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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甜 木木籽 4541 字 6個月前

“啊?”

年輕的張導發出一個單音節,聲音裡滿是詫異。

緊跟著,腦中反複回憶。

沒有吧?徐總跳戲了嗎?

沒有啊,沒看出來啊!還是很酷很拽很冷很傲啊!

一切細節都恰到好處!完全就是盛楓本人啊!

景瑤聽到他徐.州澤承認是自己出戲的原因,慌亂間錯開的目光又再次轉了回來。

然後一陣沉默,“………………”

故意的吧?

怎麼感覺這人像是故意的?

故意說是自己的問題,來試圖幫她掩蓋點什麼。

“那要麼重新再來一次?”

張導詢問地看向自己的領導。

“就從‘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對你的感覺‘那一段開始?”

“不必了。”徐.州澤看了景瑤一眼,平靜地打斷他。

“啊?”

不是您要求今天臨時安排的嗎?

怎麼又不必了?

張新一有些琢磨不透自己領導的想法。

前一半的戲,演得這麼有感覺!我隔著屏幕都要激動了,怎麼說不拍就不拍了啊?

張新一疑惑地看向徐總,完全想不明白這位大領導此刻是什麼用意?

“天色已經不早了。”徐.州澤看了一眼遠處的天空。

張新一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就他們說話這一陣,天色竟然很快的暗了下來!

前後也就不到一分鐘吧,怎麼說暗就暗呢!

張新一在心底歎氣。

天公不作美,看來是拍不了了……

這麼關鍵的一段戲,光影效果自然要處處完美才行。

“現在天空這顏色,拍出來確實不會好看了。”他有些遺憾地說,緊跟著一陣歎息。

開機的第一場戲就這麼無疾而終。

……

伴隨著迅速黑下去的天空,忽然就起風了。

可能是晚上要下雨。

林鈞不知道去了哪裡。

景瑤從更衣室裡出來,沒看到自己的經紀人,反而看見了徐.州澤。

他就站在不遠的地方,應該是在等自己。

因為她剛出現,徐.州澤就舉步走了過來。

“要下雨了。”他淡淡的說了一句。

景瑤看了一眼天

怪不得天色這麼快就暗了下來,原來是要下雨了嗎?

可是。

“天都黑了。”

景瑤看似說了一句廢話。其實是在暗搓搓懟人。

她的意思是,這麼黑的天,連雲都看不到了,您竟然也能看得出來,會不會下雨?眼神也太好了吧?

“嗯。”徐.州澤目光瞥過來,也答了一句廢話。

嗯,是什麼意思啊?

“林鈞不在,我送你。”他又說。這次是直視著小姑娘的。

原來這才是他等在這裡的目的啊。

景瑤心想。

“不用了,我坐公交就行了。”

景瑤可不想讓他送。

這裡人這麼多,一眼看去,沒走的場務就有好幾個。

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流言蜚語,會在第二天登上娛樂版的頭條。

“這個點沒公交了。”徐.州澤說。

“那我打車。”依舊是拒絕的話。

說著她已經從口袋裡摸出了手機。

然後,有一隻手伸了過來,遮住了自己的屏幕。

那人垂眸看過來,眼底黑沉,又說了一句同樣的話,“我送你。”

這次的聲音更低了一些,語氣也更沉了一些。

有些難以言喻的……霸道。

景瑤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

她半張著嘴,其實下意識是想要拒絕。

但就算拒絕,好像也很難說出口。

說到底,隻是她不忍拒絕罷了。

這一刻的徐.州澤,不知為何,讓她有些不忍拒絕。

強硬中,她似乎讀出了一點點幾不可見的……祈求?

真的是活見鬼了!

景瑤在心底好笑的搖頭,立刻否決了自己這一刻的感覺。

怎麼可能呢?

他們之間,仿佛永遠在打啞謎。

有些話,仿佛永遠都說不透一樣!

景瑤歎了口氣,也許是因為剛才那場戲的緣故,她的心底忽然就有些累了,也不想多說什麼,隻是貌似放棄似的點了頭,說了一句,“好吧。那謝謝了。”

她跟著徐.州澤,沉默地坐進副駕駛。

一路無話。

他把自己送到了樓底。

下車前,徐.州澤叫住她,然後從扶手下的暗格裡,拿出一張大紅地信封,遞給她。

“這周末,晚宴。”他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額外的情緒。

景瑤在看到那大紅信封的當下就血色褪儘,一下子白了臉!

她緊緊皺起了眉頭,垂落的視線裡,一眼就看到,那信封上,印著一個燙金的“喜”字!!

沒有其他署名,就一個“喜”字。

心裡咯噔一下,緊跟著,一路冰封萬裡!

他這麼執意要送自己,原來是要親自遞婚宴的請柬嗎?!

她好像忽然間明白了些什麼。

於是匆忙地說了一句“恭喜”,就要開門離開。

也沒接過信封,也沒問為什麼,所有的動作都透著一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手已經搭上了車門的把手,徐.州澤卻從背後一把拉住了她!

“什麼都不問,就要走?”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風雨欲來,明顯很不高興。

夠了!

已經夠了!

景瑤覺得這段時間,自己完全像個笑話一樣!

讓我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生活不好嗎?!

既然你都要結婚了,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

景瑤在心底嘶吼呐喊。

所有的一切傾覆下來,一眼荒蕪,麵目全非。

她想起來多年前,徐母說過的一句話。

“他們能在一起,我很高興。也許不久以後,他們就會結婚。”

這應該就是你母親所說的,“不久以後”了吧?

景瑤自嘲地勾起嘴角,卻嘗到了無儘的苦澀。

“我已經說過恭喜了,還要怎麼樣?!”她泄憤似的掙紮了一下。

然而按在自己肩上的手,卻忽然用了力氣,逼得她不得不轉過身去!

“看著我。”徐.州澤聲音沉沉的說著。

換做彆人,早就嚇死了。

但眼前的小姑娘就是不為所動!

轉是轉過來了,卻依舊梗著脖子低著頭,死活不看他!

那烏黑的發頂,愣是有一種刺頭的味道。

倔的跟什麼似的。

徐.州澤簡直快要氣笑了。

自從他上位執掌徐氏集團以來,敢給他臉色看得人越來越少。

最近幾年,更是幾乎沒有。

也就眼前這個小姑娘,還敢倔著,給自己臉色看。

男人歎息一聲,微涼的指尖抵在小姑娘倔強的下巴上,拇指按著下顎,微一用力,她的臉就被輕輕地抬起。

臉是朝著自己了。

然而眼瞼,卻還是向下的。

也許是因為緊張。

也許是因為車內的冷氣太足。

她的眼睫像是振翅的蝴蝶一樣,正快速高頻地煽動著……

男人剛起了點略施懲戒的心思,一下子就放棄了。

“你總是不問為什麼?”

男人低沉的聲音歎息似的,就響在耳邊。

“什麼?”

景瑤沒想到他強硬地把自己拉回來,會說這個。

怔愣了一下,就抬起了眼睫。

這一瞬間,怎麼說呢。

就看上去特彆的乖。

徐.州澤剛剛放柔的表情,又開始有了點危險的意味。

“我說,你總是不問我為什麼。”の思の兔の網の

“這麼的自以為是。”

“這麼的,倔。”

徐.州澤沉的跟墨一樣黑的視線,毫無顧忌地看進景瑤的眼底。

“如果你有什麼想問的,可以直接來問我。”

“我都會告訴你。”

他微微眯起的眼底,滿含深意。

他已經等了夠久了。

之前所有的努力都達到了預期的結果。他已經有了足夠的底氣!足夠的自由!

這段時間他們倆人之間被他主動拉進的距離,過於頻繁的接觸,讓他壓抑在心底許久的東西,蠢蠢欲動!可能隨時會破籠而出。

他隻是想先來善意地提個醒。

以免往後一個不注意,嚇到了她。

小姑娘已經長大,但是有些東西,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淡。隻會越來越濃。

比如,永不可達的思念!

“我沒有什麼想問的。”

小姑娘匆忙地回了一句,語氣裡是壓都壓不住的驚慌!

他為什麼忽然跟我說這些?

他這樣看著我乾什麼!

他為什麼捏在我下巴上的手,還沒放開?!

他靠的,也太近了些……

若有若無的紫檀木的味道,輕輕地繚繞於四周。

那是徐.州澤身上的味道。

他定期禮佛的習慣,依舊沒變。

這味道,平時聞起來即虔誠又高遠,充滿禁欲的感覺。

在此刻,卻更加得撩人!

景瑤在徐.州澤那近在咫尺的,黑沉沉的目光裡,節節敗退!

頓時心慌意亂,壓都壓不住的那種!

她覺得有些事情,似乎超過了自己以往任何時候的預期!

他的目光深沉到讓自己驚慌。

好像隨時隨地,都會發生點什麼!

“沒有什麼想問的?”

他很輕地哼了一聲。覺得她就是個嘴硬的小騙子。

“沒有!”小姑娘索性嘴硬到底。

徐.州澤看得出來那股子強撐的意味,一下子就氣笑了。

因為這一聲笑,周遭緊迫的壓力頓時小了不少。

景瑤一瞬間鬆了口氣。

“沒有?”

“行。那我來舉個例子。”

他鬆開了捏在小姑娘下巴上的手指,收回自己身前,輕輕地撚動了一下。

剛剛還有些涼意的指尖,現在已經被烘得很暖了。

他挑起眉尾,再次看向她,不緊不緊不慢地說。

“比如。”

“當初我出國的時候,你沒有問為什麼。”

“再比如。”

“我母親壽宴那天,叫你去說話,你也沒有告訴我。”

“你可能從她那裡聽說了些什麼。但是你依舊沒有來問我。”

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仿佛是在等小姑娘親口說點什麼。

但景瑤現在心虛的要命!

他都知道了?!什麼時候知道的!

徐.州澤等了一會兒,除了慌亂躲避的視線,沒有等來預想的答複。於是聲音沉了幾分,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也完全收斂下去。

“她跟你說了些什麼?”

“現在,這封請柬,你連打開看一下地沒有勇氣!就準備頭也不回地走?!”

“景瑤。”

他沉沉的叫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