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1 / 1)

方的男聲有些尷尬:“這個電話的主人貌似來錯地方了,喝了兩杯就醉暈過去,現在喊著要找女孩子……我們這哪有女孩子啊,女裝大佬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歡了。”

“陶淵明是嗎?”汪望不懂人類那些典故,自然也就不知道那兒是個gay吧,十分義氣的狗子打聽到了具體地址,打算拎包就走:“我馬上就來了!”

秦舍原本巍然不動坐著吃雞蛋,聽他這麼說,穿著毛絨襪子的腳直接踩住了他的腿,問:“去哪裡?”

汪望說:“金哥喝醉了,我帶他回家。”

“哦。”秦舍站起身,“我也去。”

汪望指著他盤子裡的雞蛋,杜絕浪費現象:“你還沒吃完呢。”

秦舍沉默了一會兒,坐了下來,隨後把嘴巴奮力一張,張到了臉那麼大,舉著盤子,簡直像在倒廚餘垃圾似的,把剩餘的雞蛋和番茄醬一溜全倒了進去,然後砸吧砸吧嘴:“現在吃完了。”

汪望:“……”

秦舍得了首肯,鑽進屋子裡穿上羽絨服毛衣,蹬上有加絨的靴子,再穿上三層秋褲,出了門,興致勃勃地非要挨著汪望走,汪望躲無可躲,差點給他擠到臭水溝裡去:“好好走路!”

秦舍:“聽見了。”

汪望:“不要擠我,你自己走你自己的。”

秦舍:“聽見了。”

汪望:“那你倒是不要擠我呀!”

秦舍:“~~”

汪望:“……”

算了,隨他去吧,汪望癱著臉任秦舍擠來擠去,感覺到此時此刻自己對他的忍受程度又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此時已經算是深夜,平日裡在這個時候汪望早就該打著呼嚕呼呼大睡了,可現在他和秦舍站在陶淵明酒吧的麵前,驚歎於這裡的熱鬨。

雖說這個酒吧也不知道為什麼開的位置挺偏的,但是人流量挺大,附近停了好多車,像是專程過來的,汪望覺得,想必這家酒吧有什麼過人之處吧!

……隻是為什麼,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全是清一色的男人,附近連條雌性狗狗都沒有,汪望帶著秦舍戰戰兢兢地剛入門,就被許多人行了注目禮。

其實酒吧裡的光線比較昏暗,一時之間看不太清人的五官,認出他們是明星的倒也不多,主要是汪望和秦舍站在門口,那叫一個盤正條靚,堪稱難得一見,於是,有膽子大的就熱情似火的貼過來了:“帥哥~”

是一個卷發男孩子,皮膚很白,很瘦,不太高,臉挺可愛的,一胳膊就搭上了秦舍的手,膩著嗓子道:“帥哥,來玩啊?考不考慮一下我?”

汪望正盯著他身上那件正紅的無袖小背心猛瞅,看完了,繼續往周圍猛瞅,就是想知道這兒到底有什麼好玩的,能讓這麼多人來。

秦舍緩緩轉頭,把男孩子的手拉下去了:“不。”

又瘦又吵,他對人類沒有興趣。

誰知那男孩子不依不撓,繼續往上撲:“為什麼呀?我很乖的,很聽話。哥,看你身材很不錯的樣子,尺寸怎麼樣?”說話間,男孩子那雙大眼睛一閃一閃的,試圖暗示,秦舍不閃不避,頂著兩個燈光下還是黑壓壓的眼珠子,回答:“長十三米,寬半米。”

男孩子:“……”

草,神經病,走了走了。

汪望瞅來瞅去,終於找到了自家爛醉如泥的經紀人,但金妮此刻卻貓在小角落裡,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

汪望急了,上手搖晃:“金哥!金哥你咋了!金哥!!”

“小汪……”金妮恍恍惚惚地抽了抽鼻子:“你咋來了……”

“你喝醉啦。”汪望上手把他扶起來,準備背著走,就聽見前堂傳來一陣酒杯碎裂的劈啪聲,還有一陣驚呼,他嚇了一跳,拖著金妮快步走過去,卻發現地上躺著個秦舍,一旁的人全圍著。

秦舍安靜了一會兒,把頭朝下直直懟到地麵上,緊閉著眼,驟然扯開嗓子,哐哐拿拳頭錘著地麵,鴨子似的開始大叫:“汪望!汪望!汪望!”

汪望:“???”

櫃台後的調酒小哥一臉懵逼:“我隻是讓他嘗了嘗新出的榴蓮果酒……就喝了一口,真的隻讓他喝了一口!”

汪望:“他喝了?!”

“汪望!汪望!汪望!”秦舍繼續扯著嗓子可勁嚷嚷:“過來!過來!過來!”

汪望背上拖著一個,地上趴著一個,呆滯著臉,現在滿心滿腦隻有五個字:

這下難搞了!

第三十五章 汪汪汪汪汪!

幸好的是, 一旁的人並沒有聽出來他在叫“汪望”,而是忍不住竊竊私語:

“這怎麼喝了杯酒就開始學狗叫了啊……”

“我都說了, 就不應該存在榴蓮果酒這種東西, 誰喝了不得倒啊?”

“噫,他是不是有內種癖好……”

眼看著越說越離譜了, 汪望連忙上前去, 金妮還掛在他的背上,他隻好背著金妮, 用手把秦舍攙扶起來。

秦舍剛被扶起來, 就渾身沒骨頭似的往汪望身上懟, 他比汪望還高半個多腦袋, 骨頭架子大, 沉重沉重的, 差點壓的汪望喘不過氣:“站好站好……”

“嗝。”秦舍眯著眼睛, 對著汪望打了個嗝。

那一股子榴蓮味撲鼻而來, 汪望快要窒息了:“彆人給啥你就喝啥?”

秦舍不聽他教訓,繼續扭著身子往他懷裡拱,還特彆有心機, 拱了兩下, 把趴在背後昏昏沉沉的金妮一巴掌給扒拉了下去,金妮砰一聲摔到了地上, 四蹄朝天,繼續睡死過去。

汪望要瘋了,這兩個醉鬼!

他隻好一邊手一個, 把兩隻妖拎起來,迎著大家夥同情的視線,勉強笑了笑,十分艱難地把他們帶了出去,在外頭的冷風中哆哆嗦嗦了一會兒,終於攔到了出租車,把秦舍和金妮往後座一塞,帶著滿頭汗坐進前座,深深吐了口氣。

司機師父有點不大樂意:“彆吐我車上啊……”

汪望連忙點頭,報了地址,車子開動起來。

還沒安靜片刻,秦舍那雙手又從後麵伸了過來,扒拉在他脖子上,想站起來,頭被車頂狠狠磕了一下,砰的一聲,又坐了回去,臉上滿是茫然:“汪望。”

汪望覺得自己快累死了:“我就在前麵,你睡會,馬上就到了。”

秦舍:“汪望。”

汪望:“彆鬨啦!”

秦舍:“汪望汪望汪望汪望汪望汪望汪望——”

汪望:“……不許叫!”

司機在一旁開車,畢竟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了,什麼事情沒見過,區區搞基不過小菜一碟,他壓根不放在眼裡的。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汪望把車錢付了,又費力地拎著兩個醉鬼上電梯,在秦舍連續不斷的扒拉中艱難地拿鑰匙開門,然後一同摔了進去,咧著舌頭喘氣。

金妮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一路上被汪望甩來甩去磕來磕去的依舊昏迷不醒,秦舍倒是黏勁大發,恨不得把自己栓在汪望的褲腰帶上邊,拱了又拱。

汪望緩過勁來了,開了燈,把金妮扶進自己床上後,才發現了一個十分重大的問題。

第三個房間是沒有人住的,但床單被子全沒有;他的床給金妮睡了,那他就隻能睡沙發了。

公寓裡的小沙發自然沒有多麼高級,至少汪望躺在上麵,腳是不夠放的,翻身更是不可能了,而且還沒有被子。

汪望:“……”

雖然說他的體溫比較高,但是沒有被子的話,絕對會感冒的!他在試著躺沙發的過程中,秦舍就靜靜蹲在旁邊,隔壁房間裡金妮的呼嚕聲已經響起來了。

汪望走過去,問他:“困了嗎?”

“嗯。”秦舍點頭。

汪望一靠近他,就聞到那股子沁人心脾的榴蓮味,熏的實在受不了,於是又把他扛起來,到了衛生間裡,說:“刷完牙再睡哦。”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秦舍:“。”

他張開了嘴,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乖乖巧巧微睜著眼,汪望糾結了半天,還是認命似的歎了口氣,把牙刷塞進秦舍嘴裡,刷牆似的上下刷起來:“下次不要彆人給你什麼你就喝什麼了……”

秦舍模模糊糊道:“好喝。”

汪望的手停住了:“好喝??”

“嗯。”秦舍說:“喜歡。”

完蛋了,汪望想,秦舍竟然喜歡榴蓮,這是多麼奇葩的喜好啊,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妖怪喜歡榴蓮!明明那麼臭!

刷完了牙,秦舍咕嚕嚕吐著水,汪望又拿起毛巾胡亂在他臉上抹抹,然後自己洗漱了一番,總算完工了。

他把秦舍架起來,送進了房間裡。

秦舍的房間和隔壁汪望的房間裝飾風格明顯不大一樣,比起汪望浮誇的四處堆小玩意的畫風,他這裡說是毛坯房估計都有人信,牆紙也沒有貼,地上白森森的瓷磚,整個房間上下隻有那張床看起來比較華麗一些,上頭堆了好多床被子,床單下還有電熱毯,附近電暖氣電暖爐暖腳寶暖手寶齊全了,看上去特彆像一個極度畏寒的退休老大爺的房間。

汪望看著秦舍床上那個被拱起來的、看上去就十分溫暖的被窩,有些眼饞。

他把秦舍外頭的衣服脫了,襪子和秋褲也脫了,然後整個塞進被子裡去,開了電熱毯和電暖氣,然後和秦舍說:“被子能不能借我一條呀?”

秦舍搖頭。

汪望還沒說什麼,他就道:“不一起睡嗎?”

汪望:“……”

“你那個是單人床,我們躺不下的。”汪望一本正經的分析:“而且我睡覺會打呼嚕,還會踢被子,動作大,會打到你的。”

秦舍十分篤定地回答:“不會的。”

他繼續說:“睡在沙發上,腳放不下,會露出來,也不可以翻身,會摔到地上去,踢被子就一下子全踢掉了,晚上會被冷醒。”

汪望:“……嗯,那也確實……”

秦舍坐在被窩裡,把被子掀開一角,對著汪望啪啪啪拍著床鋪,手都快拍出殘影了:“快來,快來。”

汪望用一秒鐘時間進行了考慮,最後還是屈服在暖呼呼被窩之下:“來了來了——”

他把外麵的衣服脫了,躡手躡腳去隔壁換上了小恐龍睡衣,秦舍還掀著被子在那兒等他,汪望撓了撓頭,不知為何有些不好意思,一頭鑽進了被窩裡。

秦舍清淺地呼吸著,小聲對他講話,汪望聞到了清新的薄荷牙膏味:“關燈了。”

“啪”一聲,唯一一盞亮著的床頭小夜燈滅了,汪望的視野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十秒鐘之後,他就知道秦舍斬釘截鐵的“不會”是哪來的自信了。

秦舍的身子猶如八爪魚一般,從頭到尾無孔不入,恨不得每一寸皮膚都黏到汪望身上去,把他纏到像木乃伊一般隻能直挺挺躺著,連呼吸都困難,還打什麼呼嚕,連動都不能動,還踢什麼被子?

汪望被膩膩貼上來的冰冷臉頰凍的一哆嗦,在黑暗中瞪著天花板,總感覺自己心裡頭老有種怪怪的情緒,在%e8%83%b8口揮之不去,撲通撲通的,搞不明白是什麼。

而且、被窩裡也沒有這麼熱吧?

***

第二天,金妮醒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