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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一回至少要二個時辰。

他如今慢慢接觸朝堂,平日裡除了在東宮,上午也會跟著上早朝,下午多數時候在皇城中的中書省,學著看奏章,想去找小弟也因著沒機會而作罷,這會兒又見到小弟,和神似少年郎的人偶,更是心癢難耐。

除了韓霆瞧見安安了,韓洛和韓舟也看見了,韓雅和韓雲雪同樣瞧見了,幾人紛紛伸長脖子往安安那處看。

看得人多了,自然其他皇子、公主也都順著他們的視線望去,隻是他們坐的有些遠,並不能看清,隻知道小皇子身邊坐著個少年郎。

少年郎身著考究,樣式輕便卻不失華貴,那雪白的皮膚將女孩子們都比了下去。公主們想湊近些看,就聽見一聲咳嗽,這才猛然清醒,好險,差點就在父皇和眾人麵前出醜了。

周武帝也看到了小兒子身邊的少年郎,隻是他的目光在安安身上掃了幾眼,視線就停留在了少年郎身下所坐之物上,但他沒立馬詢問,而是等壽宴結束了,才派大太監將韓瀾留下。

其他皇子公主都知道周武帝和皇後要見韓瀾,其他和韓瀾關係一般的皇子公主,自然不會湊到韓瀾跟前,隻有韓霆韓雅幾人跟韓瀾說了幾句,約好過幾日一起出宮遊玩,這才各自離開。

皇子想要出宮沒那麼困難,但公主想要出宮就比較難了,好在有韓霆帶頭,周武帝也會同意。

眼看大公主和二公主也到了相看駙馬的年紀,周武帝對其他公主不怎麼上心,但對大公主和二公主還是上了點兒心。

之前他就讓皇後相看臣子家中的兒子,但皇後覺得不少大臣家中的嫡子都比較紈絝,相反庶出的少年郎則十分上進,但庶子與公主身份相差太大,自然不可能將兩位公主許給庶子。

武將家的孩子倒是不錯,可惜他們很少回家,再則一些武將是散官,沒有職權,皇帝也不會同意,他還是想靠兩位公主拉攏些看重的大臣,而那些手握重兵的大將軍之子,皇帝也不太願意,就怕有一天自己的江山坐不穩。

皇後沒挑到滿意的,便想等下次殿試後,從青年才俊中挑選,一來他們都是新人好管理,二來還能從一開始培養心腹大臣。

周武帝也是這般想的,否則怎麼可能任由皇後如此拖遝。

這邊,韓瀾目送幾位皇兄皇姐離開鳳儀正殿,才推著安安去了後殿。

自打知道皇帝把小美人和自己留下來後,餘安就格外緊張,在意識裡無聲呐喊,一張小臉也憋得通紅,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韓瀾沒注意的時候,安安的臉上快速浮現一抹緋紅,隻是眨眼間,那抹紅就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韓瀾推著安安進了鳳儀殿內殿,就見到了坐在上首高塌上的周武帝和皇後,韓瀾朝兩人行禮。

周武帝擺手,臉上帶笑,“免禮,瀾兒不必多禮。”

說著又讓韓瀾坐下,視線自然而然落在放輪椅上,韓瀾察覺到兩人的視線,對二人介紹道:“這叫輪椅,是孩兒隨意琢磨出來的。”

周武帝聞言點了點頭,看著眼前的輪椅,想著若是腿腳不便的人使用這個,便可以不用一直臥床,他當即詢問:“這個叫輪椅的可難做?”

韓瀾搖了搖頭“不難做。”

周武帝還要說什麼,大太監從外麵匆匆走了進來,在周武帝耳邊說了什麼,周武帝便起身,看了皇後和韓瀾一眼,說:“朕有事先去處理。”

皇後和韓瀾起身恭送,周武帝帶著大太監快步離開,竟是忘了詢問輪椅上的少年郎是誰。

等周武帝走後,皇後的目光就落在了安安身上,餘安察覺到帶著探究的視線,在意識之中無聲呐喊,可惜無人聽到。

皇後遲疑道:“瀾兒這是?”

韓瀾語氣輕鬆的開口,“母後可還記得孩兒之前給您說過的人偶?”

皇後想了下,似乎有這一回事,她剛點下頭,就聽小兒子又說:“這便是孩兒得的人偶,孩兒叫他安安。”

皇後聞言頓時睜大眼,她以為的人偶,是公主們幼時玩過的帶著兩團紅暈的布偶,或者是穿著衣裳的木偶,卻不想竟是如此鮮活的少年郎!

她起身走近了些,仔仔細細看著安安,餘安感受著更加熾熱的視線,恨不得縮在角落裡,可惜哪怕是在意識之中他也動彈不得。

好在那道探究灼熱的視線很快從他身上挪開,接著便聽見一道驚訝的聲音,“世間竟有此物!恐怕隻有那等隱士高人,才能做出此等巧物。”

第二十六章

韓瀾聽見母後的誇讚,臉上的笑容再也止不住,要說他現在除了給安安畫衣服圖紙的興致外,就是聽到有人對安安的讚美了。

比直接讚揚自己,還要讓韓瀾高興。

皇後也覺察到了小兒子的滿心怡悅,也知道這份愉悅是因何而起,便仔細詢問起了這個人偶從何而來,韓瀾省去了不該說的,挑挑揀揀說了個大概。

皇後聞言點了點頭,又見天色不早,剛才的家宴讓她和小兒子都有些疲倦,便擺了擺手讓小兒子回去休息。

韓瀾同皇後辭彆後,便推著安安出了內殿,往鳳儀殿外殿而去。

少了那股灼熱的視線,餘安稍微鬆了口氣,也不再像剛才那般險些叫出聲,這會兒看著逐漸暗淡下去的天光,風吹拂在臉上帶來的細微癢意,讓他頓時愣住了。

之前他就感覺到了今日有些許不同,但因著先前人實在太多,好多都還是沒見過的,社恐發作的他,恨不得能閉上眼,縮在角落裡,或是悄悄遁走,然而不能動不能走的他,隻能備受煎熬的等著,竟是連這一變化,都給忽視了。

此時再度感應到,他已然確認之前的感覺,並不是錯覺,而是他真的能感覺到外界的觸碰。

想明白的餘安激動得恨不得一蹦三丈高,在腦中翻來覆去,興奮地不行。

韓瀾毫無所查,帶著安安回到宣安殿,就像以往那般給安安脫衣擦拭。

以往的餘安感覺不到韓瀾的觸碰,但眼下卻是不同,在對方溫熱的指腹觸及安安白皙的頸窩瞬間,那股溫熱就傳遞到了他的腦中,緊隨其後的便是遍及全身的酥|麻,若非他不能動彈,指不得這會兒已經跌坐在地。

韓瀾對此毫無所知,依舊認真的為安安擦拭,又給安安清洗了那頭烏黑發亮的柔發。他的大掌輕撫著安安的腦袋,指腹穿梭在發間,每一次撫摸都無比輕柔,餘安隻覺得比起觸碰頸窩,頭皮的撫摸更是讓他舒服的閉上眼。

好在意識中的閉眼,並不能傳遞到安安身上,否則韓瀾看見人偶閉眼,還不得做出什麼反應。

韓瀾為安安穿上柔軟的單衣,雪白的單衣襯托得安安更加白皙。衣物緊貼在身上的感覺,令餘安多了些安全感,仿佛意識之中的他也穿了件衣裳。

韓瀾像往常一般洗漱後,就抱著安安入睡。

接下來的幾日,韓瀾不似之前那般帶著安安在宮裡遊玩,而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在書房裡作畫。

這還是昨日韓瀾突然想到的——他想為安安做一些不這般繁瑣的衣服,一來方便他帶著安安出宮,二來也是陳夫人來信,想讓他畫些乾練卻又與短打不同的衣服。

韓瀾琢磨了兩日,還真就想出來了,等他畫好圖紙後,就讓阿遠找人臨摹一份,一份帶去尚衣局,一份給陳夫人送去。

尚衣局那邊很快按照圖紙做出了成衣,用料自然是極好的,韓瀾看過後十分滿意,著人清洗晾乾後就為安安穿上。

這款衣服並不是長袍,而是類似長褂一類到膝下的長衫,與往日複雜的繡紋不同,這件長衫上的花紋清秀,並不複雜,稍微有功底的繡娘,就能繡出來。

這件衣服不似尋常長衫,也不似尋常長褂,比一般的長衫短了些,又無衣袖,又比一般的長褂長了些,但整體瞧著頗為彆致,穿在安安身上,顯得格外簡約乾練。

韓瀾為此還來了興致,給安安畫了好幾幅畫,又選了幾幅畫給陳夫人送去。

天氣愈發悶熱,韓瀾早早起來在院中練劍,安安則坐在廊下的輪椅上,安安靜靜看著韓瀾耍劍。

這不是餘安第一次看,但每次看都會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韓瀾練了半個時辰,收了劍勢,就在涼亭裡用早膳。

這日比前幾日更熱,韓瀾隻穿了件薄衫也滿頭細汗,用手帕擦拭後,就看起了阿遠從彆院中帶回的信。~思~兔~網~

信是陳夫人送來的,上麵寫著畫本已經修改完,特意送來了樣本,又問韓瀾什麼時候發行。

韓瀾當即看了起來,一直到日落西山,韓瀾才看完第一部 ,當即提筆給陳夫人去信,表示可以發了,又問她可有尋到適合書肆,若是沒有他這裡有推薦的。他一邊想一邊把書肆的名字寫了上去,最後才道希望《奇物記》第一部畫本能在六月初發行。

韓瀾看著畫本上,安安穿著自己所畫的衣服,從最初的幾套到後麵的幾套,又看了看陳夫人修改的地方,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對一旁一動不動的安安道:“畫本第一部 已經畫好了,過些日子就能在書肆中售賣。”

安安依舊沒任何表情,韓瀾看了一會兒,也不在乎安安是否能聽懂,他已經習慣了和安安的這種相處模式。

卻不知餘安聞言頗為激動,這可是以他為主角的畫本啊!而且這種風格跟後世的漫畫十分相似,上次沒能看到,也不知這次能不能有機會看到!

隻可惜他的想法,韓瀾毫無所覺。

日子一天天過去,韓瀾隻有夜裡會帶著安安在鳳儀宮裡轉轉。

這晚清風明月,少了前幾日的悶熱。韓瀾推著安安出了宣安殿,在鳳儀宮走動,青石路兩旁放著石燈籠,與皎潔的月光相互輝映。

韓瀾身後還跟著阿遠,這會兒正和阿遠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阿遠瞧著安安身上的衣服,忍不住讚道:“小殿下想出的衣服精乾方便,安安穿在身上也一點兒不減英氣。”

韓瀾沒說話,他覺得阿遠說錯了,安安穿在身上沒有英氣,隻顯得格外俊俏。

與翩翩佳公子相比,安安更適合……可愛一詞。

韓瀾想到這裡,眸光柔和了些許,又想給安安做更多的衣服和首飾。

第二十七章

五月底原本的悶熱被一場大雨洗滌而去。朝堂上關於旱災和避暑一事得到了緩解,諸位大臣不再拿著“今年或有旱”說事。

而是把注意轉移到了彆的事上。

周武帝也不似之前那般,被眾人吵得腦門疼,迎來了幾天清靜早朝。

而眾人也在清涼中迎來了六月。

黑雲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亂入船。

卷地風來忽吹散,望湖樓下水如天。

如韓瀾所想那般,陳夫人的書信很快被送來,陳夫人表示她原先是有中意的書肆,隻是想到這次的畫本會在整個大周售賣,而她所看中的那家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