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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甜 木木籽 4500 字 6個月前

有一隻纖白柔嫩的手迫不及待的,從自己往回收的手裡,把那隻手機給搶了過去!

很快,景瑤的包裡,響起了歡快的鈴聲。

“哦?致愛麗絲。”徐.州澤有些詫異的挑眉,然後眼底就透出不同以往的光彩。

“把門打開!”景瑤終於從語調裡露了一絲慌亂,一如她此刻的心境!

……

那天,就是她打算帶著弟弟不告而彆的前一天。

她坐在彆墅的琴房裡,笨拙的敲著那些個黑白琴鍵。

“致愛麗絲。”有人站在門口,輕笑著說。

她一個慌亂,就彈錯了一串音,然後放棄似的停了手。

“彈的還不錯。”那人走上前,笑著點評了一句。

其實,她是不會彈的。

臨時起義動了鋼琴,也隻是因為知道這人白天不在家,她想在臨走前,彈一下這首他曾經親自彈給自己聽的曲子,回憶一下。

誰曾想,她在琴房裡坐的時間太久,而那人提早回來了!

徐.州澤慢慢走近,靠著鋼琴看她,“挺有天分的,想學嗎?”

景瑤慌亂的站起來,想立刻逃離,手腕卻被人從身後,輕輕的扣住。

“我教你啊。”他說。

那溫潤的嗓音,就像此刻從落地窗外撒下的夕陽一樣,透著溫和的暖意。

也許馬上就要告彆,讓景瑤覺得,可以在臨彆前偶爾有一次順應心意的機會。

她最終留了下來,徐.州澤坐到了她的身邊。

他們靠的這樣近,近到稍微動一下,就能擦到對方衣擺的程度。

身旁有幾秒,是沒有聲音的。

景瑤僵硬的坐著,也不敢轉頭看去。

就在她心跳如鼓,馬上就要反悔的時候,她感到後背一熱!

那人有著和他慣常冷淡的模樣完全相反的溫熱%e8%83%b8膛。

夏天的薄棉T恤毫無懸念的,讓那熱意更加輕易的透了進來。

那溫熱的感覺,就像空氣忽然有了實質,逆著一根根豎起的汗毛,就那樣緊緊的貼了上來!

就在她僵直著要往前傾的那一刻,一雙修長的手,覆蓋在了她僵直的手指上。

耳邊是同樣令人躁動不安的輕聲細語,“我教你。”

他又說了一遍,同樣輕聲細語,卻在這一刻,多了一種入骨的親昵!

景瑤根本心思去沒記住每一個落點和每一個節拍。

耳邊清淺的呼吸聲,因為極近的距離被無限放大。

她一直在專心的聽著。

徐.州澤帶著她彈了一整首致愛麗絲。

而她在那溫情甜蜜,柔情似水的鋼琴曲裡聽到的,是自己同樣深陷入雲端的愛情!

遙遠而觸不可及,剛一露頭,就被她自己無情的按死了!

“據說,這是一首貝多芬寫給他心愛姑娘的曲子。”徐.州澤說。

氣氛太好,連視線都是旖旎的。

這讓景瑤覺得,徐.州澤可能馬上就要對著自己說出點什麼。

她忽然就有些惶恐。

“但是他們最終,並沒有在一起。”她低聲喃喃。

聲音很輕,跟蚊子煽動翅膀沒什麼兩樣,但景瑤知道,徐.州澤聽見了。

因為他放開了自己。

周圍溫度劇降,涼風裹挾著已經暗下來的夜色,從四麵八方籠罩過來。

就像她一閃而逝的愛情。

我是喜歡徐.州澤的。景瑤想。

不然怎麼會到了臨走前,還念念不忘。

但是他們之間,確實差了太多。

他值得更好的。

多年後,景瑤才明白過來,那一年的自己,其實是自卑的。

她不敢要!

那個時候的徐.州澤,看著近在眼前的姑娘,忽然覺得她越長大,越往回縮了。

那個在野地裡笑的肆意的平頭小姑娘,被她自己給悄悄的藏了起來。

我會把她找回來的。徐.州澤想。

來日方長,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很多的機會。

有些話,不急在一時。

他不想在她最敏[gǎn],最患得患失的年紀,嚇跑了她。

但是令徐.州澤措手不及的是,他的姑娘還是那個在泥地裡打滾,有著一腔孤勇的女孩。

因為在第二天清早,她就帶著自己還未成年的弟弟,獨自一人消失在了這座偌大的城市裡。

連一句簡短的再見都沒有說,連一張紙條都沒有留下!

給她的手機卡,也早就被丟棄。

後來,他找到了她錄取的大學,也總是錯過。

那時的他,已經名聲鶴起,不太方便常在學院裡走動。

校長邀請他擔任客座教授,而他的條件,就是找一位叫景瑤的女學生,謊稱是自己親戚家的小孩。

於是,他給她上了兩節大課,講了表演的藝術。

那些PPT都是他親自做的,是他這些年的心得。

他對她,總是那麼親力親為,不遺餘力。

但又十分小心的,把那些愛慕的心思,都攏在自己心底,不讓她輕易發現,以維護著小姑娘少年時期易碎的自尊心。

他看得出來,小姑娘很敏[gǎn],同時自尊心又很強。

逼急了,什麼滔天的舉動都能做出來!

就像她當年搬了一張凳子,坐在自己身邊瞪著眼睛,就為了看他吃一口自己給的蘋果,足足守了兩三個小時!

第15章 紅蘋果

那天,他的母親再次失約,他其實是傷心的。

祖父母年紀大了,心係的隻是他有沒有餓著,有沒有病了,其他的,就沒精力再管。

小姑娘沒回來的時候,他捏著佛珠的手,來回蹭著同一顆珠子。

指腹因為用力的關係,都蹭的紅了。

這佛珠是他從城市那家裡的佛架上偷的。

他曾經看到自己的母親,虔誠的在佛像前祈福過那麼幾次,就捏著這串佛珠。

他以為這是母親的心愛之物。

其實,也不過如此。

他目光低垂,黑黑的發頂之上,有一根頭發倔強又孤傲的豎著。

他這幾天在固定的時候,總是能聽到山上的鐘聲。

他想著,也許山上的和尚廟更適合自己。

無親無故,清寡一生。

剛這樣想著的時候,那小姑娘就出現了。

她歡脫的跳躍著,來到自己的麵前,笑的肆意張揚,說,“小哥哥,送給你一個蘋果呀!”

她的弟弟在她背後探頭探腦,倒是羞怯的像個姑娘。

徐.州澤望著那枚紅彤彤的蘋果,既沒有收下,也沒有拒絕。

小姑娘天不怕地不怕,哪裡會怕麵無表情,甚至此刻渾身上下都透著寒氣的小少年?

這小哥哥實在是太漂亮了啊,跟玉雕成似的。

他皮膚白的透光,跟這雞鳴狗叫的鄉下地方,差的實在是太遠了。

他不會住太久的。

景瑤想。

但自己卻還是忍不住的,天天都想看到他。

“拿著呀,專門給你摘的。”

除了第一次給他的那顆蘋果本來是給弟弟明晨的,後來幾次,她去摘蘋果的時候,都特意想到了他。

冷清的小少年像這次一樣,就這樣看著自己,一動不動。

後來,那顆紅彤彤的蘋果被小姑娘輕輕的放在了他的板凳邊上。

後來幾次,都是這樣。

她送的蘋果,總是被放在板凳邊上,他既沒主動收下,也沒拒絕。

但這次,小姑娘卻意外的堅持,好像一定要看他親手接過自己送的蘋果似的。

“給!”

小姑娘虎著臉,抓起少年的手就把蘋果往人懷裡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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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好涼。

景瑤忽然打了個激靈。

“為什麼老是給我蘋果?”少年問,聲音脆竹似的又清脆又冷淡,跟本人倒是很像。

“因為我喜歡吃呀。”景瑤理所當然。

自己喜歡吃的,當然也要給喜歡的人吃。

少年時期的情感,向來是簡單純粹的。

徐.州澤看著手心裡紅彤彤的蘋果,說了聲,“謝謝。”

“你不吃嗎?”

景瑤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給了就走,而是站在原地看著他,問道。

“會吃的。”少年說。

其實他是在騙人。

這小姑娘給的那些蘋果,都被他帶了回去,一個挨著一個的擺在了自己的書桌上。

他每天都會看著那些蘋果,直到其中某一隻爛了很久,才舍得扔。

他說會吃的,景瑤卻不太相信。

隻見小姑娘回頭跟自己的弟弟明晨說,“你先回去吧。”

看樣子是要留下來。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嗎?”明晨問。

“馬上回馬上回,你先回去跟爺爺說一聲,我就在弄堂口,一會兒就回去吃飯。”

景瑤的手臂揮動的頻率很快,跟她本人一樣灑脫豪放,“去吧去吧。”

見弟弟一陣猶豫,繼續鼓勵道,“去吧,就一小段路,勇敢點,明晨是男子漢啦!不要怕。”

就這樣,還有些膽小的弟弟明晨,被她給順利勸走了。走的是一步三回頭。

然後小姑娘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張差不多的小板凳,坐到他的麵前,眼神執著,“好了,我看你吃。”

徐.州澤,“…………”

那小姑娘的眼睛很大,瞳仁很黑。

如果忽略臉頰上一道道的泥塵,其實很可愛,也很耐看。

小姑娘等了很久,那隻蘋果還是被男孩子捏在手心裡,沒有動。

於是,疑惑的問道,“你為什麼不吃呀?這蘋果我親自摘的,很甜的呀。”

她一邊說,一邊皺著細長的眉。

“因為不舍得。”他回答,然後抬頭笑了一下。

小姑娘從沒看到他這樣笑過,一下子就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眨了兩下眼睛,問,“為什麼不舍得吃?吃完了樹上還會長啊。”

但是那些不是你送的,也本不屬於我。

男孩在心底回答她,表麵上,卻隻是抿了下嘴角,沒有再說話。

“我摘的最甜了,你吃一口。”

徐.州澤,“……”

“就咬一口。你不吃,我就不走了!”小姑娘執拗起來不管不顧的。

少年聞言,卻再次抬起了眼睛。

他的心裡在想:不要走,那最好了。永遠都不要走,一直陪著我……

可那個年紀的小姑娘,卻看不懂少年眼底黑沉沉的情感,隻覺得那眼睛長的也太好看了些。

她自顧自的說著,“我摘的蘋果最甜,鎮上沒人比我更會選蘋果了!”

“明晨就很喜歡吃,他說將來還要自己種果樹呢!”

“你吃呀,沒關係,那些果樹沒有主人,都是野生的,沒人會追上來揍你哦。”那經驗豐富的樣子,看上去以前沒少挨揍。

小姑娘看他不吃,絞儘腦汁滿嘴亂扯,想到什麼說什麼。

“你不吃,說明你不喜歡吃我摘的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