡看著他,揚手把衣服脫了下來,舉著看了看:“不是我說,我差不多能猜到是怎麼撕的,但是你不知道拽人的時候應該拉胳膊之類的嗎,扯衣服能把人拽起來?”
“情急之下。”江闊看到了段非凡身上的傷。
有些驚人。
這看著仿佛是被人連踢帶砍,轉圈兒剁出來的效果。
“已經好了很多了,”段非凡發現了他在看,扔下衣服,從衣櫃裡拿了一件T恤出來套上,“之前特彆明顯,估計再有幾個月就差不多看不見了。”
“你怕嗎?”江闊問。
“嗯?”段非凡看著他。
“就是被砍的時候。”江闊問。
段非凡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怕。”^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江闊沒說話。
“怎麼可能不怕,”段非凡說,“那會兒大家都在氣頭上,我就抱著頭,找機會跑。”
江闊皺了皺眉。
“打架最怕人多,一人一下,打死了也不知道誰是致命那一下,”段非凡笑笑,“你沒打過架吧?”
“沒這麼打過,”江闊說,“而且……會有人幫我動手。”
“還挺乖,跟我想象的不一樣,”段非凡說,“我現在也不跟人動手了,小時候……有一陣兒特彆容易生氣,過了那幾年就沒再那麼衝動了。”
“我明天給你買件新的。”江闊說。
“不用,”段非凡說,“這要是你跟我打架撕的,那我就讓你賠了。”
“106那幾個一塊兒把你弄進來的,”江闊說,“趙叔也來了,說沒事兒,你一直就這樣。”
“五個人,還把我衣服撕了才弄進來。”段非凡躺回椅子上,歎了口氣。
“你是我見過的,酒量最差的人,”江闊說,“都不如我媽。”
段非凡嘿嘿笑了兩聲:“但是我看上去特彆能喝,我吼一聲‘滿上!’就能嚇跑一幫,根本不敢跟我拚。”
按理說,段非凡已經沒事了,那就不需要人守著了。
但江闊靠在躺椅上,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也沒有回119的打算,可能也是喝了酒,剛又折騰半天那個存錢罐,這會兒就是困,不想動。
後來還聊了什麼他都記不清了。
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躺不平的躺椅居然也有這麼好的睡眠效果。
早上段非凡把他躺椅的椅背直接立了起來,他才猛地醒了過來。
“今天可是要上課的。”段非凡說。
“幾點了?”江闊打了個嗬欠。
“六點半。”段非凡說。
“太早了……”江闊站起來,彎腰抱起了地上的龍貓,“我被子先扔這兒了,一會兒再拿。”
“嗯。”段非凡應了一聲。
119唐力和馬嘯都已經起床了,他倆甚至還出去晨跑了半小時,這會兒正在陽台上做拉伸。
李子銳在床上蒙頭大睡,還沒有起床的跡象。
江闊趁沒人在屋裡,把抱著的龍貓罐子放到了桌麵上,推到了牆邊。
“你起得挺早啊。”唐力從陽台回來,看到江闊有些意外。
“謝謝段非凡沒六點就把我叫起來。”江闊拿了衣服去洗澡。
洗完一大通出來,李子銳還在睡。
唐力正在床邊苦苦相勸:“起來吧,八點就上課了,還要吃早點……”
“我不吃早點了。”李子銳說,“我減肥。”
“江闊都起來了,”唐力說,“你還不如江闊嗎?”
“哎。”江闊看著他。
勸了一通,李子銳終於在他們出門去吃早點的時候起來了。
“我直接去教室了,”他說,“是哪個樓?”
“七教304,”唐力說,“彆遲到了。”
經過107的時候,江闊往裡看了一眼,段非凡正好背了包要走。
“吃早點?”江闊問。
“走。”段非凡說。
第一學期的課幾乎沒有專業相關,園林就兩個班,不少課是跟彆的零碎專業一塊兒上課,什麼語文英語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