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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熟 籠中月 4385 字 6個月前

部的門。”

“不太好。”付嘉沒說彆的,手裡的三明治捏得都快變形了,“這是彆人給他買的早飯,你幫我帶給他吧,謝謝。”

“行吧。”王鬆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等來等去,一直沒等到徐書原出來,他不得不下樓去了。

回到部門,裴曉鷗一見他就驚呼:“你周末乾什麼了?怎麼這麼重的黑眼圈。”他搖搖頭,拉開椅子坐下緩了半晌才開始工作。

也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邱越狀態卻很不錯。他們組的長桌就在付嘉的背後,椅子挨著椅子,所以付嘉能聽見他講話中氣十足的。

午飯時間有人約邱越吃飯,他說要去15樓找徐書原。付嘉聽完破天荒拉下臉跟出去,在電梯間問他:“我能跟你們一起吃飯嗎?”

“什麼?”邱越兩手插著褲袋,滿臉審視,“我沒聽錯吧,你要跟我吃飯。”

“不是和你,是和徐書原。”付嘉搖了搖頭,再也沒心思嘴硬了,“我們因為一些事鬨得不太愉快,我想借吃飯的機會跟他道個歉,你能不能幫幫我。”

“我看著像有病的嗎?”邱越指了下自己。

付嘉不明所以。

邱越拂開他,說:“書原是我最好的朋友,讓我幫著你害他除非我有病。警告你離他遠點兒。”

“可是我——”

見不到他會難受,聽不到他的聲音會慌神啊。這是喜歡嗎?如果是,那自己是不是醒悟得太晚了。

付嘉失魂落魄地下樓透氣,沒想到撞見王鬆堅。王鬆堅在吸煙區吞雲吐霧,遠遠看見他就主動抬手打招呼:“欸!四部的。”

其實他最討厭煙味了,眼下卻走過去喊了聲王經理。

“早上對不住啊,你那早餐讓我給吃了。多少錢我轉你。”

“不用了。”付嘉勉強抬了抬嘴角,心裡麵空空的,“徐經理當時沒來?”

“不是沒來,他說他沒胃口。”王鬆堅擺擺手,“彆提了,他最近挺慘的,剛升經理事那麼多,家裡老人還病了,據說連著兩宿都沒合眼。”

付嘉心臟猛地一縮,著急地抬起頭:“那他——”

是因為這樣嗎,因為太多事要忙所以沒時間理自己,也沒時間回電話和消息。

他改口:“那你知道他姥姥住哪間醫院嗎?”

王鬆堅奇怪地盯著他:“你怎麼知道是姥姥。”

他閉緊唇又鬆開,控製不住說出部分實情:“我跟他很早之前就認識,我們是一個學校的。”

“喔,校友是吧,聽說了。”王鬆堅把煙掐滅,回過身來要接個電話,“具體哪間醫院我還真不確定,好像是三院吧,你回頭自己問問他。”

說完也沒有多逗留,擺擺手離開了。

付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手機翻來覆去地查,認定最有可能的的確就是三院。首先這是家綜合性的,什麼病都能看,其次那離徐書原家不遠。

當晚一聽說能下班了他就飛奔出去開車。

這種時候他的智商總是特彆夠用,先後找了幾個熟人,輾轉查到徐書原的姥姥是因為類風濕關節炎入的院。

車開到三院門口,保安打著哈欠問他乾嘛的。他說:“看急診。”

真的是急病,徐書原不理他他已經茶飯不思了。

跑到住院部他平複了一下,心裡估計徐書原現在肯定還沒過來。

這大概是他見過最亂的醫院了,都這麼晚了裡麵還嘈嘈雜雜的,好多病人也沒穿病號服,散漫地走來走去。

坐電梯到五樓,走廊裡也還有不少人。徐書原姥姥住的是個八人間的加床,實際就是十人間,裡麵算上家屬足足二十多號人,比菜市場還熱鬨。

一進去付嘉就看到徐靜了,她正坐著削蘋果皮,孩子沒在身邊。床邊側躺著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身上蓋著件女士羽絨服。

“靜姐。”

“小嘉?”徐靜特彆驚喜,放下蘋果跟水果刀站起來,“你怎麼在這兒啊,來探病?”

沒辦法,付嘉隻能撒謊:“我一個朋友住院了,來看看他。你呢?”

徐靜回身指指床上的長輩,臉色黯淡了一些:“姥姥關節炎犯了,來城裡做個全麵檢查。”

一般的關節炎不用住院,不惜坐火車來一趟說明已經很難受了,不是小問題。

病床上的老人聽見他們聊天,頭轉過來,把付嘉嚇了一跳,因為她看起來像有七八十歲了,皮皴肉皺。她嘴裡說著方言,付嘉沒聽懂,訥訥地問了聲好。

徐靜執意要削蘋果給他吃,“嘗嘗,老家帶來的。”

“靜姐你彆忙了,我就是過來打聲招呼,馬上就走。”

“一會兒書原就來了,不要見一麵再走嗎?”

付嘉本來已經站起來,聞言又慢慢坐下:“他要來啊。”

“對。”徐靜一邊說話一邊小口小口地啃蘋果,啃完又吐出來,用手捧著送到姥姥嘴邊,“他說他馬上就過來替我。”

付嘉忍不住說:“這樣會不會太辛苦了,他忙得過來嗎?”

“現在請個護工太貴了,好一點都要兩三百一天,沒辦法隻能我們自己辛苦點。”

床上的老人疼得呻[yín]了一聲,徐靜趕緊起身去照顧。付嘉默默地走到護士站去打聽。

“你好,你們這裡能請護工嗎?”

護士撇撇臉:“我們不負責這個,你到水房或者樓下超市去問問,多的是中介。”

他又跑到樓下去,果不其然看到不少小廣告。打過去一番查問,對方資質齊全,而且明天一早就能派人來上工。

“麻煩安排一個有耐心的,病人是老人。”他囑咐,“還有手腳要麻利點,謝謝,先定兩周的,你把賬單發給我我現在就付給你,跟護工說一下不要跟病人和家屬提錢的事。”

當晚回到家還在想徐書原會不會知道自己去過,結果直到睡著手機也悄無聲息。

第二天付嘉起了個大早,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趕到醫院要求換病房。

“換一間單人的。”

“單人的沒有了。”

“那就雙人的。”

他扒著前台特彆努力地看電腦屏幕,要求換到帶窗、坐北朝南的病房,而且立馬就要換。

護士無奈地搖搖頭,等他走了才吐槽:“住個院弄得跟住酒店一樣,還要坐北朝南的,要不要帶浴缸啊?”

換好以後他又去找徐靜,說自己朋友認識這家醫院的領導,換病房不要錢。徐靜雖然學曆不高,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堅持不肯接受:“這肯定不行的,我給書原打個電話,你先去上班吧。”

付嘉急忙阻止他,說:“錢都交了,你帶著姥姥先住進去,我晚上再來看你們。”說完就匆匆走了。徐靜一直在後麵喊他,他頭也不回。

到公司遲了,老板叫他幫忙上樓送趟東西,路上差點撞到秘書Cara。

Cara驚呼一聲,手裡的兩枝百合掉到地上,還被他踩了一腳。他連聲道歉:“不好意思Cara我太著急了,你這花哪買的?我中午賠你幾枝。”

她笑著撿起來說不用了:“雯雯上周生日段總送了一大捧,我們幾個秘書每人找她要了兩枝,又沒花錢賠哪門子啊。”

付嘉愣在原地,直到人走遠了還一動不動。

原來花不是徐書原送的,那他為什麼要那麼說?是我激的嗎?付嘉抱著手裡那遝文件,出神地盯著人來人往的走廊。

直到被裴曉鷗驚聲提醒:“小嘉你手流血了。”

低頭一看,原來手指被A4紙鋒利的邊緣割破了,自己卻渾然不覺。

“沒關係……”他渾渾噩噩地走開,“沒關係。”

晚上再次開車來到醫院,不知道是不是心境變了,天黑得人透不過氣。

姥姥已經睡了,徐靜也不在,護工說:“家屬去吃宵夜了。”

“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二三十歲。”

付嘉點點頭:“那我在這裡等他。”

護工坐在另一邊打瞌睡,病房裡隻剩均勻的呼吸。

一直等到十二點,徐書原還沒有回來。這間醫院沒有門禁,但護工得睡了,再不睡熬不住。付嘉隻好站起來,推開病房的門走出去。

也許今晚徐書原不會過來了,畢竟已經有護工照顧,他可以回家睡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明明這是自己所希望的,但心裡還是禁不住地失落。

電梯前等著兩個扶輸液架的病人,付嘉轉而去走樓梯。裡麵一片漆黑,摸索著往下走的時候莫名又想起那個%e5%90%bb。不,不是一個%e5%90%bb了,是兩個。

手機翻出來,低頭看了那個號碼無數次,他才鼓起勇氣又打了一遍。

不出所料,還是忙音。

路過醫院裡的公用電話時付嘉停下,透過玻璃看著裡麵的座機,眼神呆呆的。看了好一會兒才走進去,把聽筒拿起來。

不會用。從小到大一次也沒有打過公用電話,另外,手指也凍得有點麻木了。

上麵說可以插公交卡,付嘉沒有,說可以投幣,攔下好幾個過路人才換到一個鋼鏰。

投進去,聽到提示音慢慢撥號,一個鍵一個鍵的摁。

沒想到很快就通了。

“喂?”

徐書原的聲音有點沙啞,等了幾秒又問:“哪位?”

“徐……”付嘉剛說了一個字,頭抬起來,瞬間沒聲了。

不遠處走過來一個人,左手拿手機,右手好像夾著煙,直到住院樓的牆角才停下。

“付嘉?”

徐書原左耳敏銳,認出了他的聲音,不過沒看到他。

“是我。”付嘉一直咬緊嘴唇盯著他,“我剛才在街上看見一個人特彆像你,是你嗎?在xx路附近,我不確定。”

徐書原沉默了片刻:“不是我,你認錯人了。”

“你說不是就不是吧。”付嘉僵硬地笑了笑,扯起嘴角,表情難看極了,“最近在忙什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好神秘啊。”

說完深深地吸了口氣,好讓自己聲線不顫唞。

在他的注視下徐書原弓著背抽煙,腰抵在牆上,麵色很冷淡。電話裡一點聲音沒有,付嘉不敢催。

過了好久好久,久到他的腿都站麻了,徐書原才把煙從嘴裡拿出來:“沒忙什麼,忙著忘記一個人。”

付嘉的心沉沉墜下去,差點忘了呼吸。

徐書原說:“掛了。”

第26章 再說一遍也一樣

“先彆掛!我話還沒說完,你能先彆掛嗎?”

付嘉捏緊話筒,站在電話間裡一動不敢動,隻有眼睛一直緊緊盯著不遠處的人。

“什麼話。”徐書原沉默了半晌才應。

“對不起徐書原,對不起,那天的事都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說那種話,不應該和你吵架,我錯了。”

付嘉原本一直壓抑著情緒,可說著說著還是有什麼東西在%e8%83%b8腔裡衝撞,眼中慢慢聚集起水汽。

徐書原深吸口氣:“還有麼。”