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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友當司機,周明寬坐在副駕駛,一路上都在撒糖果,花生,在村裡繞了一大圈,這才停在蘇家的門口。

蘇家門口熱熱鬨鬨的一大堆人等著,鞭炮聲四起,周明寬打開車門直奔蘇秀月的閨房,門口不少攔門的嫂子大姐,站最前頭的是小山子,他伸著手笑道:“姑父,紅包。”

周明寬利落地從懷裡掏出來一隻紅包給了小山子,那群嫂子大姐也湧上來:“紅包!沒有紅包新郎不能進門!”

這些都是村兒裡跟蘇家走的近的年輕女人們,王彩鳳特地叮囑過周明寬家裡有這個習俗,周明寬也不小氣,掏出來幾個紅包遞出去,立即遭到了哄搶,趁著彆人搶紅包,他擠進了房門。

蘇秀月穿著婚紗,蓋著蓋頭,安靜地坐在床上,周明寬心跳加快,一步步走過去正想跪下給她戴戒指,忽然秦蘭和姚紅這兩位親嫂子攔在了周明寬的麵前。

“明寬!可彆忙著想把我們秀月接走,可沒那麼容易!”

說著,姚紅端過來一隻木盤子:“來,把這個喝了!”

木盤子裡裝了四碗液體,那顏色都是褐色的,也看不出來是什麼,周明寬看看蘇秀月,蘇秀月蓋著蓋頭也看不出來什麼表情,他笑笑:“好,我喝!”

第一碗喝下去,周明寬酸得閉了閉眼,秦蘭捂嘴一笑:“什麼味道?”

“酸的。”

第二碗喝下去,倒是還好,秦蘭又問:“這一碗呢?”

“甜的。”

第三碗喝下去,周明寬好艱難才忍住沒吐出來,秦蘭和姚紅都低頭憋笑:“啥味兒?”

“兩位嫂子,這是苦的……”周明寬失笑。

最後一碗,周明寬剛喝下去,就被嗆得劇烈地咳了起來,姚紅趕緊遞上去一杯清水:“這碗啥味兒?”

周明寬還沒說話,一個勁地咳嗽,蘇秀月偷偷從蓋頭下麵往外看,心疼壞了。

他不是很能吃辣,不知道是不是辣得受不了了?

果然,周明寬被辣得臉色都變了,喝了好幾杯清水才緩過來:“這是辣的!”

姚紅一拍手:“這就對了!酸甜苦辣水,你得一口乾,往後不許讓我們秀月受一丁點委屈!”

原來是這個意思,周明寬立即挺直脊背:“我保證不讓秀月受任何委屈!”

說完,他彎腰下去,溫柔地把蘇秀月從床上抱起來,穿過人群,把蘇秀月抱到了車裡。

李銀霞跟蘇正富一直都沒有上前,他倆躲在人群後頭,眼睛都紅紅的,看著心肝寶貝兒秀月穿著婚紗被周明寬抱出來,李銀霞再也沒忍住眼淚。

按照規矩,周明寬是要直接把蘇秀月抱出去的,但他頓住腳步,轉彎到二老麵前,鄭重地說:“爸媽,我會對秀月好的!我把她娶走了!”

李銀霞靠在蘇正富肩上,一隻手捂住臉,一隻手衝他揮揮。

蘇正富嗓子也發硬:“去吧,去吧。”

蘇秀月被抱在懷裡,早已淚流滿麵,她明白蘇正富跟李銀霞對自己的感情,更覺得難以割舍,雖然隻是從這個門嫁到隔壁的門裡。

新娘被抱上車,車子又沿著村裡繞了一圈,這才停在周家門口。

王彩鳳笑得臉上跟開了朵菊花似的,周明寬跟蘇秀月給她下跪敬茶,她笑眯眯地給蘇秀月遞了個大紅包。

接著,兩人拜堂,被送入洞房,周家的一個嬸子送了碗餃子和湯圓進來,讓周明寬吃。

周明寬老實吃了一口,又喂給蘇秀月一口,立即皺眉:“嬸子,這咋是生的?”

周嬸子嘿嘿一笑:“那生幾個?”

蘇秀月已經被掀開了蓋頭,低頭坐在新房的床上,聽到這話也很不好意思,周明寬看看她,再看看周嬸子:“生倆!”

周嬸子又問蘇秀月:“秀月哪,咱生幾個?”

蘇秀月知道自己不回答他們是不會放過自己的,乾脆小聲說:“生倆。”

一屋子都笑了起來,幾個族裡的兄弟姐妹又過來象征似地鬨了鬨洞房,但因為周明寬事先打過招呼,因此也沒人敢碰蘇秀月一下,沒一會也就出去了,新房裡隻剩了他倆。

蘇秀月從早上天不亮就被折騰起來化妝,化好妝又僵坐了那麼久,一口水也沒喝過,這會兒又累又餓,隻想趕緊脫了鞋和婚紗在床上好好躺一會。

她還沒脫鞋呢,周明寬忽然單膝跪在她腳邊:“秀月,我終於娶到你了。”

他眼睛裡都是溫柔的喜悅跟愛意:“以後家務我做,掙錢也是我來,等有了孩子我來帶,你讓我往東我不敢往西,秀月,要是你還有什麼要求都告訴我,我一定努力都做到!”

蘇秀月踢了他一腳,抿嘴笑:“這不是你早就做到的了嗎?”

想到剛剛周明寬去接自己的時候,喝下的那四碗湯,她伸手拉他起來,濕熱的唇忽然%e5%90%bb了上去。

“讓我也嘗嘗酸甜苦辣是什麼滋味,以後,咱倆一起承擔一切。”她靠在他%e8%83%b8口,溫柔得像隻小兔子。

婚禮過後,蘇秀月跟周明寬很快就要回省城了,倆人從租的地方搬到了新房子裡,雖然屋子不大,但好歹是自己的地方,倒是溫馨的很。

蘇秀月原來的房東見蘇秀月搬走了倒是沒有多想什麼,崔曉燕心裡難受極了,那次的事情她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解釋,以為蘇秀月是因為這事兒搬走的,原本想找蘇秀月好好說說,卻聽蘇秀月說自己隻是結婚了所以才要搬走的。

原來是結婚了,崔曉燕有些失落。

最糟糕的是,她姑姑立即把房子租給了另外一個人,人家的要求就是空房子,不可以有其他人住,姑姑見崔曉燕已經住了那麼久了,也有些煩了,委婉地說崔曉燕該回家看看了,意思就是趕她搬出去。

崔曉燕跟沈曉曉的生意剛開始沒多久,資金都投進去了還沒拿出來多少,一時半會根本找不到可以住的地方,她去找沈曉曉,沈曉曉表示也很無奈,自己現在住的地方也不大。

她說話之間,有些責怪蘇秀月這個人也太小氣了,就因為一個誤會直接搬走了,害的崔曉燕沒地方住。

崔曉燕心裡清楚這不怪蘇秀月,但現在自己沒地方住了,還能怪誰?

她沉默了半晌,沒反駁。

最終,沈曉曉歎氣,說會想辦法弄點錢出來給崔曉燕租房子住。

結果卻是沈曉曉想辦法從生意裡抽出了點錢,租了個兩室一廳,她跟何健住一間,她媽住一間,讓崔曉燕住客廳,睡沙發……

雖然憋屈,但崔曉燕找不到更好的地方,隻能委屈自己住下來。

她那邊亂糟糟的時候,蘇秀月跟周明寬已經在新房子裡安心住了下來,這兒離學校有些遠,周明寬又購置了一輛自行車,兩人一人一輛,每天早上他都先送蘇秀月去店裡,再折回頭去自己的單位。

蘇秀月數了數自己攢下來的錢,剛開始賺的幾百塊,都因為蘇正富的一場病給花光了。

她知道結婚的時候蘇家肯定會花大力氣給自己準備嫁妝,但家裡前不久爸爸生病剛花了那麼多錢,緊接著二嫂秦蘭也快要生孩子了,都是用錢的地方,蘇正富好麵子,肯定也是到處借錢給自己籌備婚禮的,因此她回去的時候帶了兩百多塊錢塞給了蘇正富。

果然,蘇正富再三推脫之後收下了,結果還是返了兩百塊給蘇秀月,買嫁妝花了一百多,不知道是從哪裡千難萬難借來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而王彩鳳那邊也是,給蘇秀月包了三百塊彩禮,外加上其他雜項所花費的,估計家底都掏空了,她一輩子辛辛苦苦,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錢都用在了兒子身上。

彩禮錢蘇正富一分錢沒要,全部給了小兩口,蘇秀月跟周明寬商議了,還把蘇正富給的兩百塊嫁妝給蘇正富,王彩鳳給的三百塊彩禮給王彩鳳。

他倆一致商議好,態度強硬,到最後兩家家長竟然也反駁不了。

蘇秀月暗自算了筆帳,周明寬的錢全部花光了,但婚禮又辦得風風光光,外頭借了至少有四五百塊錢,現在她全身上下剩的也就兩百來塊,店裡投資了不少東西,那些都是錢,暫時都拿不出來。

但欠著外債總叫人不舒服,蘇秀月強行塞給周明寬兩百塊錢,要他先還掉一部分債務,而她手裡剩下的幾十塊錢用來支撐兩人接下來的生活。

反正周明寬每個月都按時發工資的,而蘇秀月的店也兩個月會對賬一次,兩人基本生活還是沒問題的。

周明寬不肯要,蘇秀月立即就生氣了,兩人都結婚了,債務那就是共同的,為什麼不能用她賺的錢來還債?

最終周明寬妥協了,還掉了一部分債務。

六月過去,七月和八月來了,最熱的兩個月,秦蘭趕在了七月生了孩子,是個小女孩,可愛的不行,蘇家原本就疼女兒,如今蘇秀月出嫁了,來了個小孫女,李銀霞自然寵的什麼似的。

小女孩是當媽的秦蘭給起的名字,叫小風鈴,長的玉雪可愛,蘇秀月跟周明寬還特意趁休息的時候回了一趟家,給小風鈴打了一隻黃金的如意鎖,另外送了不少衣服鞋子什麼的。

這黃金的如意鎖價格不低,還是蘇秀月從店鋪裡預支的錢,看著那粉嫩的小嬰兒,全家人都說這孩子跟秀月很像,畢竟人家都說女兒像姑,兒子像舅舅,這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蘇秀月小心地抱著軟軟的小風鈴,喜歡得不行,她雖然才二十一歲,在城裡不算很大的年齡,但在鄉下,很多人都已經生了孩子了。

才滿月的寶寶小小一隻,蘇秀月抱著的時候都不敢用力,而周明寬也在旁邊跟看天使似的看著自己老婆和小侄女,李銀霞熱絡地看看他倆,再看看蘇秀月的肚子,眼神複雜。

其實不光村裡人說,她這個當媽的也有些懷疑,秀月這麼急著結婚,真的不是因為有了嗎?

如果是有了,現在也結婚兩個多月了,要是懷孕也該四個月左右了,那腰咋還細得恁厲害?

李銀霞心裡琢磨著事兒,趁女兒女婿都在家,悄悄地溜去隔壁找了王彩鳳。

王彩鳳正在廚房裡包餃子,兒子兒媳都回來了,她沒啥好招待的,想著餃子是大家都喜歡吃的,便去買了一大塊新鮮豬肉,摻了蘿卜芹菜,剁了一大盆餃子餡兒,打算包上兩大鍋餃子,叫上隔壁蘇家一家人一塊兒吃。

“彩鳳!我跟你說個事兒!”

見李銀霞神神秘秘的,王彩鳳也好奇:“你想說啥?”

李銀霞往門口瞅了瞅:“你就不想抱孫子?”

見親家母說這樣的話,王彩鳳反倒不好意思了:“那不是秀月還在上學嗎?你女婿也說了,秀月也還年輕,不急著生孩子,你說咱急個啥?”

李銀霞卻擺擺手:“趁年輕好生!再說了,我在鎮上都打聽了,咱們秀月上的成人大學,跟那些讀了高中考上的不一樣,她時間自由,很多人都是結了婚孩子都有了才考的,我想著既然這樣,他倆不如趁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