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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炸開鍋了。

陳驕陽還不知此事,待她回到青禾苑後,簡單的用了些粥點,就沐浴更衣上了那舒適的軟榻。

一覺醒來,已近黃昏。

小廚房按照雲兒的吩咐,將一道道精致的餐食把紫檀八角桌擺滿檔了。

陳驕陽泡了個花浴,又睡了個香甜的回籠覺,這會兒神清氣爽,再看到這一桌可口佳肴,心情大好,許久都沒有這般舒適自如了。

陳驕陽將人揮退,隻留下青兒一人伺候。

青兒一麵給她布菜,一麵道:“主子不在這半日,三姑娘倫繡來了一趟,送了些東西,奴婢放在了旁間。”

陳驕陽對東西不感興趣,她看了眼糖醋丸子,青兒立即夾了一塊兒放在她麵前的玉碟中。

“郭夫人跟前的崔嬤嬤在您休息的時候帶了話來,說最近先免了世子夫人晨請,說怕您剛來上京水土不服,讓您多休息。”

青兒說完,陳驕陽抿嘴笑道:“她是怕我氣她才是,對了,昨兒個那丫鬟如何了?”

“是活契,昨日下午就已經收拾東西離開府了。”青兒回到。

陳驕陽點了點頭,“你最近留意一下她,莫要叫人故意為難。”

青兒應是。

“劉之源查到了麼?”陳驕陽擱下筷子。

青兒倒了盞清口的茶,“劉之源是吏部侍郎之子,年十七。”

陳驕陽淑過口後,想掏秀帕時才想起來,秀帕扔在了車上,青兒從櫃中取出一條緋色牡丹紋的絹帕遞上。

陳驕陽拭著唇角道:“樣貌心性如何,可婚配人家,家裡境況,詳細說來。”

青兒就是這樣,說話做事一板一眼,如果是雲兒,可能不需要陳驕陽問這麼多,自己就一股腦全部交待了,但青兒有青兒的優點,比如讓她查事,她總能做到事無巨細,即便陳驕陽問再多,她都能回答上來。

劉之源樣貌端正,文采極佳,如不出意外,過幾日春闈放榜,他的名字定在前列。

家中關係不算複雜,劉侍郎一妻兩妾,子女五人,劉之源排行第二,嫡出。尚未娶妻,也未有婚配。

隻不過……

青兒說著說著停下來了,由於時間有些緊張,她還查到了一些事,但是不能確認,青兒向來嚴謹,沒有確認的事,便不敢隨意說出口。

陳驕陽看了她一眼,也沒繼續問下去,其實旁的和她也沒太大關係,她就是想確認一下自己猜的對不對,得知自己猜對了,倫繡就是少女心動,想讓宮裡的姑姑幫忙牽引婚事,陳驕陽心滿意足的露出笑容。

看吧,她不光長得美,還很聰明呢!

陳驕陽起身換了套衣裙,帶著雲兒和青兒朝永安侯府的花園走去。

隻要用完正餐,陳驕陽一定會出門散步,一年四季風雨無阻,所以她腰身纖細的同時,又不會像一些習武之人那般會顯得壯實。

陳驕陽以為得罪了郭氏,丫鬟仆役見她都會避而不及,哪知一路上各個都在給她獻殷勤。

其實下人們的心思沒那麼複雜,誰替他們出頭,他們便打心眼裡敬重誰。

驕陽郡主不惜得罪郭夫人也要幫翠竹贖身的事,雖然被主院壓了下來,但私底下都傳瘋了,就像新婚夜世子一怒之下回了紫藤苑一樣,明裡不敢說,暗裡誰不嚼幾句舌根?

所以,他們對這位世子夫人是又同情,又欽佩。

圍著花園轉了半圈,陳驕陽感到無聊至極,名貴的花幾乎見不到,更彆提園林的搭配與休整,水準普通到過眼就忘。

雲兒在旁安慰她,這畢竟才是二月,待到三四月份時,這園中的花草想必能入眼一些。

陳驕陽朝前麵正在修剪花草的下人們遞了個眼色,雲兒心領神會,她笑走過去對下人們道:“世子夫人體恤大家,活不用做了,下去休息吧。”

下人們心裡喜,看吧,陳夫人人美心善,簡直就是天仙下凡。

待人走乾淨了,陳驕陽在石子小路上踱著步才歎道:“沒想到上京是這個樣子的。”

今日在街道上那一出,陳驕陽心裡感受頗多,上京與鄉州截然不同,繁華程度更勝,百姓風貌也不同,相比而言,鄉州人更加淳樸。

在鄉州,百姓幾乎都認識驕陽郡主,那裡一直以來流傳著王爺與王妃之間的美好故事,百姓也敬重齊縉王,同時也對這位郡主極其喜愛。

陳驕陽若是上街被認出來,每次都會帶著一大堆東西回來。

兒時會有撥浪鼓,糖葫蘆,長大了會有團扇,秀帕,有時候還會有瓜果蔬菜,甚至連小豬小馬駒她都收過。

她曾百般推脫,但招架不住百姓們熱情,時間久了,她也就含笑著收下了。

她不想讓百姓們虧了,可當麵給銀子他們又不收,她回來問過齊縉王,齊縉王卻笑著擺手,“不收便不收吧,那爹就更加努力,讓咱們鄉州的百姓安居樂業,年年富裕,來替你還人情了!”

所以陳驕陽不光是被齊縉王寵,可以說她是被整個鄉州百姓們寵著。

來到上京自然不同,今日簾子掀開那一瞬,她瞬間就想起了鄉州,想起了齊縉王,想起了那些淳樸的百姓。

想到這兒,陳驕陽忍不住垂下眼來。

她想家了。

雲兒見她忽露愁容,忍不住小聲詢問:“主子可是不舒服?”

陳驕陽沒有抬眼,輕輕搖了搖頭。

“那……”雲兒頓了頓,警惕地環顧四周後,這才開口,“可是今日得了刁難?”

馬車一到皇宮,雲兒等侯府隨從都隻能在專門的地方封侯,不得召見是不能入內的。

雲兒沒敢直接提皇宮,她這般問,陳驕陽也能聽得明白。

陳驕陽不由回想起今日大殿上皇上問她婢女懂武藝的事來。

皇上那看似無意,實則故意的問話,陳驕陽當時沒敢細想,回來一路上又和倫玉吵吵鬨鬨,到了府邸便先休息用膳,這會兒才算得了工夫好好思忖。

“倒是沒被為難,方才隻是忽然想家了。”陳驕陽抬頭朝不遠處涼亭走去,涼亭位於花園正中,光線視角極佳,在那兒談話,附近若是來人,一眼便能看到。

一聽是思鄉了,雲兒忙道:“若水院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一切都是按照主子意思布置的,白公子還置辦了許多瓷器和字畫,也都是主子平時喜歡的類型,若是實在想家,不妨過幾日去看看?”

“過些日子再說吧,”來到涼亭坐下,陳驕陽眉頭還是沒有舒展,明顯心裡還裝著事,“我問你們,讓你們出去辦事時,可有在人前展露身手?”

二人均為一怔,隨後搖頭否認。

“那可曾留意被人盯梢?”陳驕陽繼續發問。

青兒雲兒還是否認。

這就怪了……

等等,陳驕陽眸子一閃,皇上當時不光是說到她身邊的奴婢,還特意提到了老嬤嬤也懂武藝之事。

他口中的老嬤嬤,定是王嬤嬤。

王嬤嬤是王妃身邊的老人,年已五十,自打王妃過世後,就一直護在陳驕陽身邊,這次本來也是要跟來上京的,哪知臨出行前染了風寒,陳驕陽要趕路,就隻能將她留在了鄉州。

王嬤嬤沒來上京,皇上卻知她武藝高強,那隻能說明皇上在鄉州有眼線。

這點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青兒雲兒的武功都是王嬤嬤教的,要是王府內有眼線,皇上應該早就清楚,便不會今日那樣問她。

可是王府外的話,王嬤嬤很少有機會出手……

想了想,陳驕陽終於恍然大悟。

是福雲寺!

福雲寺祈福那日,王嬤嬤打了倫玉!

倫玉自然是沒有提前告訴皇上,那就應該是和他一起的那幾個人中,有人是皇上的眼線!

這個人她必須揪出來,日後要多加提防才是。

陳驕陽起身道:“倫玉現在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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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陳驕陽話音剛落,園子口出現了一抹碧色身影。

“嫂嫂!”

倫繡連蹦帶跳地朝她跑來,一到跟前就拉住了她的衣袖,頗為尷尬地看了看青兒雲兒。

陳驕陽讓她們在亭子外侯著,倫繡這才開口,“嫂嫂,今日可將我的托付帶給姑母了?”

陳驕陽心裡裝著事,不想陪她浪費工夫,點頭就道:“嘉蓉皇貴妃沒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哦對,她還笑了笑。”

倫繡這下放心了,羞澀的小臉紅了一圈,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她拉著陳驕陽想閒聊。

陳驕陽這會兒哪有心思陪她,她說自己還有事,就先走了。

倫繡屁顛屁顛在後麵跟著,“嫂嫂這麼著急要去哪兒,該不是想找我哥算賬吧?”

“算賬?”陳驕陽腳步頓住。

倫繡見她是這樣的反應,忽然意識到陳驕陽並不知情,她發現自己可能捅婁子了,立刻滿臉堆笑,“不不不,嫂嫂聽錯了,我是說酸脹,剛才吃多了,現在腸胃不舒服。”

倫繡的小腦袋瓜轉得夠快,但陳驕陽也不傻,她看著倫繡,“彆糊弄我,你哥現在在哪兒?”

倫繡猶豫了半天,就當是還人情了,誰讓她自打開年去了趟皇宮後,就再也沒得姑母傳見,上京盯著劉之源的女子可不少,她怕待春闈放榜後就來不及了。

她爹和吏部尚書不對付,她娘又總說她不懂事想多留她幾年,思來想去,她隻好搬出姑母了。

“我也是下午才聽說的,”倫繡怕陳驕陽生氣,還刻意替倫玉說好話,“我哥這個人,從來不迷戀花柳之地,但是他比較講義氣,有時候又好麵子,也許他和人打個賭,或者被彆人激將幾句就……”

花柳之地……

陳驕陽聽懂了,沒等倫繡囉嗦,她直接問:“那家青樓叫什麼名?”

倫繡眨了眨眼,又吞了口唾沫,“我、我不知道。”

“沒關係。”

的確為難她了,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不知道那種地方很正常。

陳驕陽麵容淡淡,轉身向外走去,她步伐平穩,看不出一絲氣惱。

倫繡怔了怔,新婚第三日,夫君去就了青樓,這事擱誰身上,誰都不會淡定吧?

難道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倫繡趕緊跟過去道:“嫂嫂,我哥肯定不是這樣的人,這當中一定有誤會的!”

“沒關係。”陳驕陽的語氣相當無所謂。

倫繡又是一愣,她不可置信道:“嫂嫂你不生氣?”

陳驕陽笑了,“為什麼生氣?”

倫繡兩隻鹿眼瞪得圓溜溜,“可他是你的夫君啊,你就算一點也不氣,難道不奇怪他為何去那裡嗎?”

陳驕陽停下腳步,微笑地看著倫繡,抬手幫她拍了拍肩頭不知何時蹭的薄灰,語重心長道:“你放心,我不生氣,也不好奇,我就是有點事想找他,既然他在忙,我就先回青禾苑了,待他忙回來我再問吧。”

倫繡徹底傻了,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