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1 / 1)

分家最終還是沒分,莊稼收起來自然也快,彆人家兩三天才能收完的莊稼,他家一天就收完了。

何健自然也少不了乾活,他近來在家被打被罵,出門被指指點點,加上損失了那麼多彩禮錢衣服錢,心情沉痛而又鬱悶。

何鐵生借著煤油燈的光瞅了瞅自己的兒子,不悅地說:“你跟蘇秀月的事兒你打算咋辦?”

何健吞吞吐吐:“還能咋辦,婚事都取消了……”

何鐵生氣得嗆了一口,咳嗽起來,半晌才說:“咱家搭進去那麼多錢,就白白地搭進去了?你做錯了事害的老子沒顏麵去要錢回來,如今村裡也沒人敢給你介紹對象,你還能咋辦?去蘇家把蘇秀月給我求回來!”

何健“啊”了一聲,很為難:“蘇家的人見到我都想吃了我,這,這咋求回來啊……”

經過這次的事情,何健其實心裡對沈曉曉很失望,沈曉曉為了錢利用自己,到了關鍵時刻還用懷孕欺騙自己,可自己跟蘇秀月的婚事真正告吹了之後,沈曉曉就不搭理自己了,聽說沈曉曉還去了鎮上的糧食局上班,倒黴的隻是他何健一個!

何健也清楚,眼下隻有求得蘇秀月的原諒才是上策,能白得一個媳婦,也省的再另外花彩禮錢了。

“爸,您是不是有啥好辦法?”

何鐵生聽到何健問話,這才哼了一聲:“咱家的莊稼收好了,我聽說蘇家的還早著呢,你小子今天連夜去幫蘇家收莊稼,狠狠地乾上一夜,讓蘇秀月村裡的人都瞧瞧,你何健是真心認錯的!這幾天你就在蘇家住著,幫著乾活,他們想打想罵就讓他們發泄好了,總之,何健啊,你要是哄不好蘇家人,你也就彆回何家了。”

何家心裡一抖,但想到也沒有其他辦法,隻得同意,扛著砍刀和鋤頭連夜去了蘇家的田裡。

已經是秋天了,露水深重,何健到的時候,瞧見蘇家地裡竟然還有個人在乾活,他趕緊走過去,衝那人背影喊:“是大哥還是二哥?咋都這麼晚了還在乾活?”

那人沒理會他,但是乾活的速度卻奇快無比!

何健再上前一步,竟然發現那人是周明寬!

“周明寬?是你?”他妒火中燒,簡直想一砍刀砍死周明寬!

周明寬仍舊不搭理何健,手中的砍刀乾脆利落,手起刀落,玉米秸稈刷刷地往下倒。

那聲音在寂靜的深夜聽得竟然讓人有些害怕,何健沒敢繼續搭話,心想周明寬乾周明寬的,他乾他的,互相不乾擾!

何健牟足了勁兒想跟周明寬比試,卻發現周明寬這人乾活簡直恐怖!速度是他的三倍不說,乾的活又細致又漂亮,並且看上去好像一點也不累!明明自己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快直不起來腰了,周明寬還像個沒事人一樣,手起刀落一點不含糊。

越是這樣,何健就越是生氣,這要是等到天亮了蘇家人來地裡了,自己被這麼一對比,還怎麼贏的蘇家人的歡心?

眼看著一地的莊稼,周明寬放倒了五分之四,而自己隻乾了五分之一,何健就越是著急。

然而很快,他一顆心就徹底地放回了肚子裡,因為周明寬竟然趁蘇家人下地之前,直接拎著砍刀回家去了!

看著周明寬堅毅寬厚的背影,何健忍不住偷樂:“這人真傻!乾活不留名,正好幫了我大忙!”

天色微微地亮了,因為玉米高粱都被砍倒了,何健開始剝玉米,沒一會,蘇家的人就來了,看到一地的玉米高粱全部被放倒了,蘇家一家子都震驚極了!

“這,這,這是咋回事??”蘇正富瞪大眼睛。

蘇秀月也很吃驚,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周明寬趁著夜裡來幫蘇家乾活了!

然而下一秒,地裡站起來一個他們都不願意看到的身影,那人揮著手高興地喊道:“秀月!爸,媽,我是何健!莊稼都是我收的!現在隻要把玉米剝好裝袋就可以拉回家了!”

姚紅跟自己丈夫蘇慶山互相看了一眼,嘴角抽搐,這人是瘋了嗎!

何健興高采烈地衝過來,額頭上的確都是汗,他眼神灼灼地看著蘇家人,蘇正富剛想發火,何健就撲通一聲跪下了!

“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您給我個機會讓我悔改,我保證,會讓你們刮目相看!”

蘇正富不屑於何健的幫忙,但李銀霞卻很意外,要是何健真的能一夜之間收了這麼多莊稼,就說明何健是真的很能乾,要是能有個這麼能乾的女婿,蘇秀月將來的生活也很是有保障呀!

她充滿期待地看著何健:“這活兒都是你乾的?你一個人乾的?”

何健趕緊點頭如搗蒜:“我連夜趕過來,乾了一夜,就想著給爸媽分擔些負擔!往後隻要有我在,家裡忙的時候我絕對第一個衝在前頭,你們放心好了!”

見何健一口一個爸媽,蘇秀月覺得惡心極了,她直接呸了一聲:“何健,你少在這裝大尾巴狼了!就你那德行,你會這麼能乾?我咋從來都沒看出來呢!”

何健趕緊站起來走到蘇秀月的麵前,誠懇地說:“秀月,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信的話,今天我乾給你看!”

蘇秀月鄙視地看著他:“既然你說這活都是你乾的,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麼大部分玉米秸稈都是擺得整整齊齊的,一小部分卻東倒西歪的,你一個人乾活還能乾出兩種風格啊?”

看著那整齊的一大部分玉米秸稈,分明是周明寬的手筆,蘇秀月有些心酸,這個人難道真是個大傻子嗎?戲弄自己的時候看他還挺精明的,可這會兒咋又任由何健這個蠢貨在這冒領功勞呢!

他乾了一個白天的活,夜裡又接著乾,不知道辛苦成什麼樣子了!

傻子,傻得厲害!

何健見蘇秀月火眼金睛,但仍舊咬定是自己乾的:“我,我到後麵就有些乾不動了,所以就有些分神……乾得粗糙了點,秀月,你不要生氣,我以後乾活一定細致,你讓我往東我不敢往西,你讓我……”

蘇秀月直接打斷他:“我讓你滾蛋,你滾嗎?”

何健一下子噎住了。旁邊姚紅沒忍住笑了出來。

李銀霞趕緊打圓場:“秀月你說的這是啥話?不許這樣!何健啊,你真是讓我怪意外的,還真是個能乾的!”

第14章

不怪李銀霞說這話,她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不能說十分善良,但也心眼不壞,總歸是一門心思撲在自己家人身上的。

二兒子跟媳婦回了娘家幫忙,雖然她不太高興,但人家家裡畢竟是真的有苦難,不去也不合理。

但昨兒晚上蘇正富因為白天乾活累得腰疼了一夜,都忍不住叫了出來,基本沒咋合眼,一大早地又扛著砍刀來地裡,她心裡早就心疼死了,也急的不得了。

眼下送上門來一個乾活的人,且現在農忙時節,誰家沒活?何健能舍下自家的活來給蘇家解決了這麼大的麻煩,就說明何健這個人並不完全都是不好的。⌒思⌒兔⌒網⌒

她想著,男人一輩子不犯錯的也太少了,要是何健真的知道錯了,她倒是可以原諒!

蘇秀月還想說什麼,李銀霞拉拉她的袖子:“你爸腰疼的一夜沒睡著,何健想乾活那就讓他乾唄,也能讓你爸歇歇。”

何健趕緊接話:“就是,秀月,咱爸也太辛苦了,我來乾活,咱爸還能休息下!”

蘇秀月被惡心得不行,蘇慶山也忍不住了:“何健你閉嘴!這爸是你能叫的?”

何健求助似地看向李銀霞,李銀霞正想幫著說兩句,蘇秀月卻一臉厭棄地看向何健,決絕地開口:“何健,我告訴你,就算你今天把我們村所有的活都給乾了,我跟你也絕對沒有可能了!我希望你能自尊,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何健:“秀月,我是……”

這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蘇正富臉色陰沉地開口了:“慶山,今天你的任務不隻是乾活,還要看緊了咱家的地,誰要是再敢動咱家地裡的一根莊稼,就把他綁到路邊的樹上去,讓來來往往的鄉親都看看,咱們蘇家是什麼態度!上次我說的也很清楚了,蘇家跟何健一刀兩斷,要是有人耳朵背了聽不清楚還想來欺負我閨女,那就彆怪我蘇正富不客氣!”

說完,蘇正富又看看自己的妻子,嚴肅地批評道:“我蘇家向來行事正派,絕對不能因為任何事跟小人掛鉤!”

李銀霞忽然也覺得自己行事不妥,羞愧地趕緊朝地裡走去。

蘇秀月冷冷地看了一眼何健,抓緊下了地,何健卻認為隻要自己死皮賴臉地纏上去乾活,蘇家還真能拒絕自己不成?

他緊跟其後,然而還沒碰到玉米呢,腿肚子被人猛地踢了一下,立即趴倒在地裡。

“哎喲!”何健慘叫一聲,還沒反應過來,蘇慶山已經把他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

“我看上次打你打得不夠狠,還敢朝我蘇家來!何健,你給我聽著,今天最好是最後一次,否則下次我可不隻是把你綁起來這麼簡單!”

蘇慶山下手利落,很快真的把何健綁到了樹上,何健被捆在路邊的樹上,樣子滑稽,自然大喊大叫起來,卻根本沒人理會他,附近乾活的其他村民也都知道何健,但這時候也都是掩嘴偷笑而已,誰也不好上來說情。

因為地裡的玉米都被砍好擺好了,所以今天隻用剝好裝袋就行,所以負擔輕了很多,姚紅悄悄蹭到蘇秀月旁邊跟她一起剝玉米,一邊輕聲安慰:“秀月,你彆不高興,爸跟你大哥都站你呢,咱家是絕對不會原諒何健的。”

蘇秀月輕輕點頭,姚紅又笑著用眼神朝何健那邊示意道:“你瞧,他那樣子也真是好笑。”

循著視線看過去,蘇秀月若有所思,何健是她穿進來的那本小說裡的男主,按理說是很文雅正派踏實的人,可為什麼自己穿過來之後發現根本不是這樣的?

小說中描寫何健後來是個很成功的人,通過自己的奮鬥在縣城裡開了好幾家店,再後來去大城市買了房子,把沈曉曉也接了過去,雖然後來作者斷更了,但照那個形式看來,兩個人日子過得彆提多美了,但現在看來,何健似乎並沒有那個本事,除非文中有很多暗情沒有描寫。

一邊剝著玉米,蘇秀月一邊想起了周明寬,這人在書中隻是個露了幾次麵的沉默寡言的傻子配角,統共就沒說過幾句話,給蘇秀月的印象就是有人誣陷他跟原主有私情,原主拚命解釋,不承認,沒人相信原主,周明寬也一直沉默,到後來男主跟沈曉曉結婚了,原主一直單身,周明寬好幾次找到她想說些什麼,都被原主惡狠狠地罵回去了,把所有的錯都摁在了周明寬的身上,最後一次說的話更是狠絕,周明寬黯然離開,那次是帶著他媽一起走的,一走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可是,蘇秀月怎麼覺得她遇到的周明寬跟書中的完全不一樣呢,根本不是什麼啞巴,也不是什麼傻子,隻是在彆人麵前沉默罷了,在她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