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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杯花釀,一覺就睡到現在,本來還以為錯過了敬茶,一聽說主院這邊還沒散,就連忙趕了過來。

“嫂嫂呢,快讓我看看嫂嫂!”

一進屋,倫繡看見自己娘親麵紅耳赤,而廳內立著一位楚楚動人的仙女,倫繡忽然升起一股保護欲。

婆母向來會為難新媳婦的。

倫繡跑到陳驕陽跟前,衝她擠了擠眼,隨後便抬頭衝郭氏嗔怪道:“娘,你這是乾嘛呢,嫂嫂進來半天也不讓她坐。”

陳驕陽莫名對這個小姑娘有好感,長得就可愛,性格也直爽,她喜歡,便任由她拉著往椅子那邊去。

這天底下讓郭氏頭疼的第二個人來了,見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奴婢,郭氏心口的火本來已經要起來,這下生生給憋回去了。

倫玉新婚夜被媳婦打了,這事要傳出去,永安侯府彆在上京待了!

陳驕陽哪裡是在打倫玉,她是在打整個永安侯府的臉,這事沒完,不是現在解決,也總得有個解決的時候。

郭氏重新呷了一口茶,穩了穩心神,這才不情不願掏出紅包,“娘祝你們百年好合,早些給府上添個胖小子。”

陳驕陽恭敬地接過紅包,正想要打道回府,便聽倫繡衝郭氏問:“我哥呢,我哥怎麼沒來?這麼重要的事他都敢偷懶,都是被娘給慣壞了。”

郭氏眼皮跳了跳,唇角在微微發顫。

倫繡又扭過臉來看陳驕陽,低聲道:“嫂嫂,你可彆慣著我哥,往後該打打,該罵罵,彆讓他給欺負了。”

不愧是侯爺的女兒,說出來的話都一樣,陳驕陽含笑點頭。

她這一笑,倫繡心都快融化了,她家嫂嫂既溫柔又美麗,往後她大可以在小姐妹麵前好好炫耀一番了。

郭氏隻覺得腦殼痛,她壓著突突直跳的太陽%e7%a9%b4,蹙眉道:“倫繡,你在娘眼皮底下嘀嘀咕咕什麼呢?”

倫繡衝她做鬼臉,“不告訴你!”

郭氏又氣又無奈,“你呀,簡直和你哥學壞了!”

她話音剛落,抬眼便看見了倫玉。

倫玉被巍子扶著,一腳深一腳淺的朝屋裡走來,“娘啊,您彆生氣,我腿壞了才來晚的,咦?”

一邁進屋內,他就被那個笑若星河的女人吸引了目光,好美啊……

“娘,這位絕色佳人是誰?”

絕色佳人聞聲,抬眼看來。

糟糕,心臟怎麼突然頓了一下,該不是被打出後遺症了吧。

這該死的陳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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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誒呦呦,”郭氏一見倫玉走路的樣子,趕緊心疼的起身來迎,“玉兒啊,這是怎麼了?該不是,該不是……”

被陳驕陽打的?

郭氏立馬就瞪了過來。

陳驕陽壓根就沒看她,更彆提有什麼害怕或者內疚的神情了。

旁坐的倫繡歪著小腦袋,若有所思,為何她哥哥一副沒見過嫂嫂的模樣?

“是我昨夜喝多了,摔的。”倫玉拉了拉郭氏的袖子,小聲問她:“娘,你還沒說那女子是誰呢?”

郭氏隻覺咣當,腦袋像被什麼東西重重地砸了一下。

敢情她這傻兒子連自己娘子都沒見,就被人家打了一頓!

郭氏是又氣,又好奇,昨夜洞房花燭,這二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待一會兒,她定要好好問問倫玉。

郭氏扶著倫玉坐到陳驕陽對麵的紅木椅上,強壓著聲道:“快住口,什麼女子不女子的,那可是你娘子!”

倫玉頓感震驚,一雙深邃的眉眼登時呆住。

他本以為今日的敬茶陳驕陽根本不會來,也不敢來,沒想到,她臉皮比後院老槐樹的樹皮還厚!

“你,你……”

倫玉張了張嘴,罵陳驕陽的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陳驕陽忽然笑了,她這個名義上的夫君,傻是傻了點,渾是渾了些,但樣貌可是真的俊。

還記得去年在靈樹下,陳驕陽正在係福袋,就聽劉嬤嬤與一小流氓說話,她斜眸瞥了一眼,當下就忍不住又細看了幾分,並不由讚歎,什麼時候流氓都這般樣貌了?

陳驕陽趕緊回頭又對靈樹作揖,一個流氓都長成這樣,那她日後的夫君在樣貌方麵至少也得是這個標準,但人品心性得好。

想來那靈樹還真是靈驗,不過很明顯耳朵不好,隻聽到了前半句,沒聽到後半句。

不過凡事往好的方麵想,至少還有個好樣貌,以後他們二人在外麵裝樣子的時候,她不會忍得太過於難受。

想到這兒,陳驕陽勉強勾起唇角,朝倫玉象征性地點了點頭。

隻是一個微笑,就讓倫玉頓感臉頰升溫,他忙移開目光,衝屋外喊:“怎麼屋裡連個伺候的人都沒,熱死我了,茶水呢?”

很快,婢女們從屋外端來糕點和茶水,一婢女來到陳驕陽麵前,“郡主請用茶。”

話音剛落,郭氏直接將手中茶盞重重地摔在地上。

屋內頓時安靜,隻聽郭氏道:“崔嬤嬤,掌嘴。”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崔嬤嬤就已衝下去,將那婢女狠狠壓在地上。高高揚起的胳膊正要下落時,得到陳驕陽眼神暗示的雲兒,一個側身就閃到崔嬤嬤麵前,直接將她的手牢牢抓住。

“這是反了嗎?”郭氏目光冷冷地看著陳驕陽。

陳驕陽麵不改色地呷了口茶,“驕陽有一事不解,待弄清楚了,母親再打也不遲。”

倫家兄妹倆一臉懵,看看陳驕陽,又看看郭氏。

郭氏嘴角一提,冷哼道:“這婢女方才叫錯了稱呼,我身為當家主母,難道不能掌她嘴麼?”

“這婢女是母親院裡的,要打要罰本與我無關,”陳驕陽擱下茶盞,麵上依舊帶著淺笑,“可方才她隻是稱呼我‘郡主’,母親就要責打她,此為何意?”

郭氏板著臉,語氣重重地道:“因為她錯了,應當稱呼你世子夫人或陳夫人。”

“夫人?”陳驕陽看向倫玉,“母親這倒是提醒我了,我是皇室郡主,世子娶我後,應當改稱他為郡馬才是。”

“本該如此,”郭氏冷笑道:“可你二人現在何處?”

陳驕陽已經察覺到郭氏要說什麼了,她沒開口,對麵的倫玉猶豫出聲:“在永安侯府啊。”

“是嘍,”郭氏緩緩起身,“如果玉兒去了鄉州,的確當叫他郡馬,你也依舊該被稱為驕陽郡主,然如今卻不是,陛下是要你二人在永安侯府完婚,所以可以稱你為陳夫人,少夫人或世子夫人,而絕對不該再稱郡主。”

郭氏說著便朝廳內走來,似乎是在對所有人說。

“出了這永安侯府的門,旁人如何稱呼你我管不著,但我永安侯府的人,誰要叫錯了稱呼,亂了規矩,那必當受罰。”

崔嬤嬤聽完,抽手就想打那婢女,可怎麼抽都抽不出來,這小丫頭年歲不大,怎麼力氣這麼大?

雲兒沒得陳驕陽的命令,當然不會鬆手。

陳驕陽吃癟了,郭氏的確沒錯,可是她就是覺得不舒服,有種被郭氏踩了一腳的感覺。

怎麼辦,她不想認輸,也不能輸。

陳驕陽忽然起身,她從胳膊上摘下一隻白玉鐲,遞到那婢女麵前,“替你自己贖身,贖身後,你便不是永安侯府的人了。”

婢女不敢接,也不敢信,她怯怯地看向郭氏,郭氏氣的臉頰發顫,陳驕陽直接挪了一步,將她視線遮住,“人這一輩子,得替自己做回主,但若你執意不肯,我也不勉強。”

替自己做主……

那婢女眼神逐漸堅定,她抬袖抹掉淚水,雙手去接玉鐲。

“你敢!”

郭氏這兩個字不知是對那婢女說,還是對陳驕陽說,但不管對誰說,都沒有起到任何威懾的作用。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陳驕陽看都沒看她,低頭對那小婢女:“日後在上京,若是遇見有人故意刁難,便直接來尋我。”

婢女雙手抵額,俯身朝陳驕陽行了一個大禮,隨後起身退下。

雲兒這才鬆開手,崔嬤嬤手腕肉眼可見的紅了一圈。

崔嬤嬤狠狠剜了眼雲兒,隨後對郭氏道:“夫人,奴婢跟翠竹去趟王總管那兒,這贖身也不是那麼好贖的,她若是簽的死契,恐怕再多銀兩也走不出這永安侯府。”

郭氏擺了擺手,崔嬤嬤應聲退下,此刻的郭氏內心簡直是要氣瘋了,她從沒有被人這樣駁過臉麵,這是可是永安侯府啊,她竟連一個下人都懲戒不了?

陳驕陽才不給她機會發難,也不想和她再費口舌,她扭過身衝郭氏微微欠身,“天氣乾燥,母親注意身體,驕陽不便過多叨擾,就先回青禾苑了。”

“等等。”郭氏怎麼可能就這樣讓她走。

陳驕陽根本就沒打算聽她的,轉身準備離開,卻聽巍子忽然大叫。

“世子!世子你怎麼啦?”

紅木椅上的倫玉捂住%e8%83%b8口渾身發抖,口中瞬間湧出白沫。

屋內頓時慌亂,郭氏自然顧不上陳驕陽,扭頭就衝到倫玉身旁。

陳驕陽眉頭微蹙,開什麼玩笑,她這才新婚第二天,就要守寡了嗎?

正想著,胳膊被人輕輕一拉,是倫繡。

“嫂嫂彆看了,”倫繡衝她擠擠眼,拉著她就向外走,“我哥鬨著玩呢!”

倫繡將陳驕陽帶到了永安侯府的後花園,二人坐在涼亭裡,二月初的日頭曬的人心裡暖洋洋的。

“這渾身發顫姑且能裝,可口吐白沫呢?”陳驕陽十分不解。

倫繡早就見怪不怪,“他方才嘴裡含著茶,漱了大半天了,就等著你和我娘鬨掰時做戲呢!”

倒真是個會演戲的,陳驕陽很滿意。

見陳驕陽笑了,倫繡衝她挑眉道:“這招我哥可是頭一次用,看來他對嫂嫂很上心呢!”

“上心?”陳驕陽笑著搖頭,“她可能是怕我氣壞你娘吧。”

“才不是呢,”倫繡擺手道:“你可彆小看我娘,她很能經得住氣的,我哥天天捅婁子她都氣不壞,你方才那就是小事一樁。”

倫繡果然還是個小姑娘,壓根就不懂婆媳之道,如若今日是她或者倫玉,郭氏自然不會那般生氣,可今日駁她臉麵的是陳驕陽,她的兒媳婦,這在郭氏心裡能一樣才怪。

倫繡嗑著瓜子衝陳驕陽挑了挑眉,繼續道:“我娘這人古板又囉嗦,我哥那是心疼你,怕你受不住。”

“那你呢?我那樣氣你娘,你就一點也不生氣?”陳驕陽問她。

倫繡搖搖頭,頭上的金蝶發簪有節奏的來回閃著,“不生氣呀,你以後多氣氣她,她就少些閒心管教我了。”

永安侯這一家人……

似乎都有點不正常。

“對啦,”倫繡忽然聲音低了下來,“嫂嫂你明日去宮裡,如果見到我姑姑嘉蓉皇貴妃,能不能幫我帶句話?”

陳驕陽點了點頭,心裡好奇,有什麼話是不能倫玉帶的,非要來找她。

倫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