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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對,你要是暈過去了,他們自會第一時間送你回來。”越瑢說完又將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跟她分析了一遍,蘇妗這才稍稍安下心來。

“世子,夫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這時葉風進來稟報道。

已經打扮妥帖的蘇妗深吸口氣,站了起來:“走吧。”

越瑢看了葉風一眼:“小心點。”

葉風已經知道兩人再次互換身體的事兒了,點頭應了一聲,這便護著蘇妗坐上進宮的馬車,往宮裡謝恩去了。

越瑢目送她離開,這才回頭對宋修和道:“我家老頭子明天就啟程南下了,這一路上怕是會不太平,你多給他們備點藥。”

宋修和點頭:“都已經備好了,你放心就是。”

“你呢?準備什麼時候走?”

“我就先不走了,”宋修和溫吞一笑,“天下草藥那麼多,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完,不如暫時留在京城裡,跟葉太醫討教討教醫術。”

越瑢哪裡不知道這一心想著走遍天下,嘗遍百草的破師兄是為了自己才留下的,眉頭一揚,也沒說什麼客氣話,隻笑嘖了一聲道:“正好你也老大不小該成家了,回頭我讓妗妗幫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姑娘能給你當媳婦兒的。”

宋修和頓時就驚悚了一下:“那我還是走吧!”

娶了媳婦兒就代表著要賺錢養家養娃,就代表著他再也不能到處跑地給人看病,搜集草藥了,這對一心為醫的大師兄來說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噩夢!

越瑢嘴角一抽,翻了他一個白眼:“等你娶了媳婦兒,你就知道自己現在的想法是多麼愚蠢了。”

宋修和:“……”

那他就更不想娶了!

兩人正說著,外頭突然傳來染月驚喜的呼聲:“棲露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越瑢回神,有些意外地往外頭看了一眼:“這丫頭可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妗妗都要親自去找人了。”

宋修和聽他一口一個“妗妗”的,心下十分不解,他和弟妹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親近了?從前不都一口一個“夫人”,客氣又生疏的麼?

越瑢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見棲露哭著從外頭衝了進來,不由有些驚訝:“你這是……”

“姑娘!嗚嗚嗚嗚奴婢差點就見不到您了姑娘!”棲露還不知道自家姑娘又和越瑢互換了身體,大哭著衝過來就要抱越瑢的大腿。

越瑢下意識往旁邊躲了一下,棲露頓時撲了個空,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姑……姑娘?”棲露呆滯地看著自家冷酷無情的姑娘,心都要碎了。

好在宋修和很快溫聲解釋了一句:“棲露姑娘,這不是你家姑娘。”

棲露先是一呆,半晌才反應過來:“世……世子?!”

這,不是已經換回來了嗎?怎麼又換回去了?!

越瑢看出了她的疑惑,卻沒有解釋,隻看著她臉上的擦傷,眉頭微擰道:“你這一路上遇到什麼事兒了?”

知道這是自家世子,棲露頓時就不敢哭泣撒嬌了,忙往後退了幾步,離他遠遠的,然後抹著眼淚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原來她之所以遲遲未歸,是因為在半路上遇上了兩個凶神惡煞的通緝犯。他們搶了她的馬車和銀子,還打傷了四方道長派來護送她回京的兩個外門弟子。要不是之前打劫過他們的那個山匪頭子霍雲成正好路過,她的小命這會兒隻怕是已經丟在那裡了。

“你是說,是那個山匪救了你們?”想到霍雲成這個人,越瑢的臉色就有些不好。

雖然隻見過一麵,但他永遠不會忘記那貨曾經試圖挖他的牆角!還有那天的經曆,那種血流成河,腹痛如絞的感覺……

往事不堪回首啊!

“是。”雖然霍雲成是個山匪,但棲露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姑娘,因此雖然看出了自家世子爺的不喜,但她還是小聲地說道,“他不僅救了奴婢,還帶著他弟弟護送了奴婢一路,奴婢本想著用銀子報答他的救命之恩,誰想他卻說他什麼都不要,隻希望奴婢能幫他引薦一下,與姑娘見上一麵……”

什、什麼?!

越瑢頓時就驚了,隨即勃然大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拿自家主子去報恩!”

棲露被他嚇了一跳,這才發現自己這話說的有些引人誤會,忙解釋道:“不是的!是他……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姑娘說!好像是跟老爺的死有關,奴婢這才敢答應的!”

越瑢一怔,勉強斂了怒氣:“老爺?”

“就是、就是姑娘……不,夫人已經過世的父親。”

越瑢皺眉,半晌才看了一旁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宋修和一眼說:“我記得嶽父大人是意外而亡的……”

棲露吸著鼻子說:“霍雲成說不是,他說……說老爺是被人故意害死的,還說自己知道老爺真正的死因。”

越瑢眼睛猛然一眯,半晌方才忍著心中的不喜說:“他人現在在哪裡?”

第42章

霍雲成就等在王府外麵,棲露避開眾人的視線,把他從後門帶進了王府。

他身邊還跟著個皮膚黑黑的小男孩,正是那天那個試圖偷襲越瑢,卻被蘇妗一腳踹飛的小啞巴黑子。

黑子大約是從來沒有來過這麼漂亮的地方,打從進門之後,小小的身體便繃成了一塊石頭,一雙黑亮的大眼睛更是緊張地盯著四周,警惕中帶著些許不知所措。

霍雲成倒是大方得很,左看右看之餘還有閒心評論府裡的景致好不好看。

棲露偷偷看了他幾眼,見他態度磊落,毫不畏縮,眼中雖有驚歎欣賞,卻無貪婪算計,不由暗暗放了心——霍雲成雖是她的救命恩人,但畢竟是山匪出身,再加上事關自家姑娘和老爺,她感激之餘免不得會擔心一二。

“世子,霍公子來了。”

聽到門外棲露的聲音,越瑢放下手裡的茶杯,坐起身子整了整身上精美華麗的衣裙,又抬手摸了摸發髻上插著的金光閃閃的珠釵步搖,確定自己的氣勢已經足夠壓人,氣質也已經足以令人自慚形穢之後,方才眼尾輕抬,聲音淡淡道:“進來吧。”

“是。”棲露應聲,帶著霍雲成和黑子進了門,“夫人,這位便是半路上救了奴婢……”

她本來是想提醒霍雲成和黑子給自家世子爺行禮的,結果話還沒說完,霍雲成已經上前兩步,眼神火熱地衝越瑢咧嘴笑道:“蘇姑娘,咱們又見麵了!”

本以為他知道自家媳婦兒的身份之後,就算不至於誠惶誠恐,也必定不敢再放肆的越瑢:“……”

姑娘你大爺!

她早不是姑娘,是我夫人了!

又見他露在外麵的那隻桃花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不,他媳婦兒的身體,一副毫不掩飾心中歡喜的模樣,青年臉色一冷,抬眼就朝一旁的棲露看去:“霍公子是江湖草莽,不識禮數,你也是嗎?帶人進來前,竟也不知道教教他規矩!”

棲露:“……”

棲露真是冤枉死了!就那天霍雲成抱著自家世子爺,口口聲聲要把他帶回去做壓寨婆娘的樣子,她哪敢不叮囑幾句就把他帶進來啊!可這霍雲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方才還應的好好的,一轉眼就給忘了!

“霍公子,不是姑娘,是夫人。”她說著忙給了霍雲成一個“再放肆小心被打出去”的眼神。※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霍雲城卻是很不怕死地挑了挑眉:“可是夫人這個稱呼太顯老了,實在是配不上姑娘……”

話還沒說完,就見眼前那“姑娘”瞪著一雙明亮幽深,帶著點冷意,又似能把人吸進去的眼睛朝自己看了過來,霍雲成頓時心頭一跳,忘了剩下的話,臉皮也不受控製地熱了起來。他輕咳一聲,終於感覺到了一點不自在,“……夫人就夫人,知道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人連凶巴巴瞪眼的樣子都這麼好看……

真的好想把她搶回家做壓寨媳婦啊!!!

越瑢不知道他的想法,見他老實了,這才眉眼稍緩,淡淡說道:“棲露是我的貼身丫鬟,自幼與我一起長大,你既救了她,先前的幾次冒犯,我便不追究了。這些錢你拿著,算是我的謝禮。”

他說著,指了指桌上放著的一包銀子。

棲露一愣,心下驚詫又動容:“世……夫人……”

越瑢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這是他替蘇妗做的。雖然這丫頭話癆又膽小,但既然媳婦兒在意她,他自然也不會吝嗇。

霍雲成見此也很是意外。棲露不過就是個丫鬟而已,在他們這些有權有勢的人眼中,丫鬟不都是可以隨意打殺丟棄的阿貓阿狗麼?怎麼她卻……

“夫人果然是個外冷內熱,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他神色奇異地說完,突然笑了起來,看向越瑢的目光也越發火熱。

越瑢:“……你再這樣看著我,我不保證自己會不會一怒之下讓人挖了你僅剩的這隻眼睛。”

霍雲成一愣,不懼反笑,語氣中更是帶上了幾分心癢難耐:“多日不見,夫人的脾氣還是這麼野……”

這賤嗖嗖的語氣讓越瑢一下想起了第一次見麵時,他笑容邪魅地稱自己為“小野貓”時欠死的樣子。

“……”他快忍不住了,他想縫了這小子的狗嘴!

幸好一旁的棲露見勢不妙,忙小聲勸了兩句:“霍公子,快說正事吧!我家夫人一會兒還有事要辦呢!你再不說,往後可就沒機會了!”

雖然很想再逗逗眼前這容易炸毛的小野貓,但霍雲成並沒有真的想跟“她”怎麼樣,畢竟人家已經嫁人,夫家還很不好惹。又見越瑢臉色發黑,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他忙按下心中那股道不清說不明的悵然,笑咳著舉了舉雙手:“是是是,我這就說正事!”

棲露這才拿起那銀子遞給他。

霍雲成看了看躲在自己身後一聲不吭,隻跟隻小狼崽似的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黑子,沒有拒絕,隻咧嘴一笑,抬手接了過來:“行,那就謝夫人賞了。”

越瑢這才按下戳瞎他眼睛的衝動,冷冷地說道:“關於我嶽……父親的死,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霍雲成臉上笑容一頓,慢慢變成了陰冷和恨意。

“六年前……”

***

那廂隨著霍雲成的敘述,一個驚天舊案緩緩衝破陰謀的土壤,重新見到了天日。這廂蘇妗也終於到達禦書房,見到了正在批改奏折的永興帝。

永興帝今年五十來歲,比鎮北王稍大幾年,但約莫是做皇帝比較辛苦的緣故,他看著比鎮北王老很多,神色也疲憊很多。再加上大概是大魚大肉吃多了又缺乏鍛煉的緣故,他的身材有些發福,尤其那肚子,就跟懷孕六七個月了似的,撐得龍袍緊繃。不過到底是蕭氏曾經喜歡過的人,他的五官還是很不錯的,就算如今胖了好幾圈,也還能看出一點年輕時俊美儒雅的樣子。

但也僅限於此了,總體還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