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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用,也算親上加親?”

“你隻要彆把自己搭進去。”

“......?”

“蕭淩並非你以為地那麼簡單。”

“你的意思是......”

祁朔緘默沒再多言,季北庭漸漸收起方才嬉笑。

他倒是差點忘了,蕭淩此人可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嫡係世子,他前幾個哥哥如何死的,怕是隻有他自己知道。

......

*

祁朔在那日陪她歸寧後便仿佛住在了軍營一般。

她睡時他還未歸,她醒來後人也早已離開,竟是再未和他坐在一道認真吃上一頓飯。

後來,奚蕊偶爾聽德叔提到朝廷欲派鎮北軍南下築建堤壩,她雖不懂政事,卻也多少能理解他忙碌如斯的原因。

而他不在,她也少了許多拘束,繼而將那改造國公府的計劃提上了日程。

祁朔身邊皆是些他的親衛,也用不上府裡的人,所以府中小廝不多。

也正因為小廝不多,所有小廝都一個人做起了兩個人的活。

“夫人,您看這個角度可以嗎?”

烈日炎炎之下,一名小廝顫顫巍巍地提著一棵比他還高上半頭的桃樹苗,額頭布滿了汗漬。

此時的奚蕊一手持著幾遝宣紙,另一手握筆杆,站在不遠的涼亭中來回比劃。

“往左一點,哎,左了左了,再往右,對對對——”

她滿意地揮著手,隨即執起筆在紙上畫了幾筆。

一旁為她端墨的阿綾幾番看過她手頭草稿,欲言又止再欲言。

“夫人,您真的......能看懂這畫的是什麼嗎?”

她怎麼覺得和那墨團沒兩樣?

奚蕊眼一嗔:“你不懂。”

然後又在紙上添了兩筆,並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阿綾閉了嘴,卻眼見著那剛被運來的一堆桃樹苗和梅樹苗被指揮著排排種齊,頓覺應該是自己寡聞。

驕陽似火,灑下的水珠很快便被氤氳成霧,消散於半空。

就算是遠在涼亭奚蕊也能感受到被灼燒的炙熱。

與此同時她在心中已經將那送樹之人罵上了千百遍。

當初派人去買時說好的辰時便送來,可真的送來卻已到了午時,外麵日頭這樣毒,那些小樹苗若置於其下曬上半日她便是白買了。

“文茵,讓他們去歇著吧。”

眼看著種的差不多,奚蕊將手中紙筆遞給阿綾便取出袖中手帕輕輕拭汗,又吐了口濁氣。

幸虧今日沒上妝,不然指不定糊成什麼樣。

“這些碎銀也給他們送去。”

說罷她又拿出小袋錢袋,同時還忍不住感歎這來國公府後就是不一樣,連碎銀都敢打賞了。

那方的小廝們見此皆是麵露惶恐與詫異。

“這......奴才們不能要......”

他們在府中本就清閒,月銀也不少,隨便做點事就給這樣多的賞賜委實不安。

倒是德元在旁笑眯眯道:“夫人賞的就拿著。”

幾人麵麵相覷,最終顫巍著手收下。

未久,忽有一人感動小聲開口:“夫人當真是宅心仁厚,就說要比那南平郡主好上百倍。”

先前公爺未成婚前,知曉那些陳年舊事的人竟還拿兩人做了對比。

本是私下感慨,哪知這聲音不偏不倚將將落入快要拐角的奚蕊耳中。

她腳步一頓,柳眉蹙起,複而折了回去。

“什麼南平郡主?”

本以為她早已走遠,卻不想她竟然又回了來,方才開口的小廝嚇得立馬跪下,哆哆嗦嗦道:“夫人聽錯了......沒有什麼郡主......”

“我剛剛聽見了。”她眯起眼,複又抬眼去看德元,“德叔這位南平郡主是何人?”

德元嗔罵了兩句那小廝不會說話,然後歉疚道:“夫人莫怪,這南平郡主與我們公爺從來就沒有關係,都是他們胡亂言語。”

接著他便將事情原委說了個大概。

南平郡主裴青煙,是南平王之女,自幼生長京都,與祁朔同歲,十年前隨著父親去了封地,也算是一段落花有情流水無意的舊事。

“原來是青梅竹馬。”奚蕊摸了摸下巴。

十年啊,十年前她才七歲?

德元唯恐她誤會什麼,剛想繼續解釋:“夫人,我們公爺......”

“好了,我知道了。”她笑了笑,“既是無意便罷,就算公爺有什麼想法,我也並非什麼妒婦。”

語畢她轉身便走似是真的不在意。

德元還想說什麼,卻又不知如何說起。

夫人的反應,也算正常?

......

奚蕊一路微笑著回了院中,卻在關上門的瞬間小臉耷拉了下來。

她坐在案邊大口抿了口茶,平複半響,忽又覺得自己這悶氣不知從何而來。

方才德叔不也說過了嗎,祁朔對她無意,那又有什麼所謂?

不對——

就算有意......有意又能怎麼樣,婚前不還想著給他納妾麼?

奚蕊腦中思緒紛亂,她頹然地趴在桌案上怔神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烈陽漸退,從窗外吹進的風開始褪了溫度。

突然大門開合聲響起,奚蕊猛地坐起,第一反應便是祁朔回來了。

她起身理了理頭發,看著鏡中的自己發髻未亂才推門走了出去。

但眼前卻並非所思之人。

“夫人,方才公爺身邊的銘右送來了信。”文茵上前將信封遞給她。

奚蕊狐疑接過,拆開又展平,目光所及,隻有六個蒼勁字符。

「南下築堤,勿念。」

第36章 不,她不煩悶。……

對於府中陳設改造, 奚蕊本是列了一溜清單,想著等祁朔回來同他商議一番,卻沒預料到他走得如此倉促。

但又想著他先前對這般肅靜無華的院子都能忍受, 想來自己這稍稍改變些許也算不上什麼。

而昨日關於南平郡主的奇怪不悅也很快便被新到的一批花種蓋過。

此時的奚蕊坐在庭院小案前,一手持著采購賬本, 一邊比對著剛剛送來的各種花卉植株。

國公府的綠植甚少, 除了幾棵參天梧桐, 還有正廳前的銀杏, 便隻有沿路的些野生花草,看著委實淒涼。

是以,奚蕊命人將那些荒廢院子稍作修正,又清理出了大片空,分彆種上了桃樹苗與梅樹苗。

就是想著明年冬日與春日接連盛開梅花和桃花, 總歸不會同現在這般死氣沉沉。

同時, 沿路的野草雜苗也被修理乾淨, 又使人去花市挑選了些品貌上佳的蘭花、春羽、文竹、牡丹等植株。

“德叔, 這便是花市中最好的蘭花了嗎?”奚蕊俯身扒拉了兩下剛運來的小苗,眉頭緊擰。

怎麼感覺蔫兒了吧唧的?

德元解釋道:“這幾日賣蘭花之人甚少, 這幾株是脫了水,養上幾日便好了,夫人放心。”

奚蕊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其實她對這些養花草之事也不甚精通, 不過是回想著奚府院中養了些什麼,選了些自己喜歡的照葫蘆畫瓢罷了。

“德叔,這國公府一直都是這般清冷嗎?”她問出了這幾日來一直存有的疑惑。

不論怎麼說,好歹是個世爵府邸,如此荒蕪怎麼看都覺不妥。

德元歎了口氣, 眉眼中帶了些遺憾:“先夫人在時府中還是一派昌盛,先夫人去後老公爺睹物思人便命人將所有都撤了,後來又長年駐紮邊疆,府中更是無人得空安置這些了。”

“老公爺沒有其他妾室子女嗎?”她似乎從未聽說過祁朔有什麼兄弟姐妹。

德元搖頭:“老公爺隻有先夫人一位妻子,先夫人難產離世,膝下隻有公爺一子。”@思@兔@網@

沒曾想其中是這樣的舊事,奚蕊略有訝異。

老公爺竟然沒有妾室,也難怪現在的國公府人員如此稀少,倒是少了她不少事情。

“那......公爺他自己便沒想過改上一改嗎?或者吩咐你們去修整一番?”

德元笑了笑:“公爺年幼時養在太皇太後身邊,後年長了些便同老公爺去了邊疆,老公爺去後他更是甚少回京,哪裡顧得上這國公府?”

若非平定了匈奴這一大患,恐怕祁朔依舊不會歸朝,更不會娶親。

這倒也是。

奚蕊若有所思點點頭,沒再繼續詢問。

*

接連幾日的移植種樹和擺弄花草後,國公府總算有了點先前在奚家時的煙火味,雖然依舊不甚熱鬨,但也有彆樣的清淨。

奚蕊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這可是她親自作圖與比較篩選的花卉樹植。

既沒多花一兩銀子又頗為好看,實在成就感十足。

“文茵,你們覺著在這院中搭上吊椅如何?”

她倚在窗邊對著外麵的庭院看了又看,總覺得缺了些什麼。

“夫人,您昨日不是才派人預備安上秋千嗎?”文茵忍不住出聲提醒。

總感覺這些天他們家夫人對於這些有點魔怔了。

“哦對。”奚蕊托腮恍然驚醒,又道,“左邊再搭吊椅其實也可以。”

“......”

忽然阿綾的聲音從外傳進:“夫人,宮裡方才傳來了太皇太後召您入宮的懿旨。”

一聽到太皇太後幾個字奚蕊猛地放下雙手,回眸道:“召我做甚?”

上次的窘迫恍如昨日,一想到便覺得腳趾抓地。Pao pao

“也不單是您一人,是傳了諸位在京命婦入宮茶談。”阿綾解釋。

聽到這裡奚蕊稍鬆一口氣,下一瞬卻又蹙起了眉。

所有在京命婦?茶談?

未出閣前便被邀著隔三岔五地去參加太皇太後辦的各種聚集京都世家未婚男女的燈宴。

可這成了婚怎得還有在京命婦茶談?

先前因著太皇太後賞賜頗多她又十分透明,倒是樂意去上一去。

可現在——

也不是說她看不上那些賞賜,就是說......她這新晉身份,該不會成為眾矢之的吧?

雖然心中無比想裝死逃過去,可這是太皇太後懿旨,又是她婚後第一次以誥命夫人的身份相邀入宮,怎麼說都是不好拒絕。

“夫人?”見她許久沒有答複,阿綾喚了一聲。

奚蕊回過神,深呼一口氣道:“為我梳妝。”

......

後來她著了身軟翠對襟長裙,雲紋銀白長綢挽於臂彎,既不顯奢華搶眼,也不失端莊肅穆。

奚蕊乘坐馬車來到宮中,又隨引路宮人到了永安宮。

剛踏入殿門她便感受到道道灼熱視線皆落於她身。

奚蕊唇邊噙著淡淡微笑,在文茵阿綾的攙扶下緩步行至最前端屬於她的位置。

“竟是個如此年輕的一品誥命。”

“據說她父親隻是個三品大理寺卿,若非這位小姐情深之至,如何攀得了輔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