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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張秋卻一點都不像,但從夏明小時候張秋就十分疼愛他,而夏明也還算聽話,因此張秋一直都很在意自己這個兒子。

但剛剛那一刻,她覺得害怕起來。

“夏明,你在說什麼?”

夏明笑了:“媽,我什麼都沒說,就是安慰下您。您彆想太多了,想太多了不好,這幾天您就在醫院待著,不要去彆的地方了。”

說完夏明也離開了病房,張秋頭疼得厲害,那天在蘇秀月那裡做完頭部按摩之後她跟蘇秀月約好了一周之後再過去一次,原本她的失眠已經得到了緩解,可卻從這天開始更厲害了。

張秋摸索著自己下了床:“去給我叫司機,派車,我要出門。”

“太太,先生和少爺說了,您不能出門。”

張秋咽了咽口水,忍住怒火:“我說我要出門,你聽不到嗎?”

說著,她強行要出去,正好夏明來了,一把把她拖到床上:“媽,您是不是累了?需要休息?”

張秋絕望地看著夏明:“你還是不是我兒子?你放我出去!”

夏明勾唇:“您再這樣下去,隻能看精神科了。”

巨大的恐慌籠罩著張秋,她慢慢地頹廢了下來,靠在床上徹底不敢再掙紮。

到了跟張秋越好的日子,蘇秀月把東西都準備好了,然而張秋卻沒有出現,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問了問常英,常英歎氣:“聽我媽說,張阿姨又病了,現在在醫院住著出不來呢。對了,我媽說上次張阿姨做了頭部按摩之後失眠好了很多,我媽給咱們推薦了好幾個客戶來,都是她朋友,我讓她們過來吧?”

蘇秀月點頭答應,很快常英就把她媽的那些朋友帶了過來,蘇秀月挨個給她們做頭部按摩。

這些富家太太原本還看不上蘇秀月的小小店麵,但一通按摩做下來卻都讚不絕口。

蘇秀月知道她們的心思,自然也沒有說多餘的廢話就安靜地會給她們做按摩。

漸漸的,有人開始聊八卦。

她們說的人名字都很隱晦,認為蘇秀月並不是那個圈子的人自然也聽不懂。

“她那個病呢好是好不了了,可惜人也太傻了,她娘家也是傻得不行,以為給女兒找了多麼好的一個女婿,結果人家在外頭的女人孩子都多大了!”

“你們知道那孩子養在哪裡了嗎?一直聽說那男人在外頭有個二十多歲的孩子,但也沒見出來混過啊。我家老沈也不說,還不讓我跟人討論。”

“就是啊我也好奇,外麵那個男孩兒到底弄哪兒去了?”

“嘖嘖,你們猜也猜不到,那個男孩兒到底弄哪兒去了。”

“既然你你知道,你就說說看,我都懷疑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個私生子,否則怎麼會一點影子都沒有的?這些年除了她,彆人都在說那男人有私生子,但誰也沒證據啊,就傳得有模有樣的?”

“嗬嗬,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說最後一句話的女人一臉神秘,任由其他人再問,她都不再回答。

蘇秀月忽然停住了手裡的動作,立即被問道:“你怎麼停啦”

她立即笑了笑:“我是想問問您覺得我剛剛力度怎麼樣?要不要再輕點?”

“不用,蠻舒服的。”

把幾位富家太太伺候好送走,蘇秀月跟店裡員工說了些事兒,拿著包就走。

她去了常家,常太太錢芬見蘇秀月來了,立即就讓保姆沏茶,一邊說:“英子還沒回來,秀月你在這等等吧。”

蘇秀月看著她:“錢阿姨,我是來找您的。”

錢芬有些意外,但很快鎮定下來:“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蘇秀月這個姑娘她早就注意到了,跟她女兒常英是完全不同的類型,常英是被自己從小到大用錢堆出來的自信,但蘇秀月身上的那種自信,卻是天然的。

那是一種對生命的敬畏,是一種存活於世上的韌性。

蘇秀月斟酌著開口:“阿姨,看的出來您跟張秋阿姨關係很好,張秋阿姨現在很危險,這世上也許隻有您可以救她了。”

錢芬皺眉:“你這是什麼話?她怎麼會很危險?張秋也就身體差了點,她家老夏對她好的不得了,比我家老常不知道貼心多少倍。這些年我頭疼腦熱也沒見我家老常特意給我找過醫生,可她家老夏卻特意天南海北地給她找醫生,張秋也是上輩子積了德了。”

見錢芬發自內心地羨慕張秋,蘇秀月不以為然地笑了。

“錢阿姨,一個女人孩子死了自己都不知道,這麼多年在給彆人養兒子,結果這兒子養大了之後,又跟著她男人一起陷害她,把她整得人不人鬼不鬼,天南海北地找醫生給她‘治病’,沒有病就非得治出來一個病,這個女人真的是幸福的嗎?”

錢芬微微愣怔:“你在說什麼?”

蘇秀月麵色鎮定:“我在說什麼,您心裡很清楚。”

錢芬忽然就抬高聲音:“你是不是在外頭聽到了什麼?!這些東西千萬不能讓張秋知道!二十多年前老夏是犯過一次錯,可那個女人再也沒有出現過,老夏找我保證過,他會對張秋好一輩子,他也做到了!外頭那些流言都是謠傳而已,張秋沒有聽到這些話,以後也不可能會聽到,她雖然身子差,但這樣平平安安地到老還是沒有問題的。”

“錢阿姨,您真的沒有懷疑過嗎?”

錢芬凝視著蘇秀月的眼睛:“蘇秀月,我是看在我們英子的份上才跟你說了這麼多。有些事情你不該插手。”

“所以假如今天出事的人是您,您也不希望張秋阿姨救您嗎?”

她倆多年的交情並不是虛假的,錢芬眼神閃爍:“有些事情,她不知道會更好。”

蘇秀月:“那大概是我看錯了錢阿姨了。”

她說著起身告彆,剛走到大門口,錢芬卻叫住了她:“你等等!我要去醫院看看她,你跟我一起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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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秋被人看著在醫院裡已經好幾天了,她沒有再鬨,但卻還是被人喂了安定的藥。

吃了安定,整個人昏昏沉沉,時而睡過去時而醒過來,張秋覺得自己的命似乎就要走到儘頭了。

直到病房的門被推開,張秋抬眼看到錢芬和蘇秀月,她眼淚咕嚕嚕掉下來。

“你們怎麼來了?”

旁邊的護工看到錢芬來了,趕緊悄悄地去打電話找夏明。

錢芬心疼地走到床邊:“你怎麼樣了?怎麼又進醫院?”

張秋慘笑:“家裡的樓梯上不知道怎麼會有水,我腳下一滑就摔倒了。”

夏家保姆好幾個,樓梯上怎麼會有水?錢芬心裡一寒。

張秋卻把目光轉向蘇秀月:“蘇小姐,多謝你還記得我,來看我,隻是,我大概不需要繼續治病了。我還有話跟錢芬說,你先走吧。”

她早已經絕望了,娘家人放棄自己,丈夫和兒子禁錮自己,她的病就算治好了又如何?

再說了,她的病或許根本治不好了。

蘇秀月並沒有離開,她走過去拉起來張秋的手,摁在她的脈搏上,皺眉。

“張阿姨,您的病治得好,我為什麼不治?”

張秋乾笑一聲:“治好了又能做什麼呢?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我留戀的東西了。”

蘇秀月眼神中透著堅定:“您錯了,你還要複仇,為什麼不繼續好好地活下去?”→思→兔→網→

張秋有些迷糊:“複仇?什麼複仇?”

旁邊的錢芬偏過頭,她不確定張秋聽到那些事情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那天在常家,您的兒子夏明在您緊急發病的時候,沒有去打電話叫醫生,也沒有及時給您喂藥,而是在不停地搖晃您。再後來,我上了您的車,他就在不停地打量我,但那眼神卻很奇怪。不過我也很好奇,為什麼您的兒子跟您卻長得一點都不像?”

張秋依舊糊塗:“他跟他爸比較像。”

“是嗎?那真的有隻像爸爸,完全不像媽媽的人嗎?”

兩個人的孩子,是擁有兩個人的基因的,怎麼可能完完全全地隻像其中一個?

張秋腦海裡一片亂糟糟的,她喃喃說道:“我當年生他的時候難產,大出血,醫生說他生下來沒有呼吸,當時我就暈過去了。還好,後來醫生把他救活了,但是也隔離了十幾天我才見到他第一麵。從他小的時候我就一直親自照顧他,他是我跟我丈夫的兒子,這有什麼問題嗎?”

她說著說著,也有了疑問:“他跟我丈夫長得那麼像,又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

蘇秀月打斷她:“你說了,你暈過去了,之後十幾天才見到了他。”

張秋沒說話,%e8%83%b8口起伏漸漸地明顯起來,她想起來前幾天自己要出門的時候夏明跟自己說的話。

那個時候的夏明,冷漠得讓她認不出來。

“不,你在說什麼,我不太清楚。蘇小姐,你能再說的清楚一點嗎?”

蘇秀月正要繼續說,錢芬忽然抓住她的手,輕輕說:“我來。”

“張秋,我們倆好了幾十年了,說實話,我覺得自己對不起你。當年你懷孕的時候我發現過夏國金在外有私情,但是他跟我保證他會斷了,會一輩子對你好,我就信了他。後來我聽說你的孩子生下來就死了,我還替你傷心,可沒多久,就聽說那孩子是救回來了,我曾經懷疑過,可我總覺得事情不該那麼恐怖。後來夏國金對你很好,我才漸漸地打消了疑慮。再加上你的身體越來越差,我就……再也沒敢提起來那件事。”

張秋呆呆地看著錢芬:“錢芬,你在說什麼?”

錢芬吸了吸氣:“我跟你一樣一直相信老夏,相信他是真的關心你的身體,所以才到處給你找醫生專家治病,可是這些日子我才回過神來,我認識的人也不是沒有得哮喘的,可為什麼就你的病情越來越嚴重?”

張秋整個人都有些迷亂了,她張了張嘴沒有說話,腦中像放電影一樣來回地出現一些畫麵。

當初,的確是有醫生已經宣判了新生兒死亡,可是她哭鬨著要求救她的孩子,甚至哭到暈死過去,最終醒來的時候聽到了好消息,說是孩子救回來了。

張秋很感恩上天的恩賜,這些年不斷地做善事,對待夏明也是疼愛至極。

可是現在想想,似乎一切都是荒唐的!

她還沒開口,呼吸就紊亂了起來,蘇秀月趕緊給張秋按摩,稍微讓她鎮定了些,病房的門忽然被人粗暴地打開!

夏明臉色難看地進來了:“你在乾什麼!”

他上來一把把蘇秀月拉了起來,見到錢芬也在旁邊,這才說:“你不要碰我媽!我媽現在身體不好,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你負責不起!”

病床上虛弱的張秋忽然大笑了起來:“兒子,我的好兒子,你真的是我的兒子嗎?”

她笑得絕望而又諷刺,夏明臉色淡定:“錢阿姨,我媽媽狀態不好,您要不改天再來。”

錢芬護住張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