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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不平靜的玄學界,因為三大仙山的突然出現,已經暗流湧動。

時硯本就頭大無比,此時看到被仙山點名通緝卻神情輕鬆的沈妄和顧東亭,更覺頭痛,他眉宇間滿是隱忍和暴躁:“那些人實力很強,你們行事不要太張揚……”

語氣無奈,宛如一個無可奈何的老父親。

沈妄一點沒有體諒他的心情,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了,隨口問道:“那些仙山裡的修行者,不是自詡方外之人,高人一等嗎,怎麼突然就全都跑出來了?”

聽到這個,時硯的表情微微變了變,他遲疑了幾秒,緩緩開口:“說來你們可能不信,他們之所以出來,是因為一個人。”

沈妄與顧東亭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唐久?”

“沒錯。”時硯沒有意外於他們的默契,他沉沉歎了口氣,“不知道唐久從哪裡學到了一手不錯的陣法,陰差陽錯破解了三大仙山的陣法,仙山裡的修行者才能離開仙山,重回俗世。”

經過最近一段時間的交流,那個隻存在於傳說中的仙山終於揭開了神秘的麵紗。

約莫五百年前,其中一個擅長算卦的門派看破天機,算出天地很快將會靈氣枯竭,修行者步入絕路,斷絕傳承。

而那時候的靈氣,比之更早的時代,已然是靈氣淡薄了,一眾修行者簡直不敢想真正的末法時代會有多恐怖。

為了抵抗末法時代,幾乎所有有頭有臉的宗門都團結了起來,他們傾儘整個玄學界的力量,用儘各種辦法,將靈氣禁錮在了海外的三座小島上。

這,便是三大仙山的由來。

經過幾百年的變遷,最初建立仙山的那一批修行者幾乎都已經仙逝,隻留下他們的後人繼續在仙山修煉……仙山的陣法禁錮了靈氣,也將修行者們禁錮在其中,無法離開。

時硯說道這裡,他語氣沒什麼變化,眼神中卻透露出微妙的情緒。

沈妄嗤笑一聲,直接說道:“什麼隱士高人……一群畫地為牢的自私蠢貨罷了。”

天地靈氣與世間的所有生靈都息息相關,這些人攫取了那麼多的靈氣,也不知道給當時的世界造成了多麼巨大的破壞。

如果說靈氣消散是必然,但這些人的行為,無疑加速了這個過程。

顧東亭眼神微冷:“五百年前,還是明朝……明朝末年,天災人禍不斷,民不聊生……”

時硯沒有附和他們的話,但心中無比認同。

這些自詡世外高人的仙山來客,在他眼裡,就像曾經的玄學協會一樣,在國家最危難的時候選擇了逃避,等事情過去了,他們又冒出來了。

當真令人不齒。

“三大仙山是三個島嶼,在最初的時候還有不少門派,現在就剩三個門派了,剛好平分了三座仙山。”時硯繼續說道,“擅長煉丹的蓬萊,擅長算卦的方外,擅長陣法的瀛洲。”

“他們原本被困在陣法裡不能離開,但唐久不知道怎麼的,破壞了陣法,把他們都放了出來。”

結果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殺了顧東亭,第二件事就是通緝沈妄,死活不論。

聽到這裡,沈妄眼睛微微一動。

時硯一無所覺,繼續吐槽:“他們的煉丹碾壓了白家,把白家那些人氣夠嗆,白扶春那個懶散的性格都被氣得閉關修煉了。”

“更彆提算卦和陣法了……玄學界就他們一家獨大。”

時硯如今也是特殊部門總部的一個小頭頭了,在下屬和同事麵前必須維持形象,這會兒麵對沈妄和顧東亭,他直接原形畢露。

三大仙山來者不善,背後很有可能隱藏著什麼秘密。

沈妄思忖了一番後,他叫住不停吐槽和抓狂的時硯,把自己和顧東亭在國外調查到的事情告訴了他。

當時硯聽到外國血族和國內修行者有關聯的時候,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當他再聽到島國那邊在國內埋了不少釘子時,他頓時怒了。

“艸!”時硯頓時罵出了聲,“難怪國內的‘蟑螂’那麼多,原來全是小日子搞的鬼!”

說道這個,他也想了起來:“我們之前因為古戰場的事情嚴查國內,順著各種蛛絲馬跡查過去,發現最後和白雲觀聯係上了……”

聽到白雲觀,沈妄也若有所思:“島國的玄學協會和國內的玄學協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白雲觀,和玄學協會的關係匪淺……”

想到玄學協會,時硯的眉頭皺得更緊。

作為國內前二的玄學界組織,玄學協會和玄學界的所有宗門都有所關聯,如果他們真的有問題,恐怕華夏的玄學界也不存在任何秘密了。

茲事體大,時硯也不敢耽擱,直接倉促和沈妄二人告彆去彙報上級了。

留下沈妄和顧東亭在辦公室裡麵麵相覷。

沈妄轉頭看向顧東亭,微微眯了眯眼睛。

取下麵具之後,顧東亭那張漂亮得像是玉雕一樣的臉袒露無遺,一雙眼睛寒潭一般散發著幽幽冷氣,令人不敢靠近,隻敢遠觀。

唯有眼角下的一點嫣紅淚痣,打破了他的淡漠無塵,透出幾分詭異的妖冶。

顧東亭長長的睫毛動了動,整個人便像玉雕活了過來一般,眼波流動,落在沈妄身上時,那一灣冰水,驟然暖成了一灣春水。

沈妄靜靜的看著顧東亭,沒有任何表情。

顧東亭毫無所覺,唇角勾起一個不明顯的笑意,和他打招呼:“沈妄,好久不見。”

見他這樣,沈妄好懸沒有笑出聲來。

明明昨天還在一起狼狽為奸,今天居然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要不是沈妄已經確定了他和小黑哥是同一個人,他都會被顧東亭的表演騙過去。

不領一個影帝獎項真是屈才了。

離開了島國,沈妄心情放鬆了許多,之前一直壓抑著的被愚弄的怒火也湧了上來,正要開口質問顧東亭,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一個人冒冒失失的喊道:“時部長,唐久他們帶著人去顧家了!”

聞言,沈妄和顧東亭的眼神同時一凝,看向來人:“你說什麼?”

那人自然也認識沈妄和顧東亭,他愣了愣,下意識回答:“唐久帶著那些仙山出來的人去顧家了……為了逼他們交出顧師兄。”

顧東亭臉色一變,猛地消失在原地。

前來通風報信的人這才反應過來,一拍腦門:“他們就是想要逼顧師兄現身,現在顧師兄上趕著過去……”

等他一句話說完,沈妄也不見了蹤影。

“壞了,顧師兄和沈哥都去找仙山那些人的麻煩了!”

在回顧家的路上,顧東亭腦子裡閃過了許多畫麵,一會兒是上輩子家人們淒慘的死狀,一會兒是他們平日裡生動健康的麵容。

還有他曾遭受過的追殺,那毀滅顧家的一場大火,唐久得意的笑臉,以及站在唐久身旁顧曼婷的冷漠眼神……

無數畫麵交織在一起,顧東亭呼吸急促,眼神不複剛才的冷淡平靜,隻剩下看似平靜的癲狂,他眼下的紅痣,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越發鮮豔,豔得像一滴血跡,滴在了白玉上一般鮮明。

重生一次,顧東亭最大的執念,就是守護家人的安全。

可僅僅一個不注意,已經不被他放在眼裡的唐久就又如同上輩子一樣,突然冒了出來,想要毀滅顧家,傷害他的家人。

是我的錯。顧東亭眼中隱隱泛著紅,周身的氣勢節節攀升。

是我不該放過唐久,斬草除根,再簡單不過的道理。顧東亭腦子裡又閃過了無數念頭,身上的殺意幾乎已經凝成了實質。

這一次,他絕不會讓唐久傷害他的家人。

更不會讓唐久活著離開。◣思◣兔◣網◣

無論付出何種代價。

沈妄遠遠跟在顧東亭身後,感受到前方傳來的不祥氣息,眉心微皺:“走火入魔?”

沈妄突然想起,顧東亭眼角下的紅痣,其實是引魔蠱。

這東西能牽動人內心的陰暗,讓修行者神誌不清,走火入魔……但對心思純粹毫無陰暗麵的人而言,這東西就沒什麼作用。

之前沈妄並沒有把引魔蠱放在心上,因為顧東亭清風霽月,表裡如一的正直坦蕩。

可小黑哥和顧東亭是同一個人。沈妄心裡不由升起了擔憂,他加快了速度。

沒過一會兒,二人就一前一後的抵達了顧家。

之前沈妄在顧東亭受傷的時候就來過一次顧家,也見過顧東亭的幾個親人,這會兒再來,顧家門前圍上了不少人。

而顧東亭的父母,神情也頗為憔悴,與沈妄之前所見的時候截然不同。

就連沈妄這個外人都生出了幾絲不忍,何況顧東亭這個親生兒子。

在半個小時之前,顧家就被包圍了,顧家眾人默契的將小輩留在房間裡,幾個長輩紛紛走到門口,與那些仙山人對峙。

麵對那些人的咄咄逼人,顧大嫂眼中寫滿了憤怒,卻無可奈何,隻能強忍下怒氣,好言相勸:“諸位,顧東亭絕不是你們所說的天生魔種,他這些年來為玄學界做過多少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們也不需要彆人感恩戴德,但他對整個玄學界都有恩情,你們不能因為一個不知道什麼來頭的預言就要如此對他。”

顧大眼神冷厲,話語乾脆:“如果他真是魔種,做過什麼惡事,我自會清理門戶,但我絕不接受你們用莫須有的預言去傷害他!”

顧爺爺則站在為首的位置,他一個字都沒有說,也沒後退,意思很明確。

唐久冷笑一聲:“天生魔種還沒有入魔的時候,你們普通人自然看不出問題,等他入魔後就晚了!到時候血流成河,屍橫遍野,你們顧家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顧爺爺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顧爺爺長年身居高位,氣勢驚人,他就看了這一眼,竟看得唐久不自覺連退三步。

反應過來後,唐久惱羞成怒,直接說道:“你們要是不交出顧東亭,彆怪我們把你們當成魔種同夥一起給處理了!”

要不是顧家位高權重,在世俗界和玄學界都頗具威望,唐久才懶得多費這些口舌,早就暴力攻破顧家,用這些人去威脅顧東亭了。

顧爺爺冷笑一聲:“我看你們誰敢。”

一時之間,雙方僵持在了原地。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顧家內部傳出來:“爺爺,你當真要為了大哥一個人,讓我們顧家所有人陪葬嗎?”

顧爺爺麵對強敵都麵不改色,聽到這個聲音,他卻麵皮一抽,原本清明睿智的眼睛,突然暗淡了不少。

顧曼婷緩緩從門內走出,她一步步越過顧家眾人,慢慢走到了唐久身旁。

顧曼婷的父母也緊隨其後,顛顛兒的跟著顧曼婷走到了唐久身旁,與自己曾經的家人形成了對峙的局麵。

顧家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顧父呆呆的開口:“三弟,你們去那邊做什麼?”

顧父在商場雷厲風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