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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一紅,隻說了三個字“劉之源。”

陳驕陽疑惑,“這人是誰?”

倫繡臉埋得更低,“嫂嫂你就彆問了,這三個字,姑姑她明白的,還有哦,嫂嫂莫要我哥知道了。”

算著倫繡的年歲,再看她現在的表現,加上這劉之源一看就是男人的名字,陳驕陽隱隱約約猜出是個什麼情況了。

這樣看來,她還是有幾分羨慕倫繡的。

不過一想到明日要同倫玉入宮,陳驕陽大好的心情逐漸蒙上了一層薄霧。

第二日天剛微亮,陳驕陽就醒了,心裡想著事,便睡不踏實。

今日是她名義上的回門,因齊王府遠在鄉州,陳驕陽也是皇室子女,故而陛下特地命她與倫玉在今日進宮。

“雲兒,你說彆家的女子回門這日都是什麼樣的呢?”陳驕陽望著鏡中正給她盤頭的雲兒。

雲兒知道她心裡不暢,便笑盈盈道:“不管什麼樣,奴婢都敢保證,她們定不如郡主這般絕美。”

陳驕陽果真被逗笑了,“你的嘴兒啊,一貫是比青兒甜。”

罷了,管他那麼多作甚,既來之則安之,思慮過多長皺紋就不美了。

“世子夫人,”門外傳來婢女的聲音,“馬車已經備好了”

陳驕陽長呼一口氣,“走吧。”

今日她的裝束與昨日不同,主要以素色低調為主,她一席縞色長裙,上麵是銀線暗紋的玉蘭花,腰間係著一條緋紅色長衿用來點綴,這樣便顯得不會太過單一,最外則是一件長擺的柳葉輕容紗。

總體看著比昨日素色,但這件衣裙的造價可是那件的十倍,去年便做好了,陳驕陽一直沒舍得穿,今日進宮穿它正合適。

此刻的上京對於陳驕陽來說,是帶著寒意的,她一手緊了緊衣領,一手被雲兒扶著向府外走。

倫玉早早就起來了,此時他正站在府外的馬車旁,又一次讓巍子幫他整理衣衫。

巍子上前象征性替他拉了拉領子。

“這幾日沒休息好,你瞧我這氣色還行不行?”倫玉說著,

巍子“誒呀我的世子爺,您今日可是挑不出

來到門口,她抬腿跨門檻時,一隻手將她胳膊穩穩扶住,陳驕陽抬眼看去。

卯時的日光斜照在上京,那人正身處於這般金色的光芒中,他身高修長,在微風中輕搖著折扇,身上隱隱傳來淡淡茶香,陳驕陽雙眸微眯,逐漸適應了那刺眼的光亮。

這人有著粉雕玉琢的精致五官,眉眼中儘顯男人的陽剛,然略瘦的臉頰與鋒利的下巴又給這骨陽剛增添了美感,尤其那自帶朱唇的紅唇,讓這份美感更加突出。

原來世間還有這般美的男子。

等等,在這男子唇角一勾時,陳驕陽忽然終於反應過來,她收回目光,沉聲道:“誰給你膽子碰我的。”

美男子動作一僵,“我是怕你摔了又要回去換衣服,然後耽誤了進宮的時間。”

果然,閉著嘴的倫玉才是一塊兒秀色可餐的璞玉,一開口,這玉就瞬間摔碎了。

陳驕陽斜眼看他,“你覺得我是笨到什麼程度,連你們侯府的門檻都邁不出來?”

“那沒準兒,世事難料。”倫玉鬆開手,聳了聳肩,好心當成驢肝肺,不碰就算了,他大步走向自己的馬車。

“等一下,”陳驕陽將他叫住,“你不和我一輛馬車?”

倫玉扭頭先是看她,隨後又看向一旁的雲兒,眼神中竟帶著幾分委屈,“算了,我怕擠到郡主。”

瞧瞧,都叫她郡主了,完全不理會他娘昨日剛糾正的稱呼。

陳驕陽莫名有了笑意,她衝自己的馬車揚揚下巴,“坐我這輛。”

倫玉故意作態,“罷了,我怕自己萬一不小心出言冒犯到郡主,惹郡主不悅。”

陳驕陽收回目光,朝馬車走去,“我話不說第二遍,你不樂意就……”

“樂意!”倫玉忙跟著過去,“我樂意,我怎麼可能不樂意!”

他簡直樂意得很,他就知道他家娘子識大體,之前那些都是誤會。

他昨夜便想明白了,新婚夜娘子已經讓他進屋了,就說明是想和他洞房的,怪隻怪先前福雲寺的那樁事。隻要他一會兒把誤會都解釋清楚,娘子肯定還是願意和他好好過的。

男子漢大丈夫,到底是他有錯,那頓打……不提了!

陳驕陽坐進馬車便合上了雙眼,畢竟是要進宮的,這才新婚第三日她們兩個就分車而坐,若是傳到陛下耳中,多少有些不合適。

隻要倫玉閉上嘴彆招惹她,就單看著那副麵容的話……

她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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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陳驕陽前腳進車,倫玉帶著隨從後腳就鑽進去了。

不大的馬車裡一下塞進去四個人,瞬間就擁擠起來。

尤其是倫玉身旁那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子,一個人就能占兩個人的位置。

那漢子看著就不像個好惹的,臉上一道醒目的長疤,滿臉胡渣,蹙眉叉腰的往車上一坐。

陳驕陽看了一眼就渾身難受,“讓你的人出去。”

“不,他要是不在這兒,我就沒安全感。”倫玉說完,還警惕地斜了眼雲兒。

他是把雲兒錯認成星兒了,雲兒和星兒是對雙生姐妹,兩人樣貌很難讓人區分,性格卻不相像。

星兒不愛說話,也不怎麼愛笑,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雲兒則正好相反。所以不管長得再像,陳驕陽隻要一瞧她們眉眼的神態,便很快能分辨出來。

陳驕陽不想在進宮的時候和倫玉鬥氣,所以就讓雲兒去了馬車外。

倫玉明顯鬆了口氣,遂也叫那漢子出去了。

一時車內就隻剩下他們二人,陳驕陽用警告的眼神看著倫玉,“你若是要做什麼不該做的事……”

“不會不會,”話還沒說完,倫玉就連忙擺手,“你是我的娘子,我會尊重你的,你放心,我雖然讀書不多,但絕對不是輕浮之人。”

“哦?”陳驕陽柳眉微抬,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福雲寺的事她可沒忘,一個不懂得尊重女人的男人,挨兩頓打都是便宜他了。

陳驕陽懶得再搭理他,昨夜未睡踏實,此時馬車一動,搖晃的她起了倦意,便微微合上雙眼。

倫玉知道陳驕陽不信,他將那日的事在心裡捋了一遍後,這才敢開口解釋。

“娘子。”

他輕喚,陳驕陽沒有理他。

“娘子?”

倫玉又抬了些音量,陳驕陽眉心微蹙,卻還是沒有睜眼。

“娘子啊!”

“閉嘴!”

陳驕陽忽地一下睜開眼睛,帶著慍氣地瞪著他,“你皮癢了?”

倫玉嚇了一跳,乖巧地搖頭道:“我就是想趁這個機會和你解釋一下,其實我昨日下午就想去青禾苑找你,但我娘把太醫請來了,我實在脫不了身,就一直裝到半夜。”

看著他委屈巴巴的模樣,陳驕陽勉強忍住了疲乏,沒好氣道:“解釋什麼?”

倫玉摸了摸鼻子,將那日福雲寺打賭之事全盤而出。

說到最後,他恨不能捶足頓%e8%83%b8,“我真的沒想到會這麼巧,不然打死我,我也不能為了一條狗就去招惹你!”

陳驕陽蹙眉,什麼叫為了條狗?這話怎麼聽,怎麼叫人不舒服,“即便不是我,彆的女子就可以受你輕薄?”

“不是的,”倫玉忙又解釋,“我那天就沒想著輕薄誰,純粹就是為了狗,完全沒有彆的心思!”

“為了一條狗就要輕薄彆人?”陳驕陽繼續發問。

倫玉被追問的開始撓頭,“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沒有要輕薄你,我就是想看看你而已。”

陳驕陽冷冷道:“你想看,彆人就必須給你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倫玉快急哭了,“不是必須,我那時候是打算給你些銀兩作為補償,如果你實在不願意,那我就走了!”

嗯?

陳驕陽微怔,那天倫玉不是要動手,是要掏錢?

如果是旁人這麼說,陳驕陽一定會認為他是在編瞎話,可一放到倫玉身上,那就有可能是真的。

當然,掏錢這個行為也是不對的,但比起動手來說,至少心性方麵沒那麼低劣了。

隻能說,他是真的蠢。

陳驕陽也懶得和他爭,她揉了揉眉心,微微頷首,“嗯,我知道了。”

倫玉小聲問:“那娘子,你不生我氣了吧?”

陳驕陽應付地點了下頭,方才的困倦被倫玉這麼一折騰,徹底清醒了。

她有起床氣,就連丟盹被人擾到都會生氣。

這會兒她怎麼看倫玉,怎麼不順眼,她在心裡開始默念:馬上就要進宮了,忍住忍住。

她想要分散注意力,便扭過臉掀開簾子,向馬車外看去。

在陳驕陽的記憶中,她隻來過上京一次,就是在五歲那年,她是同父母一起過來的,由於年歲太小,又間隔時間太長,她對上京已經沒有任何印象了。

這個時辰街道較為冷清,很多鋪麵還未開張。

“娘子啊……”

倫玉忽地軟下聲來。

陳驕陽莫名一個激靈,她放下簾子回頭一看。

天知道倫玉為何臉蛋紅了?

陳驕陽似乎還從他的神色中看到了一絲絲的……羞澀?

“娘子,說到底都是我的錯,好好的新婚之夜都被我給搞砸了,往後我會好好補償你的,做我的女人,我定不會讓你受欺負,就是我娘也不行。”

倫玉說著說著,倏然停頓,他垂下眼,聲如蚊鳴,“你放心,今晚我就補償你,絕對讓不會叫娘子失望,雖然我未曾有過通房,還是個……”

“等一下!”

陳驕陽趕緊叫停,她有種預感,如果讓倫玉繼續說下去,她怕她耳朵會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話。

“世子,我想你可能誤會了,”陳驕陽無比認真地看著倫玉,“拋開福雲寺不談,我原本就沒打算和你行夫妻之實。”

倫玉不解地眨了眨眼,“可是,可是你開門了,還叫我進房了。”

原來是這裡讓倫玉誤會了,陳驕陽耐著性子解釋道:“我當時叫你進去,是要和你交代一下我們以後要如何相處。”

“如何相處?”倫玉有些愣神。

陳驕陽微微點頭,且向後挪了挪,刻意和倫玉拉開距離,“往後在人前,我會是你的娘子,也就是永安侯府的世子夫人,但人後,我們各自相處。”

倫玉一時沒回過神來,陳驕陽心平氣和地安撫道:“你放心,我也不會叫你委屈,你若是看上哪家女子,我絕對不攔著,甚至七個八個都可以,我也斷不會故意為難他們,前提是他們不能招惹我。”

見倫玉還在發愣,陳驕陽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這麼說,你理解了麼?”

倫玉終於回神,他一把抓住眼前搖晃的手腕,“就是說,從現在開始,我得守活寡了?”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