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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口呆:“……”

蕭景明不忍直視彆過了眼。

齊樺氣得咬牙:“真沒想到啊!楚沉……你還是個狐狸精!”

這人一罵,立馬就讓秦真到了嘴邊的話都咽了回去,有些緊張地看著楚沉的反應。

他不怒反笑,如畫眉眼都跟著溫和起來,淡淡道:“過獎。”

秦真:“……”

這年頭,狐狸精變成什麼誇人的詞了嗎?

齊樺氣得臉色漲紅,當即就拔劍直指楚沉,怒道:“生的好看有什麼了不起的?”

他這一動,整個攬芳台四周的侍衛隨從紛紛拔劍相向,氣氛一瞬間變得無比緊張。

“如故快過來!”蕭景明見狀連忙伸手去拉秦真。

她卻避過他的手,頭痛地抬手扶額,“這又是鬨什麼?”

好不容易才把楚沉安撫住。

齊樺又炸了!

蕭景明皺眉道:“我與齊樺合力,未必不能擊垮楚沉,你也不必在他身邊委曲求全了!”

“有話好好說。”秦真滿心無奈,溫聲勸道:“動刀動劍的乾什麼?都收起來。”

齊樺正在氣頭上,蕭景明又覺得有勝算,一時都不肯收勢。

她剛要開口再勸兩句,便看見身側的楚沉緩緩起身站了起來,語氣如常道:“不肯收,那就都殺了。”

第11章 聖旨

整個攬芳台瞬間靜了下來,鴉雀無聲。

秦真以前聽人說楚沉變得如何如何殘暴狠厲,始終都覺得隻是傳聞而已,不可儘信。

可今日看到他說“都殺了”這樣的話麵不改色,不免神色一震。

倒沒有多少懼怕,隻是心裡莫名地很難過。

齊樺聞言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後更是怒氣衝衝,咬牙道:“你敢!你……”

“你什麼你!”秦真直接開口打斷了他。

她儘可能地讓自己的嗓音聽起來耐心一些,溫柔一點,“能不能把話聽完聽仔細些?我家平瀾兄說的是不肯收才殺,你們把這些刀啊劍的收起來,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嗎?”

齊樺氣得說不出話來。

謝榮華站在一旁看看這個,又看看這個,麵色越發的糾結。

蕭景明擰眉道:“如故,楚沉早就不是當年的楚沉了!他的話不能信!”

秦真沒接他的話,默默地回頭看著楚沉,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我說能信,平瀾哥哥呢?”

她還存著打圓場的心思,想著大家能好好散場,彆鬨出什麼人命來,因此把這十九年都沒地兒用的溫軟模樣都用在楚沉身上。

盼著他能吃這一套。

楚沉看著她,眸色微動,嗓音含笑道:“真真說能,那就能。”

幾人聽他倆一個喊“平瀾哥哥”,一個喊“真真”,一時間麵色五彩紛呈。

秦真自個兒也聽得一個激靈,手把楚沉的袖子拽得更緊了,麵上卻不動聲色地朝眾人道:“收!”

“收收收!”謝榮華最先開口吩咐隨從,他本來就沒帶幾個人,想用銀子好生商量著來。誰知道後頭兩人一到這裡,直接就把事情搞大了,眼下正愁著怎麼收場好,見秦真如此賣力地打圓場,自然是要率先附和。

齊樺和蕭景明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捕捉到了不想再看秦真喊平瀾哥哥的情緒。

齊樺氣惱地收劍入鞘,咬牙道:“收!”

後者也跟著沉聲道:“收起來!”

秦真見狀,抬頭朝楚沉笑,“完事了,哥哥。”

喊哥哥這種事,真的是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她以前從來都沒這麼喊過旁人,楚沉是第一個,反正該軟的時候她已經軟了,要是他不買賬……

秦真還挺擔心他不買賬的,拽著死對頭的袖袍不放,大有他要是反悔,就地摁倒的架勢。

後者當即意會,抬起另外一隻手,輕輕一揮。

一眾守衛當即收了兵刃,退到了台下。

秦真這才感覺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些。

她輕輕鬆了一口氣,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到遠處傳來一聲高呼:“聖旨到!”

那聲音逐漸由遠及近,又傳一聲:“秦郡主接旨!楚王、東安侯、齊國公、燕安君接旨!”

秦真聞聲,與眾人一道抬眸看去,隻見一隊五十餘人的騎兵策馬而來,領頭那人一手拉著韁繩,一手高舉聖旨,看起來大約五十多歲的年紀,麵白無須,是新帝身邊的太監總管魏良。

秦真瞬間覺得心裡堵著慌,自言自語一般道:“怎麼連京城那位都不消停?”

偏偏邊上這幾位都耳力極佳,把這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紛紛回頭看向她。

楚沉唇邊的弧度變冷了些許,“那要問真真從前到底招惹了多少人?”

其他幾人雖然都沒開口說話,但是眼神一個比一個複雜。

秦真一時無言,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的,用眼神詢問:

什麼叫招惹?

我以前也就是家裡有金礦,又長了一張招人的臉,說話做事還不拘小節了一些……

能怪我嗎?

齊樺見狀,更氣了:“你看什麼看?勾誰呢?都這麼什麼時候了還不消停?把眼睛閉上!”

秦真頓時:“……”

得。

生得貌美,也有罪。

眾人兩三句話的功夫,來傳旨的魏良已經帶著眾人翻身下馬,快步朝攬芳台上來,笑著同眾人道:“郡主和幾位君侯都在,看來咱家來得極巧。”

幾人各懷心事,都不接他的話。

隻有秦真緩了過來,笑著問道:“魏公公這一路風塵仆仆的,所為何來啊?”

“自然是皇上有旨。”魏良當即清了清嗓子,“諸位,聽旨吧。”

楚沉不緊不慢地拱手行半禮,齊樺謝榮華幾人亦隻行半禮,隻有後頭隨從侍衛跪下了。

秦真用眼角餘光掃了一圈眾人,福身聽旨。

如今各方諸侯勢大,擁兵自重,新帝登基不過三載,不過占著一個君王正統的名頭,行個半禮已然是很給麵子了。

魏良深知這一點,當即展開了手頭的聖旨,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秦郡主容色傾城、溫婉賢淑,可為眾卿之良配,然一女不可配數夫……”

魏公公念了許久,新帝的意思很明白,秦郡主隻有一個,為了避免你們為了搶人打起來,也為了公正,他要把秦真召到京城去,親自為她選夫。

他念完聖旨之後,還不忘補了一句,“皇上還說了,諸位君侯若是想求娶郡主,隻管去京城參加選夫。”

秦真聽完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連魏良把聖旨收好了遞到她麵前都沒伸手去接。

這些人是鬨哪樣啊?!

楚沉收手回袖,緩緩站直了,長身玉立於她身側,眸色一下子變得晦暗不明。

這道旨意,他不接。

另外幾個也沒有接下的意思。

“皇上忽然下旨把她召到京城去,真的是為了給她選夫?”齊樺想也不想地說:“他難道不是……”

“齊樺。”秦真溫聲打斷了他,而後抬眸看魏良,緩緩道:“皇恩浩蕩,自然不會有假。”

再怎麼樣,京城那位也是名正言順的天下之主,魏良又是那人的心腹,這說話還是要小心為上。

齊樺緩過神來,氣呼呼地甩手不行禮了。

“這京城去不得。”蕭景明壓低了聲音,同秦真道:“你要是去了,隻怕就回不來了……”

眾人年少時在京城當了好些年的質子,都是九死一生才回的家。哪怕現在龍椅上已經換了一位皇帝,京城依舊是風雲詭變、最危險的地方。

秦真也知道去京城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但是抗旨不遵,後頭也會麻煩不斷。

她正琢磨著想個什麼由頭好,忽然聽見魏良笑著說:“皇上對郡主頗為費心,派咱家來林州的那日,還讓李明去南州了,算算日子,秦王和秦世子眼下已經在進京的路上了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秦真聞言,登時眸色忽變。

隻過了片刻,她便恢複如常,伸手去把聖旨接了過來,笑意如初道:“秦真……謝主隆恩。”

果然是做了皇帝的人,知道捏人軟肋了。

邊上的謝榮華還想再說什麼,想到已經被召到京城去的秦王和秦世子又硬生生地閉了嘴。

“那咱家就先回京複旨了。”魏良好不容易把聖旨給出了,滿臉都堆著笑,“郡主、諸位君侯,告辭了。”

幾位君侯壓根不搭理他。

隻有秦真笑道:“公公一路好走。”

“好好好……”魏良一邊應著,一邊帶人飛快下了攬芳台策馬離去。

他們片刻也不敢停留,生怕晚走一步,就會被楚沉殺了一般。

魏良一走,秦真就隨手把聖旨扔到了桌案上,朝眾人溫聲道:“好了,你們都從哪來回哪兒去吧。”

齊樺、蕭景明和謝榮華三人都想著得幫她商量個對策,卻看見秦真忽然轉身就地而坐,抱住了楚沉的腿。

她垂眸醞釀了片刻情緒,而後抬起一雙水光瀲灩的桃花眼望著他,“彆的都不甚要緊,我就是舍不得你。”

楚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眸色幽深如海。

邊上三人見狀震驚萬分:“?”

這又是唱的哪出?

秦真拚命地給幾人使眼色:‘走!趕緊走!我都把他腿抱住了!你們還不走要留在這過年啊?’

謝榮華糾結再三,想著有聖旨在,楚沉總不可能在林州結果了她的性命,還不如等去了京城再想法子救人。

於是他最先開口道:“我忽然想起來家中還有要事,那我就不多叨擾了,告辭!”

謝榮華說完,轉身就走,幾個隨從也跟著他一道溜得極快。

不多時,蕭景明也反應過來低聲對齊樺道:“走!”

後者實在看不下去秦真的行為了,氣得同他一起拂袖而去。

眾隨從與士兵跟著撤了下去,偌大個攬芳台一下子就變得空曠了許多。

楚王的守衛都極有分寸的守在十餘步開外,這宴席之間,就隻剩下秦真和楚沉兩人離得極近。

她把他的腿抱得極緊,夏日裡又衣衫輕薄,好似若有似無的肌膚相貼。

秦真整個人忽地熱了起來。

偏生這時候,楚沉忽然俯身靠近她,語調溫和地問道:“真這麼舍不得孤?”

秦真重重地點頭,滿臉真誠道:“我是真的舍不得你,可真因為我心裡有你,所以才不能連累你被皇帝猜忌,你如今本來就在風頭浪尖上了,我……”

她裝模作樣的抬袖抹了一把眼角,剛要繼續,忽然聽見楚沉語調如常道:“孤不怕被你連累。”

秦真登時愣住了。

“既然你這麼舍不得。”楚沉抬手將她鬢邊微亂的發絲彆到耳後,動作溫柔地不像話,眸中閃過一絲笑意,“那孤就與你同去京城。”

秦真聞言,登時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第12章 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