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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熟 籠中月 4381 字 6個月前

張嘴,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兩個字,忽然就從話裡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徐靜還不知道他們已經分手。

“嗯?”徐靜微笑看著他。

他咽了咽:“在公司加班。”

“我就說。他真是的,都戀愛了還整天隻知道忙工作。”她起身到廚房去放東西,拉開冰箱嚇了一跳,“這麼滿呀。”

裡麵全是付母下午才拎過來的。

“我們……我們有時候會在家裡開夥。”付嘉吞吞吐吐,徐靜全無察覺:“那蠻好的,自己做著吃健康。”

“我去給徐書原打個電話,催他早點回來。”

付嘉走到陽台。

晚風習習,對麵的客廳大半透著光,看過去畫麵很溫馨,他心裡卻很忐忑。

為什麼書原不告訴靜姐?猜不出他的用意,也不確定他肯不肯接自己的電話,一時之間付嘉有些茫然。

嘟聲響了好久,兩邊像隔著很遠的距離,上次通話似乎是上輩子的事了。這種陌生的感覺付嘉不適應,以至於接通後好幾秒沒有說話。

直到徐書原問:“找我有事?”他才猛地回神。

“靜姐來了。”聲音輕得不能再輕,“剛到,說是來給你慶生的。”

“來?”徐書原口氣很平淡,“你是指哪裡。”

“我——”

付嘉咬了咬唇,忍著羞恥坦白:“我們以前的房子,我還住在裡麵。”

說完電話裡便沉默,時間長到令付嘉覺得難堪。他以為再也得不到回應了,隻好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你還在加班吧,如果不方便我可以跟她解釋,把她送到你那邊去。你把你現在的住址告訴——”

還沒說完那邊突然出聲了:“我過去一趟,在家等我。”

家?

現在這裡還算是家麼,付嘉心口微顫。

第49章 真的搞不懂你

四十分鐘後才聽到敲門聲。

“來了。”

付嘉趿著拖鞋跑過去,開門的一刹那視線沒往徐書原臉上放,先看到他的肩。

他穿著西服,肩上落了一層細小的水珠,進來之後也沒跟付嘉說話,徑直過去換鞋。

“外麵下雨了嗎?”付嘉跟在他身後。

“小雨。”

徐靜聞聲過來:“怎麼你沒帶鑰匙?”

付嘉心虛地看了徐書原一眼,徐書原也不偏不倚地看過來,目光若無其事:“付嘉把我鑰匙拿走了。”

徐靜微笑著朝付嘉看過來,付嘉默了瞬,隻好承擔下來:“我的弄丟了,所以拿了書原的。”

“丟了就丟了嘛,又不是多大的事,書原你瞧你。”

也許是徐書原的表情太過嚴厲,徐靜開口替付嘉打抱不平。付嘉沒吭聲,徐書原換完鞋對他說:“幫我拿條毛巾。”

付嘉點點頭走開。

當姐姐的望著他聽話的背影,回過頭來教訓弟弟:“你怎麼能這麼使喚嘉嘉?他又不是你的傭人,再說他在家裡哪做過這些事。”

從開始的反對到如今的接受,她心實,已經把付嘉當自己人。

等付嘉回來,徐靜在打掃廚房衛生。

遞毛巾時付嘉忍不住凝視了一眼,結果徐書原也正好看向他。兩人視線相撞,徐書原把目光不經意地移開:“你現在住哪間房。”

“主臥。”他甕聲。

就這樣意外地坦白了,自己一直住在這裡的事情。

臥室裡沒有徐書原的衣服,付嘉給他找了件寬鬆的短袖T恤。他穿上很清爽,頭發半濕,一舉一動更像大學時期。付嘉卻覺得他好像又瘦了,一點也不像從前那個他。

也許隻是自己的錯覺吧,書原哪裡變過。半晌他才回神詢問:“今晚讓靜姐睡這個房間吧?次臥太空了,我怕她懷疑。”

徐書原隨口應了聲,沒有多說。

付嘉不便看他換褲子,就把門帶上出去了。徐靜還在廚房,灶台跟抽油煙機被她擦得乾淨如新,冰箱也都用酒精噴霧消過毒。

“靜姐今天你睡那間吧,那是書原的房間。”

正好徐書原從主臥出來,轉身進了次臥。她看見後笑了笑:“好啊,我也不跟你們小情侶爭了,你們說哪間就哪間。”

付嘉也不知道該做點什麼,就留在廚房幫她打下手,偶爾拿個刷子擰下毛巾什麼的。徐靜一看就是在家裡做慣了的,手腳極麻利。

“平時我不在你們自己也要經常給碗筷消消毒,男孩子粗枝大葉一點沒什麼,入口的東西還是要注意。”

“好。”

“隔一兩個月要把洗衣機清理清理,這個小盒子裡麵最愛藏汙納垢的,彆嫌麻煩。”

“知道了。”

付嘉隻想她一直留在這裡當自己的姐姐,這樣徐書原也就不會離開。

收拾完以後她說:“我先去洗漱,等水燒開了你幫他泡杯板藍根吧,淋過雨容易感冒。”

“嗯。”

電水壺裡燒著水,付嘉在廚房站了會兒,窗外小雨輕輕刷過玻璃,他的心也淅淅瀝瀝的。

發完呆,水也開了。衝好板藍根端到次臥門口,先敲門才進去。

沒想到徐書原躺在床上睡著了。

連床單都沒鋪,他閉眼躺在床墊上。付嘉怔了下,過去把水杯放到床頭櫃上。

“書原?”

徐書原眉頭微微蹙緊,眼下濃濃一圈青色,呼吸也不甚均勻。

“書原醒醒。”付嘉拿手指碰了碰他的眉心,他似有所察,伸手拉過眼前的手:“幾點了?”

一切都自然得像從前,大概是睡得混亂了。付嘉遲疑一瞬,不舍得將手抽出來,乾脆把臉挨過去,輕不可聞地摩挲了兩下。

有好多好多話想說,可是又全堵在心裡出不來。

如果當時沒有分手現在會什麼樣?也許還生活在一起,會吵架,會和好,會一起上下班。現在這一切都成為泡影,再也實現不了了。

眼前蒙上了一層霧氣,他隻能把眼睛閉上。還沒有溫存多久臉邊的手就動了動,抬起頭發現徐書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正目光警惕地盯著自己。

付嘉一愣,鬆開了手。

徐書原撐著坐起來,掐了掐鼻根,強行讓自己完全清醒過來:“我姐睡了麼。”

“她在洗澡。”付嘉慢吞吞地起身去開衣櫃,“讓我監督你喝板藍根。”

徐書原看了眼床頭櫃上的衝劑。

“應該不燙了,你趕緊喝吧。”

多餘的四件套在衣櫃最上層,他踮起腳去夠了幾下,沒夠到。不久身後伸來一隻手,後背也被一個溫熱的%e8%83%b8膛貼緊。

“謝謝。”

轉身見是徐書原,付嘉低聲道了謝,抬眸注意到他半濕的發梢:“還是把頭發吹乾再睡吧,這樣睡容易著涼。”

“你睡你的,我還有工作要做。”

“……好。”

沒想到這麼晚徐書原還要加班,不過他一直就很勤勉。望著他的後背付嘉發了會呆,腦袋裡持續放空,直到聽見外麵徐靜回房的聲音,才想起自己應該去換身衣服。

兩人輪流洗完澡已經到半夜了。躺好後付嘉隻說了句晚安,沒有過多打擾。徐書原起身把燈關了,電腦屏幕的冷光反射在他臉上,側麵線條很硬朗。

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時候,他要加班就讓付嘉先睡,自己到另一間房去工作。付嘉有時候不想跟他分開就會跟過去,賴在房間裡不走,說什麼都要等他一起睡。可他敲鍵盤的聲音總是很催眠,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今晚付嘉卻怎麼也睡不著。

窗戶敞著一小條縫,外麵細細的雨絲擦過玻璃窗,沙沙聲伴著鍵盤聲輕響。溼潤的空氣聞多了,付嘉打了個噴嚏,腦子也變得鈍鈍的。

徐書原沒回頭:“吵到你了?”~思~兔~在~線~閱~讀~

付嘉還沒想好怎麼答,他就說:“我到客廳去。”

“不用!”

見他已經站起身,付嘉急急忙忙地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跑到他麵前:“沒關係的!你就在這裡吧,我是因為白天咖啡喝多了。”

徐書原視線下移,停了一瞬:“去把鞋穿上。”

“你彆走行嗎?”

付嘉漆黑的眼瞳盯著他不放,白皙的鼻尖微微皺著,有點可憐又有點撒嬌的意思。

“這麼晚了我能走到哪去?”徐書原反問,口氣不善,“不穿鞋就回床上,彆光著腳。”

“……好。”付嘉回去躺好。

徐書原也許實在集中不了精神,乾脆把電腦關了。

兩人睡在1米5的小床上,中間卻隔著很寬一段距離。被子不夠所以他蓋的是兩層毯子,付嘉問他冷不冷,他隨口敷衍了一句還行。

“我去把窗戶關上吧。”

下床關好窗,拉上新換的窗簾,回頭發現徐書原正審視著自己。付嘉低下頭:“怎麼了?”

“為什麼沒搬走。”他問得很直接。

“住習慣了。”

徐書原語帶諷刺:“這樣的地方你也住得慣?”

付嘉縮起手腳躺進被子:“我沒你想得那麼嬌氣。”

“是麼。”他的聲音變得比較模糊,仿佛毫不在意。

關上窗雨聲小多了,翻個身都很明顯。付嘉抓住機會問:“那你呢,你為什麼沒告訴靜姐?”

“告訴什麼。”

“我們,我們已經分開了。”

“沒什麼好說的。”

回頭看見他硬[tǐng]的背,聽著他稍顯冷淡的嗓音,付嘉剛積攢起來的勇氣開始消失。

“對不起啊,害你還得跟你姐姐撒謊。過段時間我跟她說吧,反正也都是我的錯。”

徐書原似乎不想多說:“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是他的事,可為什麼自己會覺得心痛呢?付嘉呼吸不暢,隻能生硬地岔開話題:“你身體好點沒有?前兩天我從家裡翻出好多快過期的補品,明天你拿點走吧,正好減輕我的負擔。”說到後麵還艱難地笑了笑。

麵對這種拙劣的理由徐書原沒有直接拆穿,隻是說不需要:“我沒時間吃。”

“吃飯總是有時間的吧,到飯點記得吃兩片就好了,你要是不記得我可以提醒你。”

“不用了。”一點餘地也沒留。

之後就是很久的安靜。

雨下著下著停了,溫度還是沒上來。付嘉仗著自己穿的是長袖,把被子拉過一截蓋在他身上,自己也往他身後靠了靠,身體不自覺依偎過去。

徐書原沒動,大概是睡熟了。

月光微弱,付嘉感覺自己離他還是不夠近,就屏住呼吸,將身體移過去。然後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回過神來已經仰臉親上他的脖子。

徐書原身上很暖和,半點都沒有著涼跡象。肩窩裡有熟悉的沐浴露氣息,還有衣服散發出的棉織味,混合在一起格外好聞。付嘉流連忘返,嘴唇卻貼得很克製,一寸一寸極其緩慢地在他皮膚上遊走。

徐書原始終沒有回頭,也沒有給出任何反應。付嘉望著他,既希望他發現又不希望他發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