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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

陳驕陽抬起手衝一個正在修剪花枝的丫鬟招了招手,提示她小心些。

倫玉眉頭皺起,“你聽著沒?”

“在聽,”陳驕陽回頭對他盈盈一笑,用著隻有二人才能聽到的音量道:“因為我需要你替我引薦他,我尋他有事。”

這個笑……

越看越讓人心臟不舒服,就像每次急跑之後的感覺。

倫玉匆匆收回目光,“我就是要問你,到底是什麼事?”

這當中牽扯到齊縉王和鄉州,陳驕陽不能開口,於是她尋了個借口,或者說,這也不能算借口,畢竟左彥招惹她也是事實。

陳驕陽一麵朝另一邊做活的下人打招呼,一麵低低地對倫玉說著,“鄉州你調?戲我那次,左彥不是說我醜麼?”

倫玉點頭,這個事兒他想起來就來氣:“對,左彥的性質比我惡劣多了,要不是他賤兮兮突然那樣和我打賭,我才不會挨打……喂等等!我沒有調?戲你,都說了是誤會。”

陳驕陽笑著敷衍:“好好,就算是誤會,但我這個人睚眥必報,你了解吧?”

“很是了解,”倫玉恍然大悟,“原來你要報仇啊!”

“嗯,”陳驕陽點頭,“還有借給你狗的事 ,我也要算他頭上。”

倫玉頓時鬆了口氣,俊美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原來如此,那我同意了!”

陳驕陽沒說話,眼看快到王嬤嬤的院子了,倫玉忍不住提醒道:“你明麵上也彆鬨太難看,畢竟他是朝廷命官,又是陛下麵前的紅人。”

那是自然,陳驕陽又不傻,她點點頭:“你放心,我還能直接叫雲兒打他不成。”

“嗯,誒?”倫玉忽然道:“最近怎麼都沒見青兒?”

嗯?陳驕陽頓住腳步,她探究地看著身旁之人,“你能分清他們兩個?”

倫玉撓了撓頭,“這又不難,我為什麼就不能分清了?”

陳驕陽微微眯眼,“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在這麼短時間內,就能分清他們兩個的人。”

縱是齊縉王,當年也用了將近半年才能分清楚青兒雲兒。

倫玉微愣,隨後邁著步子朝前走去,他朗聲大笑,“誒嘿嘿嘿!娘子終於見識到我的厲害了吧!”

說他胖還真喘上了。

彆說,倫玉的笑聲還真有幾分感染力,陳驕陽臉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就更深了。

說話間,二人就到了王嬤嬤住的院子。

這會兒陽光正好,倫繡頭頂小碗正在小院裡練習走路,她看到倫玉和陳嬌陽進來,正想要興奮地打招呼,一旁拿著小棍的王嬤嬤立即清了下嗓子。

倫繡扁了扁嘴,偷偷衝他們眨眼示意了一下,沒敢上前去。

王嬤嬤沉下臉道:“擠眉弄眼成何體統。”

說著,她衝著倫繡揚起小棍,還沒落下,就聽身後傳來倫玉的嚴厲的聲音:“喂!你給我等等!”

王嬤嬤有些詫異地扭臉看倫玉。

陳嬌陽伸手一把拉住倫玉,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倫玉完全沒當回事,甩開陳嬌陽,直衝到王嬤嬤身邊。

“你誰啊,”倫玉擋在倫繡麵前,一把將小棍從王嬤嬤手中抽走,“哢噠”一下掰成兩段,“你打我妹乾嘛,知道這是哪兒麼?”

倫繡拽了拽倫玉的衣角,倫玉仰著下巴,完全一副“妹妹你彆怕,萬事有哥哥”的架勢。

王嬤嬤到底是宮裡老人,吃過見過,她愣了一瞬,很快就回過神來,半開玩笑著道:“世子說笑了,老奴自然知道這是那兒,皇後娘娘命老奴來教三小姐規矩,老奴還能將府邸走錯不成?”

“咦?你就是王嬤嬤啊……”

倫玉低頭看著手中小木棍,陷入沉思。

陳驕陽不給他繼續犯蠢的機會,含笑地衝王嬤嬤屈腿道:“有勞嬤嬤費心了。”

王嬤嬤將目光挪向陳驕陽,忍不住讚許地點了點頭,隨後立即上前去扶她,“誒呦,老奴不敢當啊!”

“敢當得,”陳驕陽一麵同王嬤嬤朝屋裡走,一麵笑著道:“嬤嬤此番前來是代表著皇後娘娘,驕陽打從心底感激,我就住在旁邊的青禾苑,嬤嬤有何需求,儘管去尋我便是。”

“誒呦,”王嬤嬤一雙老手在陳驕陽手背上拍了幾下,“娘娘時常念叨夫人,說夫人不僅樣貌好,禮數也是一等一的,不愧是皇家的女兒。”

王嬤嬤此話就是說給身後跟進來的兄妹倆聽的,果然,兄妹倆聽完同時撇嘴。

陳驕陽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笑著叫雲兒將備好的禮拿出來給王嬤嬤。

“教人學禮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世子昨日還說嬤嬤此番會辛苦,特地要我備份薄禮來以表心意。”

王嬤嬤嘴上推脫,手倒是很實在,沒過分推讓就直接收下了。她心知肚明,倫玉是絕對不會想著給她送禮的,這禮定是陳驕陽備的,陳驕陽的手筆,肯定不會差。看在這禮的份上,倫玉方才對她無禮的事,她就不往心裡去了。

簡單的聊了幾句後,陳驕陽便和倫玉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陳驕陽笑容雖在,但語氣卻比來時差了許多,她壓著聲對倫玉道:“你方才怎麼回事,王嬤嬤代表著皇後娘娘,你不敬著就算了,竟然還對她齜牙咧嘴的,是不是存心給我找氣受?”

“就猜你出來肯定要訓我,”倫玉沒有絲毫後悔之意,“不瞞你說,我方才是故意的!”

陳驕陽停下腳步,一雙杏眼瞪著倫玉。

倫玉往旁邊紅柱上一靠,一副完全沒有意識到犯錯的神情,“教規矩就教規矩,打人算怎麼回事?”

他伸手折了根小樹枝,低頭把玩起來,“再說,皇後娘娘和我姑母本就不對付,姑母在宮裡沒少受氣,我往日裡幫不上忙,今日給她的人找找氣受,也是好的。”

陳驕陽無語,半晌後,她走到倫玉麵前,低聲道:“大智慧沒有,小聰明一堆,你若是真想幫你姑母,多讀點書比什麼都強。”

說完,陳驕陽準備抬步離開,倫玉一把握住她的胳膊,“書我是讀不明白的,不然郡主來教教我,什麼才是大智慧?”

廊上走來幾個下人,陳驕陽不好翻臉,她咬牙道:“不放手的話,我待會兒就讓雲兒好好教你。”

倫玉嘴裡叼著樹枝,眸子卻是一黯,看不出害怕,他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我原以為你和我在某些方麵是相似的,可如今看來,你和那些名門閨秀們倒是沒什麼區彆。”

沒有區彆?笑話!

這區彆可是大了去了,她比那些個女子不知道美多少倍好不好!

陳驕陽眉毛一挑,“相不相似,有沒有區彆,都不是你說的算的,你若是對我不滿意,那最好,日後能不見便不見了。”

倫玉沒有回話,他鬆開手,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陳驕陽拍拍衣袖,與雲兒回了青禾苑。

接下來半月青禾苑風平浪靜,倫玉果然沒有再來找過她,陳驕陽樂得輕鬆,可不知為何,心裡隱約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倫玉那日說得那番話,時不時會在她耳邊響起。

什麼叫做她和那些女人沒區彆?

陳驕陽越想,越發覺得%e8%83%b8口堵得慌。

轉眼就到了桃花節這日,倫玉同前幾日一般,早早就出了府,看來是真不打算去了。

不去也好,省得到時候給她添堵。

倫繡與陳驕陽越好時間一同前去,王嬤嬤好不容易給倫繡放個假,小丫頭彆提多開心了,一早就跑到了青禾苑。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到底是和宮裡嬤嬤學過的,不過半月工夫,倫繡的舉止已和從前大不相同,然那活潑的性子依舊沒有半分變化。

她端坐在椅子上,等著正在裡間梳妝的陳驕陽,用著不算太大,卻剛好能叫裡麵聽到的聲音問,“嫂嫂,今日你準備了什麼才藝呀?”

才藝?

雲兒漂亮的臉蛋上露出一個驚詫的神情,插簪子的手頓時停下,“主子,咱們沒準備才藝啊。”

“你何時見過我與那些女人們比過才藝?”陳驕陽不慌不忙,她望著鏡中的自己,抬手在翡翠耳墜上輕輕撥動了一下,晃動的翠綠就像被這張精美絕倫的麵容撩撥過一般,縱然是日日與陳驕陽在一起,雲兒還是忍不住看愣了。

陳驕陽粉唇輕啟,緩緩道:“我,就是才藝。”

陳驕陽說得不假,從前在鄉州時,她參加過大大小小的宴會不下數百場,可從未在人前展示過任何才藝。

也難怪,她隻要一出場,端坐在那裡就能美成一道最奪目的風景線,再加上她的身份,沒有哪個人敢開口叫她表演,時間久了,幾乎所有人都成為了習慣,包括陳驕陽自己。

所以她壓根沒想過還要準備什麼才藝的問題,不過即便她不準備,又能如何?

陳驕陽看著鏡中雲兒特地給她梳的桃花妝,滿意地誇讚道:“雲兒的手藝越發巧了。”

雲兒笑容露出幾分得意,“這可是奴婢從得了邀請信那日,就開始琢磨的妝容,光是這桃紅色唇脂,就讓奴婢費了好幾日工夫。”

還有眼周那一圈淡粉色胭脂,她用了四種花瓣才做出如今這樣自然的漸變效果。

陳驕陽當即就打開抽屜,取了一個白玉鐲子賞她。

雲兒將鐲子收好後,笑容更加甜美,她從榻上提來紅色長裙,陳驕陽看著鏡中嬌花一般的麵容,忽然就變了主意,“將之前我入宮時的那件縞色長裙拿來吧。”

“主子,那件還沒有打理。”

雲兒有些遲疑,陳驕陽向來在這種場合,對衣著很是挑剔,衣裙必是早早就定下的,提前熨整好,再均勻的灑上花露,待第二日陳驕陽穿在身上時,那花露的香氣一點也不會衝,反而會隱隱的從她周身向外散發。

陳驕陽道了句無妨,要她照吩咐做即可。

桃花宴,定是滿園桃花香,她大可不必再噴花露,再說這大紅長裙太過招搖,與她今日的妝容也不夠搭。

雲兒有著一顆玲瓏心,本來還有幾分擔憂,可見到陳驕陽身著這件銀線暗紋的縞色長裙後,登時就反應過來了。

屋外的倫繡本來等的有些犯困,可見到陳驕陽時,瞬間就醒了神。

一路上,倫繡紅著臉,低頭揪著手帕。

陳驕陽覺出小姑娘情緒不太對,遂問她緣由。

倫繡咬了咬下唇,磨蹭了半天,終於道:“嫂嫂實在太美了,我、我沒有嫉妒的意思,就是覺得……覺得我實在是……”

後麵的話倫繡實在是說不出口了,她眼圈開始隱隱泛紅,她迅速涼頭埋得更深。

陳驕陽自然相信倫繡的話,天底下沒有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的,小姑娘沒有惡意,隻是在陳驕陽的對比下,心裡有了落差。

車廂內頓時尷尬起來,陳驕陽理了理思緒,在打算開口鼓勵倫繡時,倫繡自己先調整好了心態,她仰起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朝陳驕陽眨眨眼。

“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