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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得很麼?來啊,過來打我啊,打得我滿地找牙往外爬啊!”

青兒自然是想那麼做,可是這不算大的睡房裡,站著三個膀大腰圓的大漢,各自手裡還牽著一條半人高的狼犬。

青兒沒有理他,片刻猶豫後,擱下簾子轉身走了。

陳驕陽在聽到那聲犬吠時,就已經猜得差不多了,這下又見青兒抿唇從裡麵出來,她啥也沒說,提著裙子就往裡走。

青兒趕緊提醒她,“主子莫要衝動,那屋裡有三條狼犬。”

陳驕陽一掀開睡房的簾子,當中最高大的狼犬“汪汪”就是兩聲。

倫玉撐起身子,立馬從地上撈起靴子朝那條叫喚的狼犬丟去,“喂!你叫那麼大聲嚇壞我家娘子怎麼辦?”

那狼犬訓練有素,“嗚嗚”幾聲像知道自己做錯事了,趕緊就趴在了地上。

陳驕陽知道屋裡有狗,卻沒想這些狗如此駭人,方才她著實心裡驚了一下,可當她目光掃到床榻上的倫玉時,恐懼瞬間被憤怒代替。

倫玉身下的被褥是齊縉王專門命人給她縫製的婚被,被褥裡麵用的蠶絲,外麵的床單被罩皆是真絲,由於她婚期定的太急,就隻做出這麼一床被子。

一想到蠶絲不能洗不能曬,陳驕陽恨不能親自衝過去把倫玉一把拽下床來。

她麵如冰雪,抬手指著床榻,一字一句到聲音都有些發抖,“你,離開我的床。”

沒有吼叫,也沒有前幾次那般從容,倫玉似乎能感受到這樣的陳驕陽,才是最為恐怖的陳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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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倫玉心裡打鼓,麵上強迫自己淡定,他好不容易問左彥借來狗,可不能就這樣慫了啊!

“那啥,”倫玉咽了口唾沫,梗著脖子道:“話要說清楚,這是我的床,我娘親自命人給我做的,我前幾天沒睡,不代表這床就是你的。”

倫玉話音一落,三條伏地的狼犬,似乎能聽懂人的話,它們四腿一蹬立起身來,張著大口不停喘粗氣,哈喇子流了一地。

滿屋子狗臭味,陳驕陽向來對氣味敏[gǎn],她蹙眉向後挪動一小步,繼續冷聲道,“好,這床這屋我都可以不要,但我的東西得帶走,被糟蹋的東西你得原樣賠我。”

沒有看到想象中的發火,而是妥協退步,倫玉滿意地點點頭,“嗯……嗯?”

等等,什麼叫被糟蹋?

“陳驕陽你把話說清楚了,”倫玉蹭一下站起身,調門不自覺揚起,“我回來先沐了浴,又換了套乾淨衣服,這才上的床,怎麼能叫糟蹋你東西呢?”

狼犬開始躁動,發出低低的嗚咽,大漢們立即收緊繩索,青兒橫跨一步擋在陳驕陽麵前。

“洗的再乾淨,也是去過那種地方的。”陳驕陽說這句話時滿眼都是嫌棄,倫玉甚至從她表情裡看到了惡心。

他頓了頓,忽然明白過來,語氣一下就軟了,“你彆聽外麵亂說,那日我就在春風樓裡待了一小會兒。”

陳驕陽冷冷道:“你隨意住多久,不用說給我聽。”

倫玉趕緊擺手解釋,“我真的沒住,那地方滿都是脂粉味兒,簡直太難聞了,一進去就嗆得我腦袋瓜子疼,根本沒法待人,我衝出去之後,直接就去了同福酒樓,不信你問他家掌櫃。”

怪不得方才小二管陳驕陽要錢,一想到這兒,陳驕陽忍不住又想起酒樓的糟心事兒,頓時沒了耐心。

“我們之前說好的兩不相乾,所以你去哪兒不用給我解釋,我現在就問你一句,你出不出去?”

倫玉猶豫了一下,毅然決然地揚起下巴,“這是我的婚房,我不出去!”

“好,”陳驕陽倏然笑了,兩個淺淺的梨渦很是迷人,“那我坐在廳裡等你。”

倫玉還沒徹底從那畫一般的笑容中回神,就見陳驕陽已不見了蹤影。

“誒?”倫玉眨了眨眼,衝外麵喊:“你要乾嘛?”

陳驕陽心裡的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關鍵是一想起倫玉那張俊美的小臉蛋會哭到扭曲,她心裡莫名就開始舒坦起來。

“我發現倫世子耳朵不太好,每次說話都要我重複,”那她就發發善心再說一遍好了,“我是說,我在這兒坐著等你出來,你若是累了,便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咱們再清算。”

倫玉看不懂了,陳驕陽這是不氣了?怎麼又是那副從容淡定的模樣?還這般好心的叫他休息?

事有反常必有妖!

倫玉能睡著才鬼呢!

他朝巍子使了個眼色,巍子磨磨蹭蹭地溜到門口,他掀開簾子的一角,悄悄朝廳裡看去。

陳驕陽果真沒走,她坐在紫檀八角桌旁,旁邊幾個婢女端著盤子正在上菜。

陳驕陽刻意揚聲道:“以前在鄉州還不覺得,這次一來上京,竟發覺自己畏寒,可有什麼滋補的法子?”

雲兒機靈,趕忙應聲,“奴婢聽說狗肉燥熱,能夠驅寒。”

陳驕陽滿意地點點頭,雲兒緊接著又道:“但是一般的狗可不能用來上桌,有的狗有瘋病,吃了對人反而不好,必須得是正經人家飼養的……”

雲兒說的有鼻子有眼,連用什麼配料都想好了,屋裡那三條狼犬這會兒各個耷著腦袋,使勁兒往大漢們身後蹭。

倫玉:……

為首的大漢忍不住衝床榻道:“世子爺,小的們要待到什麼時辰?”

倫玉一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歎了口氣,轉身回到榻上,“等陳驕陽走了。”

大漢默默歎氣: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陳驕陽吃完飯,又開始在院裡散步,天色眼見要黑。

雲兒看了眼門口探頭探腦的巍子,有些擔憂道:“主子,若是世子一直不出來,今晚您睡何處?要不奴婢將旁邊廂房收拾出來?”

陳驕陽笑道:“就算他能在床上躺一輩子不吃不拉,那幾條狗也不能答應。”

青兒從頭上摘下來一根銀釵,眼神淩厲,“主子,其實那些狗,奴婢可以解決。”

陳驕陽知道她的意思,擺擺手否決了,“說到底它們懂什麼,還不是聽從彆人的安排。”

“對了,”她忽然想起一事,蹙眉看向雲兒,“我怎麼不知你何時吃過狗肉?”

雲兒抿嘴偷笑,“狗兒貓兒都是有靈性的,奴婢才不會吃,更不會做,方才都是胡謅的。”

主仆三人院裡悠閒,屋裡則是另一番景象。

倫玉被尿憋得來回溜達,地上的狗開始躁動,漢子們腰酸背痛,乾脆盤著腿席地而坐。

巍子從外麵一掀簾子,還是搖頭,“夫人還在院子裡溜達呢,沒有要走或者安排就寢的意思。”

倫玉憋的小腹隱隱作痛,他弓下`身子,“你就這麼蠢嗎,隨便尋個瓶瓶罐罐來!”

“世子爺啊,有的話奴才不就給您拿進去了嗎?”

巍子一臉委屈,他不敢去外麵,隻敢趁陳驕陽沒回來,在廳裡轉悠,可這廳裡連個花瓶也沒有。

倫玉氣的跺腳,險些滴出來,他衝外麵大喊:“陳驕陽,你過來,咱倆談談,快!”

陳驕陽不緊不慢地踱著步子,等回到屋飲了口茶,這才慢悠悠應聲,“世子找我何事?”

“你你你,太狠心了,你就不怕我憋出毛病?”倫玉氣道。

陳驕陽真心發笑,“這話說的,世子若是想做什麼,完全可以人仗狗勢,叫那幾條狼犬陪著你啊。”

方才巍子就這樣勸過他,可是倫玉就是不願意離開這屋,陳驕陽最後笑著說的那句要等他出去的話,讓倫玉產生了一種錯覺,就算他帶著狗出去,陳驕陽也有辦法收拾他。

“好,”倫玉咬牙道:“這被子挺厚的,不知道吸水效果怎麼樣,還有那邊那個大櫃子,裡麵肯定好多裙子……”

“倫玉!”

果然,能把陳驕陽氣失態的隻有倫玉。

雲兒趕忙遞上茶,怕她氣大傷身。

倫玉實在是逼急了,“你到底怎麼樣才願意和我好好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陳驕陽無語,繞來繞去又繞到這個話題。

她呷了口茶,呼出一口氣,“這個話題就不要再說了,就像之前我們在馬車裡說的那樣便好,今日之事我們各退一步,你無理取鬨我不追究,但是有件事的來龍去脈,你得給我交代清楚。”

見裡麵沒回話,陳驕陽接著道:“難道你和這幾條狗,要在屋裡待一輩子?”

倫玉低問:“你保證以後不會叫人打我?”

“你真得看看耳疾了,”陳驕陽再次明確道:“我保證,日後都不會因今日之事而打你。”

嗯……

聽著有點怪怪的,可倫玉顧不上思考太多,他小腹疼得厲害,隱隱約約有種要控製不住的感覺。

他壯著膽子上前,掀開簾子露出腦袋。

廳裡的主仆三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等了一小會兒,倫玉終於鬆了口氣,陳驕陽還算說話算數,真的沒打他。

陳驕陽親自倒了盞茶,她刻意將茶壺拿得高高的,倒茶水時又極為緩慢,“汩汩”的水聲聽得倫玉渾身發麻。

他兩腳來回踩地,“我、我還有一個條件。”

陳驕陽:“說。”

倫玉低低道:“我要住回青禾苑。”

陳驕陽一個冷眸甩在他臉上,“彆得寸進尺。”

倫玉跺著腳,一股腦說出一長串,“你彆急嘛,聽我說完。我好歹也是世子,進宮那日皇上都說了,讓咱倆相親相愛。你說我天天住彆處實在不是個事兒啊,我知道你現在不願意同我住,我絕對不勉強,就按照之前你說的那樣做。你讓我住到青禾苑來就行,我睡彆的屋,絕對不擾你!”

說完,倫玉滿頭大汗,他覺得自己要炸開了。

倫玉說得不假,可若是旁人,陳驕陽樂意與他逢場作戲,住來青禾苑不是大問題,可倫玉……

陳驕陽搖頭,“我信不過你。”

倫玉著急道:“那咱倆寫字據,巍子,快快快,拿紙筆!”

巍子要去案幾上拿,被雲兒給攔了,不讓他碰陳驕陽的東西。

這邊雲兒動作又慢,倫玉整個身子已經開始扭曲。

不行,他等不及了!

紙筆剛放桌上,陳驕陽正要與他商量詳細,就見一個黑影從眼前一閃而過,直奔隔壁的洗浴屋。

打了一個激靈後,倫玉宛如新生。

他知道陳驕陽愛乾淨,特彆洗了兩遍手,隨後又對著落地長鏡整理了一番儀容,這才抬步往回走。

門口巍子見到他,趕緊迎上去,壓低聲問:“世子,可有漏了?”

倫玉這會兒舒坦極了,他眉毛一挑,“廢話,肯定沒有啊,我是那種沒出息的人嗎?”

巍子在%e8%83%b8口上輕輕拍著,“那就好,奴才剛才已經將左公子的人打點過了,今日之事他們絕對不會往外說。”

“沒有銀子擺不平的事,如果有,那就是沒給夠,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