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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四方道長目光無語地盯著地下,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難道……

“就是這裡了,你們……找幾個人去撈吧。”

“……”

“!!!”

所有侍衛都要瘋了,彆讓他們逮到那王八犢子!不然他們一定要把他倒插在糞坑裡泡上十天十夜!!!

好在沒有白費功夫,半個時辰後,四方道長設下法陣,一把火將那臭烘烘的頭骨燒成了灰。

遠在將軍府裡吃香喝辣的小將——也就是當年那個黑袍老頭的徒弟,突然感到了一絲不對,整個人蹭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和他師父頭骨之間的聯係斷開了!

這怎麼可能?!

而這廂,越瑢和蘇妗也終於在胡亂穿了好幾天後,順利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之後便開始了守株待兔計劃。

這天晚上,烏雲遮月,不見星子,越府裡萬籟俱寂,一片黑暗。

一道高瘦的黑影如同煙霧般飄進了越府,一路往茅房而去。早就候在茅房四周的暗衛們找準時機,一擁而上將人按住了。

暗處看著這一切的越瑢挑了一下眉,心中滿意地提著燈籠走了出來。

正準備上前看看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有侍衛突然驚叫了一聲:“爺!這!這不是人!”

“什麼人?!”

眾人皆是大驚,忙圍上前一看,便發現那被眾人按在地上的所謂黑衣人,隻是一張披著黑色鬥篷的紙片。

“這!這怎麼可能!我剛才抓到他的時候,明明感覺是抓到了活人的感覺!”

“是啊我也感覺到了!他反抗的時候還踢了我一腳來著!”

眾暗衛皆十分不敢置信。

屋裡正等消息的四房道長聞聲而來,臉色一下就沉了:“是傳說中失傳已久的金蟬脫殼術。不過這種術法隻能讓他逃出最多十丈的距離,趕緊派人封鎖這府裡的各個出口,他肯定還沒跑遠!”

越瑢臉色難看地點了一下頭,飛快地吩咐了下來。果然沒一會兒,眾人就找到了那個人活動的蹤跡,然而卻到底是晚了一步——這人無意中闖進了念郎和福生睡的屋子,打暈了倆小孩子,抓住了他們做人質。

“放我走!不然我就擰斷這倆小娃娃的脖子!”

看著被眾人團團包圍在花園裡的黑衣青年,越瑢臉色鐵青,眉眼間像是凝了寒冰:“放了他們,我給你當人質。”

“你當我傻啊!彆說你身手好不好,就你長那麼大個,拖都能拖死我!”黑袍老頭的徒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隨即就不耐煩地收緊了放在倆孩子脖子上的雙手,“趕緊讓你的人讓開,不然我現在就弄死他們!”

其實原本他隻想抓一個的,抓兩個跑起來比較費勁,但他知道越瑢隻有一個兒子,這倆到底哪個是,他還真沒了解過,所以隻能都抓了——不然抓錯了,起不了威脅作用怎麼辦?

越瑢陰沉著臉沒有說話,不著痕跡地與不遠處本來在屋裡陪雙胞胎睡覺,聽到動靜後跟著出來了的蘇妗對視了一眼,末了方才咬著牙說:“我可以放你走,但倆孩子……”

“放心,我還不止跟倆孩子過不去!隻要你放了我,等我平安之後,自會將他們送回來!”

越瑢沉默片刻,開了口:“好。但你要是食言……”

他冷笑了一聲,“我既有法子解開你苦心設下的陣法,自然也有法子找到你,你若敢傷害這兩孩子,我必將你挫骨揚灰。”

黑袍老頭的徒弟臉色變了變,不甘心地哼了一聲,帶著倆孩子躍出包圍圈,然後飛快地消失在了夜色裡。

“我見情況不妙就去找師兄要了點追蹤粉,剛剛灑在門口,他踩到了。”蘇妗見此飛快地跑到越瑢身邊道。

越瑢點頭,摸了摸這聰明的姑娘的腦袋,說了句“我會帶著他們平平安安地回來”,便帶上一隊暗衛追了上去。

第82章

黑袍老頭的徒弟自然知道後麵有人追了過來,不過他生性謹慎,早已給自己留好了退路,這會兒倒也不怎麼害怕,就是氣得厲害——這些個愚蠢的凡人不僅破了他設下的陣,還燒毀了他師父的頭骨,簡直就是王八蛋!

要知道沒了他師父的頭骨,他就沒法替豐順帝換命,沒法壯大他們巫族了!

這可是他心心念念,並為之努力了二十多年的夢想,如今就這麼破滅了,心裡豈能不恨?因此成功闖進被自己當做退路的萬花樓之後,黑袍老頭的徒弟就冷笑一聲,把手裡拎著的兩個孩子也帶進了自己的逃生密道——毀了他們全巫族的希望,就拿這倆孩子來賠吧,他正好缺倆給自己試藥的道童呢!

萬花樓是一座青樓,一樓是大堂,這會兒正人來人往,燈火通明,越瑢一行人追到這裡就看不見追蹤散的痕跡了,隻能守住萬花樓的各個出口,然後挨個房間搜查。

而這時,黑袍老頭的徒弟已經帶著倆孩子在密道裡走了一會兒。

不過這密道是這些天趕著挖出來的,比較狹小,無法供成年人直起身體行走,他隻能彎著腰往前鑽,再加上還拎著倆小拖油瓶,很快就累得不行了。

黑袍老頭的徒弟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再一看自己懷裡倆還在昏迷的小崽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粗魯地將他們往地上一扔,氣喘籲籲道:“咋跟小豬崽似的,這麼沉!”

話音剛落,地上那大點的“小豬崽”難受地哼哼兩聲,醒了。

然後……

“啊——!”

一聲尖銳的尖叫聲,突然像利刃一般刺穿了他的耳膜。黑袍老頭的徒弟:“……??!!”

他驚得差點跳起來,下意識捂住耳朵去抓那“小豬崽”,結果那孩子卻像是瘋了似的,連滾帶爬地跳起來,將自己往一旁的角落裡一縮,瑟瑟發抖了起來。

這、這什麼情況?

黑袍老頭的徒弟懵逼了一瞬,見他不再尖叫,隻是抖著身子呼呼喘氣,似乎怕得厲害,不由鬆了口氣。

小兔崽子!原來隻是嚇到了!他還以為咋了呢!

密道裡沒有燈,黑得厲害,隻有他%e8%83%b8`前掛著的一顆用來引路的夜明珠在散發著幽光。黑袍老頭的徒弟想著自己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便決定帶著這倆小豬崽繼續趕路。

地上的福生方才沒有直接摔到地上,而是砸在了念郎身上,因此沒覺得疼也還沒有醒,黑袍老頭的徒弟一把將他拎起,然後就朝念郎走了過去:“喂,走了!”

不要過來……

不要過來……

看著眼前那個從一望無際的黑暗中慢慢走來,一張臉被夜明珠的幽光反襯得陰森恐怖,如同鬼魅的男人,念郎嘴唇發白,臉色發紫,驚恐得幾乎無法呼吸。

母妃,父王,有鬼,有鬼要殺元和!母妃,你快來救救元和,元和好害怕……

然而不管是他的母妃也好,還是他的父王也好,始終沒有出現。

念郎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鬼”越飄越近,越飄越近,最後伸出了一隻枯瘦的手要來抓他——

“啊——!”

又一聲刺耳的尖叫之後,黑袍老頭的徒弟神色茫然地趴倒在了地上,他懷裡的福生也摔了出去,“哎喲”一聲醒了過來。

“疼……”這是哪裡?怎麼黑黑的?小福生有些害怕,揉揉眼睛,忍著屁股上的疼痛從地上爬了起來,“念郎哥哥?你在哪裡?”

小家夥這段時間都是跟念郎一起睡的,因此醒來第一反應就是找他。

可是沒有人回答他,他的念郎哥哥正整個人坐在黑袍老頭徒弟的背上,一雙小手死死地掐著他的脖子,口中含糊不清地念道:“殺了你……殺了你……我不怕……我……我不怕……”

清澈卻艱澀的聲音,從他多年未開的喉嚨裡擠了出來,念郎卻毫不自知,隻雙眼凶狠地瞪著身下的人,像隻發了瘋的小狼崽。

“……?!”

打死黑袍老頭的徒弟他也沒想到,這“小豬崽”會突然撲上來跟他一個成年人乾架啊!一時不查被他掐住了脖子,竟是掙脫不得。

這!這是吃什麼長大的!怎麼力氣這麼大?!

黑袍老頭的徒弟臉色發青地背過手去抓他,試圖爬起來,他到底是成年人,力氣大,很快就抓住了念郎的衣裳要把他掀下去,然而就在即將成功之際……

“壞人!不許欺負念郎哥哥!”^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突然被另外那隻“小豬崽”重重踹在因為長時間彎腰行走而酸痛不已的腰上什麼的,黑袍老頭的徒弟:“……!”

這他娘的酸爽的喲!

眼看這壞人再次趴倒在了地上,懷裡那個閃著光亮,讓自己勉強看清了四周環境的東西也掉了出來,福生忙跑過去往他褲·襠裡補了一腳,葉風叔叔說,跟彆人打架的時候,踢這個地方最疼了。

黑袍老頭的徒弟:“……”

黑袍老頭的徒弟:“!!!”

一瞬寂靜後,殺豬般的慘叫聲在密道裡響了起來,福生嫌棄地皺了皺小眉毛,蹬蹬蹬地跑過去扯下他掛在%e8%83%b8`前的夜明珠,又補了他一腳:“叫你欺負念郎哥哥!哼!”

……到底是他娘的誰欺負誰啊?!!

黑袍老頭的徒弟眼淚都要流下來了,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掐著他脖子的那個小豬崽越來越用力了。

“……”

難道他今日竟會死在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手裡???

不,他不接受這樣毫無尊嚴的死法!!!

黑袍老頭的徒弟憋紅了臉,正要拚儘全力掙紮一下,就被福生一把抓住了頭發。

“念郎哥哥我幫你!”福生其實不知道這人是誰,但他覺得這人惹念郎哥哥那麼生氣,肯定不是什麼好人,所以就開始幫著念郎折騰黑袍老頭的徒弟——一把抓住了他的頭發死命往後拽不說,還時不時往他下`身補一腳。

“……”

黑袍老頭的徒弟最終還是沒忍住疼昏了過去——當然也可能是被掐窒息了。

總之沒一會兒,他就不動了。

福生見此鬆開了他,拍拍念郎的胳膊說:“念郎哥哥,差不多了,呼……咱們休息會兒吧。”

他好累啊。

念郎沒有理他,還是死死地掐著黑袍老頭的徒弟,口中低低地念著什麼,一雙眼睛赤紅如血。

福生有些疑惑,又拍了他兩下,卻被念郎用力揮開了:“滾!”

福生:“……?”

他終於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念郎哥哥?你……你說什麼?你能說話啦?!”

念郎……誰是念郎?

稚嫩清脆的聲音,如同清風一樣,忽遠忽近地鑽進他的耳朵,念郎聽不大真切,隻是下意識地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

是誰呢……

“誰?什麼誰?念郎哥哥,你不認識我啦?我是福生啊!”

福生?

福生……

漆黑一片,滿是了陰森鬼怪的視線中,忽然冒出了一點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