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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甜 木木籽 4484 字 6個月前

她看了一眼就給按滅了,“看,有人比鬨鐘還提神!”

“你加了鬨鐘?”明晨更加好奇,“那今天早上是有什麼特彆的事情嗎?”

明晨問,邊問,邊起身去給自己姐姐熱早餐。

就算早上她不吃,到了中午也會一起吃掉。

她從不浪費食物。

所以明晨每次早起,都會順帶著給她也準備一份早餐。

至於準備的是多是少,那得看情況。

像這種不工作的時候,準備的分量不會很多,吃了不餓就行。

今天就是一隻雞蛋和一小碗牛奶麥片粥。

景瑤洗漱出來,麥片粥已經熱好,她笑著坐到了桌邊。

“還是我弟懂得體貼人。”

明晨開心的笑了一下。

景瑤吃著熱度正好的麥片粥,想著怎麼跟明晨說接下來的事情。

“今天你要出去嗎?”明晨又問。

“啊,對,我們一起出去。”

“哦?去哪裡?”明晨明顯有些興奮。

自從前幾個月他在學校裡麵暈倒後,他姐姐就搬到了學校附近。

他住校的時候,她在傍晚的學校開放時間段裡,都會來看看自己,順便帶點吃的。

周末回家,她也會提前來接。

就算現在是暑期,他們也很久沒有出去玩過了。

因為醫生說他,不能過度勞累。

明晨很聽話,不,應該說是懂事。

景瑤不放心他獨自出去,他就待在家裡。

所以,一聽說要一起出去,明晨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

少年人特有的明朗笑容,如春日般燦爛。

景瑤忽然就有些說不出口。

但該說的,總歸要說。

予人短暫的幻想是不對的,更何況還是自家親弟弟。

明晨看景瑤並沒有跟著自己一起高興起來,其實就已經又些猜到了。

“又是醫院,對不對?”他說著肩膀都垂了下來。

景瑤安靜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是。”

“但是這次,是你州澤哥哥親自介紹的。聽說是一位很厲害的醫生。”

明晨放了碗筷,坐在晨起的陽光裡,目光卻像秋日的枯草,有著同齡人沒有的深沉。

“很多醫生都看過了,位置不好,就算手術,希望也不大。”

他說著勾起半邊嘴角,笑了起來,“所以我還得要勸你,回去完成學業吧,姐,彆為了我……”

景瑤也放下碗筷,哽咽著。

她從明晨的笑容裡,看到了說不清的苦澀。

誰不想健康的活著?

誰都想!

“再看看吧,人家醫生在國外都是頂尖的。”景瑤柔聲勸道。

“嗯,好。”明晨點頭答應了下來。

不管她說什麼,明晨都會同意,都會支持,從來如此。

景瑤忍住了鼻腔裡忽然而至的酸澀,轉開視線,試圖岔開這個有些沉重的話題,“看完醫生,姐帶你去吃好吃的。”

“沒有哪個廚師有我姐的手藝。”明晨說。

景瑤這次是真的笑了,“好,結束後超市買菜,我燒給你吃。”

……

上午的時間過得飛快。

景瑤難得窩在沙發裡刷了兩集電視劇,手機就響了。

是徐.州澤。

“喂。”景瑤接起。

“開門。”徐.州澤說。

“嗯?你在門外?”

景瑤噌的一下子就從沙發裡站了起來,疾走兩步,悄悄從門口貓眼裡看出去。

沒人啊?

那邊大概聽出了她的緊張,輕笑了一下,笑聲很短促,隻有一個氣音。

”我是說開你們樓下的那道大鐵門。”

“你們住的幾樓?門牌號多少?”他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哦,是了。

這人還不知道自己住在幾樓。

至於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景瑤也懶得去想。

“五零三。”她很快報了一個數字。

樓下那大鐵門,據房東說,是前幾年剛換。

所以對應的設備是可視的。

門鈴很快響起,景瑤早就站在門鈴的位置。

那人的影像很快投射在屏幕上,帶著黑框墨鏡,模樣十分低調。

景瑤迅速給他開了樓下大鐵門。

但是下一秒卻大聲叫了自家弟弟出來。

“明晨,過來開門,你州澤哥來了。”

說完之後,自己卻一溜煙跑進了房間裡,“嘭”的一聲,把房門給懟上了!

她溜進房間前,特意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

十點半都沒到!

徐.州澤提前到了。

這個點有些飯店才剛剛開門,就去吃飯?!

景瑤自己也調了一個十點半的鬨鐘。

本來是想從這個點開始,去收拾自己的。

現在距離她定的鬨鐘響,還差兩分鐘!

開什麼玩笑!

自己素顏睡衣啊!

能見外男?!

當然也是可以的。

她的睡衣很普通也很常見,長衣長褲卡通圖案的那種。

而且,自己起床就有穿內衣的習慣。

畢竟家裡還有個弟弟,雖然是親的,但說到底也是個男的。

這幅裝扮,平常給外賣小哥開個門,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但就這樣去見徐.州澤?那是絕對不可以的!

太隨意,太居家了……

明晨從自己房裡出來,就隻來得及看到自家姐姐一片衣角的虛影,緊跟著“哢噠”一聲,她就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裡……

這火燒眉毛匆匆忙忙的勁兒,太不像世間無大事,凡事都隨意的景瑤了。

他剛才帶著耳機,沒怎麼聽清,隻知道姐姐讓自己出來開門。

明晨看著自家姐姐慌裡慌張的樣子,就開始忍不住好奇起來。

心想,這到底是哪一尊大佛要降臨,搞得自家姐姐這幅樣子?

第22章 小刺蝟

敲門聲輕輕響了兩聲就收了,顯得這位訪客涵養極好。

明晨早就候在一邊,聽到敲門聲就去開了門。一看到外麵站著的客人,就笑了起來,“原來是州澤哥哥啊。”

掩著的門被完全打開,顯示著主人對客人的熱情歡迎,“快進來,哥。”

然後明晨回身去找拖鞋,同時,嘴裡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哥,我們家拖鞋基本上都是按人頭分配的,一季就一雙,要不我找雙鞋套……啊,這裡有雙新的!”

明晨在鞋櫃旁邊的一個盒子裡,發現了一雙新的男用拖鞋。

那拖鞋一眼看上去,就比自己常穿的碼數,要大一碼。於是他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我姐什麼時候買的?大了點啊。”

明晨的表情透著點小小的疑惑,以為是姐買給自己穿的。

畢竟自己的拖鞋外沿,也確實有點開裂了。

但人州澤哥還在門口等著換鞋呢。

這拖鞋也許不合腳,但肯定比一次性的鞋套要好啊。

於是,明晨轉頭就拆了包裝,遞給在一旁安靜等待的男人。

“我找到一雙新的拖鞋,哥你穿應該正合適。”

徐.州澤禮貌的站在門口,視線安靜而克製的逡巡著這套簡單,但透著溫馨的二居室。

聞言收回視線,落在明晨遞給自己的拖鞋上。

拖鞋深色係,簡約風,一看就知道是合腳的。

徐.州澤幾不可查的微揚起眉梢,笑著接過,“謝謝。”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換鞋進屋後,他開口就問,“你姐呢?”

明晨下意識的看向靠左的那間房間。

那房間,房門緊閉。

是姐姐景瑤的房間。

“哦,她在屋裡呢……”

也不知道在乾啥,明晨心裡想著,先把徐.州澤引到了沙發邊,“哥,你先坐,我去給你倒杯水。再去叫我姐出來。”

“沒事,不忙,我坐一會兒。等你姐自己出來吧。”

徐.州澤神情溫和的坐在客廳的布藝沙發上,袖口解開了一顆紐扣,修長的手指隨意的搭在沙發一邊的扶手上。

明晨點點頭,習以為常的走開,去倒水。

“哦,好啊,那我先給你倒杯水。”

他不知道的是,這般溫和的徐.州澤,但凡在外麵露出一星半點,都要驚掉半片林子的飛鳥。

因為在外麵,他除了慣有的冷漠外,要是忽然一下子露出堪稱溫和的神情。那就說明,有人要倒大黴了!

而且還是勸不住,也不敢有人勸的那種大黴!

隻有在這對姐弟麵前,他所有的溫和都是真實的。

徐.州澤的視線,輕輕的落在手邊的一隻小刺蝟抱枕上。

隻見那隻刺蝟抱枕安靜的躺在沙發的一個角落裡。那大片棕灰中,夾雜著幾根白的背部尖刺,做的十分仿真。

一看就紮手的那種仿真程度!

男人的手指輕而緩慢的深入刺蝟抱枕的腹部。

那裡的布料,是絨質的,很軟,很暖。

徐.州澤動了動手指,隻見他慢慢的,從刺蝟抱枕的尾巴處,拖出一張棉白色的標簽。

那上麵刺繡著一個英文字母,Y。

針腳不平,歪歪扭扭。

徐.州澤垂著眼,沉默的摩挲著那突起的棉線,想起某個小沒良心的一句,“這個商標好醜!”

這個字母“Y”,其實是他繡的。

隻因為小姑娘細軟的一句話。

她曾說過,“如果有人能為我縫娃娃,我想,我會很喜歡他的。”

……

那姐弟倆其實不算得真正的留守兒童。留守兒童都有父母,隻不過父母在外打拚,很少見麵。

他們其實是失去父母的孤兒,跟年邁的祖父住在一起。

留守兒童已經很可悲了。但是他們,更可悲一些。

他們的父母,死在了某一年返鄉探親的途中。

那年禽流感爆發,疫情區就在他們老家附近,回鄉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

山路上車子少了,油門就會踩的狠一些。

是車禍。

二手小轎車懟上了運木頭的重型皮卡。

車上倆夫妻不幸衝出了連護欄都沒有的山道。落下斷崖,一前一後煙了氣。

祖父念他們年紀小,沒有忍心告訴他們。

但村子很小。時間久了,就總能從彆人的閒言碎語裡,聽到點什麼。

姐姐景瑤,有一次,就聽到了。

村口的幾位頭發花白的婦人,喜歡在晚飯前後聚在一起,磕著瓜子聊天。

“老景也算命苦,熬了幾十年送兒子進城,最後竟然沒了!”

“可憐他年紀一大把了,老伴兒沒了,一個人身體也不好,還要負責帶兩個小的。”

這個鎮子上姓景的,不止他們一家,但那幾個婦人忽然發現了出現在村口的景家姐姐,望向她的目光閃爍,然後很快的躲開。

他們裝作沒開見,再開口已經扯到其他話題。

但那極度心虛的樣子,讓已經懂事的姐姐景瑤,有了一種預感。

他們口中的“老景”,就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