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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到張瑾麵前。他們帶的人被電棍壓製,根本沒敢動手。一個個眼看著大人被人抓走。

“啊……張瑾,你敢私自扣押朝廷命官,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你不是說我謀反嗎。這罪名被你坐實了,我還能有命嗎?”

“我……”這女人難道要破罐破摔,真的學綏德那些窮鬼揭竿而起嗎?“彆……我是……”

第三十章 反抗

一不做二不休, 已然撕破了臉皮。且這家夥明顯對她動了殺心。不論動機是什麼,她都不能再留他。

至於造反不造反。如今被逼殺貪官搶府庫的還少了嗎,朝廷總不能全都殺了, 到時肯定會赦免的。

“把他給我關起來。”

女人利索的下了命令,林武根本沒一絲造反的壓力, 一個眼神手下的人上來就將這家夥來了個五花大綁。而跟著他一起來的人見形勢不對, 一個個在電棍的威壓下全器械投降。

“稟娘子, 全投降了, 您看如何處置?”

“兩位大人關起來,其餘人仔細甄彆。該放的放,該罰的罰。”

被人反殺, 知府一夥悔的腸子都青了。等他們被帶走,嚇的臉色煞白,心噗通亂跳的張墨染小聲的問妹子, 此事是否是陛下授意。

錦衣衛留下幫她訓練護衛, 陛下又送了幾次珠寶玉器。看來陛下並沒有拋棄妹子,可他為何交代她乾這種事兒?他是陛下, 要殺一個五品官,還不是撚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嗎?

“你太莽撞了。如果陛下不認, 到時扣你一個謀反的罪名,咱張家可完了。”

難怪他沒攔她,原來是以為阿影授意的。張瑾此時也不多解釋給自己找麻煩,笑笑含混了過去。

“放心, 我有分寸, 絕不會拖著張家進深淵。”

安撫好兄嫂和母親,她帶人直接去了太平倉。流民越來越多,她得看看這裡到底有多少糧, 好做到心中有數。

結果,一打開眾人全傻眼了。一座座倉庫居然十室九空,連耗子都養不住。隻最前頭那兩座裡頭堆滿了糧食,看守的守衛說這是今年收上來的。

“之前的呢,都弄哪兒去了?這麼大的倉庫,若是堆滿可不是小數目。”

看守被電棍嚇的瑟瑟發抖,不敢隱瞞。“兩任知府接連倒賣,十多年……就隻剩這些了。劉大人怕被發現,所以才令人到處去收稅,想要填補上。可接連旱災,稅收收不上來。”

“果然。這個膽大包天的東西,他今兒去抓娘子,估計是想侵吞娘子的倉庫,以填補自己的窟窿。”

“不止銅州,聽說延安等地也都有這情況。這些混蛋, * 為了錢是什麼都敢乾。”

張瑾拿出照相機,將這情況拍了個清楚,連同之前拍攝的流民圖當晚就發往了京城。這情況,也不知是不是時候處置?可她得讓他做到心中有數。

沈桓之前去巡倉庫,回來時這一切已經發生。知道後急火攻心,擔心的捶足頓%e8%83%b8。一番思慮後,還是決定留下。修書一封回家,讓父親將他逐出宗族。這樣萬一有事就不會連累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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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影能不知道這些嘛,他太清楚這國家的弊病了。曾氣的說這些官員挨個砍頭可能會有冤枉的,但隔一個砍一個,絕對會有漏網之魚。隻是積重難返,想改變非一日之功。

當他接到這些照片,氣的摔了手邊的茶碗。若是之前,肯定會將這些證據放到朝臣們麵前,收拾連禦史帶地方官一串隱瞞不報,陽奉陰違的混蛋。

可如今他改變了策略,緩緩壓下心裡的憤怒。命人給張瑾送去幾大車白銀,對西北的災害依舊持圍堵策略。

隨你們亂,隨你們反,隻要不出了我畫的圈,一切由你們折騰。

“隨行去的李石曾在江南任職多年,你若是需要這人就給你用了。江南今年收成還可以,糧價在可控範圍內。通過運河發往關中,一路他都會安排。如果情況緊急,讓林武帶著人搜各大府庫。不用擔心日後謀反的罪名,我這邊自有安排。”

信寫的很簡短,兩手都做了考慮。提供了人脈,儘可能的提供資金。若是她那神秘的通道出了問題,還有其他路可走。甚至直接說讓她造反,去搶這幫子無良的貪官。

張瑾接到回信和物資,失笑搖頭。“誰能想到皇帝陛下居然敢培養一個大叛軍頭子。哈哈……既當矛又做盾,阿影你真陰。”

她那神秘通道比江南漕運好使的多。打發走李石等人,她開始大批的進購原糧。另一個時空,米國糧食豐收,她的經濟人在米國注冊了公司,如今直接由她給她采購。

皇帝陛下那邊。十月剛下第一場雪,一早踏雪去上朝。臉上神情冷峻,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心情不好。

果然,眾大臣剛跪拜行禮,一個重磅炸彈就被禦史台扔了出來。

“臣彈劾遼東總督元安國資敵叛國。前屯,高台堡去年被回鶻圍攻,損失糧草無數。今年他又要重屯,這做法簡直就是給蠻子送菜。此行為堪為資敵,應該嚴懲不貸。”

“臣有話說。”兵部侍郎站出來,得到允許後反駁。“前屯,高台堡都乃我大周國土,想要守當然得準備消耗品。不然守衛們喝西北風嗎?”

“可元大人未免屯的過多。山海關近一半的糧草屯與這兩地,今年關外受災嚴重,完顏達吉在薊門鎮損兵折將沒占到便宜,難道不會重打這兩地的主意。我不信元大人會想不到這點。那他此舉不是資敵是什麼?”

“這怎麼能算資敵?元大人隻是未雨綢繆, * 屯糧草與此地,做戰前準備。”兵部侍郎說著一甩袖子,眼神不屑,一副你啥都不懂的蔑視表情。

“這怎麼不是資敵?前屯在這十年中,已經被蠻子攻破四次,哪一回這些強盜不是滿載而歸。元大人如此,難不成是與蠻子達成了什麼協議……”

“洪大人,你可彆血口噴人。”

“有沒有血口噴人,那位資敵的元大人自己心裡最清楚。”

大周廣開言路,造成的結果就是朝堂上經常能吵成一鍋粥。最密集的時候彈劾的奏章能堆到房頂,熱鬨程度跟後世的微博熱搜有的一拚。

阿影皺著眉頭,忽的將手中的折子狠狠扔到了案幾上。“行了。都先停停。朕這有件事兒說,跟諸位討論的話題息息相關,等說完了你們再繼續。”

陛下說的話題跟這個有關,大家頓時止住了辯論,回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錦衣衛在山海關邊市查獲數量巨大的走私案。其主要商品就是回鶻此時最需要的糧食。”

阿影說著,有小太監將這份奏報遞到各位大臣手裡。頓時各位大臣的臉色可謂精彩紛呈。

不論心裡怎麼想,這裡頭有沒有他們的影子,一個個全表現的義憤填膺。這數字實在是大,幾千輛馬車的走私物資在你眼皮底下過,這回山海關總督總管軍民的元大人是撇不清乾係啦。

“臣建議將元安國撤職查辦,即刻押解進京。”

“臣附議。”

“臣附議。”

“臣彈劾元安國貪贓通敵,賣國求榮……”

一時間牆倒眾人推,彈劾者不計其數。各黨派都在盯著這個肥缺,想安插自己人上去。而元安國所在的浙黨麵對如此實證,說什麼都無力。

阿影不動聲色,順水推舟的撤了元安國這個誌大才疏的。此人有沒有資敵他不知道,屯糧與前屯和高台鋪,是不是跟回鶻達成了某種協議他如今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此人的剛愎自用,已經不能為他所用。‖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元安國撤職查辦,即刻押解回京,命三司會審。遼東總督的職位,由武昌黎暫代。”

陛下居然連暫代的人都想好了,看來這事兒是早有準備。內閣一乾老家夥都暗自盤算,將誰放上去,才能讓陛下同意的同時兼顧自己的陣營。

錦衣衛,居然直接出動錦衣衛到遼東。這個自大周建國初期就活躍於朝堂民間的組織,再次揮出了它的獠牙。為陛下清理障礙。

“臣啟奏,建議將山海關和薊門的邊市完全關閉。大同、太原等鎮的邊市實行限流。將回鶻用物資徹底卡死。這樣,不用出兵,他們地少人少,氣候惡劣,自己就得被這極端天氣給滅了。”

“臣反對。”

戶部侍郎楊威的話剛落,內閣閣老左良運就站了出來。老家夥翹著三羊胡,眼睛瞪的像銅鈴。今兒這接二連三的動作,著實讓他有些措手不及。正想著怎麼彌補,這剛上任的愣頭青居然再次斷人財路。 *

“大漠的旱災比之關內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真的如此,恐會逼的急於補充的韃靼人來犯。到時,邊關該如何抵禦可能數以十萬計的韃靼鐵騎?”

“臣附議,左大人所言極是。我們與韃靼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這樣一來豈非逼韃靼來犯嗎?”

“臣也附議。”

阿影沒數有多少附議的,對這幫自顧自己利益的氣的眼眸越發冰冷。這幫人中有多少是受了那些給回鶻走私物資的好處?又或者直接跟回鶻眉來眼去,早已牽線搭橋?此時生怕斷了金主的活路,自己的財路。

“限流,自然是根據他們所需來限。要卡的是他們暗中幫助完顏達吉。若是這樣都能引的他們來找茬,那隻能說明他們早已與完顏達吉結成了同盟。既然是敵人的朋友,那就是我們的敵人,更不該姑息。”

楊威說完,另一位大人還欲再辯,被上頭的皇帝陛下出言給截了下來。“楊愛卿所言有理。敵人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敵人。此事就這麼定了,給各邊關下令,之後就這麼執行。”

陛下做了決定,左良運急的冒了一頭汗。可又不敢當眾駁回陛下,他一人勢單力孤,也沒這個能耐。轉頭瞅另外幾位閣老,結果這幫老奸巨猾的居然一個個當起了縮頭烏龜。

下了朝,出了殿。他偷偷的問公孫乾剛才為何不吭聲。

“老夫的兒子與人爭吵出了人命。”

“陛下拿這個要挾你?”

“錦衣衛和東廠最近真是無孔不入。這爪牙在陛下手裡,簡直跟在他祖宗手裡一樣得心應手。”

左良運這回傻眼了。在顧不上邊市的事兒。此事不可為大不了就是以後的孝敬沒了,可若是讓陛下盯上了,他……他的屁股可不乾淨。

這家夥急三火四的回家處理自己有可能留下的尾巴,阿影這裡下午又被叫到了慈壽宮。

老太後這是這段時間第四次非晨昏定省的時間召喚他。偏她占著孝道大義,男人每次再不耐煩也得聽從。

“兒子見過太後。”

話語一如既往冰冷無溫度,太後躺在床上,抬頭望著他也冷淡的很。這倆不像是母子,倒好像仇人。氣氛壓抑的周圍的宮人全都縮著脖子,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敢當。你若真當哀家是母親,如何敢如此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