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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亭來了,就等你了。”

顧曼靈雙眸閃動,避開了顧東亭的視線。

“大伯,大伯母,爸,媽,爺爺奶奶……”顧東亭自認為經過幾十年仇恨的炙烤,他早已心硬如鐵,無論發生什麼都能堅定目標。

這會兒看到親人,他心裡百轉千回,情緒複雜難明,像是有什麼堵在喉嚨口,令他眼眸發酸。

“大哥!”顧老大家的兒子衝顧東亭眨了眨眼睛,小小聲的和他打招呼,“怎麼突然穿黑衣服了?”

顧東亭坐在他旁邊,一如以前一樣,嘴唇微動:“想穿就穿了。”

帥的!顧小弟豎起大拇指。

顧東亭掃了他一眼,顧小弟頓時端正坐姿,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顧小弟是顧家最小的孩子,才高考沒多久,正是最調皮中二的年齡,平時除了親爹顧老大以外,最崇拜的就是顧東亭這個大哥。

顧小弟的屍體被送回顧家時,他被惡鬼陰氣衝撞得麵目全非,體無完膚,而顧大伯一夜之間頭發斑白,大伯母悲痛欲絕渾渾噩噩。

現在,那張紅腫青紫的臉,還是生動機靈的模樣。

顧小弟正努力維持著嚴肅,突然被顧東亭rua了一把狗頭,他迷茫的看向顧東亭:“大哥?”

“以後勤加修煉。”顧東亭淡淡說道。

顧小弟頓時臉色一變,眼神不敢置信。

“不錯,要和你大哥學習。”顧老大早就看不慣自己兒子憊懶的性格,聞言立刻說道。

眼看所有人都要把話頭扯到自己身上,顧小弟忙不迭轉移話題:“大哥,你最近在乾嘛啊,怎麼搞商業去了?你不會要繼承二伯的衣缽吧。”

說起這件事,顧家幾人也有所耳聞,顧大伯眉心一皺:“勤加修煉才是正道,經商之事……有你爸一個人處理就好了。”

顧爸爸:“……”

他很想說兒子繼承老子衣缽是天經地義的事,讓大哥有本事自己生一個來繼承顧家。

但他不敢。

“我看你最近在搶C城一家企業的合同,怎麼,哪家公司得罪你了?”顧爸爸彆過臉,若無其事的問兒子。

顧東亭頓了頓:“公器私用,是我會做的事嗎?”

顧爸爸也隻是開個玩笑,根本沒往這個方向去想,他的兒子他了解,和顧家老大一個性格。

古板正直,寧折不彎,從來不屑用這種手段。

隨口一提的事情,很快就被略了過去。

顧東亭低下頭,眼中戾氣橫生:年輕的顧東亭愚蠢又迂腐,他可不是。

趁著唐家名聲受損的時候,他想方設法的搶走了唐家許多合作,還讓人渾水摸魚,抹黑唐家……隻要能達到目的,用什麼手段,重要嗎?

重活一次,顧東亭早就暗暗發誓,他會想儘一切辦法,保護自己的家人。

弄死那個所謂的氣運之子,奪走他的氣運!

他要讓唐久血債血償!

“沈哥,你要去我老家?!”

沈妄的彆墅中,許程一聲大叫打破了平靜,幾個年輕男生一人手裡捧著半個西瓜,正坐在電視前看電視。

聽到沈妄要去許程的老家後,其餘幾人紛紛舉手。

“我也要去!”

“去什麼去。”沈妄懶洋洋的挖了一大塊西瓜塞進嘴裡,“他那事兒有點麻煩,帶你們去……你們有幾條命去浪啊。”

沈妄都這麼說,許程心裡咯噔一聲,忐忑不已。

之前沈妄就斷言過,他命中有一死劫,渡不過去就死翹翹了,嚇得許程好幾天都心驚膽戰,睡都睡不好。

後來沈妄遇到的事情一茬接一茬,許程自己都快將這件事忘記了。

今天沈妄提起後,他才猛然想起來,還有這麼個炸|彈懸在自己頭頂。

“有那麼難嗎……”許程焦慮的抱緊了西瓜,西瓜汁倒在了衣服上都沒有察覺。

在幾人眼裡,沈妄已經是極為強大的大佬,連他都說麻煩……

“那怎麼辦啊,你能搞定嗎。”李平平憂心不已。

一邊是同寢睡了幾年的好兄弟,一邊是自己亦父亦兄的大哥,李平平眉心緊皺。

“有我在,怕什麼。”沈妄完全沒察覺到李平平的左右為難,直接說道,“趁著放假的時候,我們走一趟,至於你們,留在這裡看家,給我把彆墅衛生打掃乾淨。”

“尤其是那些容易攢灰的死角,好好擦乾淨。”

“對了,後院那塊地看到沒,給我翻一下,最好再種點菜什麼的,就不用去外麵買菜……”

聽著沈妄的話,李平平滿頭黑線,感覺自己的憂愁實在多餘。

恐怕根本不是許程的事情麻煩,而是他想讓人留在彆墅給他打掃衛生,種地罷了。

“沈哥,一個彆墅你都說買就買了,還差那三瓜兩棗的菜錢嗎。”王愷傻乎乎的問。

沈妄瞪了他一眼:“積少成多,聚沙成塔知不知道,看似幾塊錢的菜錢,日積月累幾十年,就是幾十上百萬啊!這筆錢,不能不省!”

王愷覺得哪裡不對,但他說不出來。

沈妄左右看了看,最後目光落到掛在牆上的小鬼身上:“小空啊,你想不想跟哥哥出去玩玩?”

被強行取名為空調的小鬼很想假裝沒聽到,但是……

“你能讓我出去玩?”小鬼周邊的陰氣一蕩,表情懷疑中帶著期待,期待中又摻雜不敢置信。

沈妄表情正直:“你既然成了我的鬼了,也不要和以前一樣,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見識短淺。”

“以後你出去和彆人說,你是我沈家的小鬼,你自己惹人笑就算了,彆連累我的聲譽。”

小鬼鼓起了腮幫子:“……”

好氣哦,但為了能出去玩,他忍了!

自從有記憶以來,小鬼從未離開過這個房子,這會兒知道能出去,周身的氣溫都回暖不少。

王愷對他的溫度自控功能羨慕不已,垂涎三尺。

夏天逼近,天氣越來越熱了,學校宿舍裡跟蒸籠一樣,又悶又熱,一出門又是火辣辣的太陽,打個籃球都能曬黑三度。

如果他能擁有這麼一個小鬼,他也想隨身攜帶。

羨慕,想要,但沒有。

也隻有沈哥才有這種本事,弄個小鬼當隨身攜帶的小空調了。

沈妄眯著眼睛又吃了一塊西瓜,享受不已。

沈妄做事一向想一出是一出,決定要替許程解決他的生死大劫後,連夜畫了不少符咒,一把把的往兜裡揣。

生怕陰溝裡翻船,可以說十分謹慎了。

許程請好假後,二人一小鬼就立刻出發,並且很勤儉持家的買了火車票。

下火車後,沈妄長長鬆了一口氣,才感覺自己像活了過來一樣。

在他身旁,許程背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氣喘籲籲,臉色慘白:“不該走那麼急。”

臨近放假,從C城返鄉的打工人出奇的多,二人沒搶到坐票,兩個同樣勤儉持家的人一對,發現雙方都不想加錢買臥鋪。

於是二人直接買了最便宜的站票。

這一路上,可謂是人山人海,氣味紛雜,把兩個人都擠成了眼睛裡沒有光的鹹魚。

沈妄的精神狀態比許程好不了多少。

按理說他是半個修煉者,不該像許程那麼弱雞。

隻是他肩膀上坐著縮小了的小鬼,周身氣溫降低,在灼熱的夏天十分舒適,周圍的人也不自覺向他身上擠。

這也就罷了,沈妄的皮相在亂七八糟的火車上格格不入,男女老少都多看他一眼,有健談的總會找他聊天。※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麼一路的功夫,沈妄和十幾個男人談了國事,被七八個大姨說要介紹對象,還抱過硬要蹭過來的四五個小朋友……

可謂是精疲力竭。

兩隻鹹魚對視一眼,看著對方淩亂的衣服,腳背上的黑色腳印,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許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們家不遠了。”

“隻要再坐個大巴車到縣城,然後坐公交到鄉鎮,最後做個摩的就到我家了……”

沈妄無言以對:“那真的好近好近哦。”

許程沉默了幾秒,自己都克製不住,笑了起來。

笑過後,在沈妄幽怨的眼神裡,他解釋道:“相比起C城到這兒的距離,我家真不遠,隻是要換乘的交通工具比較多。”

小鬼瞪圓了眼睛,好奇的看著周圍的一切,什麼東西都覺得新鮮。

不知道沈妄用了什麼方法,不僅讓他能離開那個禁錮他的房子,還讓他身材也縮成了巴掌大小,坐在沈妄肩膀上正好。

“那我們快點去吧!”小鬼揪著沈妄的一縷頭發固定身體,眼睛熠熠發光。

“小空!”沈妄猛地沉下臉。

小鬼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將手中的頭發攥得更緊。

“彆拽我的安迪!”沈妄嗬斥道,“還有我的小紅,大黑,莉莉絲……他們要是掉了,我讓你償命!”

小鬼頓時鬆開了那一縷頭發,仿佛在看一個神經病:你居然給頭發取名字!

沈妄不知道,在他剛走沒多久,錢良駿就帶著玄學協會的人去找他,撲了個空後,他氣急敗壞:“你們是不是走漏了風聲,所以讓他跑了?”

另一個懟道:“我們又不認識他,怎麼走漏風聲?在場所有人,隻有你認識他吧。”

“你什麼意思!”錢良駿橫眉立眼,“要不是我彙報情況,你們誰知道他是個邪修?”

“誰知道呢,萬一你謊報軍情呢……”

“行了!彆吵了!”領頭的人怒喝一聲,製止了內訌的二人,“他才買了房子,老巢就在這裡,跑不了,等他回來再說就是了。”

其餘人都不說話了。

錢良駿和領頭人對視一眼,二人眼中具是閃過一絲貪婪。

那個沈妄身上不知道哪來那麼多符咒,等抓到他後,所有符咒都會被他們暗中藏好,到時候和領頭人對半分……錢良駿%e8%88%94了%e8%88%94嘴唇。

什麼邪修不邪修都沒關係,財帛最是動人心。

一大早從C城出發,臨近傍晚的時候,兩人一鬼才終於到了許程的家裡。

許程的父母早已經在門口翹首以盼,看到一個摩托車突突突的開過來,就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到家了。

沈妄麵無表情,長腿一抬,從摩托車上翻身而下,姿勢很帥氣,可惜模樣太狼狽。

許程看著自己的父母,心裡很高興,眼睛發亮:“爸,媽,我回來了!”

許父和許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村人,皮膚黝黑,臉上布滿了粗糲的皺紋,穿的衣服不算好看,但十分乾淨整潔。

“程程,回來了啊。”許母笑得合不攏嘴,一手拉過許程,又一手拉過沈妄,“這就是那個同學吧?長得真俊啊,白白淨淨的,一看讀書就很厲害……”

許父沉默的給了摩的車費,又拎起許程大包小包的行李,跟在他們身後。

沈妄的手被許母拉住,能清晰感受到許母粗糙的厚厚老繭,若是手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